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每次都被他甩开,跪坐在地上哭。我终于放弃,吐了口气,蹲在他前面,给他几张纸巾,自己也快虚脱。avis还想开口,正赶上景焱急急忙忙的开门进来,看清客厅里的局面之后,脸色蓦地变得惨然。avis慌张的爬起来,手忙脚乱的把衣服上的帽子往头上扣,景焱一言不发的走近了抓住他的手,强硬的扳正他的头,嘴巴动了动,没发出半点声音。我在见到他的那一刻就全然没了气力,跌坐在地上,看着他们痴痴的笑。我到底算什么啊。金丝笼里不谙世事的雀鸟还是懵懂不知世故,随时有可能被放逐的杂耍猴子“昭昭”景焱望我一眼,神色复杂,我缕不出一丝一毫。我说:“你走吧,我就在这等你,我们都给对方一点时间,好不好。”景焱看了我一会,我努力冲着他笑,笑到他拉着avis的手腕迈出家门。周围满满的阳光,太过明亮照的空气中每一颗漂浮的尘埃都格外清晰,刚刚的喧闹化为一片孤寂。我抱着自己的膝盖,把自己藏起来紧闭上眼睛,就怕跟avis那样掉眼泪。从口袋里摸出手机,再一次翻了一遍四哥拷进去的照片,不知下一步该哭还是笑。把录音笔拿出来放在桌上,思量之后,还是选择按下播放键。录音的开头是一片空白,几分钟后里面传来开门的声音。我所有的神经下意识的紧绷了起来,听到景焱先开了口说:“四哥,这些日子打扰了,我也是实在没地方去了,才带昭昭来这儿,希望不会给您添麻烦。”景焱沉默一下,又说:“四哥,我之前跟您说的那件事,您有什么看法”四哥说:“你要做二五仔我不拦着你,可你想好后果了吗抛开其他的不说,帮他们做事是要赌命的。你在延边州一个电话毁了他们三十千克的冰,再加上之前的仇怨,吴恪他不会信任你。他现在拉拢你是什么心思你自己心里清楚,退一万步说,就算你真的搞垮了他,你就能保证自己能全身而退”景焱几乎没犹豫,紧接着说:“我可以坐牢,只要能把他一块儿拉下来。”四哥:“那韩昭呢你所谓的未来呢你别忘了你有前科,现在没人会护着你,如果你出不来,我不可能帮你照顾他一辈子。”景焱怔怔,定下来,语气痛苦:“吴恪当年靠女人诬陷你,逼大哥断了你的手指,又在你最落魄的时候放火烧了你的家,是他把你害成这样,你就不恨他吗”我凛然一抖,原来,连四哥的那条腿,他家人的性命,也不是个意外。四哥依旧冷淡,麻木的接话,“我恨什么,老天爷是讲报应的,我自己走的什么路我明白。吃喝玩乐的时候谁都不说什么,受伤了开始喊疼我们能享的了那些福,就得咽下这些苦,有些事怨不得的谁,只是被牵连到的人太无辜。”四哥接着说:“你非得要闹个两败俱伤我也没办法,你自己的决定我管不着,但你既然来问我的看法,我就给你提个建议。”“您说。”“你没犯过什么大事儿,回去自首,然后保全自己,找个人把责任推出去,你只是从犯。”“谁”“华子,或者avis。”“不可能”“那就是韩昭。”对话戛然而止,几秒后玻璃和瓷器碎裂的声音混在一起爆发,景焱屏着怒意,质问:“为什么”四哥大概是叹口气,轻飘飘的回应道:“你以为这社会有多干净,大哥活着的时候就让你多交几个朋友,为的是什么,就是在遇到事儿时能有个替罪羊来替你扛,你偏偏不听。现在这三个人中,韩昭不合适,而且我是看好他的。除去他之外,能死心塌地帮你的,就是avis。曾绍华虽然受过你的情分,但不一定到牺牲自己的份儿上,avis这孩子喜欢你,只要你肯说,他一定会答应。”“我做不出这种事,我不想变成下一个吴恪。”景焱话里带了颤音。四哥轻笑,说:“景焱,要不是你当初没志气,现在天歌的生意轮得到他做主你现在的为难,全是你自己作出来的,大哥给你铺的路有多平,你不是看不到。”“我志不在此。”“你说得好听。”四哥斥道:“一句话,你做不做,开不了口的话我可以帮你。”“不做。”景焱态度坚决,四哥沉吟许久,拿了张纸写了点什么,说:“还有个办法,你拿着这个去找孙延秋,把你知道的全告诉他,剩下的,就按你说的做。”