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恨不得已经把整个皇城都翻遍了,也没有找到萧堇墨的下落,不好的预感愈来愈强烈。已经纷纷得到消息的刘蒙和梦儿也是焦急万分,倘若真的是因为有事情而走出皇城,那么守门的侍卫一定会通报的,而事实证明,萧堇墨的确没有出现过。“怎么样,还是没有消息吗”刘蒙急切的问向步履匆匆的鬼月。“没有,都已经问询遍了。”鬼月失落的语气,“应该是从昨夜起,就没有人看到过了。”“小皇子也同样让人担心,从今早起到现在也还没有回来。”刘蒙心中的事情可不止萧堇墨这一件。“还没有回来吗”鬼月听到这个消息后,更是一惊,不过随即又想到以安陵禹灝的身手与本事,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况且不是胸有成竹的说万无一失吗否则也不会带着凌紫宁一同前去了。“或许是陪同皇妃在外面顺便转一转,放松一下嘛。”“会这样吗那可不是萧堇墨啊。”刘蒙的言外之意是小皇子怎么会和皇妃一同逛街市呢那是肯定不符合常理的。鬼月皱了皱眉头:“尚且不说他们两个人是天下皆知的夫妻,皇妃可是一个女人啊,经历这么多的波折,还肯愿意跟随在皇子身边,给一些补偿也是人之常情嘛。”刘蒙似乎觉得鬼月说的也不无道理,虽然依旧有些担忧,却也只能祈求老天保佑。第一百六十章秋日凄凄,百卉具腓,唯独那雅致清幽的别院里长满依旧茂盛的竹子,翠色欲滴的叶子虽有微微的发黄,却也依然纤细柔美,长青不败。爬满枫藤的幽深长廊从一进入大门开始便指引到神秘的终点,不时掉落的片片秋叶,点缀出这别样的凄凉,阵阵秋风拂过,不禁又扰乱了这秋日的萧瑟。终于顺着这回环的长廊走去,只能透出丝丝光亮的里面尽是清凉,从枫藤的缝隙间挤出的阳光,是如何也温暖不了这被遮盖的冰霜。青灰色的房屋更是显得愈发淡雅,简单的建造却也看出了别有用心,没有一丝鲜亮的色彩,却也特意留出许多的镂空,既美观又通透。一个熟悉的身影伫立在院内的绿竹前,虽纤弱却坚强,有着女人的柔美,却也带着男人应有的刚毅,如同这中通外直,不蔓不枝的竹子般傲然挺立着。“孤独傲,这些竹子是你亲自种下的”男子微蹙着眉头,有些好奇的问道。“有我,有他。”独孤傲眼眸里闪现出如同这秋日的凄凉,简单却有深意的回答道。“那么他是”男子似乎依然不罢休的继续问道。“萧堇墨,他是一个你今生都不会再遇见的人。”带着丝丝的惆怅,却显得如此落寞。男子看着眼前的独孤傲,那是从他第一眼认识这个人以来,唯一看到的一次他这般忧郁的眼神,虽然知道自己丧失了记忆,也从这个男人口中得知了一些自己的经历,因为回想不起太多,也就很难体会到他为何会有这般的失落,不明白究竟是什么可以让这个平日里目光如炬的男人有着如此的神情。“不会遇见你的意思是”萧堇墨有些惊讶的问道,他可以猜测出几分独孤傲口中的意思。“萧堇墨,你可以忘记一切,但是你要知道,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那个叫安陵禹灝男人,不论是你的过去,还是你的现在,都要归功于他。”独孤傲忽然的望向萧堇墨,坚定的语气中带着愤恨。“可是可是我并不记得所有。”萧堇墨微微的低下了头,“而且你说我的父亲也是被他所陷害,我连父亲的样子都已经忘记,更不懂得什么是仇恨。”萧堇墨的诚实是没错的,对于一个失忆的人来说,即便是告诉他所有的一切,他又怎能体会得到那份心情呢只有烙下的记忆,刻骨的经历,才会触动内心。“我明白,所以我不会要求你怎样做,只要好好的在我身边就足矣,既然救了你,就一定会负责下去。”独孤傲满是温柔的语气,似乎完全换成了另一个人一般,不再是那个拒人千里之外的冰冷。“虽然你和我父亲是朋友,但你却愿意收留我这个无家可归的人,已经是我萧某三生有幸了,怎敢奢望你再帮助于我呢若不是今日清晨你的出现,我恐怕早已经横尸街头了吧。”萧堇墨深表谢意的语气,眼神中带着感动。