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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4(1 / 1)

”沈若雪两眼发直,心中说不出的苦,只觉得一霎那所有的不幸都临到了自己头上,数不清的悔、恨、愁、苦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她呆呆地听着,听着,忽然哇地大哭起来,拼命要下轿:“我要回家我要回家”那四个家人死死地按住轿帘不许她跳下轿来,轿夫的脚步走得飞快。赵管家厉声喝道:“先慢着,这么闹可不行,停下”轿子停下来,家人一把将沈若雪从轿中扯出,沈若雪哭着叫着却无法挣脱。赵管家下了马,慢慢走到她身前,柔声细语地道:“新姨娘,怪我多嘴了不是我是不想你做个糊涂人才把来龙去脉讲给你听,没想到你听完了反而更糊涂了。你要回家吗那你可太天真了,你是回了家,我们可怎么交差呢新姨娘再说了,你是私奔出来的,回到家你这脸面往哪儿搁谁又知道你是清清白白的姑娘家没了好名声,就什么都没了,结果不知道怎么样呢,别傻了,做了我们老爷的姨娘,不是坏事。”沈若雪哭道:“我死”赵管家摇了摇头,嗤的一笑:“死可不敢。蝼蚁尚且偷生,就为着一个骗子死,可太不值。你是为他血溅桃花了,他小子可不知在什么地方花天酒地的花你的卖身银子呢,新姨娘你若是真争这口气,回到庄上安心做你的姨娘,生个儿子,将来中个状元,将魏成那小子逮住了千刀万剐解解恨,看他能跑哪里去”一席话,说得沈若雪默然不语,只是流泪,顺从地被扶回了轿中,心中暗道:“也罢,我是没脸回家了,凭什么又为这畜生死且看今后如何再相机行事吧,也许,这就是我的命。”抹了把泪,她平静地问:“那个赶驴车的跟他是一伙的”赵管家笑道:“新姨娘真聪明。”她强忍悲痛,再也不发一声。也不知走了多久,沈若雪忽然听到有人说:“新姨娘来了么这里走。”她悄悄掀帘向外看,见一个庄户女人抱着一个孩子笑咪咪的开了一个角门,轿子直接抬了进去,原来是个后花园,沈若雪板着脸,呆呆地坐着,已有了一种听天由命地打算。不一会儿,有人揭开轿帘道:“请新姨娘下轿。”她低头就跨出轿门。赵管家向那揭帘的女人低声道:“张妈,那边呢”张妈低低道:“刚起来,还没梳洗呢。”赵管家点头舒了口气:“好,新姨娘交给你了,等老爷回来再说以后的事。”张妈应了,笑着向沈若雪道:“新姨娘请跟我来。”沈若雪也不言语,索性摆出一副高傲的摸样,加上心中凄苦,显得冷冰冰的。穿过一条回廊,来到一个院落,隔着一堵高大无比的围墙,院落宽阔幽静,种了十几株粗大的梧桐树,还有一座小小的凉亭,黑匾红字题着“落叶亭”。一短溜青篱笆隔了一个院角,里面放了一张小小的方桌,两张藤椅,桌上摆了一个紫砂壶,两个盖碗,顶上是藤架,坐下去既避风雨,又可遮阳。沈若雪心下暗道:“这地方如此清幽雅致,倒也舒适,只是路径台阶青苔杂草,想是常年无人居住打理,看起来象是最偏僻的末脚房。”张妈叫道:“彩环”厢房里跑出一个小丫头,手里拿着鸡毛掸子。张妈转脸向沈若雪道:“新姨娘,今后我和彩环服侍你,有什么吩咐只管说。”彩环笑嘻嘻的上前道:“三姨娘,房子都收拾妥当了,快进去歇息吧。”沈若雪茫然地走进正堂坐下,彩环已奉上一碗茶。喝了口茶,沈若雪的情绪稍稍缓和了些,忍不住问:“你刚才叫我,叫我三姨娘”彩环道:“是呀,我们有太太,二姨娘,你不就是三姨娘”沈若雪道:“怎么,我不去拜见拜见吗”彩环看张妈,张妈上前道:“我的新姨娘,别问了,等老爷回来再说吧。”“那么,老爷呢”沈若雪冷冷的道。彩环扯了扯张妈的衣袖,张妈顿了顿,道:“老爷今天去洛阳城里赴宴了,要到晚上才回来。”停了停,笑道:“姨娘大概还不知道我们庄上的规矩,我告诉姨娘,以后姨娘自己住在这里,不要走出这院子一步,一切吃穿用度皆有我和彩环两个伺候。”沈若雪嗯了一声,心里平静了许多,她很喜欢这院子里的梧桐树和凉亭,既来之,则安之,她决定先做几天姨娘看看。