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认真,庄肴话音落下时,感动道:“我就知道你是个重情重义人。”庄肴笑了:“少拍马屁,听起怪别扭。”“没,我说是真心话。”花旗想了想说:“我小时候就没这么多朋友,几乎都是帮我妈忙着挣钱了。”花旗扭头看着庄肴,又说:“哥,你小时候还去水坑里游过泳啊”庄肴点着头:“那时候小,不管不顾,有时候水里玩着,还有大姑娘从岸上路过呢,吓姑娘一路小跑溜掉了。”花旗一听来了精气神,带着笑意凑到庄肴身旁小声说:“哥,你那时候长毛了没”庄肴一愣,骂道:“花小狗,你是不是找揍呢”花旗只是笑着,过了一会儿又说:“哥,今天真暖和,雪都开始化了,我看过不了多久就能暖和了,要不这样吧,到了夏天咱两去水坑里游泳去我从小到大都没去过。”庄肴哭笑不得道:“我可没兴趣陪你遛鸟。”“不去拉倒。”花旗扭头看向窗外,视线扫过街边店铺时,花旗突然喊道:“司机停车。”司机吓了一跳,赶忙路边停了车。“你要干嘛”庄肴问道。花旗回头笑道:“我一直那家理发店剪头发,正巧路过就剪了吧,不然吃完饭回来多麻烦。”庄肴点点头:“行吧。”这是一家普通理发店,里面设施看上去都很古老,红色木椅子,上面还挂了一条皮带,看上去是用来磨刀,进门时里面一个客人都没有,花旗冲里屋吆喝道:“我来剪头喽。”不一会儿里屋出来一老头:“这不是花旗吗,多久没来了”花旗呲牙笑道:“近忙着挣钱,没时间。”老头笑了笑,转而看着一旁庄肴:“哟,这位是谁啊”花旗很自然说:“我哥。”“你哥我咋没听你爸说过”花旗坐到椅子上摆弄着乱糟糟头发说:“你不知道事儿可多了呢,赶紧给我剪头,我还要去吃狗不理呢。”老头笑道:“咋地,有钱了啊”花旗惭愧道:“没,我哥请我吃。”老头啧了一声,顺手拿起桌上一个都变了形喷壶朝花旗脑袋上可劲儿喷着水:“还按照原来剪啊”花旗刚想点头却停住了,犹豫了一会儿说:“给我剪一个比较流行。”“流行成啊,我近刚研究了一个发型,正好给你试试。”说完,老头拿起电推子开始给花旗剪头。庄肴坐一旁瞧着,心想这个理发店不就是给老头老太剪吗还要剪一个比较流行庄肴越想就越想笑,抿着嘴一旁偷着乐。花旗从镜子里看到庄肴笑模样,疑惑道:“哥,你笑啥呢”“啊啊,没事。”庄肴干咳了两声,没话找话道:“这里剪头多少钱啊”“五块啊。”花旗脱口而出:“我是这里常客,换了别人都收七块钱。”“哦”庄肴是忍不住乐了,他从镜子里看着花旗,突然觉着,花旗这孩子看上去没心没肺,但有时候挺招人稀罕,特别是他这种随意性格,似乎对什么都没有过分要求。老头花旗脑袋上捯饬了二十多分钟,仔细瞧了几眼说:“搞定了,瞧瞧怎么样”花旗左右晃着脑袋,笑眯眯道:“好像挺好看。”“噗嗤”庄肴忍不住笑了,赶忙挥挥手说:“挺好看、挺成功。”花旗撇着嘴,从兜里掏出五块钱扔桌子上,自顾自出了理发店。庄肴腿脚不便,往门口走了几步就追不上了,眼瞧着花旗越走越远,庄肴吆喝道:“花小狗你给我回来,我腿疼,好像伤口裂开了。”花旗一愣,急忙调转方向跑了回来:“咋了没事吧咱去医院吧。”庄肴咧嘴一笑:“没事儿,就是刚才走太急了。”“没事儿就好。”花旗不自然挠了挠头:“哥,你是不是觉着我这个发型特丑啊”“没,哪能啊,挺好看。”庄肴面对花旗盖头实忍不住笑:“看来我家黑盖找到遗失多年兄弟了。”花旗一愣:“真有那么丑吗”庄肴啧了一声:“都说没有了,花小狗弄成啥样我都觉着好看。”庄肴顺口这么一说,结果花旗却眉开眼笑道:“哥,你说啥”庄肴僵原地,尴尬道:“啊挺好,看着挺提神儿。”