态势,且以火系灵脉滋养,这火属阳,阳又以乾为最,故而以正阳为宗名,乾卦潜、见、惕、跃、飞、亢六爻为峰名,建了这正阳宗。而此刻,沿着那赤水,一辆黄幔红辕马车自山上缓缓而来,微风轻拂,细雨微打,马车上的四角风铃叮咚作响,与那枝叶飒飒之声和细雨淅沥之音相映成趣。只见马车前坐着一俊秀玄衣少年,嘴角微扬,端是一派惬意模样,这少年不是别人,真是许藜。“大师兄,今日怕是入不了浔阳城了,待我去停车去前方察看,选一处山洞夜宿可好“许藜向车内轻言。“便在前处停下吧,我与你同去。“待秦煜、许藜二人安顿好了马车,便径自去前方察看了。此时从马车里又出来二人,只是这其中一人嘛,打扮略微怪异,面上罩着一面银色面具,身穿一身素锦长袍,本是一副少年儿郎的打扮,可那小腹处却微微隆起,俨然一副怀孕妇人的形貌,真真怪事矣“子元,仙鹤蛋是要仙鹤孵的,你不是仙鹤,孵不出蛋。”这语气真是要多正经就多正经。“二师兄,此言差矣,小仙鹤即便今日破不了壳,也是可以感受到我对它的喜爱之情的,如此这般,待到小仙鹤破壳而出的时候,自会与我亲近。“说罢还摸摸自己的小腹,一副二师兄你不懂我的神情。孟竹见莫子元完全不理会自己,也只好摇摇头,由他去了。忽而孟竹想起一事,便自储物袋里拿出一个青色小瓶,正欲拿给莫子元,可那莫子元只是刚刚看清孟竹的动作,便运气飞了个老远,“二师兄,反正大师兄现在也不在,这药就不吃了吧”“若不是你想一直带着面具”孟竹正色道。“二师兄,你就绕了我吧。这次的丹药又是大师兄炼的,大师兄炼的药别人不晓得,你还不晓得嘛,虽是纯净没有杂质,与修行无碍,可挡不住有各式各样的反应啊。我这几日日日被大师兄逼着吃他那清净丹,已然拉肚子拉的直不起腰来了。我宁愿去浔阳城去吃那有杂质的清净丹。”“这个”孟竹见莫子元那可怜的样子,终是有些不忍。“可怜我日日早起,只为那小师弟炼丹,结果小师弟还是不承情啊。”说来也巧,秦煜不过是刚刚回来,就看到莫子元嫌弃自己所炼清净丹的一幕,于是便拿乔作样的说了这一句。可怜莫子元先是被秦煜突然出现吓得六神无主,又猛地看到自家大师兄这般拿腔作调,更是惊得手足无措,故而连怀里仙鹤蛋都忘了护住,吧嗒一声,仙鹤从莫子元怀里掉了下来。“我的蛋”莫子元大喝一声,赶忙蹲下察看,秦煜三人也顾不得再打趣莫子元,要是这好不容易偷来的仙鹤蛋就这么没了,指不定莫子元又要搞什么猫腻,三人亦是运气飞行,来到莫子元身侧。此时,四双眼睛就这么直愣愣的盯着这枚仙鹤蛋瞧,却看见了一条贯穿蛋身的狭长裂缝。秦煜见此,以为蛋碎鹤亡,正欲上前安慰,却见一黑色鸟喙从那裂缝里露出头来。大概是里头的小生命不甚安分,在里头左摆右晃,惹的这蛋从左滚到右,又从右滚到左。几经挣扎之下,那小仙鹤的脑袋总算露了出来,一时间这小仙鹤就与咱们的莫子元小师弟四目相对,深情对望。“咳咳,阿藜,你确定你偷得是仙鹤蛋,不是乌鸦蛋”秦煜挑眉问许藜。许藜看了看那小仙鹤,又看了看莫子元,“莫不是小仙鹤被子元传染啦羽毛就跟子元的脸色一样,从白变黑了”秦煜闻此大笑不止,伏在许藜身上,“我竟不知阿藜这般幽默,子元啊,看来这仙鹤命中与你有缘,竟连羽毛的颜色都这般,咳咳,与众不同。”莫子元闻此,狠狠地瞪了秦煜一眼,“我的脸会白回来的,小仙鹤的羽毛也会白回来的,你们莫要欺负我们两个。”说罢将仙鹤抱在怀里,进马车去了。“大师兄,子元这些天拉肚子拉的过了,这清净丹可否就停个一两日。”一旁的孟竹终是思来想去,念及自家师弟那可怜模样,终是对秦煜说了这一句。秦煜大约也觉不忍,自己每炼新丹,总是找子元试药,这些年来莫子元没少受苦,便松了口,“那便停了吧。反正多余的灵气已除,再养个几日便可复原。”“我这便去跟小师弟说。”孟竹言罢,便进马车,找莫子元说话去了。