“我做了妾了,”她想:“爹爹妈妈做梦也想不到我会做了一个姓孙的人的妾,还不如嫁那个跛子。”由于新鲜和好奇,沈若雪暂时忘记了悲愤与凄苦,极有兴致地做了一整天的三姨娘,直到暮色四合,她还坐在凉亭里任晚风习习吹乱了鬓发。彩环匆匆地走上亭子,给她披了一件衣服,清秀的脸上流露着顽皮与喜悦:“三姨娘,快回房吧,等到掌灯时分老爷就要来了。”一言惊醒梦中人,沈若雪倏地站起,心中登时砰砰乱跳,有些害怕:“彩环,老爷是什么样的人呢”彩环摇了摇头,什么也不肯讲,沈若雪咬牙暗忖:“若真是个斯文风雅的人,我,我就认了,他也许会跟我一起回去看望爹爹妈妈。”张妈迎上来拉着她进房坐在镜前,房中早已点了四盏红纱灯,张妈亲自给她绞了脸,重新梳了头,挽了两个漂亮的发髻,从梳妆盒里取出一根莹润碧绿的玉簪插入她的发间,又细心地施了一层脂粉,将浓艳的胭脂点在她的唇上,然后焚了一炉檀香,这才道:“姨娘坐着,老爷就要来了。”不久,彩环提了一个大红漆的食盒走进来,张妈接了,在桌上摆出七八碟精巧的酒果,又过了一会儿,两盏红纱灯笼飘进了院中,到了房门前就把灯灭了,沈若雪目不转睛的盯着门口,要看看走进来的是什么样的人。脚步声响起,张妈和彩环恭敬地在外问安,有个男子声音哈哈笑着:“我的新姨娘呢在哪里”声音雄浑有力,这定是个高大粗壮的男人,沈若雪若惊若喜地猜测,谁料到,绸缎的光泽一闪,房中如同滚进了一团肉球,把她吓得一栽,定睛细看,天啊,这个孙老爷,又矮又胖,约有五十岁上下,全身都是颤巍巍的肥肉,一方脸撑得又圆又大,眼睛鼻子挤在了一处,下腮还有一块铜钱大的黑痣藏在稀疏的几绺黄胡子中。泪水几乎要夺眶而出,失望加重了沈若雪的悲伤,她仿佛一下子遭到了雷击,张着口,身上一阵热一阵冷,就似得了重病,瞬间万念俱灰。那孙老爷看见沈若雪眉开眼笑,上前便握住了她的手揉捏,在灯下细细观瞧,口中发出满意的啧啧声,眼睛不住游走在沈若雪的全身上下,良久才松了手端起酒来一口饮尽道:“坐,吃菜吃菜。”可怜沈若雪宛如木人一般,哪里还拿得起筷子孙老爷吃了两口,眼睛却始终没有离开她,两滴菜汁顺着嘴角淌出也浑然不觉,又吃了两口,忽然霍地站起迫不及待地搂住沈若雪就向她唇上亲去,沈若雪吓得尖叫起来,用力推他,他肥重的身子居然推不动,竟被他亲的满脸油腻。未等沈若雪挣脱,孙老爷伸臂便将她抱了起来,向床上奔去,任凭她捶打呼叫,却奈何不得。张妈向彩环使个眼色,彩环忙跟她一起走出去,轻轻合上房门,一起在台阶上坐下。房内传来木床的吱呀声,衣服的撕裂声,沈若雪的哭骂声,彩环吐了吐舌头道:“张妈,我还没见过闹得这么厉害的。”张妈斜了她一眼,轻描淡写地道:“小女孩子,头一次都是这样,何况不是自己的意中人,以后就好了。”房内突然传来沈若雪痛楚地惨叫,接着便没了声息,彩环紧张地道:“完了,会不会死了”张妈笑着把她推到门前,彩环红了脸,附耳倾听一下,不再言语,托腮出神。第6章 夫 人大约三更天了,料峭春寒,冷得彩环瑟瑟发抖,张妈倚着台阶仿佛睡着了,房门吱呀一声打开,孙老爷边系着衣服边走了出来,两个打灯笼的小厮赶忙走过来点亮灯,孙老爷打个呵欠,向彩环和张妈吩咐道:“好好侍候,明晚我再来,也许会晚一些。”便摇摇摆摆地走了。彩环看他走远,连忙跑进房去,在灯下一看沈若雪,不由怔住。烛影下,只见沈若雪披头散发、泪流满面的缩在床脚,扯着一角锦被勉强遮住赤裸的身子,更显得苍白。“新姨娘休息吧,”彩环想了想,这样说。沈若雪无力地抬起眼来,低低道:“我痛。”彩环忙走近前问:“哪里痛”沈若雪迷惘地掀开锦被指了指小腹,彩环立刻看见她两腿间的鲜血,不由惊呼一声,沈若雪在她的惊呼中露出恐惧之色,颤声道:“我我要死了吗”张妈疾步走来拉开了彩环:“别乱讲话没什么事,去烧点水给新姨娘洗一洗,快去,什么大惊小怪的。”热水洗过,张妈出去了,只剩下彩环和沈若雪在一起。她小心地扶沈若雪慢慢躺下,盖好,见她在杯中仍然浑身战栗不已,对这个跟自己年纪差不多大小的小姨娘充满了同情,不由叹息一声,安慰道:“三姨娘,张妈说没有事的,你不用怕。”沈若雪的泪水连珠般滚落不停,蓦地,她朝着黑暗中的窗棂叫了一声:“妈妈啊”掩面大哭。