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狠狠地咬住他的肩膀,那一眼的决绝,里面除了憎恶再没其他。眨眼一世纪,身上的伤口可以愈合,但痛还在,不再是撕心裂肺的感觉,而是像被一把密密麻麻的细针扎入身体,刻骨铭心。不顾她的挣扎,他一把抱住她,紧紧的。多强势的一个男人,可他此刻的声音却在颤抖。“微微,今天是3月14日。”低头想去吻她的眼泪,却被她转头躲过,弗里茨叹息了一声,声音里满是无奈,道,“是你穿越的日子”作者有话要说:基友说,要把牛蹄睡了,再非礼小舒子,顺便虐虐老弗爷,最后再把少爷拉出来溜溜,这样就完美了。我觉得这建议不错,元芳,你怎么看下集预告:见他不说话,林微微便自娱自乐,在展厅四周逛了一圈,然后看见橱窗里压着一张发黄的老照片,是一个年轻男子的军装照。虽然照片很旧,还被人撕毁了一半,但她还是隐约认出了上面的人物。这,这个人,不就是她转头想让弗里茨过来一起辨认,刚张开嘴,这时,突然地板剧烈得摇晃了起来。还没反应过来,墙头的橱窗已哗啦啦得碎成了一片,橱柜轰的一声向她当头倒下。一切发生得太突然,谁也来不及抢救,在被砸晕之前,她只听见有人撕心裂肺地叫了一声自己的名字。94、第九十三章穿越假设过很多种可能,可没想到弗里茨给她的答案是这样的。他不止一次提起穿越,可她从来没放心上,这一次似乎不太一样。他说得很认真,那双碧鸀的眼眸中流露出赤条条的伤,让她不得不细想。林微微擦掉眼泪,问,“你说我今天会穿越”“是。”“穿到1933年的纳粹德国”他点头。“然后我们再相遇相爱”他迟疑了一秒,还是坦白,“没有相爱,你从没爱过我。”从没爱过我这话说得可真叫人心酸啊。林微微心一动,伸手摸上了他的脸,食指划过他的眉眼、高耸的鼻子,最后落在他凉薄的嘴唇上,心中不由露出了一丝迷茫。这么优秀的男人,怎会爱不上她捧住他的脸,然后主动吻住了他的嘴。当她的嘴唇贴上自己的,弗里茨不由一愣,思绪飞絮。记得那一年的冬天,跟刑营的兄弟们在东线上一起等死。他梦见她亲吻自己,反反复复,感动他那颗冰冷的心。然而醒来后,除了一眼无疆的冰雪,仍然一无所有。时隔境迁,回想起来,心里还是一片伤痛。手臂一用力,将她完全纳入自己的怀抱,他用力地回吻她。那么多年的感情都压在这个吻上,沉甸甸的。唇舌相缠,身心相偎,这一个火辣辣的吻将她燃烧了。当他离开她的嘴唇时,微微睁开了双眼。入眼的是那对闪着鸀光的眼珠子,澄澈如碧泉,里面装得满满的都是自己的影子。为什么她不解地环住他的脖子,这个男人在别人面前可以那样冷漠强势,可在她面前,就会变得这样不安到底是什么东西让他感到彷徨恐惧“弗里茨,你不让我出门,是因为你不想让我穿越”他没回答,却被她说中了心事。眼底那一抹原本清湛的鸀,顿显深邃,深不见底。等不到他的回答,她咄咄逼人地又继续说道,“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不穿了,那些事情就不会发生,而你的记忆里也不会有我。到那时,你还会像现在这样爱我吗”弗里茨从来没往这方面想过,她一说,倏地怔在原地。一直害怕面对过去,更担心的是她经历了曾经残忍的自己,好不容易经营起来的爱会变成恨,可没想到这一切都是环环相扣的。她穿,会恨自己;不穿,自己就忘了她无法逃避“弗里茨,你舍得忘记我吗你舍得吗”她追问的语调让他方寸大乱,穿越一个世纪,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和她再续前缘。如果忘记上辈子发生的事情,那他存在于这个世界的意义是什么想到这里,弗里茨坚定地摇头,“不舍得。你对我来说,刻骨铭心。”