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性命,尊者面对生死还会有犹豫么”空缘看着他,眼中是缱绻的情谊,就像最初见他的那样,嘴角勾起,温润的笑意在眼角漾开,金色的眼眸里闪着跳跃的光斑,“你不会犹豫的。”“这不一样”玄修伸手紧紧掐着他的肩膀,“你给我老实待着,有我在,谁也不能取走你的命,就算是你也一样”“你”空缘看着他有些无奈地想要开口再说什么,缺一瞬间被玄修点住了穴道,动弹不得。玄修将他安置在放间里,不许任何人探视,对外之说,空缘因为几日来的劳累,身体有些不适,需要好好休养。玄修他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这么偏执于要将他留下来,若是换成任何一个弟子,他都不会横加阻拦,可空缘他不一样,可又有哪里不一样呢,自己却又说不出来。心底似乎有什么破土而出,挣扎着发出一根小小的芽契阔死生君莫问“呦,我不过几天没来,你怎么就被做成标本了”坐在床边的女子抬手戳了戳床榻上躺着的人,脸上满是调笑的模样,白色的长发垂在脚边,大红色的裙子在这样的场面下格外刺眼。点点也踢了鞋子,爬到榻上去,伸手戳了戳空缘的脸颊,嚅嗫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婆婆,哥哥他还是软的,不是标本。”女子轻声笑着,像是银铃一般,伸手将趴在一边的小人儿搂在怀里,“点点真聪明,他肯定是不老实,被他家尊者惩罚了,人家小两口闹别扭我们就不掺和了”说了揽了点点就要离开。空缘看着她的动作,也慌乱起来,挣扎着重于冲破了封在自己喉间的穴道,“谷主帮帮我”“想跟我回去了”女子转过身,宽大的袖子在空中划过一个圆弧。空缘望着房顶,微闭着眼睛,声音沙哑,“不是的,还请谷主为我寻个方子,让修跖他好好地睡上一觉。”“我才不要自掘坟墓,”女子瞟了空缘一眼,伸手扯住点点的小手,转身就要离开,“到时候他追杀我,我可没地方躲。”一时急火攻心,倒是将那封在身上的穴道给冲破了,空缘翻身坐起,脸色苍白,全身虚软,还是死死地扯住了女子的袖子,声音软绵绵地提不起力气,“谷主帮我”他挣扎着仰着头,眼中满是祈求。抬手扯了扯自己的袖子,却是被抓得牢牢地,不能动弹半分,女子低低叹了一口气,转过身雪白的发在空中划过,她蹲下身子,伸手抚着他苍白的脸颊,将嘴角滴出的血渍拭去,“你”还未说完,就感觉到身后一股极为冷厉的气息,依稀有克制的状态。空缘却是猛地扑过来,紧揽着女子的身体,头枕在她的肩膀上,微微喘着气,他声音低低的,只是气流的声音,“求你别动”女子心中低叹一声,抬手揽住了他有些下滑的身体,状似亲昵的动作透着缠绵悱恻的模样。果然,下一瞬,就听到了门口甩袖离开的声音。轻手将空缘扶起,让他躺回到榻上,低头看着他闭眼喘息的模样,运气帮他疗伤。这样的他让她不禁觉得心痛,抬手拂去黏在他额上的浅金色头发。“婆婆”点点踩着小步子转到另一边,抬手摸了摸空缘的脸颊,淡淡的眉微蹙着,挂着那种不属于他的淡淡忧愁。女子扭头看着一身蓝衫的孩子,抬手揉了揉他乌黑的发,发髻上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声响。躺在榻上的人慢慢睁开眼睛,脸上终于晕起淡淡的血色,他扭头,金色的眼眸中哀求之色甚重,“谷主,空缘有事相求”女子轻轻摇了摇头,声音里带着怜惜,“你这是何苦呢当初以这样的身份陪在他身边还不够么你最大的愿望不就是陪在他身边,现在何苦为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人”空缘挣扎着摇了摇头,“不是的,当初他还未成仙,所住的村子里就曾生过瘟疫,那时候,皇帝下令屠村,他亲身经历了那一场屠杀,甚至是他的母亲,也在死去了。