秦煜师兄弟四人在山洞里休息不提,却不防夜里下起瓢泼大雨。秦煜被这雨声所扰,一时没了睡意,却不料那雨来得快,去得也快。秦煜既然已醒,便起身走出洞来,抬头看那碧落清明。荒郊信步,不知离开了那洞口几许,亦不知走了多久,待秦煜再次抬头仰望之时,天际竟已微微泛白。秦煜看那荒郊之中有一齐整庭院,便信步而去,却在墙外听到里面娇声笑语一片。“墙里秋千墙外道,墙外行人,墙里佳人笑。笑渐不闻声渐消,多情总被无情恼。”“墙外行人不留行,怎知墙内佳人未留情”只见矮墙之上,一身着蓝色劲装女子迎风而立。这女子似男子般将三千青丝尽数束起,一顶宝玉紫金冠更是衬得小脸清丽绝伦。可谓眉宇之间尽是勃勃英气,举手之处自是豪气顿生。“骤雨方歇,春寒尚峭,红泥小火尚余残酒,不知来人可愿一聚”、百花林里出豪杰“骤雨方歇,春寒尚峭,红泥小火尚余残酒,不知来人可愿一聚”秦煜闻言,抬眸望向来人,料想这女子不过与自己一般年岁,却也是练气大圆满之境。想来自己得秦怀安多方照料,加之丹药符篆各类辅助也不过堪堪筑基,此女修为如此,若非天赋过人,就是奇遇不断。秦煜打量这蓝衣女子之时,这女子亦是在打量秦煜。本来不过是偶闻墙外一言,想来因缘如此,便随意应答以顺天道,却不料来人竟是这般风华,修为更是胜过自己,一时间便起了结交的心思,故而有了约来人进院一叙之言。这时秦煜展颜一笑,“佳人相约,岂敢不应”待秦煜踏进院中,方觉这小院虽是坐落于这荒野之处,但内里格局却不输灵阵殿机巧半分。这院中的点点红梅以八卦为体,暗合五行相生相克,加之九宫变化繁复,一旦入阵,便是千万变化于其中,动也变,静也变,更奇的事,这生门死门交替变化,真是无一处不险,无一处可留。而待秦煜被那蓝衣女子领出梅林之后,便看见了院中那怡红翠绿的各式女子们。这些女子们或娇柔,或清纯,或妩媚,或明丽,但相同的一点就是皆是练气五六层的修士们。那些女子们见了秦煜亦是一震,天底下哪来这么好看的人物,那眉心的一点朱砂,竟把自己的魂儿也勾了去,有那胆大的,更是向秦煜抛了几个媚眼儿。那蓝衣女子见此,也似是无可奈何,便扬声对那些那女子们说:“若是玩闹够了,便去打坐吧。”“是,楚姑娘。”那些女子闻此,尽管还有些许不舍,却没有半分耽搁,皆从旁边小角门,离开了此处。秦煜将紫乌一展,在胸前轻摇:“倒像是我这浪荡子进了那百花林。楚道友莫不成要建个女子修真派”那楚姑娘却不理会秦煜,径自坐在院前的石桌旁,就这桌上的残酒喝了一口,这才抬头看向秦煜:“世人皆言,女子阴柔才弱不足为济,却不知这九渊大陆何曾给予女子一气之喘息。若是寻常体质也变罢了,若是生了那纯阴体质,怕是终免不了炉鼎一途吧女子受人所制至此,我只是不忍,不愿,更不信,俊秀豪杰,岂为男子乎”秦煜看着那楚姓女子眼里释放出来的神采,一时间竟不知如何作答。修仙一途,弱肉强食,你力所不济为人所制,自是怨不得天,恨不得地,而这男女之间,女子更是难之又难。秦煜与那楚姓女子相对而坐,亦给自己斟了杯酒,起唇微尝,一股子冷香便于口中徘徊。“天道不公,何妨与它争上一争。”楚姓女子闻言,展颜一笑,“正是,我便是要和这老天争上一争。”“在下楚梓言。”“在下秦煜。”这边秦煜与楚梓言把酒言欢之时,那边孟竹三人正为丢了大师兄一事而心急不已。哦不,只有孟竹和许藜二人在着急,莫子元倒是一旁窃喜不已,总算可以借着找大师兄的名头去城里逛逛了。许藜让孟竹和莫子元二人往浔阳城方向去寻,到了修真集市,先去买个传讯符给大师兄传讯,而许藜自己则往林中去寻。许藜此时暗下决心,无论是传讯符还是各式丹药,都要自己备一份,免得像今日这般,大师兄一走,传讯符便一张都没拉下。许藜这边往林中而去,秦煜那边自楚梓言院落而出。不过几时光景,秦煜便看见了许藜:“阿藜。”