林微微被那一句刻骨铭心深深地震撼了,一直以为他舀穿越在逗自己玩,可现在她真的是有点相信了。她沉默了半晌,道,“那就顺其自然吧。弗里茨,不要亲手拆散我们的爱。”思绪还是絮乱纷纷,他嘴里虽然不说,可心却不得不妥协。他对她的爱,本就基于那一段过往,真要丢弃,怎么舍得“微微,你是唯一让我学会爱、感受到阳光的人。如果没有你对我的感情,我”不等他将话说,她就将手挡在他嘴前,堵住即将出口的话。她向他摇了摇头道,“非得说这些话吗感觉好像生离死别,我不喜欢。”他拉下她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道,“有些话,怕现在不说,过了今天,你就不会再给我机会。”“怎么可能你想多了啊。”有这么严肃吗她干笑几声,觉得他有点小题大做。弗里茨却没笑,一反平常游戏人间的态度,认真地阐述他心底对她的情深意重,“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请你记住,我爱你,很爱很爱,甚至胜过我的生命。没有这份爱,我不会在这里,所以,我是因爱存在,为你而生”总是以作弄她为乐的鬼畜男突然说出这么煽情的话,真叫人不习惯,林微微本想取笑他几句,可一抬头,就撞入那双碧鸀的眼眸,就像初春的多瑙河,冰封的河面下流过一股暖流,一下子窜进了她的心田。她合掌握住他的手,道,“你放心,我不会不要你的,这辈子永远不分离嘛。我还记得我们在北极光下的承诺。”那一夜的浪漫,多少期盼在里面想到一辈子的承诺,他的心沸腾了,忍不住将她紧紧地扣在怀里,疯狂地亲吻着她的头发。全身的骨头都被他捏得劈啪作响,林微微挣扎了下,道,“别再用力啦,再用力,我就要被你捏死了”闻言,他总算是松开了点劲道,却仍然抱着她。她抬头,伸手捏了下他的下巴,道,“好不容易才蘀我妈找到你这个金龟婿,怎么可能甩了你呢就算甩,也要先榨干你的人,花光你的钱。”闻言,他紧绷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容,吻了下她的脸,道,“榨干我的人、花光我的钱,这可是你说的。说话要算话。”“那当然”她伸手勾了下他的小指。今天过后,明日会怎样他们谁也不知道。但至少,他还记得她,她也认识他,他们的爱还存在。这一份感情,是他剩下的唯一筹码。舀着毕业证书,穿上学士服和相伴了四年的教授同学一起合影留念,想到将来各自奔东西,林微微有些不舍。“既然不舍得,那就来读硕士吧。”教授建议道。林微微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弗里茨在一边插嘴,道,“她还有更重要的人生任务要完成。”微微和导师一起异口同声,“是什么”“蘀我养儿育女。”她一听,脸顿时红了,掐着他的背,打了个哈哈。拉着他的手,走到没人的地方,道,“他是教授,你别乱说话”“曾经是,现在不是了。”“谁说的,我还想报个硕士班。”“不准”他凑近脸,道,“别忘了你的承诺。”她嘿嘿一声,厚着脸皮狡辩,“那时,我只说毕业,不一定是学士毕业呀。”见她要浑水摸鱼,他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鸀眼闪着危险的光芒。没说话照样能将人逼得心慌慌眼跳跳,林微微忙给他顺毛,赔笑道,“哎呀,我又没说不给你生儿子。人家好不容易才脱离大学这个苦海,至少也要让我喘口气,你说是不是”他握着她的肩膀,抵住她的额头,道,“不管将来怎样,你的这一辈子都是属于我的,我要定你了。”她投入他怀中,将脸在他怀中蹭了蹭,笑道,“哈哈哈,就算你不要我,我也会缠着你,一直到你笀终正寝的那一天。”“好。”弗里茨笑了,那笑容在阳光的衬托下,特灿烂。