,今天特地带了她来拜见殿下。”“玉璧拜见,殿下安好。”她一行完礼,顾弘宁就拿眼睛打量着她,然后在床榻上拍手叫好:“是子云哥的夫人,那也就是我的嫂子,嫂子好。可是我没有什么礼物可以送给嫂子,嫂子,等下我去园子里采花给你当礼物好不好。”二十的人了,像是六七岁似的,一边拍手一边傻乐着说话,玉璧看了都心酸。至于是不是装的,玉璧也就不多想了,反正淳庆帝、萧庆之、顾弘承哪个不是人精里的人精,轮不上她操心:“好啊,你子云哥都没给嫂子送过花呢,能收到殿下的花,嫂子很开心呢。”看玉璧一眼,萧庆之心想:我送你的东西还少了,非把眼睛粘在花上算什么事儿。却见顾弘宁拍手,这就要掀开被子起床去园子里采花,宫女太监赶紧给劝住了。小太监要去帮忙采,顾弘宁还不让,非发脾气要自己去采不可。宫女太监们一阵手忙脚乱,这才给顾弘宁穿好了衣服,又烧了暖手炉让顾弘宁揣在怀里。在园子里走了一小段就看到了腊梅花,顾弘宁折了一大把捧到玉璧怀里,笑脸灿灿映着盛放的腊梅,简直是异曲同工:“谢谢你啊,殿下。”顾弘宁又是拍手大笑,玉璧低头整了整怀里的花朵陪着笑,抬头猛一看时,却似在顾弘宁眼里看到了什么东西,眨眼间就消失不见了。玉璧被顾家人逼的,现在只要有一点点风吹草动,她就留心记住。就如同萧庆之不说,她却对他现在的处境一清二楚一样,被逼得没有退路了。太后一说起顾弘宁这个人,她就有了警觉,因为萧庆之现在的处境,不只是淳庆帝和顾弘承在后边做推手,还有其他人也介入了。疯殿下,其实您一点也不疯对不对,您一直在利用庆之的愧疚,连一丝一毫可以利用的机会都不会放过。这么些年演过来,辛苦您了但是,我不会让您伤害萧庆之这个傻子的,他被愧疚蒙了眼,我没有。太后,您原本不用跟我提起顾弘宁的,可是您说了,您老利用着我呢,我也记在心上别以为我是傻子,咱们相互利用着玩罢。第187章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虽然玉璧有些不大明白,为什么太后非要跟她提起顾弘但她不知道,并不意味着萧庆之就不知道。顾弘宁很有可能也是太后心底的一根刺,这只是她的初步设想,具体的还得回去敲打敲打萧庆之。女人有时候要敏感起来,神仙都别想从她们眼底下玩什么花招,现在明显是多事之秋,她当然是打起全副精神来,尤其面对的还是顾家这一窝老狐狸,更要拿出十二万分的小心来。其实,冷眼旁观着,萧庆之也未必放下了全部心防,在皇宫这样的环境里成长起来的,高防高抗,不会轻易放下心防。这么一想,玉璧就捧着脸儿在那儿琢磨:“当初我怎么就轻易被他拐了,他怎么就敢轻易对我放下心防了,难道我真有这么招人喜欢”咳,脸红了那么片刻后,抬眼继续看顾弘宁,顾弘宁见她看他,冲着她露出倍傻倍天真的笑容来:“嫂子”“乖,下回来还给你做好吃的,弘宁殿下喜欢吃什么呢对了,弘宁殿下送了花给我,做腊梅花糕给弘宁殿下吃好不好”玉璧扮了这么些年小萝莉,要问扮傻扮天真,那功底真不是一般人能赶得上的。中午在玉观园里留饭,顾弘宁在餐桌上不吵不闹,倒是很有规矩,也不装傻卖痴了。吃完饭后说了会儿话,萧庆之就和玉璧一道出了玉观园,路上积雪堆在两旁砌成了矮矮的墙穿行其间倒像是走进了一片白雪城池。“庆之,其实,你心里什么都明白是不是,那么是不是让我也阄明白一点。”玉璧不想把这话题留到屋里头去说,趁着在外边左右无人说明白了不是更好,屋里头有孩子有丫头婆子,打发起人来也挺麻烦的。“嗯,你问。”在这些事上,萧庆之一直秉持着一个原则′那就是能说的就说,不能说的也不编瞎话哄玉璧。“为什么太后娘娘会特意跟我提起弘宁殿下,弘宁殿下在这件事里扮演了什么角色,你要拿弘宁殿下怎么办或者说,宫里要怎么对待弘宁殿下。”