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我闭上眼睛,深吸了口气,才使捏着纸张的手不那么抖。我是不是错了,我把妈妈当成女强人,我以为她不会爱不会难过,所以我心安理得的去伤害她,肆意妄为的跟她作对。原来,她也有过去。我轻轻推开卧室的房门,她还是保持着原来的蜷缩姿势,只是现在安静了下来,短发散乱着遮住半张脸,整个人都颓废了下来。我以前也见过她哭,但那时候我并不能理解她的悲伤,我只知道他们两吵架很烦,很厌恶他们针锋相对的样子,我只感受到我自己的不开心,甚至把自己的不愉快转移到她身上,让她在黑夜里独自悲哀。可我还是很想问一个问题,“妈妈,你哭是因为爸爸,还是因为,薛叔叔”她缓缓抬起头,未被遮挡住的那只眼不可置信的望着我,黑眸里蕴藏着巨大苦涩,声音轻的好像能散在风中,“照照,连你都不相信妈妈”不是不相信,是不敢相信。“你爸永远是你爸爸,薛叔叔只能是你薛叔叔。”她站起身,目光沉静到没有温度,“信不信随你。”我心里悬着的块巨石轰然落地,我唇角还没扬起来,口袋里却突然传来震动声。“晚安。”发件人:裴渡。我眯了眯眼,虽然现在问不太合适宜,但是我想我必须知道,“妈妈,薛叔叔的儿子叫什么名字啊”她一时没反应过来,又反问了一遍:“什么”我又重复了一遍,她显然脑子还在打结,没跟上我的思维,条件反射的回答我:“好像叫什么渡”“裴渡”“是吧。”作者有话要说:恩不满意,还想把这章再修一下qaq、第32章 三十二三十二这世上最好的解释是以爱之名,最烂的解释还是以爱之名。就像妈妈和薛元的这所谓爱情,说它对不行,说它错也不行,好像恨了薛元两辈子,倒成了我的无理取闹。我委实觉得好笑,这算什么呢,重来一世就是为了告诉我,妈妈跟薛元才是真爱,他们前世的苟且也是情有可原的我不仅不应该去愤怒,还要去拍掌祝福吗那爸爸呢,他情何以堪,他浪费时间付出的真心就成了东流水前世时,爸爸对整个家庭的冷淡,我以为他是不爱妈妈的,可这一世看来,并不是这样。黑夜寂寂,屋子里只有妈妈细微的抽泣声,这时手机发出的声响就显得格外大。短信铃声是手机自带的经典铃音,不是我的,也不是妈妈的我从床上翻出藏在床褥下的手机,屏幕还没灭,短消息提示框弹了出来:庄哥,睡了吗我眯了眯眼,直接打开对话栏,从下往上翻,聊天记录还真不少,尤其是最近几天的,出奇频繁。每条短信看似都是公事上的问题,可字里行间里透着的暧昧一点也不少。这个来件人“小孙”,我还算有过一面之缘,她本来是徐叔叔的秘书,后来被调过来给我爸当助理,大概是一年前的时候,爸爸有次出差路过c市,就带着她一起回来了一趟。我看了妈妈一眼,她像是预料之中的望着我手里的手机,满眼的愤恨与不甘。我扯了扯唇角,深吸口气,才稍微缓下心里翻滚着的情绪,可手机却突然像催命一样响起来,震的我太阳穴突突直跳。我按通接听键的同时,妈妈几乎是瞬间过来抢走了手机,狠狠的砸到墙上,手机应声而碎,她眸色冷历,眼里的光彩是墙角的手机碎渣。她寒着声对我说:“照照,不要听,恶心。”她冰凉的手指捂在我耳朵上,生怕我被电话里那女人的声音污了耳朵。我甩掉她的手,心莫名在这刻就静了下来,比起前世听了十年的污言秽语,这点算什么。我只是觉得很无力,命运这东西怎么就这么喜欢开玩笑,用别人的痛苦铸造自己的快乐,很好玩吗我没有奢望过什么,就是想简简单单的过好日子,这个要求有这么过分吗,我努力去迎合爸妈的喜好,努力当一个好孩子,这还不够吗“妈妈,你说爸爸干的事恶心,那你呢,你跟薛元就不恶心吗”同样都是背叛不是吗,五十步笑百步而已。