想起自己不知为何竟然露宿街头,当被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射在身上的时刻,却也是感受到刺骨的寒冷,惊慌的望着街上才陆陆续续出现的几个行人,紧张的蜷缩在墙角,脑中竟也一片空白,饥肠辘辘的身体早已经被这寒风刺的生疼。这时忽然出现几个凶神恶煞相貌的人竟向着自己走了过来,完全不知发生了什么的萧堇墨不禁向后挪动着略显疲惫的身体,然而还是围了上来。“给我打”带头一位长满络腮胡须的男人粗声粗气的说道。萧堇墨知道情况有些危险,可是这样虚弱的身体如何可以应对,况且没有任何记忆的自己,又如何知晓到底发生了什么。还没有等萧堇墨说出话语,雨点般的拳头便纷纷落下,每一拳都毫不留情的打在萧堇墨纤弱的身体上,仿佛已经不是自己的身躯,渐渐也感受不到疼痛,似乎有什么堵住了喉咙,呼吸竟也开始困难起来,为什么天又开始变得昏暗了甚至连人的身影都看得不再清晰“住手”仿佛在遥远的地方传出的声音,如同在梦境中那般飘渺,自己却也觉得置身于另一个地方。“萧堇墨,萧堇墨”声音似乎并没有停止,而是继续在呼唤。费力的睁开双眼,几个大汉早已没有了踪迹,而自己却也被揽在一个陌生人的怀里。“不知这位公子是是在叫我吗”萧堇墨有些喘息的轻声问道,一个眉目如画却表情冷峻的男子印入眼帘。“终于找到了你了。”没有放开的双手,反而缓缓抱起,“跟我走,我是你父亲的朋友。”简短的回答,就这样带着萧堇墨离开。现在萧堇墨都清楚的记得当时的场景,眼前的独孤傲是那般的冷眼与高傲,却也伸出了温暖的手,把他从那些人的手中救下。而后被带到这个安全的地方,才被告之萧堇墨就是自己的名讳,而父亲萧素遭人暗算而至今下落不明,罪魁祸首就是那个叫安陵禹灝的男人,不仅如此,甚至还从这个叫独孤傲的口中知道了很多,所以说原本忘却一切,却突然知晓这么多,一时不知该如何去面对一切的他有些措手不及,幸好独孤傲没有太多的强迫自己,这就让萧堇墨对于这个救命恩人更加充满了感激。安陵皇城,乐寿宫安陵明城忙完一天的要务之后,竟然不知不觉的又走到了乐寿宫,仿佛已经是一个多年的习惯,总是在不经意间走向那个心中最重要的地方,因为那里住着让自己刻骨铭心的爱人。“皇上驾到”张公公细声细气的喊道,却也面带微笑,看着皇上如此的专情,这些老奴是敬佩的。看着出来迎驾的安若,还没等身子蹲下,就被安陵明成一把拉住,“多少年的夫妻了,何必还这般拘于礼数”有些假意的责怪。“皇上切不可小看了礼数,虽然你我同为夫妻,但是你毕竟是安陵国的王者,无规矩不成方圆,切不可乱。”安若似在教训一般,却也满眼的温柔。“好好,皇后说的极是,我以后一定虚心接受,面壁思过。”安陵明成竟也完全不像一个皇上该有的架子,满是讨好的语气。或许只有在最爱的人面前,才能释放出最真实的自己,无论是权贵,还是贫民。两人相扶相搀的走进了寝宫中,经历了太多沧桑洗礼的过后,才会懂得那份最纯的东西,平平淡淡才是真。“咳咳咳咳。”安陵明成刚刚坐下,便忍不住的咳喘起来。安若轻轻端过的茶水还没有递到皇上的手里,就赶紧放在了离自己身边最近的桌子上,焦急的快步走上前去。“明成,你身体怎么了”从怀间掏出丝缎轻轻擦拭着安陵明成额头冒出的汗珠。“无碍无碍,不过是今早有些着凉,偶感的小风寒。”安陵明成看着安若焦急的模样,赶紧解释道。“快去吩咐御医,让他们给皇上好好诊断一下。”安若转身对着旁边的宫女吩咐道。“没有必要这么大惊小怪吧”安陵明成毫不在意的语气,“我这征战沙场数十年的老骨头可没有那么脆弱的。”安若放下丝缎,继续把刚刚放下的茶水端来,有些责怪的语气:“你呀,还以为自己是灝儿的年纪呢可别大意了自己的身体。”“放心吧,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安陵明成劝解道,“咳咳咳咳咳。”话还没有说完,又开始了一阵咳喘。“明成”安若的眼神闪现出一丝的不安,因为他的确发现安陵明成的脸色也有些过于苍白。“放心吧,说好要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我怎么忍心失言呢”轻轻拂过安若的脸庞,目光满是眷恋。安若依偎在这宽阔的胸膛中,有些委屈的说道:“你记得就好。”“我想起还有一份奏折没有批阅完,好像是关于边塞的事情。”