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狄少洛”她声嘶力竭地喊他,可他却头也不回的走了,他说:“灵猫,对不住,都是我的错,是我”他猛力地拍打着那紧闭的朱红木门:“狄少洛狄少洛开门开门”他不回应,她就继续:“狄少洛,解释清楚,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要拿这样的借口拒绝我就因为就因为我曾让你娶我吗”“开门”她不厌其烦的敲打,仿佛那就是她唯一的执念,只这执念疼的却是房内已经全没人色的人。“公子我去叫太医”紧紧抓了良竟的衣袖,狄少洛阻止了他的动作,任血液自口腔内吐了出来,接着又是一口,似乎无有休止,那血里有着别人向往的尊贵,可那血于他却只是噩梦。良竟见他这样,岂会不知道他心中意思,几乎带着哭腔抱住了那已经虚弱到极致的主子,“公子,我不叫人,我不叫人了,你别紧张,别紧张”他不懂,他真的不懂这一切,他只知道他不想让怀里的人死。狄少洛无力脱了手。是了,这样的他还怎么见她还怎么和她走江湖,又怎么娶她。他有的是灭亡,她却还有自己的未来。灵猫是被侍卫拖出宅子的,她甚至没反抗,因为忘记了该怎么反抗。无人应答的朱门,她知道他不会见她,良竟狰狞的喊着让她走,他一声也没答应她。他说她是他的妹妹一遍又一遍的循环追问着自己,但灵猫要怎么相信如今印在她脑海中的一切始终暗暗跟随的小鱼儿不忍,还是现了身,他喊她:“猫”他搂着她,想要温暖她,告诉她还有他在,但她却挣脱开了他的胸膛。她说:“我不信”她不能相信,所以,她疯了似的向着相府的方向而去。她不要,她如何能和那桃花树上的公子做兄妹他是骗他的,定是骗她的她拿着那两方一样的玉佩,面色是前所未有的冰凉,她不去问所有人在见到女装后的她是怎样的一种惊悚,只问一句:“你可认得这玉佩”她看到狄家上下在见到两方玉佩之后的惊讶,以及相爷与相爷夫人瞬间变了的面色,那里面的情绪是她从不曾见的。她看到狄夫人近乎不敢置信的掏出了自己怀中的一方玉佩,那是她儿少洛留给她的念想,可她要如何面对这忽然出现的三方玉佩“你你怎么会有这玉佩你”狄夫人不能言语。但相较下相爷却很快恢复了沉稳,低呵了一声退下,而后所有佣人自然领命离开,只留下狄家上下四人。“灵猫,这这玉佩是谁给你的”相爷指着那镶嵌五色宫丝穗的凝脂美玉,那玉佩原本应该是在皇上身上如果玉佩已经从帝王的手中离开,那么天就要塌了。灵猫失了魂一般,似乎根本就不曾听到,只是愣愣地说着自己要说的话:“狄少洛说我原应该姓狄,可我不知相爷家可曾丢弃过一个女儿,这玉佩是我自小就有的,我一直认为那是我父母留给我的。养母让我定要好生保护,她说总会有人来找我。”尽是陈述的语调却可以轻易掀起惊涛骇浪。“这怎么可能”狄云志大惊,男儿身把他家搞得鸡犬不宁的灵猫原来是个女人这已经够让他大跌眼镜,可这个让他大跌眼镜的姑娘竟然又有可能是他的妹妹,这惊悚谁人能知“你你是”相爷夫人瞪大了一双眼睛,泪水华然而下,伸手拿了那方色泽上略差了些的玉佩,它没有华丽的吊饰,陪伴它的只有一条孤零零的红线,可那玉佩却是她认得的,她似乎还能感受到那上面有她的温暖。曾经的曾经她将那玉佩抱在怀中好几晚,那玉佩是她这一生的亏欠。“孩子孩子”那是她的孩子,她十月怀胎,一心所求的女儿,她的女儿她并不知道自己中毒以后的一切事情,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中毒了才会病了一场。所以她从不曾知道自己遗失的女儿早已经找到了。“我的女儿,你竟是我的女儿吗”狄夫人情难自控。