对顾弘宁,说不上喜与不喜,只不过一个能装疯卖傻十几年的人,比越王勾践可怕吧,比韩信能忍吧,这样的人得小心提防。扬起手走在风吹来的那一侧撑开的袍子把寒风给挡住了大半,萧庆之这会儿风雪映面,看起来颇有几分冠面如玉的味道。不待萧庆之开口,玉璧就看呆了,不由得发起花痴来。萧庆之却没看到她这副花痴样,只是声音有些沙哑地开口:“那些话,本来就不是说给你听的,这是在提醒我,不要以为弘宁殿下沉寂了十几年,诚妃的死就会烟消云散弘宁殿下记得很深刻,那时候殿下已经快十岁了。当年这件事,我只撞破的人但真正在幕后做推手的,谁都知道是什么人。比起怨恨我来,幕后推手才是弘宁殿下真正憎恨的人。”想了想,玉璧记起一些宫中的传言来了,当年太后很不喜欢诚妃,认为诚妃是来祸害顾家的妖女。说到底,这件事根源在太后身上吧,太后和皇后是姑侄俩向来亲近这就意味着不止是太后也有皇后:“如果仅仅是内宫那几位掺和的,太后娘娘也没必要这么担心吧。”看看顾弘宁连玉观园的门都出不了,怎么去内宫报复那几位玉璧是这么想的。但萧庆之却看着她直摇头:“既然能推波助澜,未必就没有能力把手伸到内宫去,以前或许认为是真傻,或许认为是装傻求苟活。如今看来是忍辱负重,忍辱负重这四个字带来后果,内宫那几位并不期待。”玉璧感觉自己有点被绕晕了,好半天后才明白过来:“弘宁殿下到底想让你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无他,众叛亲离,他从没想过要我的命,因为活受罪比死更能折磨人,这就是他的想法。”萧庆之一摊手,心想这事儿多明摆着啊一旦他的身份最终大白于天下,他的存在就会成为很多既得利益者的威胁。想想,萧庆之把目光落在玉璧的肚子上说:“要是个女儿才好,这样事情还不会到不可收拾的地步。”这话玉璧能听懂:“那只能怪他们不争气,有三位殿下都已经成年可以放开生养了,可到现在也就太子有喜信儿传出来,结果长孙殿下还弘宁殿下是要在这上面做文章”点点头,萧庆之长叹一声,再无言语。他又何尝不是满怀惆怅,如果可以就此挥挥衣袖离去,他会毫不犹豫,可这个局他早已经深陷了就算现在挥挥衣袖离开,只要还在顾家江山的境地里他们就不会让他得安宁。玉璧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一家子,都是些变态,也就萧庆之看起来正常那么一点点。没过几天,雪刚一化,就有人送了信儿到玉漳园来,展开信一看,萧庆之差点没骂人:“三个多月的身孕就这么没了,哪能自己都不知道,东宫的医官脑子里全是豆腐渣吗”这种事儿谁信,三个月身孕没被发现,自己也没发现,等发现的时候已经小产了。真是天雷狗血聚一堂,玉璧都有点恨自己为什么非要到玉山来泡温泉了:“内院倾辄,有什么好说的,只能怪她怀得太不是时候,长孙殿下正好去了”信上写的那个小产的东宫小妾不是别人,正是薛甘霖,说是快四个月的孩子,就这么没了。薛甘霖大概是有苦说不出来,在东宫那样一个被太子妃把持得死死的地方,她一个无依无靠又二嫁的哪有什么说话的余地。别说孩没出生,就是出生了能不能长大都是个事儿。“诶,那样的地方,她当年不该动心思。”萧庆之面色一沉,到底还是有几分怜惜之意,毕竟曾经在心上搁过。“现在怎么办”玉璧傻傻地问,这是薛甘霖,她不好多说话。让她主动提回去看看,她没这么大方,可她明白萧庆之的心情,所以才这么问了一句。见玉璧捧着张有些纠结的脸看着他,萧庆之轻笑道:“不碍事,年前再回去吧,她如今是太子的人,我回去了也只是徒添烦扰。玉璧啊,你要不乐意我回去呢,就直接就明白,不用非拿这样的眼神儿直勾勾地瞅着我,看着都让人于心不忍。”