腔里交汇着,唇齿之间还余留着奶茶的香味,茶叶的苦涩和牛奶的润滑融为一体,翻搅在舌底和唇间。李嘉图越靠越近,让苏潼脚下不稳,轻轻笑着,一下子坐到了地上,整个背也撞到了旁边的洗衣机上。咚的一声。李嘉图被这声响声弄得懵了一下,停下了亲吻,有些迷茫地看着苏潼。他低眼看了看他泛着水光的嘴唇,抬手刮了一下他的鼻梁,“该出门了。”李嘉图一边手还撑在洗衣机的面板上,定定看着苏潼,过了一会儿,又突然低头亲了他一下,才迅速站起来。室外阳光晴好,社区里仍有在锻炼身体的老人们。阳光透过叶尖,暖暖地落到地面上,也许是前一夜刮过风,很多刚刚开好的、未开好的洋紫荆落到地上,又被行人和车辆踏过,好像在水泥地上留下了花印。这样的天气,总容易让人觉得不出门可惜。可李嘉图知道这样的舒服在一天之内持续不了多久,再过几个小时,太阳升到中天,就会晒得人睁不开眼睛。他们去超市买好了菜,回来再经过图书馆,又拉着购物车走到入口处的便民自助借书处找有没有有趣的书。苏潼粗略看了一眼就知道没有自己想看的,站在一旁等李嘉图。李嘉图弯下腰仔细分辨最底下那排书里的其中一本是不是自己想看的那名翻译翻的,忽然听到苏潼叫自己的名字,直起身来,“什么”他往图书馆主楼的方向抬了抬下巴,“你看那个人,是不是郑涛”“诶”李嘉图连忙走过去,远远朝着主楼大门望去,果然看到郑涛背着书包站在门口左顾右盼,好像在等人。这么会这么巧苏潼奇怪道,“是在等人吧”“我们走吧”自从知道郑涛在那个10群里,李嘉图总觉得自己的事情被郑涛知道得越少越好,无论好事还是坏事。他看看他,“好。”作者有话要说:、chater 62星期六晚上吃完饭,李嘉图抱着苏潼的平板电脑缩在沙发角落里上网,等他把洗好的餐具都放进消毒碗柜里,走到沙发上坐下,他便歪过身子枕到了他大腿上。电视上的娱乐节目一如既往地肤浅无聊,苏潼来来回回调台,最后电视没了声音。李嘉图斜过眼睛一看,发现他又开始选电影。“苏潼。”他划着门户网站上的新闻。“嗯”不知道是不是无意的,苏潼另一边手放到了他脸侧,像揉毛绒玩具一样揉他的耳垂。他拿开平板电脑,望着他下巴的轮廓,又重新举起平板电脑,调出了相机。“你会下象棋吗”“会啊。”他听到相机拍照的咔嚓声,低头看到了镜头里。李嘉图又拍了一张,发现他还真是没有死角,“那我们下棋吧。”说着,他用电脑遮住了半边脸,亲到了苏潼的照片上。“你花痴啊”苏潼一看笑了,挪开平板,“家里没棋,用电脑下”他又把镜头对准了他,视线里的苏潼垂首间,落下了满目微光。“下盲棋吧”苏潼惊讶地眨了眨眼睛,“好啊。”他拿过李嘉图手中的平板,相机关掉以后,便看到了qq客户端的消息提示,“这就是你说的那个群”李嘉图在上面挂了一个下午,也没有看到郑涛发言,大概是见不到他了,“嗯。”“你说哪个是他的网恋对象”苏潼很难得地八卦问。“那个人今天也没吭声。”他爬起来,想要指给苏潼看,可手撑在他的大腿上,不小心往边上一滑,又摔了下来。“哎呀,真是。”苏潼双手举起来,等他坐到身边。李嘉图找到那个人,打开资料,一片空白,但出生年月日和自己是一样的,“就是这个了,清泽景文。”苏潼看了看,问,“你是ab型血”这个人的资料上也写着ab型。他点点头,又说,“他也太容易被骗了吧”苏潼稍微想了想,问,“你是不是该和郑涛说清楚”“那我怎么解释,我知道他网恋呢”李嘉图反问。被问到这个,就连苏潼也沉默了。撇去这件事不谈,他们坐在沙发上,一边看电影,一边下了一盘盲棋。最后竟然是苏潼败北,因为他把自己的相走的格数算错了。电影没看完,苏潼突然想起自己还有到期的书没还,决定出门还书。“你骑车去”李嘉图看看时间,也要到闭馆时间了。苏潼换好衣服出来,点点头,问,“你要吃什么吗我带上来给你。”李嘉图摇头。他换好鞋,临出门前又走回沙发旁。