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狐君浅浅一笑,摇了摇头,苍白的脸色看得人心疼。就在下一刻,他遽然抱住了叶青青,娇小的身体就这么被他环住。他的怀中充满了干净的气息,虽不似他表面给人那种温润柔和的感觉那般温暖,甚至有几分清清冽冽,让人捉摸不透,但叶青青却莫名的有一种踏实感,就连烦躁慌乱的不好情绪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被一个怀抱平复。那种感觉无法用言语去复述,就好比齐齐落入万丈山渊,一眼望去有的只是白茫茫一片的烟云,充满了未知,迎接你的是恐怖地狱,还是世外桃源,不得而知,然而却因他紧紧将你拥入怀中,驱散你的害怕,让你平静下心,静静的、勇敢的与他一同去面对接下来的一切。对于狐君突如其来的举动,叶青青只感觉身体都僵住,脑海中白茫茫一片,忘记了思考,忘记了反抗。“青青。”萦绕在耳边的天籁,成为她走出迷离烟云的牵引。恍然回神的叶青青,惊呼道:“狐君,你做什么快放开我是有夫之妇,不要让我恨你放开”声音发冷。她试图挣脱,可现如今的她四肢无力,反抗又谈何容易他就是不动如山地拥着他。“不要动,好吗”狐君缓缓闭上双眼,下巴轻轻放在她的肩膀上,“外面有人。”“你”叶青青充满了困惑。狐君口中的“人”,她可并不认为是狐君座下的堂主们,他们之前的举动很明显就是撮合她与狐君,把时间给留他们独处,何况若真是他们,狐君又有什么可忌讳的非友,那便是敌了。叶青青挣扎的动作停了下来,任由他怀抱自己。安静下来片刻,她身子不由猝然一怔方才被他突来的怀抱扰乱了心神,竟然忽略他竟然有伤在身鼻尖的新鲜的血腥味因她的恍然明了而越发清晰起来,甚至越来越浓密。“你伤口裂开了,快躺在床上,我帮你先止血。”叶青青神情严肃,幸好先前为挣银子,逼迫自己看了不少医书。“他们在看,不要动。”狐君缓缓睁开凤眸,轻起薄唇。叶青青心中一紧,猜测到狐君受伤的缘故必然和“外面的人”有必然联系,不然就不会特意监视狐君了。她紧张的心里咚咚咚加速跳动,心似要从嘴里跳动,早已将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害羞等等的情绪抛出九霄云外。两人如此亲密的近距离,清晰的可见对方每根卷长的羽睫,眼中更是满满地映着彼此。狐君捧起叶青青的脸颊,鼻尖轻碰,两人的唇更是因为他的说话而若有似无的碰触到。他微笑地望着她,深凝的目光逐渐转柔,缓缓压近两唇终实实地相融。当狐君亲吻到叶青青时,尽管知道是为了帮他遮掩伤势、度过难关,但她的心依旧砰砰的似要跳出口中。她的唇瓣仿佛要被他柔软的唇融化,每一次短暂的离开再到重新贴上,每一下极致温柔的啄吻,都一波比一波还要汹涌的冲击她的心脏。周身围绕着满满他的气息,脑海中出了空白还是空白。无数次的警告自己,叶青青还是陷入了他温柔的漩涡,明知道两人身份悬殊,明知道这个男人危险至极,比表面上要复杂的太多,明知道他如罂粟一旦沾上就会不由自主的沉沦,明知道两人此刻的亲吻无关情爱明知道那么多,可她放在他胸前的手还是无力的推开他,唯有不断的提醒自己,只是为了帮他,只是为了他救过她数次。几近温柔的缠绵,这个吻不知持续了多久,只是当狐君的唇瓣离开叶青青的樱唇时,她感觉到唇都不是自己的了。蓦然,他柔软的唇贴上她白玉般的锁骨之上,如同带着魔法一般,亲吻之余,还偶尔微微用力啃下。她整个人哆嗦了一下,说不清楚是因为锁骨被咬到身体本能的排斥反应又或者是敏感的反应。只是,那绯红已经在身上漫开,仿佛一团烈火将两人包裹其中,逃不掉、散不去。叶青青咬着下唇,意识清晰无比,可灵魂却被狐君牵引着,只好心底默念: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下一刻,狐君一个弯腰将叶青青打横抱起,缓缓走向床榻,深邃且柔和的凤眸中隐约有湿润之意,平静的胸膛亦有了微微的起伏。轻轻将叶青青放于床榻里,狐君解落重重帐幔。