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猫不敢置信的看着那白衣染血,扶墙而立的男人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掉了手中她特意为他带的糕点与花生米,她原本是打算陪他,因为她知道他其实和他一样,怕一个人。“狄少洛,狄少洛”紧紧抱住那几乎摇摇欲坠的身子,灵猫恐惧的喊着他,她不知道他发生了什么。“是不是又遇到了刺客,你是不是又受伤了让我看看,让我看看”灵猫慌乱的想要检查他的身体,可他却忽然抱住了她,很紧很紧,她觉得他抱住的是他仅有的支柱。她不敢动,因为她觉得只要她动他就有可能倒下去,然后再也起不来。静默的,他抱着她,她也抱着他,她感受着来自他身体的颤抖,他感受着她给予的温暖,谁都没有说话。灵猫轻拍着他,就像安抚一个即将睡去的孩子:“狄少洛,已经没事了,没事了,我送你回家。”但他却忽然语气悲凉绝望:“猫我没家了”她僵愣,却很快又恢复,依旧一下又一下的拍着他的后背。“没事,我们回家。”她带他回家,回她的家。作者有话要说:作者:写到这里,我哭了,眼泪流下的那一刻却不知道为什么又感觉到了痛快,也许我就是个自虐的人,可就是觉得不为狄少洛哭一下我都对不起他,灵猫说:我送你回家,他却说:猫,我没家了。那一刻真是心都碎了。和我一样心疼甚至流了鳄鱼眼泪的亲们,不要拍我,我也正哭着呢。、天命灵猫没有再问狄少洛发生什么,她请来了大夫然后喂了他药便一步不离的守着他,守着那即便睡去也还是泪水湿了面颊的尊贵公子。她不说话,那一夜,她的世界只有他,而他的身边也只有她。狄少洛,大安的第一公子,为一个红楼女子而伤了管教他的父亲,相爷大怒将其逐出家门,在琉城弑父是重罪,这一遭引来的自然是全城抓捕。当然这是不知道的,知道的则是那公子西北一行后误入了歧途,恋上了男色,故而才有了后续种种。可不管如何,那尊贵的公子被毁了,琉城的第一公子已经不在。风言风语从来不少,可灵猫却从不理会,她砍柴洗衣做饭只为一个人忙活,她只知道他总会有意无意的外出走一遭,不为别的,只为听听那受伤的相爷可还好。“狄少洛,吃饭了。”她笑着喊他,就像一个女子唤着自己的夫君。狄少洛转头,面色虽然依旧苍白,却没有了几日前的憔悴。“灵猫,江湖是什么样的”他忽然这样问她。灵猫想了想:“江湖就是我这样的,想吃了就吃,想喝了就喝,想睡了就睡,没钱了可以江湖救急,有钱了可以酒肉随意,高兴了就劫富济贫,不高兴了也可以偷个鸡摸个狗的。总的就一句话,怎么高兴怎么来”狄少洛的眼中是一份希翼:“江湖真好。”她笑的更欢了:“狄少洛要不和我一起走江湖吧,我们离开琉城,去别的地方,自由自在永远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勾心斗角,怎么样”他看着她:“好,我们一起。”没人知道他们笑的有多灿烂。“不过狄少洛,在这之前我们还必须要做件事情。”灵猫边给他夹菜边说。“什么事”“上回和你说的妹妹其实我没有,别惊讶不过我也没骗你,确实有个和我很像的灵猫在,只是她不是我的妹妹。”他眸光生辉,并不着急:“哦那她是谁”“这个也暂时不告诉你,你回头得和我见见我师父,是她救了我收留了我,上回和你说妹妹是假的,可师父来了却是真的。等我们见了师父和她禀明,然后我们就一起走江湖去。”狄少洛笑,然后点头。这算是约定,有了约定就有了继续下去的理由。可那时候的他们还不知道,有种东西叫命,天命。看着手中那写着清晰字迹的条子,狄少洛的脸色阴沉,双目如潭布满了阴鸷的气息,他忘记了,他想走却总有人不愿。“怎么了”灵猫不知道他怎么了“因为快要离开琉城了舍不得了”她逗他。不易察觉的将纸条藏匿,狄少洛依旧如常的笑:“是有些舍不得琉城的姑娘。”