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军服,为年轻人披了上。艳丽的猩红色衬得他的瞳色更显金碧惊人,总指挥官情不自禁地将对方拉进自己怀里,把手放在了他的臀峰上一只手掌就几乎将那两瓣小巧圆润的屁股全盖了住,中指还一直深入进了臀沟。动作虽显轻亵,语声倒饶动感情,还带了那么点惊魂未定的意思,“那天你满身是血,我的心脏都为你停止了跳动”那点打着褶皱的软肉险些开门迎客,狼川及时把对方推了开。以拇指轻轻刮擦着下巴,靳宾挑眉微笑:“穿上这身军服,你就得有点总指挥官的架势。”狼川仰起脑袋琢磨了会儿,然后便一抬下巴,望着天花板走起路来。“喂你就快撞墙了”狼川转头扫了一眼靳宾,撇嘴说:“你不就是这样吗最喜欢这副趾高气扬的模样。”说完他又仰起头,眼睛直瞪着天花板,“趾高气扬”地往前走去。那副大摇大摆、肩膀乱晃的样子哪里是帝国总指挥官,分明是街头地痞。“我从来没有这样你这、这根本是蓄意丑化”“不不不,你就是这样,真的”狼川又转过了脸,冲靳宾一本正经地点着头,“你以为人人都敬畏于你这架势,其实蠢透了”两个人煞有介事地争执几句,靳宾自己也颇感好笑地摇了摇头,他视线向下,指了指狼川的胯间说:“好吧,就算我是你刚才那副蠢样子,可至少我从没有露着生殖器到处晃荡”经由对方这一声提醒,年轻人的眼睛也往自己的下体望去,那顽劣的家伙一点不害臊,半睡半醒,殷红湿润的头部就像雨后的蘑菇。狼川终于意识到了自己光溜溜的不妥当,他夹紧两腿弓下腰,一手遮着屁股,一手捂着裆部,一边频频回头斜睨靳宾以示抗议,一边迈着弹跳似的步子逃跑了。靳宾并没真的带狼川去往太空,而带他去了帝国的太空军事博物馆。但年轻人还是如愿望见了那片神秘无垠的领域。他坐在俾斯歼机的机舱里,四周的灯光骤然熄灭,眼前随之呈现出一片由计算机系统模拟出来的银河星系。那感觉栩栩如真,就好像他真的驾驶着歼机在宇宙中,甚至不得不随时拉动操控杆躲避袭来的陨石。每个瞬间都妙不可言,万千星尘环绕着他,那一点点枯萎的心情终于被彻底浇灌苏醒了。它们是他的朋友,他的家人,他的情人,他自己。靳宾重新亮起模拟空间里的灯光,围绕狼川的一切都似幻影般散了去。恋恋不舍的年轻人刚从机舱里迈出来,又被另一个新奇的东西吸引去了注意力。巨大的玻璃器皿中收着一副梅隆星人的皮囊。一身霉绿色的鳞甲,一张极致丑恶的面容,靳宾不太喜欢看见那么令人作呕的东西,所以站在有些远的地方说:“科学家们费了好大劲儿才保留住了这怪物的皮囊,他的内里在他死亡的瞬间就烂成了脓水。”可狼川对这怪物的态度却截然相反。他把脸贴在了玻璃容器的外壁之上,缓缓闭上了眼睛:“他失去了方向,他很悲伤。我感受得到。”面对这样一个容貌丑陋又可怖的怪物,年轻人没流露出一丁点鄙弃惧怕的情绪,反倒对它充满了深切的怜悯之意。“好了,这只是一只怪物。”靳宾将狼川从玻璃容器前拉开,掰正他的身体说,“总有一天你会直面这种怪物,你要知道任何对怪物的同情都是对人类的残忍,梅隆星人,还有嘉里兰那些容貌畸形的怪家伙们,彻底消灭他们将是你的责任。”狼川缓缓煽动着睫毛,木愣愣地盯着眼前这漂亮男人的脸。他不认可靳宾的话,又一时无法出言反驳。“我今天带你来这儿,不想谈这些严肃的问题,我们来玩些轻松的,比操控歼机驰骋于宇宙更噢,该死”两个人正面对面地挨得很近,谁知其中一个不知瞟着眼睛望见了什么,猛然一步往前走去,坚硬的脑袋壳直接撞上了另一个男人的鼻梁挺峻的鼻梁登时泛起一片红,总指挥官极失态地弓下上身,用手捂住了鼻子,“你这你这王八蛋”狼川不管对方被自己撞了个正着,跑向了一整面挂满照片的墙壁,指着其中一张:“我见过这个男人,在那天的顿河广场。”照片上是一个身材魁梧的空军飞行员,一双眼睛刚毅如铁,右眼眉骨上方还有一枚环形的红色胎记。如果不是这枚胎记,一定没人能把两者联系起来。