李嘉图看到他的手伸过来,扬起了脸,原本是要落到他头顶的手抚到了他的脸颊,苏潼弯下腰亲了亲他的眉尖。苏潼走后,李嘉图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继续看这部介绍美食的日本小清新电影。过了一会儿,他瞥见平板电脑上出现了聊天提示。看到发言人是天青色等烟雨,他连忙拿起了电脑。天青色等烟雨:你们今天见到景文了吗过了足足五分钟,没有人回复。明明在线的人挺多,可没人回答。这个账号又忍不住重复问了一次:今天有人见到清泽景文吗李嘉图又等了三分钟,还是没看到人回答,只好发言道:下午和晚上没见到,早上就不知道了。这下才有人接话。萌受小兰问,你找他什么事啊天青色等烟雨:没什么李嘉图心里有一个念想,怀疑之前见到郑涛时,他是不是在等这个网友。看眼前的情况,恐怕是没等到人,但怎么他会在群里问郑涛说完这句话以后,群里又是一片寂静。最后,他按耐不住说:我们约了今天在区图见面,但一直没有见到他,现在联系不到,不知道是不是出事了。此话一出,本来一片死寂的群组顿时爆炸了。萌受小兰:嗷嗷嗷面基微醺夏夜说:哟,面基了呀怎么样是谁哪个班的帅不帅碧池ed:之前不是发过语音吗声音好攻好苏啊真人怎么样小烟雨,不错哦我看好你良人没良心:我靠,什么时候勾搭上的这么没声没息南城之南:其实我一直都怀疑,景文是不是我们嘉爷。小烟雨,你就说是不是吧人你见到了吧萌受小兰:嘉爷可怜可怜南城之南:上回景文发的语音,和李嘉图声音很像。我天天听到他说话,觉得简直一模一样不过和他私聊过,他不承认。碧池ed:承认不就是出柜吗挖鼻天天听他说话李嘉图又确定了这是一个同班同学,可暂时判断不出他是谁。几分钟过去,群里多了三十多条发言,其中大半数都在问天青色等烟雨,究竟清泽景文是不是李嘉图。这些人明显没有看到郑涛之前说的那句话。他沉了沉气,不耐烦地说:你们没看到烟雨刚才说没见到景文吗郑涛一看到有人提起他,而且认真看过他说的话,立即私聊了他,一开始完全客客气气的,让李嘉图觉得人已经站到了自己面前。天青色等烟雨:你好。你今天一直都在线上李嘉图回答:我上午不在。下午和晚上在,没见到景文。事实上,尽管他一直在线上,可也没有时时刻刻看消息,因为他整个下午都在自习。天青色等烟雨:这样啊,我在图书馆等了他一天,也没有见到人。在网上找他找不到。他皱眉,问:你没有他的手机或者其他联系方式吗天青色等烟雨:没有,我只有他的q号。怎么会这么傻如此看来,郑涛完全是什么都不知道就约了对方见面。幸好是没见到人,万一对方是什么坏人,真是被卖了还得给人数钱。李嘉图在发言窗里打字道:你觉得景文是李嘉图这条消息刚要发出去,李嘉图想想又迟疑了。他把文字删掉,改写为:那没有办法了,我也不认识他。郑涛过了很久,在回复了对他说了感谢,之后就再没说话。难道他现在还在图书馆等着李嘉图正犹豫着是不是该关心一句,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就响了。看到是苏潼的名字,他接起了电话,“喂”“喂我刚刚遇到郑涛了。”苏潼的语气很平静。李嘉图心里咯噔了一声,“在图书馆吗”“嗯,我还完书,正好闭馆,出来的时候遇见他。”他顿了顿,说,“刚把他送去乘公交车。”他摸不准苏潼究竟想说些什么,只能哦了一声。苏潼静了静,问,“你要不要下楼来看花”“啊”李嘉图一时反应不过来。他笑道,“路上开的紫荆花,很漂亮。”春天夜里的风是温柔的,温柔地拂过云端、树梢,落进地缝。十点多,城市主干道上依旧是车水马龙,一辆辆驶过灯下的轿车都披上了暧昧的颜色,地上的落花也变了颜色。李嘉图一路走走停停,在半路遇到了推着自行车往回走的苏潼。