桢脸吓得雪白,语无伦次,毕竟,这件事是她不对,是她做了第三者,破坏了妹妹的婚姻。“几个月了”樱诺单手撑在墙壁上,笑吟吟地问,语调是那么云淡风清,似乎这一切都与她没有半丝的关系。“四四个月大。”“姐姐,你曾说”樱诺抬起手臂,玉手在她圆润的肚子上轻轻地抚摸着。“我们身体里都流淌着同一个男人的血,我是你妹妹,可是,姐姐待妹妹真的很好啊。”好到要抢夺别人的幸福,好到要抢了别人的男人。薛曼桢不敢迎视樱诺咄咄逼人的脸孔,艰难地吞咽了一口口水。闭了闭眼,做了个深呼吸,才让自己不那么慌乱。“樱诺,我是真的爱他。”她说得相当费力,仿若她对骜政的那份爱深入肺腑,刻骨铭心,再难自拔。“爱”樱诺轻蔑地笑了。“你觉得自己配谈爱吗”“薛曼桢,你一直处心积虑想接爱他,不就是为了坐稳骜家少奶奶的位置,瞧。”“你终于等到他的爱了,满屋子古色古香的家具,全是国际名牌,薛曼桢,真是羡慕啊。”薛曼桢听出了樱诺的阴阳怪气,深怕她对孩子不利,赶紧挪移开了身体,成功与樱诺拉远了距离。见薛曼桢满脸惊悚,小心冀冀,樱诺仰首笑了,笑得几欲疯狂。“怎么怕我动你的孩子”“放心,我不像你那样没心肝,薛曼桢,你也不愿意自己的孩子生下来就成为私生子吧,如果他爱你,就该与我离婚,我要得不多,不就是骜家的半个家产,剩下的那一半全归你了,请你转告他,我等着接法院的传票。”语毕,她一步步地退走,她没办法再面对这个夺了自己幸福,还装的那么无辜的女人。看着她那个圆润润的肚子,丝丝缕缕的钝痛牵扯着她的五脏六腑。在泪水还泛滥成灾以前,她迅速奔离了那座藏了她姐姐的香巢,为什么只要一想到薛曼桢在骜政身下姿意承欢,她心里就有说不出来的痛苦。一阵作呕感涌上心头,她抚在一株杜鹃花树下干呕不止,泪水模糊了视线,模糊的视野中,她看到了杜鹃花树身中间被人用小刀剥离了一小片,剥离的杜鹃花树会不会疼当当的手机玲声响了,响了许久,以为不接它就会自动消失,没想手机玲声非常地顽固,一直在她耳边响斥过不停。“喂。”她没有去看屏幕上的字幕,她不知道给自己打电话的人谁。“你在哪里”是她久违了许久男人声音,似乎话音含着一缕说不出来的冷冽。他打电话给她,是要给她谈离婚的事吗她看了看四周的环境,居然不清楚自己现在置身何方。“谈离婚吗”“我问你现在在哪儿”男人的音量陡地拔高,似乎并没有什么耐性。“在哪儿”想到薛曼桢圆润润的肚子,想到她曾经经历的生不如死绑架案件,她心里就升出一缕愤恨来。“刚去看了你的小情人,她被他滋润得还不错”“果然谷樱诺,她是你姐姐,你们一母同胞,你居然能下那样的狠手”什么狠手她有些莫名其妙。“不懂你在说什么。”“装吧,继续装,如果她有什么不测,我饶不了你。”电话挂断了,耳朵里一片清朗的嘟嘟声。薛曼桢该不是你自己摔了跟头,然后,嫁祸于我吧。然后,她回家拿行李的时候,刘嫂告诉她,薛曼桢正躺在医院里抢救着,薛曼桢晕倒前,说是樱诺推她下楼的。而那幢别墅里的监控视频里,的确只有她一个人去过。她是跳到黄河都洗不清,薛曼桢枉冤了她,不惜牺牲自己的孩子也要枉冤她。她很冷静,前所未有的冷静,心里没有被枉冤的愤怒,反而是有一丝胜利的快感与喜悦充斥在四肢百胲里。没关系,薛曼桢,就算你赢了,但,你却失去了孩子,最后再严重点儿,让医生将你子宫摘了,让你一辈子都失去做母亲的资格,在你把孩子做为垫脚石牺牲时,你就已经不能成为一个合格的母亲。她没有理刘嫂,径自上了小阁楼,将自己的衣服全部从柜子里拿出,折叠好,扔到行李箱中放平。那一夜,她离开了天姿云府,那一夜,薛曼桢失去了她的孩子,据说,她以后都不能生孩子了,真是报应啊。