我低着头,脑子里空白一片,我看不见她的表情,依稀可以听见她略显粗重的呼吸,不可置信地反问我:“庄照照,你说什么”这话说一遍已经用掉我所有的力气,我退后几步,才敢慢慢抬起目光,尽量勇敢无畏地望向她,她平日里黑又亮的眸子在这刻像是失了绚烂,只有一片死水,如濒死之人的绝望透顶。我缓缓闭上眼睛,那么多过往不停在脑海里翻飞,每一个画面都在破碎,对错我已经开始分不清,我轻着声说:“随便吧,你们爱怎样就怎样吧。”既然不管如何,我都没有决定权,那过他们的怎样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我去老家住段时间,照顾耀耀。”我顿了顿,忍下心里大片的哀凉,“你们就算不为了我,也请为耀耀想一想。”他还那么小,怎么忍心让他再走一遍我走过的路。我把还夹在手里的日记本还给她,这既然是你的真爱,那我哪有权利剥夺。“庄照照,你什么意思,你也不相信我是不是你宁愿帮着你爸侮辱我,也不相信我,好,好啊,你们都滚,滚了就不要再回来”我关上房门,隔绝门外的声嘶力竭。相信这个词太严重了,我负担不起。我曾经相信忍耐就会有希望,就会有永恒的幸福,可后来呢,还不是连死都死得那么窝囊,我相信回来就会不一样,但事实呢,从抱有期望的那一刻开始,就注定要在失望来临时,万劫不复。年前的冬日到了三九寒天,车窗外经过之处一片肃杀,大雪盖住了整个天地。我把头靠在车玻璃上,冰凉的感觉从太阳穴一直冷到脚底,但也只有这样才能让我稍微清醒一点。今天大雪封路,在汽车站等了好久,才等到发车。妈妈并没有来送我,从早上我出门时,她的房门就一直紧闭着,客厅厨房的灯光依旧开着,和昨晚一样的死气沉沉。我环顾了一周,只多带了几样耀耀喜欢玩的玩具,剩下的,好像没什么值得留恋的。上车前给爷爷打了个电话,知会他们一声说我要回去,耀耀在电话那头听见了,吵着要接电话,拿到话筒的第一句就是:姐姐我要吃好吃的。本来烦闷地心情被他消了大半,也所幸,我还有个弟弟。我扭头对着窗外发呆,口袋里的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我手还插在口袋里,能清晰的感受到强烈的震动感,可是我没勇气去接。早上候车时,手机进了条短信,发件人似乎很愉悦,一张白雪皑皑的照片和一句调侃似的话:早安。今天的红包用红烧肉包给你如何如果还是昨天,我一定会哭死苦活地找他要一年的红烧肉,但是现在,我连去见他都不愿。坐在我旁边的大妈像是不耐烦了,捣了捣我手臂,说:“小姑娘,你电话响了你还不赶快接啊,都打好几次了,莫不是有什么急事哟。”我回过神,抿抿唇,抱歉地对她扯唇笑了笑。叹了口气后,掏出手机来直接长按挂机键,关了机。我不想听见他的声音,我怕我会控制不住自己,让情绪崩溃,我早该想到的,他是薛元的儿子。世界上哪来的那么多巧合,同是出国留学同是举市闻名同是一个时间段回来,这么多的明显提示示我竟还能傻乎乎的无视掉,蠢到不自知。我承认我小心眼,我无法原谅薛元,连带着对裴渡,都恨屋及屋。我死死捏着手机,越想越好笑,昨天晚上我好像还在含蓄的跟裴渡表白,可为什么却感觉好像过了许久许久呢,明明也是那么深刻喜欢的人,为什么这一刻就突然变得陌生,变得遥不可及。这笑话多好笑啊,真心还没来得及付出去,就被死死的扼杀在摇篮里,连喘息的机会都不给我,便直接宣布我死刑。原来妈妈一直所喊的根本不是“佩佩阿姨”,是“裴佩阿姨”,裴渡随的是母姓。一直都是我傻傻地想当然,让自己活在幻想里,自得其乐地享受着乌托邦里的幸福泡影。“小姑娘你没事吧是不是晕车不舒服啊,我给你搞个塑料袋吧。”旁边的大妈一脸诧异地看着我,她估计是不大明白我这又想哭又要笑是什么状况,以为我是晕车晕的头脑都不对劲了。