第32章 自我安慰得挑地方花旗自认为不是个追赶潮流人,就满大街都是帅哥靓妹时候,他依旧生活父母替他营造那个朴素环境里。他对什么都不会有过多要求,便宜与否都不是重点,而是能省则省,只要不果奔就是幸福。就拿花旗上中学那会儿,别人午饭都是非常丰盛,各种小炒、各种鱼肉、只有他,特喜欢跑到学校门口街上,一碗凉皮配上四个小笼包,一共三块钱,吃倍儿饱。那时候,花旗每天零用钱是十元,吃饭三块,坐车两块,剩余钱全部存了下来,至于干嘛用他自己都不知道,大概存着能下崽吧其实,有时候花旗也会羡慕嫉妒心作祟,让自己偶尔奢侈一回。那是中学某一天,班级里有个男同学,家里父母都是养巴士,经济条件非常不错,有一天,男同学从书包里拿出一个随身听,外表都是灰色,转孔处都是透明,看班级里每个同学都羡慕不已。男同学引以为傲,班级里转来转去显摆他随身听,里面放着当时流行歌手卡带,播放时候声音甚是悦耳。花旗偷偷瞧了几眼,特想要一个。那天晚上放学回家,花旗把存下来钱都翻了出来,翻来覆去数了三四遍,一共有一百二十五块钱,花旗掂量着估计够了吧于是,花旗赶这个周末跑去了市中心,柜台跟前来回转悠,当看到随身听价格时,花旗望而却步了,他不禁攥紧兜里零钱,慢慢退出了商场。商场门口,花旗呲牙一笑,看来是自己异想天开了呢天无绝人之路,或许上天冥冥中早有安排,就回去路上,花旗路过一家修电器小商铺,老板正里面忙活着,而柜台上就摆了一个已经掉了漆随身听。花旗心中一喜:“老板,你这里卖随身听吗”“卖啊,不过都是二手,你要吗”花旗狂点着头:“要。”花旗从店里买了一个二手随身听,只用了三十多块,回到家中,花旗记着抽屉里有几盘卡带,还是他爸以前买,他翻箱倒柜找了半天,终于下面抽屉里翻出了两盘卡带,花旗满心欢喜将卡带放进了随身听里,里面传出悠扬婉转曲调,花旗高兴坏了。他很满足,也很爱惜,时至今日,那个随身听依然能听,只是他却很少听了,束之高阁。这就好像花旗头发一样,很随意任人捯饬,若是以前,好看与否他绝对不会关心,只要刘海不挡眼睛、夏天不热、冬天不冷就成。而现如今,他多多少少有些注意到了,应该是想给某个人留下一个好印象吧事实上,花旗发型庄肴看来并不丑,只是有点喜庆,主要是,自己看着顺眼,心情大好。庄肴带着花旗南亚商场附近吃了狗不理,正不正宗花旗不知道,他也没去过天津,总之味道是不错,吃满嘴流油,偶尔扒两瓣蒜放嘴里嚼着。庄肴边吃边看花旗,他吃是那么香,就算面前放是一碗面条也会吃高兴吧想到这里,庄肴心下一酸,回手招呼了服务员又上两屉包子。庄肴心酸不是觉着花旗生活太朴素、感觉上挺可怜,而是有点儿心疼。事实上,花旗家庭条件还是可以,吃穿都不愁,只是因为他性格所致。一顿饭下来,两人吃肚皮溜鼓,花旗拍着肚皮说:“撑死我了。”庄肴笑道:“你一口气吃了四屉包子,能不撑吗”花旗咧嘴笑道:“哥,你说别人会不会以为我没吃过包子,暗地里笑话我呢”庄肴一皱眉:“管别人干嘛,自己高兴就成。”“也是。”花旗心满意足道:“哥,接下来去哪儿”庄肴想了想:“没地儿可去,还是回家吧,我明天还要去车队呢。”“明天你腿还没好呢。”花旗诧异道。庄肴笑道:“不能歇着了,车队那么多人就等着我糊口呢,我这个当老板要是不去,他们不都饿死了”花旗想想也是那么回事。两人一同出了包子铺,走到商场门口街道时,两人停下脚步准备打车回去。“哥,既然你明天去车队,那我就回逄帅那吧。”花旗小声说道。庄肴望着远处说:“行,等我有时间过去看你。”“还是别了,你和逄帅不对付,还是我来看你吧,反正你家和车队我都熟。”