“他是”“我的死对头。”四哥说:“你最好想清楚,他这个人不会吃亏,你跟他合作的话,不管成败,两种结果,要么毁在他手里,要么毁在吴恪手里。不过你放心,我答应你,帮你保韩昭三年,剩下的,就靠你自己了。”chater 21:我们没有自己想象的伟大,也躲不过现实对爱的谋杀我听到这里,关掉录音笔陷入了一片茫然。孙延秋是大家公认的英雄,刑警队的大队长,他们之间能有什么交集。去凤凰之前,他说是回天歌,可从这些话里来看,他还跟着吴恪的人去了吉林,怪不得他会看到下雪。景焱费尽心思瞒着我的,就是这些对我来说想都不敢想的阴暗他想用牺牲自己的现在,来确定答应过我的未来。我身子软了下去,浑身都被抽干似的,比我们分开时还要绝望。或许avis和华子说的是对的,我们俩不合适,这样的结合只是乱上加乱,让两个人都过不好。我抱着头趴在沙发上,地上的寒气凉的透骨,可我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我现在该怎么做,听avis的,还是听四哥的,或者是等景焱回来,让我告诉我一个答案。我保持着这个姿势,有种半睡半醒的感觉。景焱带着avis回来时,我假装无事的动动僵硬的身体回身看他们。avis脸上的伤被处理过,脖子上的围巾也取了下来,拿在景焱手里,那里故意遮挡的地方,有咬痕,也有被刀子割过的伤口,看他的样子,估计身上也好不到哪去。景焱安排他去卧室休息,回来把我抱到沙发上盖了张毛毯,“你这是干吗不冷么”我把录音笔给他,他眼神迷茫,接过去看了眼,打开只听到第一句话就立刻关掉,目光凌厉的盯着我,“韩昭”我转向一边,问:“你想怎么做”景焱身子一僵,如是说:“按跟四哥商量的,暂时跟孙延秋合作。”“暂时”“他是兵,我是匪,他迟早会跟我翻脸。”“我替你担呢”景焱果断拒绝,“趁早把这份心收起来,我不需要。”他烦躁了,坐到一边抽烟。不知是无奈还是苦楚,我们相对而坐,两两沉默无言。良久,我爬过去抱住他,深吸了口气,问:“如果,你去天歌找吴恪,会怎么样”他手掌放在我背上,一遍遍轻抚,闷闷的说:“跟过去一样,他要的是利益,我是他赚钱的工具,他会护我。但昭昭你记住,他是害了四哥的人,而大哥到现在死因不明,这跟他也脱不了关系,我不能认贼作父。”“可活着的人不是比较重要吗”他一把把我拎起来,抓着我的领子说:“这就是我们的差异。他们是把我养大对我有恩的人,假如我现在去杀了你爸,你也不会放过我,懂吗你只在乎血缘,我在乎的是感情。”“放手。”我喉间哽了哽。他慢慢松开,赌气的踩灭了燃了大半的烟头,我走到浴室里开了冷水冲了把脸,多拿件外套往外走。“你去哪”“上班。”我说。“我送你。”他过来打开门在我前面出去,我吸吸鼻子,跟出去把门锁上。f市的冬意已然很浓,路上可以清楚的看到两个人呼吸的白雾。昨晚加班,团长通知的是下午两点到,这个时间团里完全是空的,除了平时林回偶尔会睡在这。景焱把我送到之后,我拉着他进来,还想跟他好好聊聊。“韩昭来这么早”我抬头往楼上看,团长喝得醉醺醺趴在那,脚下一堆易拉罐。“来得正好。”他对我招招手,“你上来,我有任务交给你。”景焱拉了我一把,看团长的眼神很防备,我说没事,让他在这等一会,顺手拿了跟组长对完的预备稿过去。我上去时,团长醉成一摊烂泥,回到办公室里跌在沙发上直哼哼。景焱的体质从来没醉过,我不会应付这种场面,把稿子放在他的办工作上,顺着瞥到他的抽屉里,空空的放着一张白瑞的照片,身上穿的是高中的校服,很清纯。我站在原地发愣,猛地被团长从背后抱住,温热的气息打在脸上。我吓得啊的叫了一声,被他压在地上用力撕开了外衣,按住我的肩膀挤过来在身上亲吻,嘴里不断说着:“你跟了我,我会帮你的,你想要什么都好,我保证什么都可以”团长身上包裹着浓郁的酒精味道,他一口咬在我肩膀上,我失痛的仰起头,正对上他的眼神,眼眶里亮闪闪的,他双手箍住我,垂下头来吻我。