她搬到了一间非常安静的清幽之地,她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只知道她不想再被人所伤,她想过一些平平淡淡的日子。骜政是个大人物,他的身份,他身边的烂桃花太多,她要不起,所以,她选择了永远地远离。就在她离开后的第三天,骜政至少打了几十次电话过来,她一个也没有接,不想接,她不知道她们还有什么联系的必要。在他打到第100个电话时,她接了起来。“你在哪里”他的语气变得焦灼。“有事”“没事就不能找你。”“如果你是想提离婚的事,我可以把离婚协议寄过来,我还是那句话,要骜家一半的产权,否则,这婚,我不会离。”就这样耗着,反正,你那么爱薛曼桢,我也无所谓。“谷樱诺,张口闭口就是离婚,如果你真想离,我他妈成全你。”爆粗口了,也不注意一下大人物的身份与素质。刚挂了电话,徐少白就抱着一束鲜艳的鸢尾花出现了。“樱诺,今儿气色好多了。”“你怎么会来”知道她住在这清幽小院里的人除了徐少白,再也没有第二个人。“工作忙完了,就有些看看你。”“少白,谢谢你。”这处清幽之地是徐少白替她找的,而她屋子里所有的家具与摆设,包括生活用品,也是徐少白亲手为她张罗的。“不谢,你是我最亲近的人,我不爱你,爱谁呢。”“她踢你没有。”徐少白的眸光凝向了她平坦的肚子,前两天,是他陪着樱诺去医院做的检查,医生宣布樱诺已经有两月身孕了。他的眼睛里弥漫着哀伤,如果她们不是如果这个孩子是他的那该有多好啊。上苍总是爱作弄于人他徐少白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谷樱诺能找到属于她的幸福,爱人的最高境界就是,让所爱的人能够得到属于自己的幸福。“少白,如果没有你,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帮助你,我乐意,就算为你拼了这条命,我也心甘情愿。”多痴情,就算拼了命也值得,他就是用整个生命来爱着她的。他痴痴地看着她,他已经不求别的了,就算一辈子能这样近距离地看着他,他觉得都是一种满满暖心的幸福。张开双臂,她抱着他,他给了她一个大熊抱,低下头,吻在了她的鬓发上。这画面很温馨,她脸上的笑容很灿烂,很幸福,而这样唯美浪漫的画面蛰痛了某个人的眼,不知何时,小院前面的那株红枫树下就立着他俊美如兰芝玉树的身姿。一双黑眸炯炯地凝望着她们,眼睛里迸射出来的绝烈精光像是狠不得在她们身上刺几个窟窿出来。他眼睁睁地看着她们在自己面前秀恩爱,眼睁睁地看着她们一起将鸢尾花插在了花瓶子里,眼睁睁地看着她们一起像夫妻一样去厨房里做饭,那甜蜜的画面撕痛了他的心。谷樱诺,在指责我的时候,为什么不检讨一下你自己他愤怒地开车离开了,脑子里划过什么,又以180码的车速开了回来,他将车停靠在小巷子外,大步走进那间四合庭院时,男人已经离开了,只留下了女人在厨房里独自洗着碗。也许是听到了脚步声,她关了水笼头,从厨房里走出来。“少白,有什么东西忘记了吗”然而,她并没看到少白的身影,而是看到了许久不见老公一脸怒容。他没看她,一双锐利的眸子死死地盯望着窗台上摆放的那瓶鸢尾花,鸢尾花白色的花朵,淡黄纤细的花蕊,让他胸口莫名就堵了一口气。抑制住自己想冲上前将它掀倒在地的冲动。他为自己掏了一支烟,点烯,站在客厅中央,闷声不响地吸着。“你来什么”她没理他返回厨房继续把碗洗完。然后,径自用抹布擦着桌子,打扫着屋子里的卫生。