彩环吓得连忙将她搂住,却不知道怎么安慰才好,只是不断叫着:“三姨娘,三姨娘。”只听沈若雪哭道:“妈妈,我不该不听你的话啊,我好悔啊,我愿意嫁给跛子,我想回家啊,我错了,我知道你都是为了我好,我现在都知道了,我好痛啊,我好恨啊,我好想回家啊”她是真的悔啊,恨不能立刻去跪在爹娘面前,可是,一切都已经晚了,没有人告诉她以后还要怎么办,直哭得肝肠寸断,泪水湿透了枕被。听她哭得如此悲伤,彩环的眼泪也止不住流了下来,虽然她不明白三姨娘的话是什么意思,但是她和自己一样想要回家,想见爹娘,便含泪劝道:“三姨娘,别哭了,哭也没有用啊,我被卖到这里,也想家想爹娘,你在这里是姨娘,可比我强得多了。”哪里劝得住,没奈何,她陪着沈若雪一起哭了起来。天亮时张妈提了一铜壶热水走入院中,找不见彩环,便唠唠叨叨地骂着这没调教好的懒丫头,轻轻推开了沈若雪的房门。桌上的酒菜还摊在那里没有收拾,床上乱成一团,彩环和沈若雪拥在一起,一个个眼睛红肿如桃,迷迷糊糊地坐在床脚打盹儿。张妈吓了一跳,厉声喝道:“彩环”彩环一惊,回过神来,慌忙跳下床,结结巴巴地不知说什么好。张妈揪着彩环的耳朵便到了房外,骂道:“这小死东西,都干了什么了,嗯越发没了规矩,新姨娘的床是你上的待我禀明管家,好好处置你”彩环吓得哀求着跪下:“张妈妈,张妈妈,我再也不敢了。三姨娘昨夜一直哭呢,我忙着劝她,谁料一迷糊就乱了规矩了,也没收拾屋子。妈妈想打就打,可千万别告诉管家把我卖出去。”张妈拉起她叹了口气:“算了,吓成这样,三姨娘也怪可怜的,我只是希望你可别跟她说太多,多嘴多舌的,传出去,”她努努嘴指指上面:“那就麻烦了,快去收拾吧。”彩环点点头,连忙去了。谁知道从这天起,沈若雪就好似换了一个人,她整日不言不笑,脸色苍白,目光抑郁,该吃也吃,该喝也喝,就是整个人一团冰似的冷漠沉闷,连彩环也不敢亲近她了。起先以为她会寻死,防了几回,并没见什么要死的苗头,众人也就放了心。孙老爷每夜来两个更次就走,仿佛一般,见沈若雪恍惚呆木,慢慢地也就没了多少兴趣,就隔几夜才来一次。大约过了一个多月,慢慢的草色渐绿,春光乍现,梧桐树也长出了嫩绿的新叶,沈若雪正在凉亭闲坐,院外忽然热闹起来。她正奇怪,已走入了四五个女人,为首的是位中年妇人,紧跟在后的是一个青年妇人和几个随身丫头。这两个妇人衣着华丽,中年妇人显得沉稳威严,青年妇人则妖冶伶俐,不时看中年妇人的脸色说着什么。彩环和张妈面呈惊惧之色,赶紧跪了下去,中年妇人一言不发,先给了她两人一人一个清脆的嘴巴。沈若雪缓缓站起,盯着这群人并不说话。青年妇人打量她几眼,向中年妇人道:“太太,这就是老爷偷偷养的那个小贱货了”孙太太迈步走来,冷冷地盯着沈若雪,沈若雪微微昂起头,不屑一顾地看她,相持片刻,孙太太厌恶地哼了一声,转头道:“二姨娘,和这贱货我是不想费口舌,咱们就坐在这里等那老杀才”二姨娘应了一声,忙亲自去搬了一个绣墩出来,用手帕拂了几拂,请孙太太做,自己则恭恭敬敬地立在一旁。沈若雪看她们坐了,自己索性仍旧坐在了凉亭内。孙太太头也不回,喝了一声:“这还有没有规矩,拖下来”几个丫头卷袖上去拽着沈若雪的头发就拉到了孙太太面前按她跪下,又按着头磕下去,沈若雪拼命挣扎,将一个丫头撞到一旁,站了起来,倔强地狠狠盯着孙太太,二姨娘朝地下用力啐了一口。“彩环呢”孙太太并不看沈若雪,慢悠悠叫了一声,彩环走上来,孙太太和颜悦色的道:“你近来侍候新姨娘辛苦了,赏个座吧。”早有人在一旁铺了一层碎瓦,彩环一声不敢吭,乖乖地跪了上去,疼得脸色发青。张妈一见,慌得左右开弓自己掌起了嘴,孙太太笑道:“哟,何苦呢我知道你是一片忠心,该给你记一功才是呢。”张妈勉强笑道:“老奴有罪,以后再也不敢欺瞒太太了。”孙太太笑道:“这话可不对,你是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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