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般眼神亮晶晶,曲起手指在桌面上轻敲两下,露出个狡黠的笑,说:“既然如此严先生要不要考虑一下,在我们这边继续之前的业务我们可是一向有很多回头客的。”严楷脸色并不好看,冷声答道:“谢谢,我想不用了。”严楷又向安妮要沈言殊的个人资料,安妮说:“这个,我真帮不上忙,人事档案他自己都提走了呀。”“你肯定还有别的办法。”严楷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说:“或者我应该去问一下乔总”安妮举手投降:“你赢了。电子版还没删,跟我来。”严楷记下沈言殊的身份证号和户籍地址,安妮顺手把那条记录删除,不情不愿地嘟囔:“这属于泄露隐私了吧”“谢谢你。”严楷恢复了彬彬有礼的模样,冲她和气地微笑:“我告辞了。”出门的时候乔董闻声而来,拍着他的肩膀亲热地说:“这么快就又回国了今天有事,明晚我做东,一起吃个饭”“下次吧,我明天下午的飞机。”“这么赶”“是啊,”严楷说,“最近忙,要不是有非回来不可的事情,我就不回来了。”他看着手中的资料掂量了一下,一天一夜时间,打来回估计不够,何况他尚不清楚身份证上的地址是否准确。不过没关系,有了这些东西,还怕人跑吗严楷转头就去找了私家侦探。11一转眼又过去半个月。沈言殊没有多少时间想起严楷。过年后,沈母在吃饭时又一次念叨胃疼,这引起了他的重视。九十年代他外公患胃癌去世,这种疾病只要家族里有过一例,全家人都会警惕。尽管沈母对这种小病小痛不以为然,沈言殊还是带着她去医院做了胃镜检查。病理报告出来,结果显示有直径小于一厘米的肿块,也就是小胃癌。他整颗心沉到了底,医生反而安慰他说这已经很幸运,早期胃癌只要及时发现并治疗,治愈率和存活率都是非常高的。当天沈母就办了入院手续准备接受手术。她身体情况算得上良好,只是情绪低落,沈言殊陪在一旁,说了许多安慰开解的话。母亲住院期间他天天家和医院两头跑,三餐都是在家做好了送过去,晚上整夜在病房陪床,很快就瘦了一圈。幸好舅舅和表妹有时会在白天过来接替他,让他回家睡上几个小时,总算不至于太劳累。这天是周六,上午九点陈田田背着书包走进病房,脆生生地喊了声表哥。她在一中上学,今年读高二,小姑娘机灵又聪明,成绩也很好。她说:“哥你回去睡一觉吧,我照顾姑姑。”沈言殊站起来摸她的头,眼下有淡淡的乌青:“田田真乖,谢谢你。”陈田田嗔怪地捶他一拳:“谢什么呀。快走吧,我爸说下午他过来看着,你可以等晚上再回来。”沈言殊点点头,也不多说话,离开了病房。走出医院大门,晴空万里,白花花的阳光晃得他眼睛疼,沈言殊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眯着眼睛适应光线,突然看见旁边一棵大树下站着个男人,提着公事包,手里夹着烟,像是在等什么人。他讶异地睁大眼睛,心脏开始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下意识低头看自己身上皱巴巴的衣服,有些尴尬。但对方显然也已经看到了他,悄悄溜走是不可能的了。沈言殊犹豫着走过去站在他面前,心中千头万绪,一时间竟然无话可说。严楷静静同他对望,表情毫无波澜,看起来非常镇定,只有微微颤抖的双手泄露了他的心绪。沈言殊突然说:“烟”“什么”严楷没听懂。“要烧到你手了”话音刚落严楷便感到指尖传来一阵灼痛,他如梦初醒,一松手丢了烟头,脸上神情甚至有些狼狈,沈言殊在旁看着,却是心情很好地笑了起来。僵硬的气氛顷刻间烟消云散,严楷大步走过去,伸手把他揽入怀中抱得紧紧,嘴唇印在他额头上。沈言殊已经无暇顾及他为什么会在这时候天降神兵一样出现在这里,他用力地回抱住他,连日来的疲倦不安在这一刻全都奇迹般地被治愈了,他如释重负地微笑起来。“你不该来的。”