可这难以自控的情绪却犹如一把利剑深深刺进了灵猫的心窝,她不停的摇头,不断的后退,她怎么可能会是狄家的孩子,她怎么可能真的是狄少洛的妹妹“灵猫”相爷见她神色不好,心中不安,想要试图唤她,只是那一唤换来的却是灵猫的咆哮。就犹如轰然倒塌的楼阁,颤抖,狰狞“为什么,为什么要丢弃我既然丢弃了又为什么还留什么信物,既然留了又为何不早些来认我”早些,如果能早些,哪怕只是早一些,她她也不至于爱上了自己的兄长,她也不至于背德乱伦他说她喜欢她,可他不能娶她。她知他定是有难言之隐,只从不曾有一刻想到那难言竟是如此的难言她竟然让自己的兄长娶她为妻,她竟然对自己同母所出的男人有了非分之想,她竟然太多的竟然,每一个竟然都犹如一把匕首,刺的她无法呼吸。那窒闷里带起的只能是无休止的恨,她不能思考。“为什么,为什么不早些来找我”灵猫颓然而下,手中那镶着五色宫穗的玉佩显得冰凉冰凉。“灵猫父亲母亲那是有不得已的苦衷,他们这么做也是有理由的”一把甩开狄彦清抓住她的手臂,理由,不管是什么都已经不重要了,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真的成了她的哥哥,她有了姓,和那桃花树上公子一样的姓可这姓却让她如堕地狱。她失去理智一般丢了手中的玉佩,然后起身一把抢过了自己的玉佩而后愤然将其掷在了地上,眼看着它碎裂再也没了原来的模样。她笑,笑得让人不寒而栗,然后她说:“如果丢弃了,那就永远都不要找”她不是狄家的子孙,她没有玉佩,所以她不姓狄,她不是他的妹妹灵猫含恨离开了相府,没有任何人拦得住,相爷倒坐在椅子上,狄夫人哭成了泪人。狄彦清一句话也没说,唯留狄云志一人陷入了久久的呆愣。他就是忽然间觉得,他不了解,即便有个地方有一些人你已经生活了几十年,可你会忽然发现,其实你一直在另一个世界忽然变了性情的弟弟,始终严肃却又深沉的兄长,威仪博学的父亲,慈祥的母亲,他其实一个也不了解。每个人,他们都每个人都有着他所不知的秘密,而那秘密里唯独没有他。作者有话要说:有一种虐,不是因为虐,可实话说我个人是真的很喜欢这部作品,因为真的极致了,虐身不算什么,问题是真的虐心没有谁对谁错,都不过是无奈就如狄少洛说的:有时候命运真的就不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它会卷着你走,让你身不由己、走了好灵猫没有再去找狄少洛,也没有再出门,数日里她甚至没有说一句话,只是一味地坐着,没人知道她在想什么看什么。小鱼儿始终不离的陪着她,可他却知道她进不了她的世界。世界这个词对于如今的灵猫来说已经成为奢侈,她甚至觉得她已经没有了世界,纷乱,交叉,错位,羞耻,痛苦与愤怒所有的所有都搅在了一起,她已经失了自己。但是,有时候她也会想,想到那个面色苍白的公子,想到当他知道她是他妹妹,又知道她是女子,再又知道她喜欢他的时候,他会是怎样的一种感受。他在说不能娶她的时候,又该是怎样的痛心。或者说其实一直以来他都只是将她当作妹妹爱护,会错意的始终都是她自己她爱上了自己的哥哥,他的哥哥可觉得厌弃他和她说男女有别,他和她说:走吧走吧,是啊,不走她又该去哪里这琉城,这天下之大她的家又在哪里感受着紧紧将她抱在怀中的人,眼泪还是不争气地流了下来,其实灵猫知道自己没有那么坚强,她怕怕世间总是只有她一个,她怕爱,因为爱了就是全部,爱了失去后她就不能承担。她是一个被抛弃了的人,一旦被抛弃过,那就是永远的恐惧。她喊他:“小鱼儿”他说:“想哭就哭,我会一直陪着你。”他更紧地将她护在自己的保护圈内,这个圈内没有风雨没有伤害,他是她的,他的血他的肉都将是论斤论两的属于她。“猫我带你走可好”一切的一切他又有哪一样不是看在眼里,她的爱,她的情,她哭着喊那个她仰慕的人开门,她咆哮着不要相信,她的狰狞,她的绝望,每一样,他都感同身受的和她一起受着。