年轻人记得这家伙的夸夸其谈,所有人都鄙弃他为一个嗜酒的疯子,他倒记得他的胸前挂着飞行战斗勋章,还断了一条腿。靳宾揉着鼻子走上了前,停留在狼川指着的相片之前,“这家伙曾是帝国的精英飞行员之一,战功并不逊于现在的霍兰奚或者和他同一时代的安德烈。但有一次执行任务,他违背了上级命令擅自出击,最后造成了相当惨重的伤亡,他自己断了一条腿,也被逐出了军队。我后来听说他变得疯疯癫癫,成日烂醉如泥,胡言乱语。”“所以说一旦失去利用价值,你们就会抛弃他,对吗”听见空军少校名字的瞬间年轻人垂下了眼睛,他的心头仍未散尽迷雾,此刻更隐隐感到不安。féifn这些情绪清晰地写上了这张秀气脸庞,也一丝不漏地被总指挥官看进了眼里。“霍兰奚”的名字出现得无可避免,靳宾索性自己踱步沿墙而行,修长手指一张张点触着墙上的照片。“这是一面功勋墙,所有在人类与梅隆星人的战争中有卓越表现的人都会被记载于此”军靴扣地的响声回荡于这个空旷地方,他停在一张相片前面,回头露出一笑,“他们会名存后世,永垂不朽,包括你喜欢的霍兰奚。”与别的相片上那些正襟危坐、一身荣勋的男人大为不同,这张照片上的男人似乎正被人搅扰,手上的工作未停,望向镜头的眼睛却明显带着不耐烦。“那个摄影师奉我父亲的命令去v17中队找霍少校哦不,那时他还不是少校,但那副目中无人的态度已经和现在别无二致。这倒霉的摄影师为了给我们淡泊名利的空军少校留下几张相片,绞尽脑汁,躲躲藏藏,最后还险些挨打”瞧见狼川的目光已完全为霍兰奚的相片聚引,一丝不悦的阴影凝蹙在了靳宾的眉间,他顿了好一会儿才继续说,“我的父亲总想树立一个英雄形象去激励青年们投入战争,所以,霍兰奚就横空出世了。他用尽各种形式、不遗余力地鼓吹这个男人多么英勇无畏、多么精英全能,确实有很多年轻人因为倾慕他而选择从军。你也算其中一个”然而这些话狼川早已充耳不闻,他与相片中的男人对视半晌,突然感到鼻子一阵发酸。“你走开你们都走开”趁自己即将被这双灰蓝色的眼睛完全拐诱之前,这家伙抱着脑袋蹲到了墙角,又把自己缩回了那无形的蛹壳之中。“人类永远不会固步自封。没有安德烈,就会有霍兰奚,没有霍兰奚,还会有你。再锋快的箭头也有钝锈的一天,没有谁是无可取代的”话还未完,他的卫队长就发来了通讯。一张俊美脸庞上的情绪模糊不清,总指挥官一言不发地听完了对方的汇报。良久的沉默后,靳宾终于从全然封冻的状态中挤出一丝冷笑:“为什么总有这些自以为深明大义的蠢货要与整个帝国为敌”他对通讯那头的童原下令:“唯死者永守秘密,既然魏柏伦不愿加入这个计划,你这去把他抓回来,必要的时候可以不用汇报,直接枪决”52、52、有些事情发生了3监视器无处不在,魏柏伦抬头望了其中一个一眼,自从踏入这里,他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计算机系统的监视之下。罗帝斯特的人最幸运也最不幸,幸运的是他们不用像下等人那样为生存做困兽之争,不幸的是他们失去的是人间最宝贵的东西,自由。已变成怪物的士兵被五花大绑于手术台,白发苍苍的老莫勒则在实验台前低头忙碌。魏医生轻轻叹了口气,又听见他似喃喃自语般地说,“曾祖父的笔记里曾留下了一串意味不清的句子,令人哀悯的岩洞,赶不走入侵的蝙蝠,可那种籽,竟迸发于你我栖身的土地之外我的曾祖父、祖父、父亲都带着莫勒这个姓氏为濒死之绿奉献了毕生,他们至死都没能寻找到那种酶所以我向总指挥官提出了设想,通过这个士兵的一系列变异反应,可见外星病毒能令生物体的编码区与染色体发生突变,它的强大毋庸置疑,或许当时我曾祖父想表达的是它与濒死之绿相关”手术台上的怪物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哼吟,他的全身插满了粗细各异的塑胶管子来维持他的心跳与呼吸,他已经不会说话了。