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长胡子老翁。「老爷,第一命士刘先生已到。」凌伯基话一完,长胡子老翁便上前一步道:「老朽刘主冰见过束老爷。」朱天仰噗吱的笑出来,「妈呀你一个七八十岁的老先生叫束修远老爷。」凌伯基责难的瞪了朱天仰一眼,朱天仰用食指搓搓鼻子,闭嘴偏过脸。「天仰,就是这种小孩心性,望先生切莫见怪。」「怎么会呢」老翁一边摇头一边说,一脸和善,完全没有怒色。「先生请坐。」老翁坐下,手还时不是的抚摸他的长胡子,一派仙人模样。老翁落座后,束修远对着朱天仰说:「天仰你坐这。」朱天仰心想事情总是要有个了断,便依言坐在老翁对面。朱天仰本以为老翁会拿出什么法宝,至少拿个照妖镜似的东西对他照一照,可老翁什么动作都没有,只是笑瞇瞇抚着他的胡子,当朱天仰数到第二十一下时,整个人烦起来了,「老先生,你是第一命士是吧」老翁点点头,依旧是慈祥的笑着,还是抚着他的胡子。「那你怎么还不拿出龟壳什么的」「你又不卜卦,我拿龟壳做什么」依旧笑瞇瞇,抚胡子。「那拿个照妖镜出来瞧瞧呀。」「你又不是妖,我拿照妖镜做什么」依旧笑瞇瞇,抚胡子。「你有照妖镜」朱天仰那只名为好奇的小猫一瞬间活跃了。「没有,我又不是道士,怎会有照妖镜」老翁笑瞇瞇的看着朱天仰瞪眼呆口的样子,继续抚胡子。朱天仰斜眼瞪着老翁,满脸怀疑,「你是骗子吧」老翁抚着胡子呵呵呵的笑了起来,朱天仰无趣的翻了个白眼,白眼才翻到一半,突然觉得有人用手指在他眉心按了一下,然后他眼前一暗,整个身体像突然失重似的飘了出去,在完全飘走之前,朱天仰隐隐听见束修远大叫他的名字,他想要伸手抓住束修远,却无能为力,只动了手指一下就被吸入像旋涡一般的乱流里。--64--朱天仰只觉得自己像奶茶里的珍珠被吸走了,可是这吸管也太长,长到他从惊慌失措,渐渐觉得无趣,无奈吸力实再太大,朱天仰只能维持u字型,暗暗翻着白眼。突然朱天仰的背象是撞上了什么东西,失重感没了,身体终于停下来,一下停的太突然,朱天仰觉得想吐,然后他吐了,吐完朱天仰环视了周围一环,直接晕了过去。不带这样玩人的吧「若男,若男,你没事吧」「吱」椅子被推动,刮地声响起,接着有几声重重的脚步声,然后老太太的声音又出现了,「刚明明醒了,为什么又昏过去了不是说只是血糖太低吗怎么会说昏就昏会不会有什么问题你们没查出来你们认真一点,仔细一点好不好这弄不好就是一尸两命的事,我看你们谁能负的起这个责任。」听完那位以前被他喊妈的老太太说的话,朱天仰坚拒睁开眼,并且不停的在心底告诉自己,这一切只是梦,只要不睁开眼,就不会成真,睡着就好了,睡着,再醒来他就会变回去当朱天仰了,他的粥铺已经转亏为盈,茶叶已经打进瑶京的市场,边城建业的马队也初具规模了,他不想一切化为乌有,而且他走了芝兰怎么办李承欢怎么办张晓晨跟金捕头,李真可跟阿弃怎么办束五,束一,日芳院的兄弟们怎么办那些经常下田劳作的好几个都已经比牛壮了,叫他们怎么再回去当公子朱天仰紧闭着眼睛,坚决装死。冰冷的听诊器在他身上贴了几次,身边又便来一个男声说:「孕妇本身情况没有问题,应该很快就醒了。」听到这番话,更加深朱天仰不睁开眼睛的决定。怎么会怀孕了呢要知道,被树撞上之前他已经跟上任男友分手快一年了,而且他不论跟那任男友都没有鱼水之欢,最多只到亲嘴磨磨蹭蹭,这样怎么可能会怀孕他又不是圣母玛利亚。难不成这孩子是树的撞上他那颗树大成那样,说不定早就成精了,撞到他时就撞进肚子里,准备化胎为人。一想到这种可能,朱天仰的手无意识的摸了摸肚子,心想,妈呀老子肚子里有只树精。然后他的手被一双大手紧紧的握在手里,身边传来一个温厚的声声,「小天,不怕,没关系的,我们的宝宝没事,他很健康。」这句话,这个声音,让朱天仰吓了一跳,他原本以为大家都跟着出去讨公道了,而且一意识到这声音的主人是谁,一下就吓掉朱天仰坚决不睁开眼睛的决心,「温路诚,你说什么」「小天,你醒了」朱天仰哭了,「你叫我什么」呜他的换命哥们居然这样万分深情的看着他,好想吐。