这么说着,他却不肯放手,把头埋在严楷肩上深深嗅他颈间的气息。严楷闻言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他的头,低声叫屈:“好你个沈言殊。枉我千里迢迢的来找你,连句好话都捞不到”沈言殊闷闷地笑,严楷又抱了他一会儿才松了手,沈言殊问:“吃早饭了么”严楷说没有。“我带你去吃。”周末的小城街道上有许多人,有些在闲逛,有些出门买东西,有些人则干脆什么都不干,只是坐在路边晒晒太阳。严楷一丝不苟的西装打扮显得十分惹眼,沈言殊不敢公然牵他的手,独自在前面带路,严楷在他身后隔了几米亦步亦趋,十足像个护送意中人回家的中学小男生。等红灯的时候他们站得近了些,严楷不错眼珠地盯着沈言殊看,沈言殊感应到他的目光,抬头局促地对他一笑,又匆匆转回头去。刚才在路上严楷几次见到他停下脚步同邻居熟人寒暄,有人注意到他身后站了个人,也会多问一句这是谁,沈言殊统统以同事搪塞过去。严楷多少察觉出他的紧张,却并不为此感到不悦,相反,一想起他紧张的原因,他就觉得心脏一阵紧缩,恨不得马上带他离开这个地方,越远越好。他跟着沈言殊拐进一条小巷,停在一家不起眼的小店门口。离午饭时间还有很久,店里没什么人,他们挑了张靠窗的桌子坐下,沈言殊点了两碗牛肉面,又要了一碟凉菜,等面煮好的间隙里他对严楷说:“这家店的牛肉面最好吃,高中的时候我经常过来,算起来都有小十年了。”他随手向外指了一个方向:“从那个路口拐下去走二三百米,就是我的母校。”他脸上带着淡淡的笑,似惆怅又似怀念。严楷不作声静静看他,片刻后热气腾腾的牛肉面端上来,他从一旁的筷筒里取了筷子,把碗里的牛肉片拨出一半给沈言殊,又替他挑走了香菜,说:“快吃吧。熬了一整夜,也该饿了。”沈言殊笑了笑,低下头大口吃面。跟严楷在一起实在是非常轻松,什么也不用考虑,只需要接受他无微不至而又不动声色的关照。这个男人道行高深,察言观色的本事已臻化境,只是这种关照能持续到什么时候,沈言殊自己是一点把握也没有。他很快把整碗面吃个精光,又毫不顾及形象地捧着碗喝了几大口汤,满足地叹了一口气,问严楷:“你要在这里待几天有地方住吗”严楷笑得很含蓄:“没别的事,只是来看看你,看完就走。”沈言殊揉揉太阳穴,熬夜熬到现在他觉得眼睛干涩至极,一说话就想打哈欠:“那,到家里坐坐,喝杯茶吧。”沈言殊带严楷走进一个有些年头的小区,穿过一排又一排小城常见的平顶六层居民楼,砖红外墙经历长年雨打风吹,逐渐斑驳了颜色,他走到尽头的一栋楼前,停了下来。“在三楼。”他说。楼道里一个人也没有。严楷终于可以毫无顾忌地吻他,每上几级台阶他就会突然把沈言殊压在墙上,笑得嚣张像个得志的小流氓,低下头用自己灵活的唇舌和手指不断挑拨他,就像过去他们常常做的那样。沈言殊抵挡不住,半推半就地回应着他,停在门口找钥匙的时候严楷把手伸进他裤子里,他无奈地回头,一边抓他的手一边说:“行了,你饶了我吧。”进门后他借口要洗澡,推开了严楷。严楷虎视眈眈地注视他,表情似笑非笑,说出的话却是蛮不讲理:“给你十分钟,洗干净一点,我要检查。”沈言殊瞪了他一眼,毛巾对着他的脸就扔了出去,严楷接在手里,打量他的眼神贪婪露骨像是要把他整个人剥光,转头笑吟吟地进了卧室。沈言殊当然不会幼稚到以为他横跨整个太平洋过来是为了喝他老沈家一杯茶。洗完澡他走进卧室,见严楷坐在床头翻书,还没来得及说话便被他拽住手腕按在腿上,下一秒钟天旋地转,陷进松软的被褥里,然后便是疾风骤雨一般落在脸上和胸前的灼热亲吻。沈言殊伸手挡他,表情正经,眼底却藏着笑,轻声说:“喂,这样是犯规的。”严楷执起他左手在无名指上吻了一下,对牢他的眼睛说:“这不是游戏,没有规则。”他低头一颗颗解沈言殊睡衣扣子,解到最后一颗,抬眼看他,轻声问:“想要吗”沈言殊不答,他接着缓缓解开领带,脱下衬衣,露出结实健壮的胸膛和手臂,拉着沈言殊的手引导他抚摸自己的身体,挑逗地问:“不想要吗”沈言殊闷不作声地看着他笑,半晌猛地坐起来搂住他的脖子,咬着他一边耳朵说:“要。