但在他的语言功能还未退变前,他一直在恳求旁人结束自己的生命。死亡有时候会降临得非常仁慈,不是夺取,倒像是施与。魏柏伦无法将自己的视线从这可怜的年轻人身上移开,透过这张扭曲异变的脸,他几乎已经看见了另一个男人的未来。触目惊心的未来。“就像我们用牛肉膏蛋白胨液体作为大肠杆菌的培养基,这个受感染的士兵可以为我们提供充足的外星病毒。总指挥官说这个病毒可以被命名为oer,简称,作为对我们莫勒家族的嘉奖哦,这可真让人激动,不是么”莫勒抬了抬头,将一支翠绿色的液体试剂举在手里细细观看,嘴倒一刻也不闲着,“更让人激动的是总指挥官听取了我的设想,他打算选取一些十二至十四岁的男孩或者女孩进行实”魏柏伦大为震惊,出声打断了对方:“你的意思是是要在那些孩子身上进行这些残酷的实验”“这个年纪正好开始了人体由不成熟发育到成熟的转化,比起芬布尔监狱或者其它什么监狱里的死囚们,那些孩子才是更合适的受实验体我一直在研究我曾祖父的笔记,最近才发现,我们用的实验试剂并未与当初百分之百的相同,这或许也是实验始终毫无进展的原因”老眼昏花的莫勒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他全未听出身后男人语气中的愤怒,反倒颇显兴奋地举着自己手中的试剂说,“但这支不一样我作了改进,这是目前为止的唯一一支,完全相同的唯一一支只要孩子们就位,马上就能用它实”一声闷钝的响声过后,实验室复归于宁静。魏柏伦扶着被打晕的莫勒躺在了地上,又抬头望了一眼监视器。他知道负责监视的卫队士兵们总是懒散懈怠,但此刻也必须分秒必争。魏柏伦走向那个被感染士兵身前,抬手抚摸向他的额头。这个年纪并未大出对方多少的医生如同一个慈爱的父亲,抑或是个悲悯的神父。他聆听完对方喉中那有些骇人的怪声之后,便停掉了他的呼吸装置。一双瞳色灰白的眼睛因身体急剧衰竭而痛苦大睁,但不多久,这张极其丑陋的脸上竟现出了一丝安详的笑容。怪物的眼皮极其沉缓地眨了两下,停顿一会儿便又眨了两下如此往复不止,似乎在说:谢谢魏柏伦一直牢牢紧握住了年轻士兵的手,握住那怪兽利爪般的手,直到他的眼皮不再眨动,心跳趋于停止。男人流下了眼泪,“对不起,我做得太迟了”接到系统报警的卫队士兵鱼贯进入了实验室,结果却只看见了一地脓水。躺在一边的莫勒仍未苏醒,受感染的士兵连皮囊也未留下。事情很紧急,他本可以抓住一线生机逃之夭夭,但身为一个父亲,魏柏伦在跑出实验中心的瞬间就想起了家中病重的女儿。没有他,那可怜女孩的生命便也难以维系长久。心脏已近跳破胸腔,但这张儒雅脸庞看来依旧镇定。魏柏伦握着手中那支翠绿色的封闭试剂,唯一的一支,祈祷着霍兰奚能赶在卫队士兵之前到来。他虽然还不能确定经过莫勒改良的试剂能阻止霍兰奚产生变异,但是如果它们真的能彼此作用产生奇迹,或许可以一试。“我想请你到我家来,我有非常重要的事要告诉你,与你的肩伤相关还有就是,我想拜托你,如果我发生了意外,一定要照顾茱妮,我的女儿”魏医生顺利联系上了空军少校,刚刚收线,身后就想起了一个女孩的声音:“爸爸,怎么了”“爸爸爸爸,你怎么了”鼻子上还插着呼吸管,女孩茱妮来到了父亲的身边。声音带上了哭腔,她因为过于激动而急促地喘息起来,一张粉嫩脸颊也涨得通红,“你、你快告诉我怎么了为什么说会发生意外”“不不是”魏柏伦在女儿身前半蹲下了身子,尽可能与她保持平视。比起几个月前,茱妮长高了不少,脸型正褪去稚嫩更显娟秀,五官也有些了趋向成熟女性的变化。这是他从十一区带回来的小不点,可这会儿已经长成个漂亮的大姑娘了。十二岁的女孩就像夏季的锦带花一样,几乎一日一个令人欣喜的模样。魏柏伦一眼不眨地望着自己的女儿,如同一个无限骄傲的园丁,面对独属于他的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