花旗傻笑着,扭过头往街道远处看了几眼,本想着看有没有出租车过来,结果却看到一个卖糖葫芦,那火红个大山楂上挂了一层泛着光糖浆,看上去就十分有胃口。“哥,我想吃糖葫芦。”庄肴看了眼卖糖葫芦:“糖葫芦怎么卖”“要啥样山楂香蕉还是葡萄”庄肴扭头带着询问眼神看着花旗,花旗不疾不徐道:“要山楂,糖葫芦就得吃山楂。”“得嘞,山楂。”老板递过一串山楂:“二块。”庄肴本想着把钱给了,谁料花旗抢先一步递了过去。花旗张嘴咬掉第一个山楂,故意放牙齿外围,鼓着腮帮子说:“哥,我今晚就不去你那儿了,我直接去五行得了,不然明早你去车队了,我还得坐车往那边儿赶。”庄肴皱了皱眉:“也好。”不远处一辆出租车行驶过来,花旗赶忙招了手,车停下后,花旗开了车门说:“哥,你先回去吧,我等下一辆。”庄肴说:“晚上天冷,你先走吧。”“没事儿,我穿厚着呢,再说了,你那腿不能站时间长了,赶紧上车。”花旗跑到庄肴身后推搡着他,无奈之下庄肴只好上了车,此时庄肴没有关上车门,他本以为花旗会替他关上,结果两人一内一外站了好久,司机等得不耐烦说:“哎,到底走不走后面一排车等着呢。”“走啊,您别急。”花旗攥着糖葫芦慢慢弯腰探进了车里,浅笑而小声说:“哥,你能亲我一下不”花旗眼中期待让庄肴无法拒绝,他就算爱面子,也没办法让一个对自己这么好人难受,想了一会儿,庄肴顾不上司机异样眼神,撅起嘴速花旗脸上亲了一口。花旗一眯眼,傻笑着从车里出来替其关上了车门。车子越行渐远,花旗看了许久,直至它消失车流中。花旗揉着脸蛋子上被亲过地方,露出满足微笑。花旗没再继续等车,反而朝另一个方向走去,那是公交车站,处于十字路口不远处一个风口,大风呼呼刮着,花旗带上了帽子,边啃糖葫芦边等车。路上耽搁了不少时间,抵达五行洗浴城时候已经九点了,一进门大门,正巧看到领班开晚会。领班见到花旗并不惊讶,只是示意他站到人群中开会。花旗站人群后面,低头听着,这时有人扯了扯花旗衣服,花旗一扭头,身旁胖师傅正冲他笑着:“我以为你真辞职了呢。”花旗小声说:“辞职我吃啥啊,还不得饿死”“就是,前几天听说你辞职了,我还纳闷呢,咱老板对你挺好,工资也不少开,你咋就舍得辞职了呢。”胖师傅转来转去眼珠,犹豫道:“是不是为了那些人闲言碎语啊”花旗苦笑道:“可不咋地,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叫人言可畏吗,就算我不是,他们一人一口吐沫星子都能把我淹死,这种环境下,我咋能工作啊。”“也是,不过你放心吧,往后谁背后说你,你就把这事儿告诉老板,让他替你做主。”花旗干瘪着嘴没吭声,心想逄帅能替自己做主他自己不说就好不错了,前段时间可是一口一个变态叫着呢。晚会结束后,花旗留原地没动,领班见状走了过来,问道:“你咋又回来了”花旗一抬头,笑道:“回来工作啊。”“你不是辞职了吗”花旗嬉笑道:“哪能啊,辞职了我吃啥喝啥,再说了,我也舍不得这里,舍不得领班您啊。”领班笑道:“得了,少拍我马屁,四爷说了,你要是回来就先干着,工资日结,至于留不留你等他回来再说。”“他没这儿”花旗诧异道。领班点着头:“嗯,家养伤呢。”“哦,那没事儿我进去干活了。”花旗冲领班笑了笑,回身进了澡堂子。回到熟悉环境里,花旗竟有些激动,速脱了自己衣服换上工作服,直到开始迎宾时都保持着激动心情。今天不是周末,反倒客人比周末还要多,其中大多数都是高中生,花旗估摸着这是要开学了。花旗很投入到紧张而忙碌工作当中,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