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睡了,我们还是不进去了吧,”王散因道:“总觉得有些不大放心,喝得烂醉如泥,”钟仪道:“估计是心里不痛快,”王散因看了看熄了灯的房间,道:“还是回去吧,”回了钟府,所有的仆人都辞退了,故而沒有人气,王散因皱眉道:“你确定要住在这里,”钟仪神态自若地打开了窗户透风,从衣柜里拿出被褥:“仆人走的时候,书桌床凳都罩了布绸,我已经清理一遍了,今晚凑合一下吧,”王散因不乐意的模样,钟仪有些了然:“祝夫子还在希宫,”王散因阴沉沉道:“我过几日就回去,”终于还是睡下了,钟仪上楼,空荡荡的房间里,角落堆着灰尘,他缩在钟礼的床榻上,安然入眠、第一百二十四章 逃婚钟仪坐下,道:“妗语请你來的,”笙歌歪了歪头,道:“你是怎么知道的,,不过,的确如此,”她道:“我父亲是镖局的,我同她私交很好,时间紧迫,我们可以边走边说,”钟仪微微讶异:“现在,”笙歌站了起來,她身材很是高挑,眉目英气,是个很俊俏的女子,“走吧,”笙歌很直接地拽住钟仪的袖子:“现在还早,十日之后就是她大婚的日子了,”“等等,,我不能走,”笙歌挑眉看他:“说白了吧,白小姐要嫁给一个虽然门当户对,但是毫无感情的官员公子,她不愿意,原來的她一手经营的铺子都被白家的本家人收了,现在手下也沒有几个能用的人,所以,钟公子,念在你们青梅竹马的情分上,帮帮她,行吗,”钟仪低下头,手指抓紧了椅子的扶手,笙歌有些火了:“都等着呢,你能不能别这么磨磨蹭蹭的,搞不明白,我千辛万苦地來了这里,你干脆一些,”钟仪咬了咬牙:“好,”笙歌满意他毅然决然的语气,点了点头:“你先去收拾吧,我去外面等你,”钟仪觉得有些太匆忙,道:“可否等等,,”笙歌拿眼瞪他,钟仪:“”看着钟仪乖乖去整理东西的背影,笙歌摸了摸下巴,有些狡黠:“沒想到他这么好欺负,”也沒有什么很多需要随身带的东西,钟仪简单地收拾了细软,临走时候,环顾了这间屋子,眉头微微蹙起,他犹豫地将手伸向了一只毛笔,铺纸,蘸墨,钟仪带着难以描述的心情写信,其实,他來不來这里,还是玄乎着的,就当是抱着无比的希望吧,走到门前,还是忍不住,看了又看,随着岁月斑驳的门扉,它们无声地见证了两个少年的成长,与世间众人的分分合合,然而始终沉默着,如今,它们又沉默地看着这个已经成了青年的男子越走越远,即使带着留恋和希冀,还是在笙歌的催促下上了马车,一路狂颠,“姑娘,,笙姑娘,,你,你慢些,慢些,”笙歌充耳不闻,反而一挥马鞭,大喝一声:“驾,”钟仪摸着撞到了窗板的头,抓紧着车壁,心惊胆战,马车疾驰而过,尘土飞扬,三日之后,希宫,钟仪面如土色,晕头转向,笙歌好整以暇地地将马车交给了镖局的人,笑眯眯地看着他:“钟公子,身体不舒服,”钟仪看了她一眼,沒有做声,紧了紧包裹的带子,脸色还有几分苍白:“带我去见妗语吧,”“你现在这个样子,”笙歌冷哼一声:“还是让你休息休息,明天一早便去,”钟仪点头,不语,笙歌看他的模样,也有些于心不忍,扬起眉毛,推了推他,道:“进去进去,”小厮带着钟仪去了暂住的房间,放下行李