现在就要。”几乎在他说完这话的一瞬间,严楷就干脆利落地剥光了他身上仅剩的衣物,沈言殊像只去了壳的白煮蛋一样赤条条地滚进床里侧,严楷紧接着压了上去,手指伸到身下探索他臀间的入口,慢慢伸进一根手指。他摆弄了几下,像是发现了什么,调笑着掐了一把沈言殊的腰:“你自己都弄过了等不及了”沈言殊闭着眼说:“嗯,招待远客,尽心尽力嘛。”严楷在心里笑他油嘴滑舌,动作却一点不含糊,三根手指并起来一齐插入,激得沈言殊直往床头蹭,又被他扣住肩膀往下压,结结实实地全吃了进去。手指在温热湿润的肠道里旋转搅动,大拇指配合着在会阴处有一下没一下地按,沈言殊被他弄得逐渐来了感觉,小腿蹭着他的腰,热烈地邀请他进入。严楷突然想起一事,硬生生停了动作,低头问:“你家里有没有”沈言殊睁眼看他,严楷有些尴尬:“我没带在身上。”想了想他又说:“不然今天先不做全套”严楷尚在踌躇,沈言殊努力从意乱神迷中找回一分清醒,不耐烦地踢了他一脚。“我没病。”他说。“我不是那个意思”“直接进来吧。”沈言殊打断了他。严楷看着他,还来不及完整消化这句话的意思,沈言殊见他发愣,咬牙问道:“难道你有病”“”“进来吧,”沈言殊伸手环住他的腰,手在他后背上划着圈磨蹭,声音细不可闻,“我想你了。”严楷闻言不再犹豫,一手托起他的臀瓣分开,性器抵在穴口,缓缓推进去埋到最深。卧室里拉着窗帘,一片昏暗的寂静中两人在床上紧紧交缠。严楷动得很慢,却很用力,不算宽大的单人床被他撞得吱呀作响,沈言殊手指掐着他的肩,每一次进入到最深处时他都控制不住地发出小声的呻吟,两腿盘在严楷腰上,侧过头急喘着对他说:“再再快一点”“这样吗”“再用力一点,就是那里嗯”他今天仿佛格外热情。严楷索性伸手把他抱起来坐在自己大腿上,这个姿势令本就蓄势待发的性器又进得深了些,沈言殊伏在他肩头错觉自己整个人都要被从中劈成两半,他连大腿根都在打颤。严楷亲亲他的额头,说:“试试自己来。”沈言殊定定地看着他的眼睛,如同受到蛊惑一般,两手扶着他的肩膀开始缓慢地小幅度扭动身体,严楷带着赞赏的表情欣赏他的动作,低下头含住他胸前一侧的突起,如同品尝什么美味一般吸得啧啧有声,沈言殊上身颤抖着,脸越发红了。他动了一会儿就觉得累,下身酸胀得不成样子,索性想了个偷懒的办法,调整姿势让体内那根东西刚好抵住自己最有感觉的一点,然后小幅度地来回摩擦,舒服得眯起眼睛,直打哆嗦。严楷发觉了他的小花招,惩罚地用力向上一顶,在他的惊呼声中悠悠说:“只顾着自己可不行。”他引着沈言殊扶住床头,把他调整成方便受力的姿势,从后面握着他细韧的腰尽情抽送自己,每一记都毫无保留地尽根没入再全部抽出,沈言殊死死抓着床头的栏杆,完全抑制不住口中逸出的呻吟,越到后来越是大声几乎失控,严楷伸手去摸他的脸安慰他,却摸到一手湿润,不禁骇笑:“这么舒服”他故意压低嗓门说了两句下流话刺激他,沈言殊果然呜咽着射了,后面绞得死紧,温暖地包裹着他宛如置身天堂,严楷简直不愿拔出来。幸好他还留着半分理智,喷发前的最后一刻抽出来射在外面,又把人揽回怀里轻拍脊背,像是安抚某种炸毛的小动物。他捧着沈言殊的脸轻轻吮吸他的嘴唇,又舔掉了他眼角挂着的一滴泪,轻声说:“别担心,有我在呢。”沈言殊脑子昏昏沉沉,本来还记得要跟他再多说几句话,可是实在太困,连抬起眼皮的力气都没有,头一歪就躺回枕头上睡着了。12沈言殊睡得很沉,下午一点多的时候迷迷糊糊醒过一次,发现自己赤身裸体躺在严楷怀里,二人胳膊腿紧紧纠缠在一起,像两棵亲密无间的树。严楷下巴抵在他头顶,沈言殊趴在他胸膛上默默听了一会儿心跳,突然伸出舌头恶作剧般地舔了一下。严楷鼻腔里逸出一声闷笑,挪了一下身体,摸摸他的头:“醒了还早呢,再睡会吧。”沈言殊懒得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