叶青青的脑子嗡的一声,犹如炸开,试问自己,当真对李瑞无男女之情吗当真要让这份不该有的情愫萌生吗她的脑海一片空白,没了心神。叶青青不能确定她是在放纵自己沉沦错误深渊,还是勇敢面对自己的内心。她紧紧咬着下唇,不知不觉中苍白的唇瓣溢出淡淡血丝,面对千般苦万种难,她不曾觉得无能为力,可偏偏现在她茫然了,她目光怔怔地盯着抱起自己的狐君,为什么对她这么好为什么三番此时的救她为什么让她不断出现错觉与心悸这种无形的感觉是否叫做缘分,谁能回答她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发生了不可思议的事情,叶青青开始思考一切的因果,越想月头痛心揪,愈思愈复杂离弃,忽而,她释然一笑,缘分、缘分,有缘有份还是有缘无分,顺其自然吧。------题外话------四堂主齐了、064、狐君,你何时学会这美男计了薄薄的纱幔掩去床内的情况,他们的轮廓模糊不清,透着淡淡的迷蒙暧昧。狐君双手撑在叶青青身体两侧,四目相对,就这么静静凝视着彼此,须臾,他撑起身子靠在一旁。两人终拉开了距离,清新的空气迎面扑来。叶青青骤时清醒了许多,深呼吸了几次,浓郁的血腥味充斥着鼻尖,这才让她恢复如初。方才的狐君让旁人看来绝对是已动情,但当时仅剩丝丝理智的叶青青明白,他没有,他所表现的不过就是为了不让另有图谋的人怀疑。只见脸色苍白如纸的狐君倚靠着与床榻相接的墙壁,一腿支起,手随意搭着,神情并没有任何异样,甚至唇角的的浅浅笑容依然挂着。他侧着头,道:“青青,若还有下次,我只怕会忍不住,你会怪我吗”叶青青不语只是微微一震的身子出卖了她的内心,她开始动手检查狐君的伤口,当衣襟敞开的那一霎那,她惊呆了,手都不由微微发抖。腹部血肉模糊的伤口惨不忍睹就不说,浓郁的血味中夹杂了难掩的花香,反胃腥气与丝丝似曾相识的香甜混合,叶青青只感觉视觉、嗅觉身体的每一处都被眼前的一幕狠狠冲击。花香清淡非浓郁,只有在靠近狐君的时候才能嗅到,只是如此严重的伤势伴有迷人花香,叶青青觉得这个香气极为诡异,甚为可疑,“这香气是”她可以确定她以前在哪里闻到过这香气。狐君淡淡一笑,仿佛伤口并不在他的身上,“是幽梦花,墨府里墨影种了不少,香气具有提神醒脑之效。”幽梦花、幽梦花叶青青心里默默低喃这个名字,在墨府那片红艳艳的花朵,她还说过这种艳丽与墨影的冰冷淡漠不搭配,两个小药童忍着笑为她解释幽梦花的独特之处。叶青青的身子猛地一僵,她想起来了幽梦花,暂时压制伤势与毒物有奇效,但后遗症严重,等它失效后,所承受的疼痛将是初始的百倍,止血过后失效,极有可能导致伤口大量出血,造成伤势加重,风险很大,因此不管是伤者还是医者都鲜少用到它,它只是个下下策。叶青青愣愣地看向狐君,他竟然还可以若无其事的说话,脸上的笑容是画上去的吗怎么也不会消失。她的的双手开始发抖,除了止血裹纱布她怎么也做不了,镇定,镇定,她反复深呼吸平静心情,不断告诉自己,不是还有墨影吗他们二人关系非一般,就算狐君命悬一线,墨影比会从阎王手里强人。叶青青已经无数次告诉自己一定平静下来,但她的声音仍然微微发抖,“大费周章地让我来九皋阁,就是为了我给你包扎伤口如果现在换成墨影,情况会好很多。若为了引人耳目,大可不必,你这个大人物如果好男色、喜欢男子,相信您嘴里那些仇家会更加放松警惕。”略带负气的口吻,狐君闻之哭笑不得,总算明白了“宁得罪小人,勿得罪女人”这句至理名言所谓何意。心的痛楚立即蔓延到四肢百骸,狐君的全身通的几乎僵直,能看到的只有他露出半张脸的苍白皮肤,他缓缓勾唇为叶青青耐心解释,“我现在能相信的只有你。”“仇家知道你受伤了”叶青青突然意识到,狐君是否不愿山庄里的其他人知道他受伤的事情,其中也包括墨影她紧蹙眉头,她的平静心被这个突然冒出的狐君扰乱的荡然无存。狐君摇了摇头,“他们也不确定,所以才不敢靠近,只是远远地观察屋内的情况,却无法听到我们说什么。”叶青青真不知道自己该有什么反应才对,可话就是憋不住,“狐君,你是在利用我吗”“青青,你若这么理解,我也无法阻止。”