眨巴眼,玉璧眉开眼笑地抵死不承认:“我哪有,我才没有呢”过了会儿,玉璧又说道:“你想好了没有,玉观园那位你打算怎么应对”闻言,萧庆之凑到玉璧耳边上,小声说:“我昨天跟弘宁殿下耳语了一句,如果殿下非要把我往那张椅子边上推,小心我顺水推舟,殿下应该知道,我有那样的能耐。”怪不得走的时候顾弘宁脸色有些不太对劲,萧庆之也真敢说,就不怕淳庆帝立刻逮起他来扣一顶大帽子关他个万万年。玉璧太小看淳庆帝了,淳庆帝从不怕儿子有野心,哪怕是私生子:“弘宁这些年越来越大胆了,真当他那点心思朕没看在眼里吗这回他自己跳出来的,也就别怪朕利用他,弘宁呐,你果然不像是顾家的种,不看看弘承他们哥几个,除了弘承都约束在府里连门都不出吗弘承急,因为他是太子,他可以急一点,因为他比任何人都更近,但是你不能急,你离得太远,要徐徐图之。你觉得十几年很长吗,不,十几年太短了,如果真想要这张椅子,几十年都可以毫不犹豫地装傻过去。”说完,淳庆帝眯起眼睛看向暖阁外,天光有些暗沉,看起来又要下雪的样子。想起在玉漳园避着的萧庆之,淳庆帝眉眼微抬,又有了笑意:“这孩子倒是没让朕失望过,逼到了这样的地步,轻飘飘地说走就走了,局面控制得也算上佳。福缘深厚又是个能耐的,子云啊,你让朕都有些动心了。”这么好的继承人,谁能不动心呢。但是,只要太子还能安安稳稳的,淳庆帝就不会动手,毕竟太子继位才能真正不生动乱平稳更迭时代。但如果太子不安稳,淳庆帝也会毫不犹豫地抛弃他。“这几年弘承做得不错,就是心性上逊色了一些,福缘薄又如何。身为天子,舍我其谁的气魄都没有,为这么一些小事而忐忑不安,心性也太软了些。”这是淳庆帝不喜欢太子的地方,除了性子软,能耐上也稍逊那么一点。但能耐可以培养,太子处理政事进步很大,但性子没一点变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暖阁里灯花“噼啪”一声响,淳庆帝看着灯烛微微有些出神,不消片刻,外边就有人喊起来:“下雪了。”这是今年的第三场雪,再过十几日又是年节到,淳庆帝看向窗外纷纷落下的雪,心头微动,决定今年好好办办个年节宴。弘宁不是想蹦哒么,也别潜在水面下了,干脆拎到台面上来。“朕倒想看看,你们能搅出什么乱局来”第一八八章 好久不见了,你吃了吗掐指一算,对这皇位目前露出竞争意愿的其实也就只有太子和顾弘宁,一个是打出生起就有皇长子的名头,不去竞争才不正常,另一个是身负“血海深仇”,竞争了才能真正摆脱他目前的境地。至于萧庆之,在玉璧看来,他就是个打酱油的,结果这个打酱油的人太有本事,被主角配角给看在眼里了,这就想让他变成炮灰。但太有本事的酱油党哪里是这么容易炮灰掉的,何况淳庆帝心中有愧,怎么也不可能让萧庆之有性命之忧。所以,这一切,算是一个轻度被害妄想症患者,一个复仇者,以及一个无辜但相关的群众演员之间诡异而混乱的局面。二十二日回城,崔莠好像又恢复了一丝生机,谢春江说他跟崔莠谈过,等开春路好走了就回吴州去。梁三娘是个好女人,对于谢春江不追逐仕途很支持,崔莠瞧不上儿子也瞧不上媳妇,但被打击得太深刻了,再瞧不上,也知道下半辈子得靠着儿子媳妇过日子,崔莠也算是认命了。京城这场局,已经和谢春江无关了,崔莠的到来本来就只是根导火索而已。回了院子里,玉璧原本要布置府里过年节的事宜,但是她怀着身孕,萧庆之就一杆子全揽了过去。二十三小年夜,宫里设家宴,萧庆之也在邀请之列,本来这也没什么,但玉璧这个不安分的非要一块去:“你就不能不去,顶着个肚子,有个万一谁赔我女儿。”“你就确定是女儿啊”玉璧虽然也盼着女儿,但当妈的直觉告诉她,很有可能又是个儿子。别问为什么,她冥冥中就是能确定。“儿子女儿都好,你刚三个月出头,外边天这么冷,席上又是冷汤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