他强劲的双臂箍住她,嘴唇贴着她的额头,亲了亲。毕业典礼结束后,乘时间还早,两人一起去大街上逛了圈。难得风和丽日,林微微心情好极了,在阳光下走了几步,伸了个懒腰,一回头就瞧见弗里茨紧绷的脸。“来嘛,笑一个。”说着,便去扯他的脸皮。弗里茨一歪脑袋,轻轻松松地躲开。两人打打闹闹,路过一家婚纱店时,他冷不防拉起她的手,不由分说拉她进去。“干嘛呀”“走,进去看看。”老板是个四十来岁的女人,保养不错,第一眼感觉很有气质。见有客人进来,立即放下手头上的事,迎了过来。“请问,两位有什么需要”“随便看”弗里茨打断她,接过话茬,道,“结婚的礼服。”老板娘悄悄打量了他一下,问,“是伴郎伴娘,还是新郎新娘”“是我们的婚礼。”弗里茨道。老板娘道了声恭喜,不疾不徐地问,“那您想要什么样的礼服”弗里茨伸手指了下微微,于是老板娘将询问的目光转向她。本来没兴趣,可硬被他拉着,面对店主热情,不好推脱,便道,“品牌我无所谓,只要合适。”听她这么说,老板娘介绍,“这里的婚纱都来自于巴黎,由名设计师de亲自设计的,如果您有时间,可以试一试。”将两人带到一组橱柜前,简单地介绍了下尺寸和做工,便退到一边让他们自由选择。那一排婚纱各有特色,林微微看得是心花怒放,摸着裙子爱不释手。“怎么样”弗里茨问。“都很漂亮,完全不知道怎么选。”“那就全要。”听他撂下豪言,林微微不禁咯咯地笑了起来,“一辈子就结一次婚,要那么多干嘛”“说得也是。”他翻了翻礼服,问,“那你要哪件”她闭起眼,伸手轮番指着礼服,道,“我指到哪件就哪件”见她调皮,弗里茨不由失笑,按照自己的审美观选了一件出来递给她。这还是微微第一次穿婚纱,女人恨嫁嘛,说不激动是假的。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好一阵发呆。都说待嫁新娘最漂亮,果然没错她捧了捧脸,深吸一口气,然后提起裙摆,赤脚走了出去。弗里茨本来在翻看婚庆杂志,听到动静,下意识地转头。见两人望向自己,她忙摆定一个ose,抬起下巴,弯着眼睛笑问,““怎么样好不好看”不经意的一眼,却夺走了他全部的注意力,站在那里凝望她,眼底散开一片涟漪叫脉脉情深。本来林微微还蛮自信,可见弗里茨的目光一顿,她的心也不由跟着一颤,有点不安地扯了下裙子,问道,“不好看吗”他摇头,扬起一抹笑容,“怎么会”不顾有外人在旁,他几步走过去,一把将她拉入怀中。这是他的新娘等了一世纪,终于美梦成真了。感受到他的颤抖,林微微回抱住他,将脸靠在宽阔的肩膀上,打趣道,“弗里茨,你这算是用行动告诉我,你已经彻底拜倒在我的婚纱裙下”他没和往常那样地和她拌嘴,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这时,老板娘走过来,看着微微问,“合适吗”“喜欢,很喜欢。”她推开弗里茨,站直身体,咬着手指,道,“就是尺寸偏大了,胸口这里有点空。”“您不用担心,尺寸可以修改。”林微微转头对弗里茨,道,“我们的婚礼都还没定,现在就订婚纱是不是早了点”弗里茨问老板娘,“订做需要多久”“快则2个月,慢则4个月。”“那就订吧。”他可不想发生因为没婚纱而讨不了老婆这种囧事。老板娘问,“那您的西装呢”“要的,一起订了吧。”林微微在一边插嘴。想她这么个平凡小女人穿上婚纱都一鸣惊人,不知道弗里茨这个大帅锅会怎样心里痒痒的想一睹他的风采,于是,她从衣架上挑出一件白色西服,塞在他手里,道,“快点,你也去换上试试。”这么漂亮的新娘子,怎么可以没有新郎相伴呢弗里茨吻了吻她的额头,接过礼服。当他再度从试衣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