“狄少洛”他忽然拍她的头,像主人抚摸着自己的小猫她愣,好吧,但她喜欢。“灵猫,我想在走之前去看看父亲和母亲。”灵猫点头:“什么时候回来我们后天就要去和师父见面。”“我肯定在那之前回来。”“可以,批准了。”她十足像个笑猫,但她并没有注意到他眼底藏着的东西,也就因为没见到,所以她后悔了一生。狄少洛走了,当夜走的,他说晚上比较安全,她担心他的父亲追究,怕他有事,可他和她说:虎毒不食子,父亲是为了保护我她漠然,因为她是见过狄家的人是如何待他的,他是个有父亲,有母亲,有兄长,有名有姓的公子。后来的后来她因为这一认知而疼了整个心房,她不了解他,从来都没真的了解。“少洛”看着不知道从哪里出现在他们面前的狄少洛,狄彦清与狄云志包括相爷都一脸错愕的看着他。相较下,狄少洛反而显得太过淡然冷静:“有暗道。”简单的一句话,可却没有人问他那暗道是什么时候有的。“母亲怎么样了”狄少洛太平静了,平静的让狄云志不知道如今这一切到底是什么情况。而那个本该暴跳如雷的父亲还有该抄家伙和他一起绑人的哥哥竟然没有一个人有反应。一时他是真的不知道是他们太惊讶了还是只有他傻的看不明白。狄彦清让身以方便狄少洛来到床上母亲的身边,也不好奇他为什么知道母亲抱恙的,只开口道:“还是查不出原因,就是一直这样时醒时昏沉。”“已经几天了。”“加今天算是四天了,大夫说可能是因为连续遇突发事情,心绪劳累悲伤过度所致,就说明天去宫里请太医呢。”狄少洛没说话,伸手将母亲手臂上的衣物挽起,入眼的是一条犹如小蛇的红色血丝,赵煜和他说那叫血凝,中了血凝七日內必死,只是在它潜伏的时候却没有其它症状,只是昏沉想睡,唯一的中毒标志就是手腕上的一条犹如小蛇一般的红色血丝。当然,他还和他说:你可以不救,反正她也活的差不多了。狄云志始终看着这诡异的画面,还有那诡异的气氛,他从不觉得自己聪明,可也从不像现在这样觉得自己傻,因为他是真看不明白现在是在闹哪样“少洛,你母亲可是”中毒两字他并没说完。“嗯,是赵煜干的。”相爷因病刚痊脸色看着并不好,乍一听这言语越发的不好了。“父亲不用着急,我有法子救。”狄文远心中一喜:“有法子。”狄少洛点头,可狄彦清却神色严肃的问他:“什么法子”他不觉得他什么都知道然后又忽然到访来的那么简单,更何况下毒的人还是那未来的楚君。“一时半会儿也说不好,大哥和二哥只管帮我守门就好。”“狄少洛,你”“哥要知道,我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情,要做就一定有理由,母亲的事情我早就注意着,有办法救也是应该的。还是抓紧吧,我能在这待的时间不多。”话说到这里狄彦清无话可说,有一点是对的,他从来不做没有理由的事情,从他从父亲那里得知他早就知道一切的时候,他就知道了狄少洛的可怕。他在帝王,太子还有他们狄家中游走,可却能再做一个风雅、轻佻,慵懒的公子。再则,他也确实没有理由的相信他,更没有理由的希望母亲安好。相爷夫人所居的院外,狄云志终是忍不住开口:“大哥,我糊涂了。”他希望他能给他个解释。但他老哥的回答让他后悔去问:“能糊涂更好。”这一句话他一直琢磨到母亲的门再度被打开,直到看到那似乎失去了所有血色的弟弟出门才算停止寻思这话里的另一层意思。“少洛”相爷第一个开了口,狄彦清怕他才好的身子受不住也劝他回去过,可他却依旧没离开。只因为里头生死不明的一个是他的夫人,一个是他的儿子。“记得把这个给母亲服下,一定要在,醒来以后服用,三天以后便可无恙。”狄彦清见他步下虚浮心里没底:“少洛你脸色看着不好,是不是”狄少洛摆手:“不是,就是动了内力,有些疲累,很快就好了。”“那就去休息一会儿。”相爷也看出了情况的不对,可狄少洛却笑了:“怕是呆不得。”只此一句便已经够了。