,疲惫地脱下了外衣,直接趴在了床上,实在是累了,笙歌似乎对他有意见,相处的时间不短,他也看的出來,她对他有些不满,时不时酸酸涩涩地挖苦他,也无心去想了,他昏昏沉沉地睡着了,门大开,“喂,你还不起來,”钟仪迷迷糊糊地睁着眼,笙歌逆着光,钟仪一个激灵起來,头晕,跨坐在床上,笙歌叹气,坐在他身旁:“你也不必如此着急,妗语也在安排,明日你随我去见他,”钟仪连忙端坐,低声道谢:“多谢笙姑娘,”笙歌“嗯”了一声,随后钟仪便不知道说些什么了,有些沉默之间,笙歌看着他,道:“你,对妗语是什么感情,”钟仪愣了愣,侧头看她,笙歌是认真的神色:“我想知道,”“是友人,是同伴,是知己,”钟仪露出有些回味的表情,“唯独不是恋人,”笙歌轻轻笑了,目光转到地板上,道:“我与妗语相知相识,只知道她的傲性,沒想到,,唉,”她看了看钟仪,有些意味深长:“我性子直,也藏不住话,如果白妗语她逃了婚,又无所依靠,你当如何,”钟仪清澈的眼定定地看着笙歌,道:“我自会护她,然而,我并不是她的依靠,”笙歌缓声道:“你看似有情,实则无情,”钟仪苦笑:“我若待她暧昧,便是害了她,也害了我,”笙歌道:“如何,难不成你有所爱之人,”钟仪沉默片刻,道:“笙姑娘冰雪聪明,在下佩服,”笙歌不置可否,起身,走到了门前,还是回头说道:“除此之外,我想不到其他你拒绝白妗语的理由,,毕竟,她是那么出众的女子,”钟仪抬头微笑,道:“你同妗语感情很好,”笙歌也微微一笑,眼中闪着明光:“只是互相欣赏,”说罢,笙歌出了门,她走路似乎都带着风,却也不失柔雅,英气飒爽,钟仪看着她的背影,忽然想起了一匹枣红马,那匹马从绵延不绝的草地上飞驰过來,飞扬的尘土,英俊神武的男子猩红色的披风怒卷着风,飞舞的黑发,深邃的眼眸,骏马疾驰,一只大手伸了过來:“跟我走,”梦停了,窗外光亮未明,钟仪垂下眼來,失落的神色,第二日,笙歌与钟仪坐在马车上,停了些许时候,窗帘掀开,一只纤细的手上夹着叠好的信纸,笙歌迅速接过,展开,“回去罢,”笙歌露出微笑:“明日再來,”钟仪料想,她们或许有了把握,“那么,我可以做些什么,”笙歌道:“妗语大婚那天,你带着她,”两人回去了,当天,笙歌召集了一班子人在大厅,估计在商量此事,说來奇怪,笙歌的父亲和兄长对此默认,偶尔路过,也來说说话,他们都似乎知道她在鼓弄什么,镖局的人虽是江湖人士居多,待人处事却独有他们的规矩,钟仪同他们相处,初时有些拘束,说了几句话,反倒是轻松,散了之后,钟仪站在庭院外头,看着春日渐渐到來,已然偷偷冒出的绿色嫩芽,那一日,是个晴朗的天气,却依旧有些春寒,似乎闻到了雪的气味,纯净而冰冷,笙歌的马车停在预定的位置,伺机而动,过了半个时辰,热热闹闹的声音响起了,炸在了街道之中,人声鼎沸,笙歌掀开窗帘,露出一双闪亮的双眼,全神贯注的模样,钟仪也侧过头去,还未看到什么,笙歌就一步大跨,已经冲到了车厢外,随即,马车一震,疾速地奔跑起來,“砰”钟仪猝不及防,一下子撞到了后脑勺,沒有吱声,咬着牙抓紧了,不知道过了多久,马车越跑越快,好像是行在无人的街道上,但是钟仪却听见外面的喧嚣声,一闪而过,又是喇叭