我揉揉眼,试图揉散眼角的酸涩,我笑着说:“阿姨,我给你说个笑话吧,从前有个丑小鸭,年纪轻轻就死了,可是没死成,重生后还遇到了王子,当她喜欢到不可自拔的时候,才发现王子其实是仇人的儿子。哈哈哈,阿姨,你说好笑不好笑。”“你别蒙我,阿姨我虽然没读过多少书,但好歹还是知道丑小鸭的故事的我孙女经常说给我听,你这故事不叫丑小鸭,你这是我媳妇儿爱看的韩剧。”她摸摸下巴,继续总结:“如果我女儿爱上仇人的儿子,那我非打断她的腿不可”我侧着身斜靠在车窗上,笑了,笑到停不下来。是啊是啊,这其实是韩剧来着,哪里悲伤了,明明是个笑话合集对不对。“哎哎,小姑娘,你别哭啊”我一边笑一边抹着脸,没有啊,傻子才会哭,傻子才会喜欢裴渡庄照照,你就是个傻子。作者有话要说:嗷嗷,全部重新写了,大家可以从新看一遍。这一星期没更新,真的真的很抱歉,进入考试周了,每天都恨不得拆成两个人来用,没有及时更新对不起啊啊啊。掉收藏掉的我心塞塞,后面我会尽量保持日更的不要再抛弃我了嘤嘤今天还有一更,下章放个番外,大家自由订阅哈不是楠竹番外,你们会不会打我qaq小剧场关于吵架。照照跟裴渡婚后的第一次吵架,还是比较凶的,她气急随时拿了样东西就要开砸。裴渡坐着沙发上,淡淡开口:“这个烟灰缸两千多。”两千多了不起嘛她默默地把烟灰缸放下,又重新鼓了气势准备开砸。“这个茶壶四千五。”“这个花瓶两万。”庄照照:“算了。”裴渡起身把她拖进怀里,唇角扬了扬,“不吵了”“以后吵架去我家,我公寓里的东西都比较便宜。”裴渡:下载网站、第33章 三十三三十三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题记如果问薛元是否还记得第一次见到何简的场景,那他一定会沉了眸子,思索半天后摇摇头说,不记得了。是啊,他怎么会记得。他是薛家独子,年轻时心高气傲的不像话,哪里会记得一个普普通通的学生妹。薛家的老爷子当时在c市的人脉广到周围的县乡,虽然退休后有点隐居不问世事的意思,但说话还是有点分量的,在圈子里别人多少还是要给点薄面。c市城小油水少,但捞到的三分之一还是会进薛家的口袋。书香门第出来的孩子,骨子里都有股清贵,表面上都是如出一辙的完美笑意,可里子却是高傲到不可一世的,薛元自然也完完全全的继承了这份清贵。他从小到大都是万众瞩目的,不管是成绩还是外貌,还是家世。所以一直到高中的路几乎是畅通无阻,就连开学典礼,他也是毫无意外地抢了高三学长的风头,当了学生代表说话。他站在高台上,望着下面乌压压一片,心里满足又畅快,他不否认,他非常享受这种“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感觉。所以当第一次期中考试后,他就不得不注意到那个叫何简的女孩,这次就差了两分,差一点点就追上他了。危机感伴着好奇猛烈袭来,他第一次在一节体育课上,抬了正眼望向她,绚烂阳光下的女孩子眉目清秀,在跑道上哼哧哼哧的跑着,饱满光洁的额头上沁出汗珠,在强烈的光线下似乎闪着光。他慢悠悠地跑在她侧后方,她跑着跑着突然回过头来,视线不期然撞上他打量的眼神,好像立马红了一张脸。他心底莫名划过一丝情绪,他挣扎了很久,才不得不偷偷承认那貌似是一股叫做“柔软”的悸动。当你开始注意一个人的时候,那个人的一举一动自然都逃不过你的眼睛。薛元又是个顶聪明的人,他发现何简喜欢他,这件事并不需要太长时间。只是多少,他都有点意外,或者说是惊喜。那时虽然年少,但正是年少,才敢去做一些人越老越不敢做的事,比如追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