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那么近,抬头,鼻尖就可以贴在他的脊背。桐花乘着清风四处溜达,一些桐花花絮飘转沉塘坳,一些飞洒落入谁家花院,一些驻足在断桥停在破瓜年华的少女身上,桐花,不禁让人想起四个字,情窦初开。踏进了月老庙,有股力量压制她的灵气,她咬咬牙忍过去。主公对她说,“筱筱,你猜本主的签文是上签还是下签。”筱筱抿嘴认认真真地思考,最后摇摇头。“呵呵,签上写着所谓伊人,在水一方,得之为幸,失之为命。”李幕晃了晃长签,顺手丢在一旁,转身要走。“主公”筱筱以为主子脱手掉了,急忙捡起,还没碰到,李幕制止她,轻轻道,“要着也没有用。”对呀,主公一向不中意对自己无利的东西。而今,李幕已逝,独留下她筱筱一人,她的武功,一刀一剑都是李幕手把手教出来的,那个时候,她似乎忘了自己的灵术,那个时候,她好像一个真正的凡人,一个忠心护主的影卫。这一切,都是那个凌锦寒所毁,邪不胜正,她不信,李幕之死,她亦不信,只要能让害死主公的人都万劫不复,即使失去九条性命,又有何惧。筱筱化成江仙儿模样,移着莲步,轻盈的脚步朝着在后院赏花的陌仟逸,凌锦寒去寻妃谧,凌湮去求签,周遭没几个人行走,她恨不得喝了陌仟逸的血,抽了他的骨陌仟逸动了动眼珠子,已经察觉到有人靠近。一只玉手从陌仟逸腰间缠绕他的腹部,只要一用力,陌仟逸就可以尝尝腰斩的滋味了,这种死法何其新鲜。陌仟逸蓦然转身,把她抱住,嘴角带笑,似乎不屑,他抚摸筱筱的脸颊,那般怜爱。“我记得你,你就是公主身边的侍女。”筱筱不说话,如同看着自己的猎物一样看着陌仟逸,肆无忌惮地抬眼,多了几分不衬她的妩媚。筱筱身子前倾,吻上了陌仟逸,蜻蜓点水的逗留。“光天化日之下,你胆敢如此明目张胆地调戏我。”陌仟逸垂眸,淡淡的光晕在他身后失了颜色。筱筱无趣地弯了弯嘴角,松了手,袖中匕首待命,眼里闪过一丝厌恶,而陌仟逸察觉到筱筱眼底的情绪,双指挑起她的下巴,俯身一吻,按住她的后脑,筱筱越发厌恶,眼前仿佛出现了李幕的身影,李幕拧着眉头,拂袖离去。陌仟逸开始亲吻筱筱的颈脖,又疼又痒,筱筱舔了舔贝齿,满目凶光。“妖怪”不远处突兀的一声惊叫,扰了陌仟逸的兴致,皱着眉头望向声源,那清瘦的身形,我见犹怜的脸蛋,挂着几滴未干的泪珠。凌湮鼓了勇气,小跑到陌仟逸身旁,把他拉开,“她是妖怪,刚才我看到她想咬断你的脖子,喝你的血”陌仟逸有些恼怒,一是正在亲热被她撞破,二是她会讲出这无稽之谈,三是可气她多么无知,他知道凌湮天真稚气,吻上脖子就是咬断脖子喝血这种笑话毫无根据。“住口”陌仟逸低吼。凌湮戛然而止,好像一只受惊的小鹿,无辜又委屈地看着陌仟逸。筱筱觉得好笑,这幅场景出现在一代帝皇身上,多了几分滑稽。筱筱理了理衣裳,看起了热闹。“可是,我明明感觉她的嗜血之息。”凌湮继续委屈无辜。“好了,别再说了。”陌仟逸打断道。这种春花秋月之事被自己心爱的女人看到,他一副理所当然,因为他是帝皇。“吵吵嚷嚷着什么让我静静一刻都不行么”妃谧不知从哪里钻出来,满身碎泥,吐出口里的狗尾巴草,咂咂嘴巴,直埋怨。“妃谧”凌湮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在妃谧身上,还嫌她不够脏么。“妃谧刚才我明明看到江仙儿想要咬皇上牙齿都露出来。”还继续说,陌仟逸甩袖,不是他不解风情,只是这种场景着实万分尴尬。妃谧不由分说一掌打向江仙儿,恰好陌仟逸在她身后,又恰好倒在陌仟逸怀中,陌仟逸理所当然的问了句,“怎么样,有没有事”怒目圆睁地看着妃谧,“妃谧你别伤害无辜你们两个还不懂去找凌锦寒给我滚”妃谧一时咂舌,以往她看到的陌仟逸温润如玉,好似从不发火,而今态度如同翻书一般,妃谧默默拧了把擦汗,帝皇无情,喜怒无常,也并非空穴来风。凌湮早就哭成了一个泪人。