安陵明成忽然说道,却也好像是十分紧急的事情。“不要让自己太过劳累,等过一阵子就让灝儿全权接手吧,天下的事情,还是需要年轻人去掌控的。”安若担忧的说道。“嗯,等会灝儿过来,你让他去见我,这一阵子都没有见过他,肯定又是跑到哪里去了,不过他一旦回来,第一个见的人肯定是你。”知子莫若父,交代完以后,甚至连茶水都没有来得及喝上一口,便突然的欲匆匆离去。望着安陵明成离去的背影,安若不知为何心中满是落寞,甚至剧烈跳动的心仿若下一刻就逃离身体。“皇上,您真的不看看御医吗”张公公紧跟在安陵明成的身后,担忧的问道。“不必了,我自己最为清楚了。”微微的叹息,却也了如指掌。“那皇后她”张公公欲言又止。猛然的停下脚步,望着这硕大的深宫,安陵明成幽幽的说道:“我就是怕她知道,如此寂寞的深宫,倘若没有了我,她该如何生活”“皇上三思啊”张公公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满是无奈与绝望。第一百六十一章不断的坠落,深陷那暗无天日的深渊,如同一股无形的力量在追赶,无情的扼住咽喉,虽是命悬一线的时刻,那是被深锁的魂魄,却也无力逃脱。终究被这无止境的坠落所惊扰,一次次真实的轮回,一幕幕重复的飞落,当再一次重重落下的一刻,心也找回了跳动的感受。纤长的睫毛微微抖动着,还不能完全睁开的双眸眯成一条缝隙的窥探着眼前的陌生,苍白的面容没有任何的表情,甚至一切都没有看清,那沁人心脾的芬芳早已经弥漫在身边。几声莺啼而过,空灵而清脆,忽如梦初醒一般的睁大的双眼,伸手便欲揉向头部,“啊”右肩处撕扯般的疼痛,让他不禁轻声喃呢,却也更加清醒过来。左手不禁向伤口摸去,安陵禹灝的眼神竟有些怪异,头部微微转动,却也发现肩膀上的伤口早已经被包扎的完好,遂向胸口望去,也早已经处理的干净整洁,不仅长刀被取下,甚至连包住伤口的白布都洁净如新,没有一丝血迹,就连自己原本的衣物也已经被换下。安陵禹灝满是疑惑的这才四下望去,不禁更是惊讶,这里的一切竟然都是由竹子建成的,无论床榻还是桌椅,甚至连整个房间都是由竹子搭建的,处处的清新葱绿,眼眼的生机盎然,明明早已是深秋,这里俨然还一派青葱的春色。只有竹桌上放置的奇花缤纷开放,增添的那一抹鲜红犹如画龙点睛一般让这里更是惊艳。微风吹动着竹窗微微作响,安陵禹灝一眼便望见了外面的花海,夕阳西下,照射出满是耀眼而灿烂的鲜红,原来不是被花包围在其中,而是自己置身于这纷繁。到底是何人所为呢虽然知道自己是被救,可是在这毒崖口的底部,有什么人会居住在这里呢忽然想起了民间对这里的传说,该不会真的遇上了仙人了吧虽然一直不相信这个传言,却也不知如何去解释眼前的情况。拖着有些沉重的身体缓缓下地,纵使每一下走动都会牵扯到伤口,但是这点疼痛还是不会让安陵禹灝停下脚步,不把事情弄个清楚,他是断然不会好好躺在那里。忽然感觉到一双眼睛在紧紧的盯着自己,强忍着痛苦的加快了步伐,迅速的把虚掩的竹门打开,外面却早已经没有任何的踪迹,只是扑鼻的香气再次袭来,却也感觉到身体愈发轻松起来。这里的花为什么没有凋落呢刚才明明在门缝中窥视自己的人为什么一转眼却又不见了呢重要的是,自己从那么高的悬崖摔下却为何只是受了一些皮外伤安陵禹灝疑惑的望着眼前的花海,却也小心翼翼的走出了房间。安陵皇城天色竟也有些昏暗下来,这心的寒气要比这秋日的天气还要冷上几分。“怎么样,在那有什么发现吗”鬼月焦急的问向从外面匆匆而进的刘蒙,丝丝寒气被卷进了房间。“什么都没有,仿佛没有任何人去过那里一般,甚至连一点点的蛛丝马迹都没有留下。”刘蒙有些担忧的回忆。待到刘蒙马不停蹄的赶到毒崖口的时候,的确连马车的残骸都消失的无影无踪,安静的就像从未发生过任何。“我看,我们还是禀告给皇上吧,或许事情真的有些严重了。”鬼月沉默了片刻,却也无奈的说道。“只是不知萧堇墨是否和他在一起,倘若皇子真的只是和皇妃一起离开的,那么萧堇墨此刻又是去了哪里”一时间,大家竟都无言以对。乐寿宫安若雍容华贵的脸仰望着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