我没来得及喊叫,唇瓣之间轻轻贴了一下,余光中看到有人进来,一脚把团长踹在了一边。我踉跄的爬起来,用力擦了擦嘴上的余温,裹紧了衣服往后退了几步。只是这几步,便让我看清房间里的局势。林回抓着团长狠狠砸了一拳,掏出手机来打了个电话,满含怒意的对那边说:“谢桁喝多了,在团里撒酒疯,我不管你们有什么矛盾,你现在马上过来接他”他说完立马过来看我,上下检查了一遍,问:“你没事吧”我呆滞的站在那,张张嘴,什么话都说不出口。因为我看到景焱站在门口,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一切,漠然之意表漏于外,好像什么都与他无关。林回回身看了他一眼,微微低了低头,把我推了过去,一声不吭拉着团长的胳膊把他放到沙发上。团长醉的不省人事,抓住他的手嘟哝:“陪我”林回脸色特别难看,对着他又狠踹了两脚,“疯子”我第一次见他生气,躲在景焱身边怯怯。景焱嘴角撇出一味莫名的情绪,揽过我离开这里,他脚步急促,我不得不一路小跑才能跟上。他在街边的长椅上坐下,安静的把头靠在椅背上,说:“过来。”我外衣的扣子被团长扯掉了几颗,只好把手抱在前面挡着,景焱嫌我墨迹,伸手把我拽过去,外套硬扯下来团了团扔进垃圾桶里,把自己身上的脱下来套在我身上。从头到尾,只说了两个字,辞职。出了这种事,就算他不说我也不可能再干下去了,于是痛快的答应。寒冬,我们就那样坐着,景焱把外套给了我,自己就穿了薄薄的一件,我裹得严严实实,还被风吹得浑身冰凉。回到家给林回发了条短信,对他说谢谢,他没回,我站在洗手间的镜子前发呆。avis身体状况很糟,景焱拿了一大堆药在房间里照顾他,我的存在感陡然低了很多。景焱说过,这里会是我们的家,可我在这个地方,却没能找到丝毫的依靠。avis睡着后,我跟景焱并肩站在小阳台上,他幽幽抽着烟,忽然问我:“韩昭,你累么”或许怕我不懂,他又解释的问道:“跟我在一起,这样的生活,你累么”累么还在读书的时候,景焱让我跟他去浙江,没有原因,我退了学跟着他走,在那里人生地不熟,一开始水土不服发烧天天吐,两个人东奔西走,到处打工,那样一待就是小半年。回来之后,我卖了妈留下来的遗物,跟他凑在一起买了房子同居。我从前那么怕黑的一个人,偏偏找到个夜班的活儿,连选择的底气都没有。后来我们俩的矛盾越来越多,他每天都待在外面,我独自守着一张床,一遍又一遍的骗自己。景焱总说我傻,就像现在,他问我累不累,我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在这场微薄的爱情里,我像一个被他遮住眼睛的盲人,迷恋之后便没了任何主见,跟着他的脚步,战战兢兢,又信任盲目的走到今天。回不了头,也没法再向前走。他说:“昭昭,对不起。”“够了”我再也压抑不了心中的悲愤,泪水争先恐后的冒了出来,冲着他哭喊:“你到底还想要我怎样从跟了你之后,我什么都听你的,我放弃了毕业之后教授安排好的前程,放弃了回家跟父亲团聚的机会,跟着你到处混日子,对你没有半点隐瞒。可你呢景焱,我连你在做什么都不知道”我狠狠的抹一把眼泪,抓着他的衣领满是痛苦,“我不想做你的负担,我也想帮你,可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我不要你的对不起,我就要你好好的待在我身边不行吗”他任我发泄,欲言又止的看着我,一滴泪顺着脸颊滑下来。撇过头,哽咽,“从一开始我就该知道我们两个不是一路人,我害怕,怕你知道所有事之后会离开。是我害了你,我不能再害你第二次。”我看着那颗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