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下来就告诉你。”奚秋弦抿唇笑。银笙哼了一声,想要转过身背对他,他却轻轻地揽住她的腰间,半哄半骗地让她躺了下来。银笙长那么大还从没跟男人这样面对面躺着过,不觉害羞地闭上了眼睛。“阿笙。”奚秋弦轻声叫她,银笙这才睁开眼,两人离得很近,几乎可以感觉到彼此的呼吸。银笙垂下眼帘,还不忘刚才的话题,羞涩地问道:“你刚才到底为什么觉得有意思啊”奚秋弦似乎都差点忘记了之前所说的话,但愣了一下之后马上答道:“那是因为你说的那些话让我想到了以后你会不会一直像现在这样,叮嘱我要当心身体”“什么”银笙怔了怔,回想到之前是担心他受寒,她心里朦朦胧胧有点明白他的意思,便没有问下去。奚秋弦见她眉眼间带着几分羞赧之意,有意凑近了她,小声道:“阿笙,以后你说的话,我会听。”“现在难道不听吗”她的脸红扑扑的。“现在也听。我就想着以后一直跟你在一起。”他轻轻握住她的手指。银笙含羞低头,他又忽然道,“阿笙,你喜欢我吗”银笙略微一怔,“喜欢”这两个字的含义在她心里一直都模模糊糊的。即便是发现自己总是牵挂着他,想着他的无邪笑颜或是负气模样的时候,她都不曾真正想过自己是否“喜欢”了他。而奚秋弦竟第一次这样问她,让她一时之间有些紧张。可是忽而又想到两个人在小溪边的时候,他抱着她,亲过她,而后在那昏暗的山洞里,她因心疼他受了苦而主动靠近,结果又被他“咬”了嘴唇银笙不由心里乱乱,蜷起腿道:“都那什么了,为什么还问我”“嗯”他又凑近一些,低声道,“可你从来没说过啊。我只想听听。”“可是,你自己也没说过”银笙的声音细细小小。“你想听那我说给你听。”他抱着她的腰,轻轻道,“阿笙,我喜欢你。”银笙感觉脸上热辣辣的,抬头便看到奚秋弦眼神温柔且又执着,像是在等着她的回应。她努力想要学着他的语气说一遍,但却还是说不出口。可又怕他失望,于是便点点头。“点头是什么意思我又不是在问你。”他眼波流转,打量着她,见她两颊绯红,便又忍不住微笑起来。银笙不高兴了,道:“你知道是什么意思的,还故意问我。”奚秋弦轻轻叹了一声,银笙轻轻推推他,“阿弦,已经很晚了,你困的话就睡觉”“嗯,好”说话间,他却忽然吻上了她的嘴。银笙没有防备,正被他吻个正着。她呜呜想要反抗,可奚秋弦搂着她的腰,让她身子发软,一点力气都没有。“骗人”趁着他喘息的间隙,银笙嘟起嘴,“你把我咬疼了”他用手撑着身子,低头紧紧贴近她的脸颊。“那我轻一些。”奚秋弦说着,一手扶着她的颈侧,又垂着眼帘轻轻地咬了咬她的唇。银笙情不自禁地蜷起一团,在他身下滚了滚,羞涩道:“你怎么忽然又要亲我”“因为喜欢你啊。”他抱住她,不准她躲来躲去。银笙被他的呼吸弄得脸上痒痒,抿唇笑着想要挣脱,抬腿蹬踢几下,却正踢在了他空着的裤管上。那种突然虚无空荡,什么都碰触不到的感觉还是让银笙心里一悸。她的动作明显滞了一滞,奚秋弦似乎也意识到了她的尴尬,便抱着她,小声道:“阿笙,别怕好吗”他说话的时候,双腿有意往后移开,不让她碰到。银笙怔了怔,悄悄地抬起腿,在他膝盖上蹭了蹭。奚秋弦似是有点吃惊,她光着脚丫,正压在他下半截的裤管上,他想逃也逃不了。“我不会害怕了。”银笙低声道。他抵住她的前额,心里有几分酸甜交加的滋味。她扭了扭身子,祈求似的道:“阿弦,赶紧睡觉吧,你已经病了,还不好好休养”奚秋弦欲言又止,银笙怕他还不肯松手,又加重语气道:“刚才你还说会听我的话。”他只得道:“好。我不再闹你了。”银笙点点头,起身拉过被子给他盖了,旋即又吹灭蜡烛,在昏暗中悄悄躺在了他身边。