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我和姥姥搬出来,我们就已经彻底闹僵了,就算把他们找来,也只能是徒增事端而已,所以,我我没了主意抱歉”从安夕诺火速赶到疗养院,看到星宓开始,星宓的小嘴就在一刻不停地说着,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够阻止自己往最坏的方向去想。看着这个样子的星宓,安夕诺心疼极了,轻轻地拥住她无法抑制颤抖的瘦削肩膀,将她引到走廊的长椅里坐下来,然后又去倒了杯温水递给她,让她握住了暖手。接着,安夕诺蹲在星宓的面前,手包住星宓的,略微仰视着星宓,他说:“不要觉得抱歉啊,星宓,我们之间不需要这个词,因为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轻轻地,伸手将星宓的又长长了一些的发顺到耳后,安夕诺的眸子里满是温暖的波光,尽最大努力地给予面前的女孩儿以镇定下来的力量,“别怕啊,星宓,请你相信我,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星宓慢慢地慢慢地点了下头,看着安夕诺眼中的真诚和温柔,她愿意选择相信。可是,当她看到几个人从自己面前一脸郑重地走过时,她又开始紧张起来。“李富有他,他说,如果报警报警就就”星宓的眼睛追随着那几个走进护士长办公室的身影,面上苍白到没有一丝血色,嘴里也结结巴巴地说不出完整的句子。安夕诺随着星宓的目光看去,他认得那几个人,是便衣,刚刚其中的一个试图将他堵在病房外,而且还对他从头到脚地扫视了好几遍,应该是对他的衣着打扮很是感冒,怕他妨碍到警察办案。直到星宓听到声音,从姥姥的临时病房里走出来,在门口看到他,并向便衣说明了安夕诺的身份之后,便衣才终于带着满脸奇奇怪怪的神色让开了。想到这些,星宓的手抖得是更加厉害了,水从杯子里溢出来,淋在她和安夕诺的手上、衣服上,她却丝毫也感觉不到湿意,而是继续机械似地重复着:“我说过不报警的,我说过的,可是,护士长一直坚持,还有医院里的保安,或是院长什么的大领导,每个人都劝我报警我说我要想想,好好想想可是,他们根本就没给我想的时间呀,那些警察就都来了怎么办万一万一夕诺夕诺,那个混蛋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的夕诺,妈妈她最怕林混蛋了,她一定在哭,她在哭呀”无论如何星宓也说不出“撕票”两个字来,光是从脑海之中闪过,她已胆战心惊到难以自已。、第五十六章抽出杯子,安夕诺起身再顾不得其他地拥紧星宓,将星宓的头压在自己的胸口,用自己的体温,用自己的心跳,用自己的所有去温暖她,同时不断地重复着:“星宓,别怕,有我在,我在呢别怕啊”另一边,通向大厅的走廊拐角处,一个看起来年纪超不过十五岁的俊俏少年靠在墙边,双手放在裤子口袋里,悠闲站立着。他有着一张过于柔和的面孔,肤色透白,狭长的眼睛,即使不笑的时候眼尾也总是向上翘着的,再加上他饱满红润的唇瓣,那就是无敌可爱和亲和力的代名词。没有人知道少年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就站在那里的,也没有人想到要去了解这个少年为什么会站在那里,即使自从凤儿失踪到确认被绑架,整个疗养院都处于紧急戒备状态,但是,这样一个具有亲和力的少年,大家都会自动自觉地将他归类为病人家属的范畴,没有人会多想些什么。所以,当少年的眼睛时不时地向安夕诺和星宓的方向看去时,依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侧目,更何况,少年远远地看着依偎在一起的两个人,脸上有着淡淡的笑容,美丽而无害。转身,少年闭上眼睛,将手放在心口处。早上星宓临出门前,习惯地抱起他说拜拜的时候,他悄悄地把自己的一根狐狸毛放在了星宓的上衣口袋里,这样无论星宓走到哪里,是开心或悲伤,他都可以立即感应到星宓的心情。在靖月不能够陪伴在星宓身边的时候,星宓由他来守护。