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战,说是要与我天朝谈判,一行人已经于昨日出发前往京城。”颜辛朗揭开那帛书果真是要求休战,可他们既然已经准备了这么久的时间,怎么会轻易放弃,将那帛书收好,看着站在一边的李塍,“有什么消息”想起探子来报时的表述,不禁拧起眉来,“探子来报说,那宫蛮国早已被那南宫子苏掌控,老国王不过是一个空架子,国中一切大事是由南宫子苏一人做主。”真是想不到,那南宫子苏也不过二十多岁的年龄,竟然已经运筹帷幄,牢牢将一国掌控在手中。“如此说来,这休战的指令也是由他下达的。”颜辛朗看着手里的帛书,两条眉毛拧在一起,难以解开。既然如此也可以解释,为什么他会放了影儿,而不是抓去作人质,以此为要挟。可,似乎又并非如此简单,“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看着手里的帛书,他不禁默念出声。“将军”李塍没有挺清楚颜辛朗说得什么,挑眉看着他面露疑惑。“嗯”颜辛朗回过神来,朝着李塍微微一笑,“既然如此,你就去安排一下,除了必要的守卫之外,让大家都好好休息一下,但是巡山之事还是不可懈怠。”李塍拱手抱拳,点头离开。不知道这次南宫子苏到底是在玩什么把戏,竟然会选择谈判,虽是不理解,但这样做自然能减少不必要的伤亡,于国于家都是一件好事,何乐而不为呢。看着李塍离开,颜辛朗双眉拧起,起身往桌案的方向走去,伸手摊开放在桌上的地图,天朝自开国以来,一直独大,历代国君奢靡成性,为君者不能下知民意,朝中积弊久已,南涝北旱一年之中不知道有多少无辜百姓弃园离家,外出逃荒。如今的皇帝老迈,又纵欲过度,不晓得何时会撒手人寰,身边的几位皇子们也自幼也染了一身陋习,嫖妓,强抢民女的现象比比皆是,早已是失去民心。所谓的天朝,如今不过是苟延残喘,三月前的那场内乱不就是最好的证明,若是没有内鬼,他宫蛮国怎么会轻易攻进皇城若是他颜家世代忠良,受高祖恩惠,现在的他早已抛下一身的枷锁,与心爱之人远走高飞,游览世间大好河山了。看着地图上描绘的群山,抬手扶额,这南疆山脉就是天朝与宫蛮国的天然屏障,如今宫蛮国已经用了近乎半个世纪的时间将其暗中打通,为什么会在这时候突然放弃呢。摩挲着下巴却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双眸紧紧盯着桌案上的地图,却是没有任何焦距,“这样的话,不就前功尽弃了么。”芦影从木塌上坐起身来,撑着塌面伸长了脖子往外面看去,看到认真的神色,那样子好迷人,这个时候的他忘记了周围一切,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眼眸深邃无法琢磨,每一个动作都散发着独特的魅力。挪动身体,伸长了胳膊颤抖着手指摸了摸自己被包扎好的脚,还是好疼啊。拿起方才被弃在床边的引蛊草,不禁蹙起眉来,它的叶子已经开始慢慢变红,若是再不尽快熬制成药,就会因为氧化而失效。挣扎着从榻上爬起来,因为包扎的关系,已经严重肿胀的脚完全塞不进鞋子,只能是脚尖伸进去一点,扶着床栏,小心地蹭进去一些,将那株草药捂好了搂在怀里。蹑手蹑脚地往外面挪动。他既然在思考战事,还是莫要打扰他,如今最重要的就是将药熬好了,引出他体内的蛊虫。“干什么去”芦影刚磨蹭到帐门口,就被颜辛朗开口唤住,虽然说他在想事情,可也不至于成了睁眼瞎。这么一个大活人从眼前飘过都看不到。在芦影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走过来将她抱起来放在了一边的椅子上。将她圈在椅子与自己之间,低头深深看着她,眼中满是严肃,“瘸着条腿还想乱跑”怎么就这么不老实呢芦影将手里的引蛊草小心地碰到颜辛朗面前递给他看,“你看,它开始变红了。”