看到他对自己笑,李嘉图跑了过去。道路是忙碌的,但没有鸣笛,行人们也不说话,反而安静。刚刚从图书馆里出来的人,大多数怀里都抱着书或者背着书包,或者疲惫,或者精神抖擞。苏潼原本拿了两本刚借的书,李嘉图看他要推车,就把书拿到了手里。风很安静,拂过树影,让交错在苏潼手臂上的阴影多少有变化。李嘉图看到有一朵洋紫荆掉到了他的手背上又滑开,不禁低下头去看那朵紫色的花。苏潼也低下头,稍微转了一下车把,绕开了落花。见状李嘉图笑了起来,说,“好温柔。”“嗯”他起先不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回头望了一眼地上的落花,也只是笑了笑。李嘉图从一朵落花上跳过,双手背在身后,问,“有和郑涛说什么吗你刚刚才走,我就看到他在群里问,有没有见到那个网友。他今天真是来等他的。”苏潼点头,“我问他来干什么,他一开始说来自习。不过没多久他就主动说,是来见网友的了。好像除了对方的q号以外,他一无所知,我稍微提醒了他两句,他好像不是很高兴了。”李嘉图无意识地眨了一下眼睛,好奇问,“你提醒他什么”“就说网上什么人都有,不要随便相信,也不要随便就答应和别人见面。”苏潼说的话和一般的劝诫没两样。他顿了顿,又说,“我向他问起你了。”“啊”他稍微停了一下,又跟上去,“什么啊”苏潼轻轻一笑,很轻松地说,“就问你在学校有没有好好学习啊。”闻言李嘉图瞪了他一眼。“好了。”苏潼笑着抬起手,稍微搂了一下他的肩膀又放下,这才说正经的,“我问他,周末你是不是回家了。”他不甚了解地看着,想了想,说,“你在提醒他,那个人不是我吗”苏潼不否认,若有所思地说,“但好像没什么效果。他回答的时候很迟疑,对自己的答案并不肯定。说明他还是觉得那个人是你。”看苏潼好像完全不明白为什么郑涛会有这种确信,李嘉图便说,“刚才我在网上,听说那个人好像发过语音。他们说和我的声音一模一样。”苏潼一开始惊讶地看了他一眼,但很快就叹气摇头,“有一种软件叫变声器,怎么能随便相信呢”“嚯”快走出树荫底下时,他们的身影已经先一步留在了路灯下。李嘉图不可思议地看着他老神在在的模样,恍然大悟地夸张点头。苏潼也停下来,笑着问,“干什么”“看不出来啊,苏潼”他夸张地晃着手指说完,突然感觉有东西掉到头上,抬头一看什么也没有,反而是地上多了一朵泛着幽幽紫光的紫荆花。他的手还停在半空中,被苏潼握住了,“我说,李嘉图。”李嘉图一愣,“嗯”“没什么。”他把他拉过来,仔细看了看,说,“你太好看了。”他讶然睁大了眼睛,又连忙闭了起来。苏潼柔软的嘴唇,像是夜里的晚风,温柔地落到了他眼帘上。作者有话要说:、chater 63距离上一回班主任找自己谈话的时间,感觉也就一两个月。段考结束后不久,李嘉图又被班主任叫到了教室外。好好的英语周测时间,基本上全用来和丁楚吟畅谈人生理想了。丁楚吟向他说起这半个学期来他成绩的进步,言语之中几乎全是惊喜和鼓励,告诉他,以他现在这个成绩,如果能够一直保持到高考,考重点绝对没问题。末了又恐自己说得太绝对,又变成勉力之词,说有什么需要老师的,尽管说。“有哪一所想念的大学吗”丁楚吟和蔼地问。李嘉图对此毫无念想,摇摇头,“还没有。”过于简单的回答,让丁楚吟错愕了一瞬,转而微笑道,“没有关系,只要优秀,就能考取好学校的。”话题到此为止,她往教室里看了看,“你帮我叫冯子凝出来吧。”李嘉图心底暗暗吁了一口气,答应了一声,往教室里走。期中考试以前,班上换了座位次序,冯子凝的座位调到了教室前排,又在里排,李嘉图走了大半个教室才走到他身边,拍拍他的肩膀,往教室外面指了指,“班主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