“妃谧,你去哪了,让我好找”凌锦寒喘着气出现在妃谧身后,见她一身碎泥,不禁皱眉想,好歹也是有岁数的妖了,竟然像小孩子那样贪玩,真是可爱。凌锦寒换了手握剑,发现气氛不对劲,凌湮哭成泪人,江仙儿受伤倒在陌仟逸怀中。“是你打的人”凌锦寒的眉头皱得越发紧。“这你也知道怎么,心疼了吗”妃谧说这话并非吃醋,她只是想听听凌锦寒会如何哄她,妃谧很享受只有凌锦寒一人“众星捧月”她。凌锦寒压低声附到妃谧耳朵旁,“妃谧,毕竟这里是凡间,你要理智些,我并不希望你去闯祸。”“我很理智了,是江仙儿欺负你妹妹凌湮,我才送她一掌。”妃谧想了想,源头该是陌仟逸欺负的凌湮,哎呀,关系好乱,要晕死狐狸了。“她明明就是妖怪”凌湮撅起小嘴,仍不放弃。“是你看错了,此话题到此为止。”陌仟逸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江仙儿你怎么可以欺负凌湮”妃谧双手环抱,指桑骂槐,其实桑槐一齐骂了。“说不定是场误会”凌锦寒沉沉的嗓音透着警告在场的人,尔后凌锦寒轻声对妃谧,“打人就是不对,对你又没有什么好处,还脏了你的手,以后可不许这么冲动”一瞬间,后院充满了四个人的争吵声。后院的桐花嵌在枝头,颤抖着身子,生怕牵累自己。妃谧气急败坏离开,过一会儿,只见凌锦寒抱回一只狐狸,而妃谧不知所踪,而凌锦寒身后,跟着一个白发白衣披红绳拄着拐杖的老人。事情是这样的,妃谧赌气离去,却在半路看见把手接好的月老,月老十分生气,把妃谧变回了原形,摸了摸白胡子,大快神心道,“这臭狐狸,害得老仙白白遭了一趟气不惩罚你一下,我月老的威信何存”“你快把她变回来否则”凌锦寒举起冰影剑,眼眸泛起杀意,身旁的一草一木不敢乱动,绷着身子,生怕刀剑无眼伤到了自己。“就让她变个一天,给点教训,知道什么叫尊老爱幼。”月老对凡人的要挟完全不放在眼里。月老啧啧道,“诶你知道她是狐狸难怪见到老仙并无惊愕。”“她是我朋友,她对我并无隐瞒什么。”凌锦寒赶紧圆场,含糊回答竟过了关。妃谧心想,幸好是歌心领神会。作者有话要说:、月老圣庙“此地可是月老庙,岂容你们吵吵嚷嚷此等行为乃是不敬神灵”月老的气场瞬时升华,在场的人皆默了。“解铃还须系铃人。”月老低声叹了一句。月老刀了江仙儿一眼,严峻道,“哼,这位姑娘说得没错,她确实是妖类,非人非妖”这不可置疑的语气让陌仟逸信了半分,他开始打量江仙儿,突然觉得浑身不释然。“什么怪物。”凌锦寒低声咒骂。江仙儿眼里闪过不屑,抬眼道,“凭你白齿红唇几句诬陷,就以为可以为真”“好大的口气”月老不喜一而再地让小辈不敬,彻底恼了起来,把两指竖在唇中央,闭眼,面色严峻,努动嘴唇念咒语。“该死”江仙儿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被打破,转而变得急躁不安,化为花猫扑向凌锦寒,花猫一双黑溜溜眼睛充斥着杀意和残忍,一声刺耳悲怆的叫声发泄着满腔不服与仇恨,露出的尖牙好似一口就能咬断人的脖子。凌锦寒怀里的妃谧老是乱动,让他失去了戒心,顾着安抚妃谧,竟没注意猫妖筱筱的袭击。妃谧眼角一瞥,把脑袋使劲地钻进凌锦寒的胸口,把尾巴露在外边,柔软的皮毛猛然扫向筱筱,威力十足,筱筱被甩到墙上,背后的墙泥有肉眼可见的裂痕,筱筱动了动四爪,心有不甘,拔腿一溜烟逃走。凌锦寒一直让自己适应怀里有毛的动物乱动,可妃谧实在太好动,他忍不住道,“你若再动我就不抱你了。”妃谧把脑袋钻出来,一双黑不溜秋的眼珠子澄澈如清水,抬眼同凌锦寒对望,一人一狐,目光纯粹,含情脉脉。凌锦寒把她抱走,月老手里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根萝卜,把它塞进妃谧嘴里,妃谧咂咂嘴巴,语无伦次道,“本本狐不吃素”“她说她不吃。”凌锦寒按住月老的手。“你没听清么,她说的是笨狐不吃,我瞅了瞅,她可是只聪明的狐狸。”月老掩着嘴角的贼笑。