所以,刚刚他被吓坏了,感应告诉他,星宓是怎样的焦急、害怕和无助别以为在高度发达的现代文明里就没有法师或世外高人,其实那些人往往都藏匿在看似普通的人群里,否则随便哪个有些法力的精怪神鬼都可以在凡间里横行无阻,那岂不是要天下大乱了所以为了避免横生枝节,他采用了现代交通工具出租车。也因此,当他赶到星宓的身边的时候,才会比某人晚了一步。现在他终于可以放心了,他想,只要有星宓的真命天子在,一切必将化险为夷。而且,他已经感应到,星宓的心正渐趋平静,她信任此刻愿意给她所有力量的这个男生,她放任自己在安夕诺的面前表现出脆弱的一面,她渴望安夕诺在自己的身边,即使她自己可能都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两个人的气场越来越契合,越来越强,来自于他们本就属于彼此,无论前世或今生。少年甚至是有些庆幸的,在星宓最艰难的时刻,靖月居然不在。最好永远不再出现才好,破坏分子少年在心底冷哼。淇淇,虽然少年并不待见这个名字,但是从小到大,他倒也没有起过什么正儿八经的名字,除了狐妈经常叫他狐宝外,外人不是喊他狐崽子,就是直接叫他狐狸精,以前并不觉得,后来到了凡间他才知道,这两个称谓实在还不如淇淇来得好呢,特别是狐狸精,这言下之意唉,不提也罢,所以在星宓执意如此叫他之后,他也只好认了。在饮水机旁的椅子里坐下来,淇淇打定主意静观事态变化,如果那些警察实在搞不定,他就只能亲自出马暗中相救了。淇淇用舌尖一一舔过自己的小钢牙,嘿嘿,他可不是只会撒娇装可爱而已哦。虽然相距较远,但对于他来说,想要听清安夕诺和星宓那一方的对话,也不是什么难事。于是他听到安夕诺对星宓说,赎金的事不需要发愁,他刚刚已经打过电话给公司的柳经理,在说明情况后,柳重很爽快地答应了将安夕诺的签约金提前拿出来以救急,所以现在柳重的助理正从银行提现金赶过来。星宓感激得不知说什么才好,执意要把存有三十万的交给安夕诺,还说如果抓不到李富有,那么差的二十万她无论如何、无论花上多少年都会还他,安夕诺哪里肯收,他说,会抓到的,让她不要想太多就在这时,有一帮年轻人匆忙赶来,是接到消息后的晴空乐队的其他成员们,虽然衣服已经在保姆车里大致换好了,但脸上夸张的烟熏妆还未来得及卸掉,他们的身后跟着两个助理,其中一个捧着安夕诺的衣服,反正今天的拍照计划是泡汤了,谁也没这份心情,但总得先让安夕诺换身衣服、卸妆吧。但是,谁也不会知道,当这几个年轻人从淇淇的身边快步走过的时候,淇淇整个人猛地一震,他迅速站了起来,双眉难以置信地收紧,瞪住他们的背影,惊诧的神情从他的脸上闪过,怎么回事这感觉事实证明,李富有不仅是个无赖,还是个实足的笨蛋。虽然他自认有个聪明人为他出谋划策,但是很显然,那个聪明人并不如他所想的聪明,或者说,那个人的智慧不是用来帮他发财的,而是直接送他去铁牢里啃窝窝头的。换好衣服、卸好妆的安夕诺陪同星宓,按照李富有在短信里的要求,在警方的暗中保护下将装有五十万巨款的赎金放在街心公园的长椅下面,然后不动声色地相携离开。很快,李富有就出现了,急不可待的样子,戴着帽子、围巾、墨镜,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像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要作奸犯科似的。藏在暗中的便衣怕李富有还有同伙,为了保证人质的安全,他们决定先按兵不动。傻傻的李富有做梦都不会想到,他随手招来的出租车都是警方事先安排好的,司机就是侦办此案的队长。李富有没有回出租房,而是紧紧地抱着五十万赎金直奔。见及此,开车的队长只好考虑要不要立时将其抓获,而就在这时,一个好消息又从耳机里传来,同事查到了李富有的出租房,并在里面成功解救了被掳的人质凤儿。人质安然无恙,李富有束手就擒。后来在审讯中,李富有供出他是受人唆使,于是警方调取了李富有所说的酒店的监控录像,却只看到了李富有一个人在那里自言自语、大吃大喝,状似醉后疯癫。李富有一见录像,整个人都呆了,然后就是百口莫辩地哇哇大叫,连呼不可能,不可能,明明是有人和他在一起的,他姓刘柳尤天哪,记不清了见李富有这副模样,警方甚至开始怀疑李富有的精神有问题,于是做了鉴定,但专业医生的鉴定结果确是正常。于是,司法机关只能对李富有耸了耸肩,将其送进了牢房。当晚,靖月一回到家就发觉了不对劲。