皎洁月光照在素白窗纸上,映出斑驳树影。虽然面对面看不到对方了,但银笙还是觉得有些局促,于是便转过身背朝他睡着。过了片刻,不听他说话,以为他入睡了。她正迷迷蒙蒙地即将进入梦乡,忽觉腰间一沉,是奚秋弦抱住了她。银笙一惊,才想发问,他却好似知道她要说什么,先说道:“就是想这样抱着而已”“嗯。”她应了一声,没有回身,就这样由他抱着,静静地睡着作者有话要说:存稿君她已经在苟延残喘了,本来以前在周末可以稍稍多写点,但是从上周六开始至今一直没有休息,今天和明天我都在给高考监考,也就是说我要连续上班三个星期于是明天暂缓一天,不然都没存货了。gtt还有,潜水的越来越多,你们是要闹哪样、46第四十三章欲治痼疾险象生天还未完全亮的时候,银笙便醒了过来。这一夜即使是在睡梦里,她也时不时地听到奚秋弦在低声咳嗽。此时醒转,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不再是背对他躺着了。想必是昨夜睡得不好的缘故,奚秋弦此时还未醒来。银笙怕起身后吵醒了他,便又陪他躺了一会儿。不多时,窗纸渐渐泛白,朝阳升起,房间外面传来了些许动静。奚秋弦微微睁开眼,见银笙静静地看着他,不禁一惊:“阿笙,那么早就醒了”“嗯,你昨夜咳了好久。”银笙摸摸他的脸,他垂下眼帘道,“没事的,等师叔回来了,他会给我治病你不要担心。”“你再睡会儿,我起来了。”银笙说着便坐了起来,这时采萍在外敲门道:“两人都醒了我可要进来了啊。”“等等”银笙急忙穿好外衫,才跳下床,采萍便将房门推开一条缝,狡黠一笑:“咦,果然同床共枕,昨天还骗我说不是通房丫头”“她自然不是丫头。”奚秋弦虽未下床,也撑坐了起来。采萍并未进门,只是将手里的一包药粉递给了银笙,交代她如何替他敷上。银笙拿着药粉,又问道:“神医还是没有回来”“天才亮,怎么会回来你真是心急”采萍皱眉,“等我干完活再说。”“采萍你不要对她那么凶”奚秋弦尴尬道。“哼,难得你也会怜香惜玉”采萍白了他一眼,转身便走了。银笙只好坐在床边道:“阿弦,把被子掀开,我给你敷药。”“昨天我已经包扎过了。”“要换药的啊,不然恢复得慢。”银笙说着便拉开了被子。奚秋弦的脸上竟也不由一阵发热,看着她小心翼翼地挽起了他的裤管,直至到了他的双膝部位。“敷药会不会痛”银笙低着头替他解开包扎。奚秋弦撑在床上的手微微有些发紧,心里有种奇异的感觉,但脸上还是和悦:“还好,你轻点就行”“呃你将腿抬一抬不然药粉都蹭掉了。”她专心致志地替他换药,眼睛黑黑亮亮,动作很轻柔。奚秋弦看看她,又看看自己那只剩一半的腿,微微有些怅然。他一直记得银笙第一次撞见他没装假肢时候的惊愕状,但不知什么时候开始,素来胆小易受惊的银笙竟不再害怕看到他的腿了。他正在出神,银笙已经给他换好了药,抿唇笑道:“好了。”“嗯”他略带局促地点点头。她坐在他身边,忽而指指假肢道:“要是在家的话,你可以不装那个”奚秋弦沉默了片刻,道:“能走的时候我尽量走。我不喜欢坐着。”银笙愣了愣,“但走路多了不是容易受伤吗”“那也比没有腿要好。”他淡淡说着,神色安然,但银笙听来,却感觉到有几丝惆怅。“你这是逞强”她才说了一半,却听窗外传来采萍惊喜的声音:“师傅,你回来啦”银笙忙开窗望去,但见有一戴着斗笠的布衣男子不知何时竟已到了屋前,采萍迎上前去。那男子一眼望见堂屋中的天淼及其手下,冷冷道:“这些是什么人怎会到了屋里”采萍还未回答,奚秋弦急忙朝外道:“师叔,是我的手下”男子一怔,随即大步踏进里屋,一见奚秋弦,便不禁皱眉:“脸色苍白,比先前还虚弱,你这是怎么回事”“之前与暗夜盟盟主发生冲突,可能是伤了元气”奚秋弦在他面前不敢有所造次,低着头道。