狄少洛要走,又似乎想起了什么,转头看着一脸关切望着他的老人:“父亲,那天实在有些匆忙,有一件事本是想托信说的,今天这一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再见了。父亲可还记得先皇赏赐的玉佩”狄文远没想到狄少洛会忽然提这个,面色一愣。狄少洛轻笑:“另一块假玉佩我找到了,她长的很漂亮,虽没有父母,可有了师父也习得了一身好武艺,她还和儿子一道去了西北,她也随儿子来了相府,日后父亲若是念她就把她接到相府吧。也算是了了儿子的一桩心事,儿子这一辈子欠最多的便是她了。”“少洛”狄文远几乎语不能成,整个身子都在微微的颤抖,但那是不敢置信,是高兴,是得到意外惊喜的兴奋。狄少洛走了,他还是如以往一样向着他所独居的小筑而去,可大家也都知道有什么已经不可能一样,更没有人知道这一别却不知道是多少个日夜。踩着黑暗,狄少洛没有掌灯,这地下通道是在他要求父亲为他建个可以清静居住的小筑时秘密建的,很多个人夜晚他都曾抹黑独自前进,所以这里的一切他都熟悉。感受着胸腔内越来不安的跳动,与犹如灌了铅水般沉重的双腿,他知道自己走不出这个通道了。赵煜这十几年来拿捏最准的一次就是这个,他孤注一掷甚至有些疯狂,他觉得自己是在做最后的赌注,赌一个妇人能为他找回心安。可他却赌对了,狄少洛的弱点是情重,那是皇城内高位者所没有的,这也是为什么皇上一直没真杀他的原因。因为情重的人就有致命的软肋,有软肋的人就不危险。而为了狄家他狄少洛确实可以不要命,赵煜从来无情,如果不是已经到了这样地步,如果不是他怕自己真的再也抓不住狄少洛他绝对不会使用这一招。因为这一招如果发生在他身上一定会没用。感受着四周的黑暗,狄少洛忽然想也许就这样死了也不是不好,他生没做成狄家的人,死却成了狄家宅子下的鬼。可这一念才起,他又想了那笑着和他说我批准了的姑娘,他答应过她要回去,他负了她一次约,他不能再负。可不管他怎么想起来,终是不能。他是有方法救,但解血凝的唯一方法就是有人愿意把毒引到自己身上。总得有个人要死作者有话要说:九月:这本小说,看来果然是扑街了是我写的不好故事太烂文笔太糙唉这点击,这收藏我可以找个墙角种蘑菇了有种也和公子气息奄奄的恍惚感谁来救我、你可愿娶“狄少洛,狄少洛”狄少洛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已经不再是黑蒙蒙一片,视线里有了灯火,灯火中有了他认识的人。“师姐”他的声音干哑而了无生气。“师父让我到暗道找你,并说你有难,你这孩子也是,怎么就”风长陵满面心疼,如今的她是年轻姑娘装扮。从入萨宁的那一天开始,她的师父就给了她一道命令:不管在那边发生什么事情都只任凭少洛自己决定,你听便好。她也一直谨记这一句,她也问过师父为何,可他却只说一句:这就是天命。她当然知道什么是天命,只是这天命却伤人也伤心。“师父来了”他无力的问,心里却是知道,连不管问什么都不会随便开口回答的师父如果都惊动了,那么,他的劫难算是躲不过了。他躲了这么多年,算计了这么些年,终还是要死了。“师父没来,你不要担心,我一定会想法子救你的。”风长陵安慰,可狄少洛却抓住了她的手。“师姐,不管是什么办法,让我起来,只要一天能和平时一样就好,只需要一天就好。”“少洛,你这是什么话”风长陵大疑。“我和,灵猫有约。”这一约是他为自己生命画上的最后一笔,即便是死,他也想看到那个和灵猫长的一样的另一个灵猫,即便是死,他也希望她知道他其实知道她是个姑娘,即便这个姑娘他不能爱,不能娶,可他也要至少让她知道,他知道她是个姑娘灵猫并不知道这一切,她只知道当她坐在自家的院子里等到要等的人时,她的心中是开着花的就好,因为今天过后她就会变成另一个灵猫,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