妃谧听了,嗖嗖几下把萝卜啃完,还剔了剔牙。凌锦寒笑着轻声斥道,“笨狐狸。”陌仟逸没想到江仙儿竟是妖,凌湮所言竟是事实。这可如何是好。天朗气清,凌湮脸颊泪痕犹在,她低着头,垂着眉,扑闪的泪光定在眼眶久久未落,她在认真地发呆,什么都没想,简简单单地发呆,盯着自己的绣花鞋,鞋边沾着细碎微湿的泥土。凌湮在发呆。陌仟逸在心疼。陌仟逸紧拽着手,别过头没有看凌湮,他是九五至尊,不仅气度俨然,丰神俊朗,而且高傲不犯,睥睨天下。他从没向一个女子屈服,就连他的母后都没有。可他爱她,真心地爱她。凌湮的流泪,楚楚可怜,不禁让人夸赞梨花带雨的风韵,可他不能让她哭,美则美矣,他会心碎,会心疼,万箭穿心的滋味是从无限幸福中获取,不是有句话叫做富贵险中求那幸福苦里有。他的身体虽然僵硬,可他有意识地伸手抚摸凌湮的鬓角,就像从前平等地嬉闹,惯有的宠溺,陌仟逸捧着她的脸,屈指让她抬头。“对不起。”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干涩的喉里诉说着充满的歉意和爱意。凌湮眨了眨眼睛。“对不起。”陌仟逸抱着她,深呼口气,一切似乎无所谓了,最紧要的就是眼下取得原谅。“皇上言重了。”凌湮开口。陌仟逸陡然惊了一会,张口欲言,又止住,他盯着凌湮如林中小鹿俯身喝水奔跑草间那毫无杂质的双眸深深引出心底的情意。千言万语的解释最后化作一声哽咽,气氛凝滞,谁也不愿先离开,谁也不愿先开口,接下来,陷入了僵局。然而,这一切被一声声回荡在风中的求饶声打破。–––––––––––––––––“兄妹之恋,视之乱伦,处以火刑,净化心身。”细长的木板上刻着这几个字,月老庙里,所有人都消失地干干净净,余下一位华服珠饰的女子,身后跪着侍女两行,庙主也在一旁。“火刑”陌萦宓勾唇冷笑,低语,”谁敢烧本公主,本公主把他大卸八块。”“这位小姐,签文若书,乃是天意,天意不可违。”每当客主抽完签,庙主都会高深莫测地讲这句话,可今日,他并不知面前的就是当朝的野蛮公主。“天意哈哈哈天意不可违可我偏偏违,老天爷能奈我何”陌萦宓折断竹签,狠狠地扔到地上,还想砸了月老庙,庙主着急了,顾不上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一把扯走陌萦宓。本来庙主不悦,即使见她是富贵人家的千金,可她赶走了所有的来客,现在还要砸庙,分明是蹬鼻子上脸。“放肆”公主的贴身侍女大吼,把庙主推到在地。“来人呐把他给本公主拉下去凌迟处死”陌萦宓毫不客气地下杀令,掸了掸衣袖。庙主诚惶诚恐磕头求饶,陌萦宓气在头上,就是要拿庙主开刀泄气。突然那扇通向后院的门悄悄被打开,露出一个人的半身,众人没多理会,场面吵吵嚷嚷,几个比较壮的侍女把庙主按在地上,其他侍女动起手来捆掌庙主,还有一些拆祭台。“好生热闹。”那人怀里抱着一只白狐,揣着凑热闹的心态看着。“你最好抱紧我,否则我会蹿出去抓她五条痕。”妃谧在凌锦寒的怀里蠢蠢欲动。“别调皮,别惹祸。”凌锦寒语重心长地嘱咐道。庙主被打得鼻青脸肿,动弹不得。“好野蛮的一堆女子,看似弱不禁风,这实际可以打死一头虎,啧啧,好好一张白白净净的小脸被打成这样,忒可惜了。”妃谧摇头。“呵呵。”凌锦寒低头笑了笑,“打的好。”“”妃谧看见脸色惨白的月老一手拖着陌仟逸,一手拖着凌湮,结结巴巴,气急败坏,救徒心切,“你瞅瞅,你瞅瞅,把我这里搞成什么样子你们别跑,我算算这该陪赔多少钱。”话说完,从身后拿出一个算盘。“萦宓,你够了”陌仟逸威严道。“哼这小子对本公主不敬,剁了他的双手双脚本是我的初衷,可本公主心善,才下了斩杀令,死得干净利落。”陌萦宓脸不红腰不疼地说完一串话,除了妃谧在隐隐憋笑,其他都没什么表情。陌仟逸瞥了眼凌锦寒,凌锦寒识趣地把小伙子扶起,怀里还有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