神医哼了一声,“你既然不把我的叮嘱放在心上,又何必再来求我治病”“师叔,我也不想要跟人动武,但总不能任人追击而不还手”奚秋弦无奈道。神医皱眉道:“我不管你怎么受伤,只问你一句,到底还要不要活命了”奚秋弦一怔,道:“自然想。”“说得轻巧,上次来时我叮嘱过的话你全当耳旁风”神医沉声说着,将斗笠摘下抛在桌上。银笙站在他身边,见他头发已经斑白,但从面容来看却又不过四十来岁的样子,尤其是一双眼睛明厉有神,让人望而生畏。奚秋弦无言以对,采萍只得道:“师傅,你等过了这阵再骂他也不迟。”神医脸色一沉,上前抓过奚秋弦,按住他脉门。采萍与银笙都不敢再吱声,过了片刻,神医才松开手,坐到他对面,缓缓道:“脉象极虚,元气耗散,这就是你逞凶斗狠的结果。”奚秋弦好似早就料到他会这样说,神态镇定。可银笙心里不是滋味,忍不住道:“前辈可以想办法给他治一治吗”神医瞥了她一眼,冷冷道:“寻常药剂只能暂时缓解咳喘,你以为治病是那么简单的事”本来站在门口不敢进来的天淼听到了,不禁上前一步,“少爷专程来到这里,还请神医想想办法。”神医挑眉道:“我说的话他又怎会听事到如今才来找我,我并不是什么神仙,不可能药到病除。”奚秋弦抬头看着神医:“师叔,您若是有什么方法尽管说来,我这次一定听。”神医沉默片刻,又再度上前搭了脉,沉声道:“除非先散去你的内力,待我替你调理身体后,再助你收归真气。否则你这些散乱的真气始终在体内游走,下再多的药也是白费。”奚秋弦怔了怔,“那岂不是有一段时间内我完全失去了内力”“你现在就算还残存一些功力,又岂能动武”神医冷冷道,“若是擅自运功,只会自寻死路。以前我跟你说过照你的病症活到二十都难,但若是好好调养还可延长些寿命,现在你还是心存侥幸的话,就回巫山去,其他的事我不再多话。”说罢,竟转身就要往外走。“师叔”奚秋弦一惊,朝着他的背影道,“就按你说的方法来。”天淼与银笙心里七上八下,想要劝他再好好考虑,他却已经恢复了平静,叫过天淼吩咐起事务来。依照奚秋弦的安排,天淼带着手下分四个方向隐藏于山丘荒草之间,随时监视着四周的动静,以免暗夜盟的人寻仇至此。神医与采萍出去准备治病的药材了,银笙之前一直站在角落,此时才到了床前,望着他道:“阿弦,原来你以前说的不全是假话”“什么”他似是没想明白。“就是那时候你为了拿到血舍利,跟那位大师说的话”银笙慢慢地蹲下来,攥着他长衫的下摆。“啊,那个啊当时信口开河,半真半假而已,我总不能彻彻底底骗人家大师吧。”他说得很是镇定,脸上神态还是淡然。银笙的心情却很沉重,他越是表现得无所谓,她越是难受。奚秋弦见她不说话,低头看看银笙,伸手摸了摸她的长发,低声道:“你会不会怪我”“为什么要怪你”银笙惊讶道。他沉默片刻,道:“因为我早知自己身体不好,却还有意接近你”银笙愣了愣,垂下眼帘。他坐在床沿,长衫的下摆还是像以前那样空荡荡的垂着,双手撑着身子,骨节有点突出。不知为何,她的眼里有些湿润了。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但却不是埋怨,更不是后悔。因为嗓子有些发堵,她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摇了摇头。“是我太自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