颜辛朗挑眉看着她手里的药草,伸手碾了碾那红色的叶子,也不见有血色出现哪,看了她一眼,满是不在意,“变红了又如何”芦影从他手下抢回那饱受折磨的草药,低头小心地包好,声音中满是紧张,“再这么下去,就会完全失效,也就不能引出你体内的蛊虫了”“既然它愿意住,就住着好了,管那么多做什么”颜辛朗却是不以为意,松了松肩膀,眯着眼睛看着她,“你很担心我啊”“当然担心了我是你的你的”芦影脸颊上突然晕起一层淡淡的粉红,怎么也说不出那个字。“我的什么”颜辛朗却是不依了,紧紧盯着她的眼睛,不容她逃避,是,他承认自己小人了一点儿,趁人之危,可他就是想从她口中听到那两个字,那个昭示他们关系的字。芦影低着头,只觉得自己脸上身上很热,而颜辛朗的目光更让她慌乱无处遁形,声音低低地像是蚊虫的嗡嗡声,“你的妻。”解蛊毒,从军妓1芦影拖着自己伤患的脚,挣扎着非要自己来熬制药草,说是谁弄她都不放心,怕人做了什么手脚。完全忘记了自己怕火的事实,即便已经身为萤火,不再是见火就着的芦草了,可本性不曾改变,应该还是怕的。颜辛朗却是不曾忘记这一茬儿,让人把军医帐中的熬药器具一并搬进了主帐,自己亲自熬药,芦影就坐在不远处的椅子上,拿着一颗新鲜的果子,小口小口的啃着,不时提醒颜辛朗什么时候应该是什么火候了,什么时候熬好了。半碗药恰到好处,芦影看着颜辛朗鼻子上的黑灰不禁缩了缩脖子,忍不住笑了起来,从袖中取出一方巾帕帮他擦了擦,随后深吸了一口气,让他在对面坐下,眼中满是严肃,“将军,一会儿不管多难受,你都不要合上嘴巴”颜辛朗看着她,她双眉紧蹙,手指都有些颤抖,瞳孔里的担忧让他暖暖的,深深点了点头。不能枉费她千辛万苦为他采药治病的心意。虽然他点头了,可芦影还是有些不放心,迟迟不肯动作,“要不,叫陈姜过来吧,我怕你一会儿忍不住。”“削骨刮肉之痛我都忍得,这点痛苦算什么”被自己心爱的人看轻,实在是让人恼火,他声音不禁抬高,“来吧”芦影深吸了一口气,看着他倔强的眼睛,点了点头,伸手端起一边冒着热气的药碗,“你低头张嘴”颜辛朗看了她一眼,低下了头。过度的紧张让芦影的手有些颤抖,端着药碗的手也摇摇晃晃,吐了几口浊气,慢慢将碗送到颜辛朗眼前,以手为扇轻轻扇动。看着自己眼前的碗,黑色的汤汁散发着甜腻的味道,不禁一阵反胃,却没有忘记芦影方才的嘱咐,额头上也因为熏蒸而冒出一层汗珠。芦影扶着椅子慢慢蹲下身去,两只手小心地捧着瓷碗,拧着眉望他,“你若是实在难受,就抓我的手腕儿,一定不能阖上嘴巴。”颜辛朗没有说话,只是紧闭着眼睛,握紧了拳头,他现在当真是觉得体内气血翻涌,身体的每个关节都在叫嚣着,骨节被他捏的嘎吱作响。他甚至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他的血液里涌动着爬行,百脚抓在薄弱的血管壁上,就是一阵剧烈的疼痛。看着颜辛朗额头上蹦起的青筋,她眼中噙满泪水,她很心疼,可既便如此,自己催蛊的动作也不能停,否则前功尽弃,你要忍下去,无论如何要忍下去蚀骨挠心的煎熬,让他想要挠墙,颤抖着手伸进衣襟,从怀里摸出那尾白色的芦花紧紧攥着,感觉那蛊虫爬动的动作越来越快,几乎是一种忙乱冲撞。他有些作呕,紧闭着的眼睛溢出一点水迹,啪地一声滴落到药碗里。随即,一只红色的小指大小的蛊虫从他口中滑出,滚落到碗里。就在颜辛朗松了一口气的时候,芦影却急忙开口止住他闭口的动作,声音中满是严肃,“别动”她实在是没想到,那蛊虫是母蛊,如今在他体内已经变成了红色,那便是成熟期,已经在颜辛朗体内产卵养幼蛊了。不一会儿就有许多的白色幼蛊从颜辛朗口中滑出,落进黑色的汤药里。芦影手托着瓷碗,抬手探了一下颜辛朗的脉,长出了一口。“可以了”她撑着一边的椅子摇晃着爬起来,在椅子上坐下,她脸色苍白,脸色像是白纸一般,头上冒着虚汗也是来不及拭去。颜辛朗几近虚脱,甚至提不起力气擦拭嘴边的粘液。歪靠在一边的圈椅上,半眯着眼睛看着芦影在一边忙碌。她从怀里摸出一个青花小瓷瓶,往瓷碗里倒了些许白色的粉末,只是瞬间的功夫,瓷碗里的药一下子沸腾起来,不一会儿,那瓷碗里就浮起了一层的白色蛊虫尸体,空气中也散发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儿。