而他则独自坐在一把椅子上抽着烟。“离婚协拿了来吗”清扫干净屋子,见他忤着不走,她冰冷地问。抬眼,他就盾到了她那张冷若冰霜的面容,刚才,他在红枫树下,明明看到她冲着徐少白笑,笑得那么灿烂,那么幸福,仿若,徐少白就是她一生一世的挚爱,而看到他,脸上就像结了一层厚厚的冰,真是不一样的待遇啊。“想要离婚是吧”“是。”“谷樱诺,我也不是非你不可,即然,你的心不在我身上,我也不想强求,我骜政这点自尊心还是有的。”“走吧。”“去哪儿”“民政局。”“都五点了,工作人员早下班了,你先把离婚协议拿来我看一下。”“如果不出来,想得财产就别想了。”转眼,他高大冷沉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四盒院里,樱诺不想再与他耗下去,即然他同意离婚,又愿意给她一半的财产。她也不想这样僵持着。换了一套简单干净的衣衫,锁了门,她就跟在他身后跑了出去。她坐在副驾驶座里,他开着车,嘴角抿成了坚毅的纹路,满脸的冷沉。“不说去民政局吗”见路不对,樱诺发问。“你以为我傻得给你一半的家产,骜家的家产不是我的,我说了不算,我得回去问一问奶奶,还有父亲。”樱诺发现自己上当了,把她骗出来,根本是居心叵测。“骜政,如果你没想好,我可以等,你回去与她们商量商量,商量好了,你知会我一声儿,我们不必见面了,想好后,你可以让方冀打电话给我。”“停车。”她让他停车,可是,他不但不停,还反而锁了车门,把她锁在了车子里。“什么意思”“没离婚前,你是我老婆,你就应该住在天姿云府。”“骜政,停车。”她的脸倏地就冷下来。这男人太不要脸了。他觉得她们还有必要相处下去吗“谷樱诺,不要以为只有你一个人委屈,我背叛了你,我承认自己有错,可是,是在那种无法预料的情况发生的事情,我向你保证,今后再也不会了。”对他的解释,樱诺嗤之以鼻。上一次,梁佩华找上门来后,他就对她说:“今后,我们好好过日子,就让一切过去了吧。”当时,她不是太相信,可是,并没表现得有多过激。他也亲口给她说,薛曼桢的孩子打掉了,原来,都是骗她的鬼话,事实是,他把她藏起来了,还藏到了她眼皮子里底下。他对她说去国都上班,其实,这些日子以来,他一直就住在薛曼桢那里。好一个口是心非的男人啊。“我也以为孩子堕掉了,原来是她骗了我,孩子四个月大了,樱诺,你说我要怎么办那也是我的孩子,他有血有肉,小手小脚都长全了,我不能那么狠心,我把她安置在郊外别墅里,没其它意思,她也答应我,生下孩子她就离开,永远不再打扰我们的生活,我当时想告诉你,如果你能接受孩子,这一生,我给你当牛做马都可以,樱诺,我爱的那个人是你,曼桢,只是”只是他童年时候的一个梦,那梦已经很遥远了,因为他一直误认为是樱诺,早把樱诺当成是童年时候的那个小女孩。对她投注的感情再也收不回来,即便是那个女孩真是薛曼桢,他的感情也没办法转移了。“现在,薛曼桢的孩子没了,我们之间不存在任何隔阂了,所以,樱诺,不要再闹了,夫妻之间应该相互信任,我能容忍你与徐少白一次又一次,你也应该大度地包容才对,樱诺。”对于他的说词,她已经麻木了,他一直枉冤她,指责她与徐少白之间不清不楚,不干不净,倏不知,她与少白之间一直都是清清楚楚,干干净净的,顶多有时候两个人来一个热情洋溢的拥抱,再无其他。“别说了,骜政,我不想听,我要下车。”她不想与他相处下去,他让她觉得恶心。“你一定要听,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