姥姥和星宓都不在家,偌大的房子,静得仿佛抑制着人的呼吸,甚至连淇淇都不在,这个家从未如此冷清过。而,一种不祥的预感也随着空气中凝结的凉意同时窜上了他的心头。发生了什么靖月再不愿耽搁一秒钟地拿出手机,想要拨打星宓的电话,但,更快的,窗外驶近的车灯晃亮了他的脸,在吸引了他的注意力的同时,又倏地转移了方向,令他眼中的光芒瞬间暗淡。然后,有两个人从缓缓停稳在大门口的出租车里钻了出来,是星宓和安夕诺,接着两人又一起将姥姥小心翼翼地扶出车子,并站在那里说了一会儿话,虽然从每一个人的身上都可以明显的感觉得出疲惫,特别是姥姥,些微佝偻的身板似乎都在隐约摇晃,但是老人家在面对安夕诺时,笑容却是格外慈祥和欣慰的,甚至,还有一丝赞许。、第五十七章而星宓在安夕诺坐回出租车离开之前,靖月真真切切地看到,安夕诺悄悄地握了握星宓的手,然,星宓的回应是,低头羞涩的一笑。那代表什么靖月凄苦地闭上眼睛,无法放任自己再看下去。于是,靖月没有看到,对望中的两个人,安夕诺的明媚俊朗的笑颜似乎将身后的夜空都照亮,而星宓也好似破茧的蝴蝶般,美得仿佛一只偷落凡间的精灵。两颗不断寻找彼此的心终于渐渐贴紧。而,另一颗,却是随着绝望,重重地沉了下去,沉进了深不见底的渊谷。靖月知道,他最怕的事,终于还是发生了。他该如何挽回可还有一丝丝的希望从浴室里走出来的星宓,一只手举着毛巾擦拭着头发,另一只手也没闲着的在翻看手机短信,是安夕诺刚刚发来的,知道一整天下来,星宓已经很疲倦了,所以体贴的并未打电话来,只是一句简单的晚安问候而已。星宓轻咬下唇,想要忍下自己瞬间浮起的笑意,奈何无论如何也掩饰不住从心底里涌出的这份欢愉。这就是恋爱的感觉吗好奇怪,只是光想到他,就会莫名其妙地开心。她现在才十七岁,会不会太早了些老师说早恋是最要不得的但是,老师又没有教过,如何才能够不心动呢今天,他们牵手了,很自然的。在两人将赎金放好,从街心公园离开的时候,他的修长紧紧握住了她的柔软,共同进退,一起承担,像是某种誓言。对了,星宓突然想起,他们好像、似乎还拥抱了,在疗养院里,在她最无助的时候天呐,刚刚沐浴过后的星宓本就双颊绯红,想到这里更是整个人像只煮熟的虾子,当时那种情况,根本无暇去想些什么,只是直觉地认定面前的这个人能够给她以支撑下去的力量,便无所顾忌地靠在他的怀里任性地向他索取,所以直到此刻,星宓才真正开始后知后觉地难为情起来。而,就算这样,星宓仍是无法抑制地悄悄陶醉了一下下,那是她将自己埋进安夕诺宽阔且结实的胸膛里时感受到的温暖,她深深地发现,这股暖意并未随着他的离开而消散,反像是在她的心田里种下了一粒名叫“心安”的种子,时刻令她满足得想要叹息。在回复了“晚安”两个字之后,星宓放下手机,来到窗边,手里持续着擦拭头发的动作,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还好这一次的事件令妈妈没有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李富有被及时抓获,妈妈也成功获救,而且,妈妈的精神状况也比预期的要好,看来这大半年的治疗并没有白费,如此,更让星宓对于妈妈的病愈充满了信心,也让她不由得向往起将来一家人坐在一起乐呵呵地聊天儿时的情景,每每想到这里,她的唇角都会开心得漾起最大的弧度。但就在这时,星宓猛地顿住,无意间的一抬头,让她发现了院子里居然还有一个独孤的身影。“嗨,在想什么”换好一身保暖的家居服的星宓来到院子里,在靖月旁边的另一把竹编椅里坐下来。“还在为你那个失恋的好朋友担心吗”不及靖月回答,星宓又问。靖月看向星宓,怔了一下才想起自己的谎言。天还没亮时,他就被自己的好朋友打电话叫醒去登山看日出,因为他的这个好朋友失恋了,正处于痛苦之中,所以他舍去睡眠时间陪了把郁闷君子在星宓对他讲诉了这一天所发生的事情之后,这是他对自己一天不见踪影,且电话也打不通的解释。果然,一个谎言要用一百个谎言来圆。三百年前是这样,现在,还是如此。是否,这就是让星宓始终对他都保持在朋友的范畴,即使再要好,也不愿意更进一步的原因呢可是,如果哪一天,他选择了坦诚一切,那么,他与星宓恐怕连这份友谊也会消失不见吧更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