歇息了片刻,芦影挣扎着爬起来,倒了杯水递给颜辛朗。接过芦影手里的茶盅,漱了漱口,运气调息了一会儿,感觉体力有些恢复。伸手揽着芦影,让她靠在自己身上休息。抬手将她垂落的发丝抚到耳后,眼睛盯着一边的瓷碗,眸光深邃。“第一次引出的是母蛊,随后引出的是衍生的幼蛊。”芦影闭着眼睛歪在他身上,喃喃开口。“母蛊吸食了打量的血液,以至于通体血红,空气中的血腥味儿也来源于此。”“它还活着么”一想到那些东西在他体内安家,甚至繁衍后代,他就一阵恶心。“没,我撒了些蚀蛊草的粉末,它会侵入到蛊虫体内,让它们变得狂躁,相互撕咬吞噬。”芦影的气息微弱,因为方才绷紧了神经,先下更是疲惫不堪,只想好好睡一觉。迷糊之际还在担心颜辛朗会把她送走,拉扯着颜辛朗的衣襟,“军妓,可以。”随后便昏睡过去。听到那两个字,颜辛朗不禁瞪大了眼睛,看着怀里的人儿,真想把她撕吃了,这丫头实在是一个惊喜一个惊吓地给他,军妓放屁解蛊毒,从军妓2芦影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傍晚,颜辛朗就坐在塌边紧盯着他,一双眼睛里满是怒火,一时有些不明白,自己是哪里惹到他了,让他如此生气。只是怯怯地缩进被子里,等待着暴风雨的降临。“你醒了。”颜辛朗看着她幽幽睁开眼睛,心中欣喜,她睡了这么久,让他也担心了好久,现在终于醒过来了。可一想到她昏迷前的话,就气不打一处来,声音也变得冰冷。“嗯,”芦影紧紧抓着身上的被子,露出两只眼睛来,想到自己帮他解蛊来着,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后遗症,让他这样生气,“你怎么样了”掀开一点杯子,伸手按在他的手腕上,眼珠儿骨碌碌滚动,随后点了点头,没什么大碍了,只是因为失血身体有些虚弱。颜辛朗突然伏在她身前,手撑在她身体两边,紧紧盯着她的眼睛,“还记得你睡前说的话么”哼,她最好说忘记了,否则,别怪他不客气惩罚她芦影被颜辛朗的动作弄得一愣一愣的,挑眉回忆着睡前发生的事,最后说了什么了么那时候,她好困,就怕颜辛朗会趁她睡着,送她离开,所以就答应了颜辛朗的提议,对,就是这个“我说军妓,只要你答应我留在这里,我就做你的军妓”“你还敢说”颜辛朗没想到芦影真的会再次开口,她竟然敢径直站起身,冷冷看着她,这一刻他真的想要将她掐死算了,还军妓芦影从榻上坐起来,歪着脑袋不明白他是因何生气,他不是说,只有军妓才能留在军营么自己现在答应了,他为什么还这么生气是不是太喜怒无常了颜辛朗急得是来回走动,急得头发就要烧着了,手指着芦影,“你,你,你知道什么是军妓么还军妓放屁,你想都别想好了就给我滚回去,别在这里碍事”“我不要,我要留在这里,反正已经休战了”这人实在是不可理喻,自己怎么做都不能让他满意,他到底是想做什么口中嘟嘟囔囔地反驳,“只要能留在这里,做什么都行。”“你,你,好好得很”颜辛朗气得喘着粗气,一句完整的话却是说不出来,双眸燃火,伸手将芦影从床上来起来,举动粗鲁暴戾,“跟我走”芦影被他拉扯地有些踉跄,挣扎着想要从他手里抽回手,实在是他抓得她太疼了,“你放开我,很疼的”“这点痛都忍不了”颜辛朗没有看她,只是一味地托着她往前走,“哼,那我奉劝你还是打消了那个做军妓的念头”一路上,所有人都看着反常的将军,不明白原本只是冰冷的将军,竟然也会有这么大的怒气,而他们现在最好有多远躲多远,以免城门失火,殃及他们这些小虾米。不过看他们去的方向好像是军妓们住的地方啊,难不成将军有让人看着做的癖好想到这里不禁一阵恶寒,慌忙跑开,有多远跑多远,若是让将军知道他知晓了他的秘密,还不宰杀了他。“你要带我去哪里啊”拧着眉,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有些不安,他怎么会反应这么大走到了关着军妓的地方,颜辛朗猛地一甩手,将芦影丢在一边,一个踉跄之后,芦影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