当初他执念很重,一心想着要复活他的母亲,可成了仙才发现,即便是神仙也不能做大随心所欲,也有办不到的事。”“现在他虽然对很多事都不记得了,可我知道,他不想要在看到那样的场面,腥风血雨的屠杀。”“还请谷主您委屈一下,充当空缘的有心人。”空缘慢慢支起身体,金色的眸子不像原本的清澈纯净,那里面的情绪太多,难过,不舍,绝望,恳求。点点站在一边,歪头看着两人,一会儿在空缘脸上流连,一会儿又转向婆婆,随后朝着婆婆身边移了移,扯着她的衣袖,看着空缘。女子伸手将点点揽在回来,看着空缘的眼睛,长叹一口气,“决定了”“”空缘慢慢垂下头,修长的手指紧紧攥着木塌的边缘,抠出指痕来。“值得吗”女子的眼睛有些迷离,她头微低,一缕白发垂下,脸色有些许苍白。空缘抿了抿嘴角,声音哑哑的,“您在开始的时候就这么问我,那谷主觉得呢俗世徘徊,身负执念。”“罢了罢了,”听到他的话,女子显然有些不太耐烦,朝他摆了摆手,宽大的衣袖在空中发出噗啦噗啦的声音,“我帮你便是,在这么下去,不知道你还会说出什么来呢”“多谢”空缘嘴角微微勾起,眼中却依旧是沉痛。他抬手揉了揉点点的脑袋,“点点要乖哦。”点点看着他略有些木木地点了点头。女子站起身,伸手握住点点的小手,“我们走了,过两日就有得忙了。”门被轻轻阖上,点点回身看着紧闭的门,歪着脑袋看着拉着自己的人,“伊昙哥哥还会跟我们回去么”“点点喜欢他吗”女子微微扭头,低看着嗲点拧着的小脑袋。“嗯。”点点朝着女子暖暖一笑,像是温暖的阳光。回身看着门,她微拧起眉头,不再说话。过了一会儿,才轻声开口,“我们回去吧。”剧场版化妆舞会万圣节特别节目“娘亲,你说我穿成这样会有人认出来么”点点抻着手,扯着自己身上的黑色皮毛。“怎么会被认出来呢,这不把你都包裹严实了么。”紫轩伸手拨弄了一下点点头发上的铃铛。“可是”点点嘟着嘴巴,摸了摸自己莫名长出来的耳朵。“没什么可是的你要相信娘亲,娘亲的技术可是很好的,就连父君也要称赞的”紫轩看着铜镜里的小小人影,满意得点了点头。“小轩,快出来了,宴会已经开始了”紫辰一身紫袍披在身上,脸上只是形式化得带了个面具。“额你这是”看着坐在凳子上的小人影,脸抽搐起来,“点点”“父君”点点从凳子上跳下来,哒哒哒地跑到紫辰身边,短短的胳膊抱住了紫辰的腿,一张小脸儿满是委屈。“看你父君都要认不出你来了,可见我的技术很到家嘛”紫轩拿起一边的尖顶帽子盖在头上,拨拉着刘海儿。“嗯”紫辰摸了摸点点被粘地毛茸茸的小脸儿,将他抱在怀里,“小轩你是不是忘记一个问题”“什么问题”“仙界只有点点一个这么大的孩子一看这身形就知道是他嘛”“哦”紫轩扭过头看着点点,手捻着眉笔托着下巴,“我也说怎么觉得哪里怪怪的”“那你说怎么办”捏着点点毛茸茸带着肉垫儿的小爪子,突然眼前一亮,“要不给他穿个高底鞋这样就不觉得他低了”“父君点点不要,不要高底鞋”点点一听,哭丧着小脸朝着紫辰撒娇去了。“嗯”紫辰盯着点点上下看了一会儿,伸手拽了拽他脸上的软毛,“小轩,我记得曾经让人帮你做过一套素袍,不如拿给他穿吧”“诶我怎么就没想到我这就去拿”紫轩的眼睛像是星星一样忽闪着,转身朝房间跑去。“父君,点点不用穿这猫耳装了”点点仰着头,满脸惊喜地看着紫辰。“嗯”“找到了,找到了,点点快过来”紫轩拎着一件素白袖紫色藤萝花的长裙兴冲冲跑出来。“啊啊啊我不要”点点噌地一下跑了出去“虬大哥我不要做女孩子虬大哥救我”“我要离家出走”点点抱着一个小包袱,气哼哼地往外走,“我要走了,哼,再也不回来了,娘亲跟父君都欺负我”“点点你这是要去哪里”“哼我要离家出走父君和娘亲都欺负我虬大哥不许跟他们说,我急死他们不可。”