即便锦绣繁华是琉城,可入了冬也会多了苍凉与清冷,看着那缓慢向着西北而去的车队,那红漆齐头平顶的马车,站在城楼之上的男人仅有的一丝好气色也消失殆尽,仿佛只要一阵风过,他便会随那风散去,再也聚不起走了,她离开了琉城,离开了他“公子。”良竟怕他不好,上前去扶。他也不拒绝,只是始终目光不离的看着远方。远方远方有他向往的自由,远方有他心仪的姑娘只是那姑娘他却只能告诉她,他是她的兄长“皇上。”一直守在狄少洛身边不离的几个护卫见一锦装男子到来,连忙行礼,那帝王并不理会,只对一身素白袍的人开口。“外面风大,回去吧。”狄少洛却犹如未闻,依旧看着远方。关口楼上是寂静的,没有人再说话,直到那公子再也看不见远方,转身要走。帝王见他脸色不好,皱了眉头,语调中是明显的斥责:“既是个女子,为何不早说,你若真喜欢,那就留下,何必弄得自己不好”狄少洛直视着自己第二个父亲,他因痴迷一段再也不可能的爱情而在杀他和留他之间徘徊,他明明希望他死,可又歇斯底里的命令他不准。他养了他二十多年,他抱着年幼的他任他放肆,他亲自教他写字,他总是给他最好的,他将自己对另一个人的爱都给了他,可他却是他爱着的人和他自己亲哥哥生的孩子。他们之间该是怎样的扭曲怎样的孽缘他不知道,他只淡然开口:“因为太喜欢了所以才放走。留下皇上觉得一个什么时候会死都不知道的人拿什么留下谁不过,也都不重要了,就如皇上说的,总还有跑不掉的,即便是为了跑不掉的人,我也得努力喘气。”风过拖起衣角划出白皙的轮廓,一袭白,一个人,一路过客。没人看到那曾经坐在桃花树上浅酌的风雅公子于眼角落下了什么,他只轻轻浅浅的留了句走了好走了好不见便不伤,走了,心也就死了作者有话要说:九月我创造着一个世界,一个故事,一个人,却也因为这一个世界,一个故事,一个人而伤心,揪心喜欢虐不是因为虐,而是因为虐中能感受到心疼,心疼后却又那么深刻,感觉自己似乎也曾经在这样的一个世界里活着,看着、时如逝水时如逝水,走了便再也不能回,时如白云苍狗,白驹过隙,时是走得快也走得慢抓不住也留不得的存在。两次的花开花落,便可以眼看着一个新生命会走会咿呀学语,两次的春去冬来却也可以让一个国家发生巨变。于全城最高的楼上遥遥望着西北方向的俊逸公子若有识得的人见了必然惊叹一句:那不是无痕公子吗落无痕,洛城最神秘的公子,没有一个人知道他是从哪里来,更没有一个人知道他姓谁名谁,但人人都称他为公子。他曾在吵闹中打了富商恶少爷,也曾在一个官家小哥为难一个为母亲治病而沦落为贼的姑娘时,将人救下,在所有人都觉得他一定难逃死劫的时候他却安然,反而是那恶少与小哥被自己亲爹打了板子来给他赔不是。那公子总喜欢一个人站在最高处,那公子始终遥望的方向只有西北。那公子总是一身素衣衫,似乎下一顺就要随风而散。“公子。”约莫二十出头的姑娘轻声开口,一双杏眼灵动如猫“公子,该回了,回头良竟又该担心了。”那公子似有耳闻,又似若未闻,依旧目光不离地眺望一个方向,那远方有着他怎样的执念没人知道。“绿柚,你来多久了”他声如玉石,他总是尊贵而不可触。绿柚没想到他会忽然有此一问,慌忙恭敬弯身:“公子,绿柚已经来一年有余了,若不是公子当初相救,绿柚不知落得什么景象。”又一年有余,多么嘲讽,每天都会死那么多人可他竟然还活着狄少洛看着她,尤其喜欢看着她的一双眼睛,那双眼睛总能让他想到一个人,很久以前有个人和他说过:我记得自己有一回因为缺药去偷的时候被抓了,差点没被打死。那时候他心中是疼惜也有悔恨,若在她最需要人保护的时候他在该是有多好。他欠她的,不管如何还都还不尽“公子”绿柚不知道他心中所思,见他始终望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