「天」温路诚皱起了眉头,彷彿想到什么令人难以接受的事,一张俊美的脸皱的都变形,「老大」「妈的,小路子,你跟我的身体干了什么事」「老大,你回来了那我的小天去那里了」朱天仰挥开握上来的手,一脸凶恶,「妈的,你先说你对这身体做了什么」「老大,我跟小天结婚了,小天已经有我的孩子。」「妈的,小路子,你看着我的脸做的下去」温路诚点点,嫣红的嘴唇动了几下,终于发出声音,「那时我眼里看到是我的小天。」「我的小天,亏你叫的出来,你跟他结婚了」温路诚点点头,朱天仰脸皱成包子,「你妈肯」温路诚家就住在赵若男家隔两条巷子,再个人年纪差不多,也差不多时间嫁进这个村庄里,从年轻到老,温路诚他妈什么都输给赵若男他妈,只差她生了四个带把的,靠着这点完胜,于是温妈和赵妈之间的仇恨只比杀父之仇再少一点点。「我妈对小天很满意,现在一个月有二十天住在我家。」朱天仰突然笑了一下,温路诚退了一步,朱天仰勾勾手指,温路诚偏过脸不看他。「你再不过来我就把你儿子从这个肚子里推出去。」温路诚吸了口气,走到病床旁。朱天仰扣住温诚的后脑,对着他的脸笑,「你舔过我屁眼没」温路诚闭紧了嘴想要往后退,朱天仰「嗯哼」的两声,看着温路诚的眼睛一下,接着就往自己肚子瞄。温路诚闭上眼睛,木木的点点头,朱天仰笑了一阵,后来眼睛一转,抓过温路诚的手贴上他的肚子,「什么味道」温路诚悲凄的睁开眼睛,跪在地上喊,「老大,对不起我错了。」接着开始交互蹲跳,一边跳一边报数。数到一百时,温路诚累的摊在地上,朱天仰啧啧啧不满的摇头,「小路子,你体力变差了耶,话说回来,你还没回答我,我屁眼什么味道」温路诚马上起身,双脚分开与肩同宽,以脚与额头顶地,双手交握在背后,一边喊,「老大,我错了。」65另一边赵若男万分不解的看着眼前的人,这个人神情焦急着望着他,一声一声轻唤,着急的问他「有没有事」,若是换成一年多以前的他,他一定会觉得此生至此已无怨无悔。可现在,他没有感动,只有心惊。赵若男呆看着眼前美艳的男子不语,闭上眼睛,怎么也不懂自己只是晨吐,突然感到眼前一黑,再睁眼就到了这里。难道是梦如果再睡一觉,醒来会不会回到路诚身边呢他好不容易才确定路诚是真的,他好不容易才当成赵若男,怎么能告诉他那一年多幸福的日子只是南柯一梦,不,他是赵若男,那里有一个人在等他回去,赵若男紧闭着双眼,不管身边的呼喊再急切,只希望自己能赶快睡着,睡醒了就能回到他爱也爱他的家人身边。下识意着轻抚着肚子,催自己快点入睡,他要回去路诚和宝宝的身边。「先生,这是怎么回事天仰何以昏迷不醒。」刘主冰不回反问,「束老爷何以要老朽见朱公子」束修远皱眉,这些问题凌伯基应该跟刘主冰说过了才对,但是对方是第一命士,也只好耐住性子再述一次,「自是希望依重先生高能,判断天仰移魂之事是否为真。」刘主冰点点头,「束老爷想清查此事可是对朱公子心存疑虑」刘主冰看向束修远,束修远没有掩饰大方点头承认。「那老朽可以断言,移魂之事确实为真,如今两人魂魄已各归原主,束老爷自此自可高枕无忧。」束修远闻言大惊,「我并没有要把魂魄换回来,我只是想应证天仰的说法而已。」刘主冰抚胡子大笑,「哈哈哈,那可糟了,他们已经各归本位了。」束修远着急的对着刘主冰道:「还望先生大显神通。」刘主冰端杯喝茶,喝完又笑了,「哈哈哈,那可真是糟了,老朽只会送魂归本位。」「那怎么办难道真无它法」束修远急切的看着刘主冰,希望他能灵光一闪,想出什么好方法,可惜眼前老翁只是一下一下抚着胡子微笑,看在束修远心底甚是光火,脑中突然一闪归魂前朱天仰嘟嘟嚷嚷,老翁抚胡子的样子烦死人了,好想把他胡子都编成辫子,免得老翁这样一天到晚摸,早晚掉光。当时束修远暗暗强忍笑意,嘴角还是忍不住抖了几下,责难的看了朱天仰一眼,如今发现这种情况也许再也不会发生了,这才觉得那一幕幕何其可贵。