“嗯,好的,你此行要往北走,因为你夫君和娘亲去南边休假了。”“什么休假为什么不带我太过分了,太过分了。”啪地一下将手里的小包袱丢了好远,气哼哼地跺着脚。“他们应该十天半个月之内不会回来,所以你也不用急着回来。”虬冽嘴角勾起,眼中带着狡黠的笑意。“你”点点伸着小手,指着虬冽的鼻子,“你”“嗯怎么了”虬冽挑眉看着他,眼中透着无辜的模样,“门开着呢,快去吧,记得别往南走,去哪里都行”“我我不走了”腾地一下在一边坐下,抓起桌子上的点心就往嘴里塞“我要把这紫辰宫给吃穷了让他们回来没东西吃,饿着他们敢把我自己抛下,自己出去逍遥了哼哼,哼”“诶虬冽,点点呢离家出走了”“娘亲我在这里”“你”看着眼前的肉球一样的物体,“你哪里来的小子敢冒充我家点点,点点呢”“呜呜娘亲,我是点点。”肥嘟嘟的小手紧紧搂着紫轩的腿,包子脸埋在紫轩腿上。“你哪家的孩子,别乱认亲呐。”紫轩扯着点点的胳膊,非要把他拉开不行。“你你你,你欺负我我要离家出走”点点嘟着脸,蹬蹬蹬就往外跑。紫轩看着点点的背影,扑哧一下笑了,“我现在相信你是我家点点,就会离家出走”“呜呜呜,娘亲下次不许背着我自己出去玩了我要跟着你”“额这个要问你父君”“呜呜呜娘亲有了父君就不要点点了点点好命苦”点点偷偷揉着眼睛,撇着嘴,不时偷眼看着眼前的人。“小轩,伊昙很玄修送的昙花酿,我们来尝尝。”“真的这个可不能错过”“娘亲父君呜呜呜我要离家出走了虬大哥你别拦我哦。”“”一切难逃流年老夜色弥漫,寂静的夜色下只有咳嗽声和难过的喘息声,门口的昏黄灯笼吱呀呀响着。空缘支撑着身体慢慢挪到窗口,推开了窗子,星光依旧,没有任何的变化,这么些年,沧海化为桑田,唯有这不变的月光星空。玄修已经几日没有出现了,外面的疫症日益严重,每天都能听到哭喊声。所有的事情都必须提前了,毕竟没必要让那些无辜百姓丧命了。手搭在窗口,长长叹一口气。“又在吹风”一个温柔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身上就搭了一件长袍,接着身边的窗子被随手关上。空缘嘴角微抿,拉了拉身上的袍子,“谷主也跟空缘一样睡不着觉么”转身看着站在自己身前的人,一身红衣在烛光下更显艳丽,一头白发高高完成髻,脸上是精致的妆容,腮边涂着淡淡的粉色,薄薄的嘴唇也涂染了浅色胭脂。女子微歪了歪头,转身在一边的榻上坐下,大红的裙摆在空中划过华丽的弧,手腕一转,一直银色的酒杯被捻在指间,浓郁的酒香飘散开了,依稀有淡淡的曼珠沙华的香气,“我已经很久不曾好好睡觉了,多这一次,少这一次又有什么关系。”空缘轻轻摇了摇头,在一边的椅子上坐下,抬手倒了杯暖茶,“谷主思虑过重,许多事能放下便放下了,苦苦纠缠只能伤人伤己。再说,这曼珠沙华酿成的酒并不是千金良方。”将手里的茶盏递到空缘手边,“喝杯茶吧。”女子抬眸看了他一眼,挑了挑眉,深吸了一口气,接过他手里的茶盏,眯眼放在鼻尖轻轻嗅了嗅,嘴角勾起来,“手艺不错啊。”轻抿了一口茶,余香在口中的萦绕,浓郁的香气在口腔里膨胀。“清明茶自然不是凡品,玄修尊者每日要饮的。”空缘抬手又倒了一杯,呼吸这那浓郁的香气。女子看着他,灯影下的他看起来带着一丝惆怅,浅金色的发披在肩上,金色的眼眸带着迷离的神色。仰头将茶饮尽,啪地一声将杯子放在桌上,“虽是佳品,却是也不能多饮的。”“是啊,不管是什么,都要有个度才行。”空缘深吸一口气,将茶盏磕在桌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