秦煜见许藜匆忙而来,面有急色,便出声唤他。“大师兄”许藜见大师兄安然无恙,面上不由带了喜色。可忽而又想起秦煜一人出行,又不免有些生气,“大师兄将传讯符给我些吧,免得下次又把咱们惊才绝艳,风华无双的大师兄给丢了。”秦煜闻此,抬腿就给了许藜一脚,“这是师弟见了师兄该有的态度吗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了啊”许藜撇撇嘴,“师弟谨记师兄教诲。如何”“这还差不多。孟竹他们呢”“我让他们先入浔阳城了,到时用传讯符一打,便知他们在何处了。”秦煜点了点头,忽而念起刚刚相识的楚梓言来,便问许藜:“阿藜,你可知楚梓言此人”“楚梓言说起此人来,到与我正阳宗有些许渊源。”“哦”“楚梓言是这浔阳城的少城主,天赋单系水灵根,于年轻一代也算是各中翘楚。只是家中独此一脉,父母皆于十多年前被人所杀,至今也算是一桩谜案,可怜当时的楚梓言不过是二三岁稚童,族中旁氏族叔虎视眈眈,城外弑亲凶手暗藏杀锋,只有一忠仆老奴念及老城主提携之恩,便孤身上正阳宗亢阳峰寻楚涛楚师叔,求楚师叔坐镇浔阳城。”“楚师叔”“是,就是楚师叔。这也便是我所说的渊源一来了。楚师叔也算是楚梓言的老祖宗,当日楚师叔上山求道,而自己的胞弟则继承家业,成了那浔阳城城主,几百年相传之后,就到了楚梓言这一代。如今家中无人,楚师叔代为坐镇,也算是情理之中。”“怪不得我见那小院阵法那般精巧,原是师承楚师叔的缘故。”“什么小院”“嗯哦,我刚刚在这林中走随意走了走,看见了一座小院,便于那主人闲谈了几句,喝了几杯酒,却不料那小院的主人竟是楚梓言。”秦煜言语之间似有笑意,忽而又想起了什么,又言:“话说这楚梓言,也算是个妙人。”“妙人”许藜闻此,眼神里不由一暗“话说那楚梓言已有道友了。”“哦”秦煜似有惊意。许藜见秦煜这般惊异,更是黯然,声音更是暗沉下来:“说来此人你也是认得的,正是楚师叔坐下弟子楚枫下。楚师叔一生求诸大道,于元婴后期才收了这么个弟子,便是为了楚城主了。”“竟还有这般渊源。”秦煜似有所思的样子。许藜还待说些什么,便见空中飘来一张符篆,神识一扫,不由大惊:“不好,子元被人掳走了”。、痴心女子负心汉秦煜和许藜在收到孟竹传来的传讯符后,当下便不再逗留,二人踏上紫乌,便就往浔阳城去了。浔阳城是正阳宗所辖地域的第一大城,现如今又正值大好韶光,城内自是一派车水马龙、熙熙攘攘的繁华景象。不过秦煜二人却没有那闲逛的心思,打了传讯符,便直往孟竹所在,然后便在一家糕点铺子前看见了身着青色长袍的孟二师兄。孟竹见了秦煜二人,也不废话,开口直言:“子元想吃糕点,我们便来此,待我买完回头寻他,人已不见。”“会不会是子元贪玩,跑到别处了”也不怪许藜多此一问,毕竟这是他四人第一次来这浔阳城,断不会无缘无故惹上什么仇家,况且依着莫子元那爱玩闹的性子,纵使不干正事只记得玩闹,也是有的。“我打了传讯符,未有回应。”孟竹顿了一顿,方又开口:“其实子元的父家,便在这浔阳城。”秦煜眉头微微皱起:“浔阳城柳家。”“不错,浔阳城柳家。子元自幼与母亲住在一起,与父家一向没什么瓜葛,若非二师兄提及,我早已忘了这么一回事。况且子元母亲也算是因他柳家而逝,子元不愿提及亦是人之常情。”许藜经由孟竹提及,也想起了莫子元的身世,“那子元的失踪八成与那柳家脱不了干系。不如我们便去会会那柳老爷子““此是一,你我二人去柳家主宅,找找那柳老爷子和子元他爹的晦气,孟竹,你便在这附近再寻寻子元,以防他们还在此处。”“是。”许藜和孟竹皆颔首应答。待与秦煜二人分开后,孟竹便于四处寻找莫子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