想到此生也许再无见到朱天仰的可能,束修远一时也顾不得身份,从主位下来站到刘主冰跟前,低头垂首,「求先生显能。」刘主冰哈哈哈的大笑,一边抚着胡子,「我能显什么能倒是束老爷好福气,老朽看这束府北方天空呈一片祥和进取之象,那才是能人。」那是日芳院。束修远收回目光,刘主冰已站起来告辞,刘主冰第一命士之名是钦命的,束家家业再大,也不能与之为难否则就是与皇家对作,民不与官斗,束修远也只能差人送刘主冰回去。束修远站在门口,望向日芳院,眼底心底看到的都化为一张老是叫他「猪老爷」的脸,束修远沈思着老翁离去前的一番话,自言自语道:「天仰,若我可以做到你要求的仅守一人一生一世到老,你就能回吗」躺在床上的赵若男摸着肚子暗思,无论如何,他都要回去温路诚与宝宝的身边,前世做为朱天仰,他倾尽一切换不得一刻真意,三年的等待换得无尽刻薄冷落,再世为赵若男,温路诚一步一步牵着他走,搓背捏脚,扶待如厕,见他有一丁点进步,那表情就套路诚自己的话「简值比中了乐透还高兴」,就是因为如此,即使路诚是男人,他也甘于臣服于路诚身下,心底无一点委屈不甘。说到底,朱天仰当了赵若男以后,也不觉得自己是女人,所以要他心甘情愿承欢于身下,必是真心爱上对方。这话听到朱天仰耳里时,朱天仰笑的差点脱肠,直问赵若男「你有办法让小路子承欢你身下吗除非你去泰国整个屌。」赵若男面红耳赤,朱天仰笑着笑着突然灵光一闪,贼眼溜溜转,接着在赵若男身边叽哩咕噜了一阵;许久之后一天早上,温路诚捂着臀部扶着腰,哭求赵若男不要再在梦里与朱天仰相见。--66--「老大,你什么时候回去」「嗯」朱天仰瞄了温路诚一眼,甜甜一笑,「不如你帮我买张票送我回去吧。」「好哇,好哇,老大,要买什么票我马上去。」朱天仰一手掐上温路诚的脖子笑,「买张机票到花莲的票,我直接上清水断崖跳下去,说不定我就回去了。」「老大,你想看我翻筋斗吗这次你没喊停,我就是翻到脑溢血也不会停下来。」温路诚连忙赔笑,怕把朱天仰搞烦了,闹出什么事倒霉的还是他孩子和老婆的身体。想他温路诚说身材有身材,要头脑有头脑,应也是一方霸主的料,怎么会心甘情愿在朱天仰身边跟前跟后喊老大呢完全就是因为他输了朱天仰一件事,而且是永无翻身之日的完败,那就是朱天仰不怕死,有时他甚至认为朱天仰根本是日本人,病态的迷恋死亡。想当年他们一行人只有四个,领头的还是个女孩,附近的小孩没一个没取笑过他们,可老大就带着他们不要命的一个一个把那些笑话他们的人打趴,到国中时有个小孩港片看多了,竟然贴身带着小刀,而且一刀削掉了老大手臂上一块肉,当时大家毕竟都是小孩,也没个是真正混黑道的,当下整个现场都被冻住,没一个能动弹,动手的那个小孩更是吓尿了,嘴里呜呜叫也不知道在嚎什么,倒是老大从对方手里抢走刀子,舔了一口笑着说:「听说人血是甜的,没想到是真的。」此后,市区里他们再无敌手,打球从不缺场地,打电动不用排队,连进福利社也不用等。不过说厉害,没有任何一个人比的上老大的妈妈,所谓虎父无犬子,老大是疯的,生老大的妈果然也不正常;一般妈妈看到小孩少一块肉回家,不是应该呼天抢地,又叫又骂又哭的急忙着帮小孩包扎,然后讨公道吗老大他妈见老大少了块肉,沿路滴着血走回家,正在抄菜的她直接拿着锅铲就是一顿胖揍,把老大原来半肿的脸打的全肿以后,才厉着声要老大把路上所有的血迹擦干净才准吃饭。温路诚跟着老大一边擦,一边哭,不,哭的人只有他,老大只是木着一张脸,当下他就决定以后一辈子都要对老大好,长大以后要赚钱给老大花。等温路诚进了大学后,老大进了专校,不管家里人怎么说,温路诚从不放弃跟老大联络,老大两个字也没改口,然后毕业了,温路诚成了建筑师,晚上有空仍跟着老大去摆地摊,拿着奶罩在夜市里吆喝一点也不觉得苦,老大家里经济一直不好,他明白老大白天上班,晚上打工,就是不想赚的比其它孩子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