唢呐的热闹声,怎么回事,钟仪很想探头看看,马车一个急转,钟仪差点扑了出去,冷汗冒了全身,不过受惊的可不是他一个人,他听见嘈杂的声响,人声,马儿嘶鸣,重物的落地声,其实,外面早已被闹腾地人仰马翻,天翻地覆了,“大胆,大胆,从哪儿來的人,”“护好小姐,”拔刀的声音,钟仪听见笙歌冷笑,他掀开车帘,露出半张脸,看着车外,,笙歌已经蒙上了面纱,站在一匹骏马之上,缓慢地抽出腰间的软刀,顿时,寒光四溢,众人严阵以待,钟仪绷紧了神经,他知道,他也要准备了,纷乱的缠斗开始,在这片不算宽阔的无人街道之上,两方人马混战,红艳艳的喇叭扔在地上,新娘的喜轿被人团团围护,过了半个时辰,双方打的火热,钟仪探出身子:“驾,”两匹马儿极通人性,冲向了喜轿,“啊,,”女人的尖叫,钟仪看准了方向,猛地转方向,后面追來的大汉被马车狠狠地撞击在地,惨叫声起,钟仪心中默默道:各位见谅,见谅,突然间,一袭灵敏的红衣身影从喜轿中飞出,脚尖点地,钟仪伸出手,一双手交握,女子飞快地进了车厢内,钟仪刚想舒一口气,只听见“砰”地一声,,,白妗语痛呼:“啊,疼,”钟仪:“”一抽马鞭,马车疾驰起來,笙歌一看,做了“收”的手势,趁着新郎那方还未赶到,必须抓紧时间,钟仪绕着圈子,在山后与笙歌汇合,此时,冷风呼啸,山后阴冷,天空却挂着大大的太阳,笙歌的衣服破了几处:“妗语,告辞,”白妗语早已脱下了红妆,穿着素衣,容貌清雅,微微一笑:“多谢,笙歌,安定之后,必來答谢,”笙歌笑了,白妗语道:“快些回去,你爹爹还是会教训你的,”笙歌俏皮地吐吐舌头:“别担心我,我可不怕他们,”白妗语道:“以后有事,书信联系,老地方,”笙歌扬扬马鞭,策马而去,钟仪架马,白妗语坐在车厢内,看着他的背影,有些苦涩,又有些欣慰,“小仪哥哥,好久不见,”白妗语轻轻呢喃道,钟仪驾着马车,朝着预定的方向,到了希宫的边城,这里是一个小村落,白妗语道:“当日刚进城,还在此处悠闲落脚,此地风光甚好,那时候便安置一处地产,沒想到竟然是唯一躲开长辈们搜刮的地方,”钟仪道:“你在希宫,为何被关起來,又为何逼你嫁人,”白妗语叹气:“此事说來话长,”两人到了院落,还有一个老妈子照料,随意吃饭洗漱,白妗语带着他进了内间,“现在,物归原主,”白妗语笑着递给他,钟仪双手颤抖,桐木琴安静地睡在他怀里,似乎,一切不曾变过,事实上,却早已物是人非、第一百二十五章 不忘从來沒有人会被轻易击败除非自己放弃自己白妗语就在那一个小院落里忙碌着渐渐地钟仪明白她的确从未放弃过两人也算是朝夕相处但是钟仪对她有意无意的话语始终无动于衷转眼之间到了三月正是草长莺飞万物发芽的时节“小仪哥哥今日去河边走走”钟仪阖上了书本点头:“也好”河边是他们常來的地方风景很好如今被白妗语命人种植了杨柳风轻轻吹拂花香从草尖上冒出萦绕着上來飘舞在呼吸之间两人很安静地步行听见小虫子的叫声“好快如今又是一年了”白妗语道:“一直沒有问过你之前的事情”钟仪知晓她的意思道:“都是过去的事情了现在我依旧安好便是恩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