狐君深邃的眸光看向叶青青。因为痛楚,他额上迅速的涌出冷汗,一粒粒的汇聚滑落下来,可是他的神情却还是那么的散漫,眼色从容悠然,好像那身体与他全无关系,“这段期间,我不管是让谁为我疗伤都会让对方察觉到,所以也只有你。”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叶青青不由问道:“这么活着,你难道就不累吗”“累吗”狐君低低自喃,咀嚼着字眼,他靠回墙壁,微微仰头,望着床顶的绸缎。须臾,很轻的声音幽然而落,“至少还活着”叶青青微微一怔,伤口已经重新包扎好,她就这么注视着他,今天才算是真真见识了狐君,不管是自制力还是忍耐力,亦或者他可怕的冷静果断。一切处理妥当,临行前,叶青青将犹豫多时的话说出了口,“好好休息,拥有一个好的心情会让伤口愈合的更快,我只会包扎止血而已,不行的话,趁着伤势家中前告诉墨影。今天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我就当白天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狐君靠坐在床头,如瀑的黑发倾泄了一床,有一番勾人妖姬的味道,男色亦可倾城,他微微一笑,“其实我觉得若是换药,还是晚上合适。”“”什么意思得寸进尺的意思“你总不能让我半夜爬墙头来给你换药吧”那她这不是贱的么狐君慎重地点了点头,他含笑的眸中光芒闪烁不明,“这件事让青青来做确实不妥,既然这样,就由我来。”临走前狐君再一次叫住叶青青,问她是否整日无聊。叶青青满含警惕的思考,不过最终还是说了实话。“青青,我为你找为教书先生吧。”叶青青呵呵一笑,“狐君还想把我培养成大家闺秀,琴棋书画我不过是个山野村妇,没有必要浪费教书先生的时间。”“就当你这次帮我的酬劳可好你要开酒家,不识字,字写得歪歪扭扭会被笑的。”叶青青不领情,狐君苦口婆心。叶青青陷入沉思,对啊,她有以后的生活,她是酒家老板娘,狐君还是高高在上的尊上。她在“知识就是力量”的时代活了二十几年,当知应该用知识充实自己,可她莫名的就是排斥,仍拒绝了狐君的好意。两天后,幽冥山庄。“谁”身后忽然传来一男声。叶青青一惊,倏然回神望去。只见一个男子站在背光处,宽大的淡青儒衫轻垂,阳光勾勒出一个修长的轮廓,背影有些许的眼熟。“原来是青青姑娘。”叶青青眨了眨眼睛,认识她咋没印象呢。男子似乎看出了她的困惑,了然一笑,“在下南宫铭,今后多多指教了。”随着名字尾音缓缓落下,只见叶青青的表情骤时变化很大亦很丰富,恍然、微惊、沮丧、懊悔、纠结,“我可以当没见过你么”真是好奇心害死猫,她这不是自投罗网么叶青青欲哭无泪,专制的狐君给她请先生也就罢了,听说这个先生是教山庄村民娃娃们的先生,这让她情何以堪闻言,南宫铭笑着摇了摇头。叶青青低低的垂下了头,琴棋书画女红刺绣这不是要了她的老命吗不管是练字还是作画,叶青青执笔几个时辰后,感觉全身僵硬,哪哪不得劲,怎么和李瑞在一起是就不曾出现过这种情况一连几天下来,叶青青终于忍无可忍,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亡,显然她要选择前者。砰地一声,叶青青一手重重拍在伏案的同时,倏然站了起来,张口就问,“先生,你不会武功的对吧”南宫铭很诚实的点了点头,看到她气鼓鼓的模样,不由笑问道:“青青姑娘不会是要对我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一介书生动手吧”“哪能啊,难道在先生眼里我就是那野蛮之人”叶青青讪讪一笑,若换做以前她肯定就出手了,可现在的她也手无缚鸡之力好吧南宫铭笑而不语。借着要如厕的空隙,叶青青绕道了后院的墙边。她不得不庆幸自己所住院落,有三大优点,人少、人少还是人少,唯一的丑奴还是她妥妥相信的自己人。后墙只有一人半高,墙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