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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30(1 / 1)

的嫁妆用尽了,他是不是就该要了的命去”“只恨不能身为男子,否则就算拼了一条命,也要与那畜牲同归于尽”玫如握着拳,因用力过猛而剧烈地咳起来。“姐姐别气了,身子要紧。”兰如的眼泪流了下来。她与玫如是一母同胞,打小感情就极为深厚。如今姐姐被范家折磨得只剩了一口气,她心里自是又恨又疼。“这次,拼了性命,也要与他和离”玫如喘了半天,咬着牙说。她自从被打得小产,身子就受了很大的损伤,一天天这么虚耗下去,请了无数的大夫也不见好。三老太爷虽是名医,但于妇科并不精通,也只能看着她元气一点点耗损,用下去的无数补品药物就像泥牛入海,半点起不了作用。玫如心里清楚,自己也挺不了多少时日,若就这么死了,身后又没有子女,她带去的丰厚嫁妆便要落到范家手里。便是死,也不想让那家得到半点好处。所以她才会回来,才会苦苦哀求母亲不果后,又去求祖母出面成全。五老爷行商外头,接了她的信,算算日子这两天也应该回来了。大房的祖母和一向疼她的郡主也,这真是天赐良机。她沈玫如无论如何都要将此事办成,否则她死不瞑目。又是一阵剧咳,帕子上洇出了一点嫣红,淡淡的血腥气味飘散空气中,隐隐带着一股甜香。“姐姐”兰如骇得跳起来,慌的叫去请大夫。玫如摇摇头:“请什么请,横竖也就这样了,放心,不跟他和离之前便硬扛着,死不了。”蕙如将玫如手中的帕子接来,细细看那帕子上的血色,又将它凑鼻子底下嗅了嗅,眼中露出一丝异色来。“拿着那腌臜东西做什么,快叫丫头丢了吧。”玫如因咳出了点血,本就蜡黄的脸色更显颓败,“妹妹快出去吧,别过了的病气。”蕙如将帕子折好,仔细收起来,又说了几句安慰的话,这才告辞离开。这边兰如派去禀告了二老夫和五夫,说是玫如咳了血,老太太急忙忙赶过来,看着面无色躺床上的孙女儿禁不住又哭了一番。正巧三老太爷也祖屋这边没走,二老夫立即叫去将他请来。等三老太爷诊了脉出来,二老夫站起身迎上前去问:“三弟,玫如怎么样”三老太爷摇头叹息:“如风中残烛,留末弩之力玫如这孩子,身子虚得透了,只怕是”五夫哀叫了一声便晕了过去。二老夫靠着身后嬷嬷撑着方能勉强站着,怔怔出神之际,眼泪成串儿滴落下来。从玫如出生,长大,出嫁,那一幕幕眼前晃过去,揪得心口发疼,连呼吸都沉重了起来。“真的没有法子吗”“二嫂,玫如这病也看了几回,实是虚耗过度,偏又百药不得见效,已是力无法回天。”三老太爷膝下无儿,拿这些晚辈都当自己的孩子看,玫如现下这般,他心里也难过得很,偏又无能为力。“只是慢慢捱着日子,怕也只能再捱上两三个月了。”二老夫抹了把眼泪,下定了决心:“既然玫如只剩了这些日子,那与范家再无什么话可说,明日咱们就请出族中长老们,叫来官府上的见证,玫如与那范统和离”五夫这才悠悠醒过来,便听到了婆婆这句话,大惊失色,扑上前说:“不可以啊母亲,玫如若无故要求和离,范家必不会答应,她的名声”“什么狗屁名声玫如没几天活头了,就不能让她走得安心一些”二老夫怒气冲冲,一拐杖将儿媳妇推开,“这个家里,现就是来做主,若还有一点孝心,就去将女儿的嫁妆单子理清了拿过来,要他范家一个大子儿也别想拿走”蕙如捏着玫如的帕子翻来覆去地看,还不时拿到鼻子底下闻一闻,兰溪见了那上头的血就觉得心里瘮得慌,忍了又忍,终于没忍住说:“姑娘,这块脏帕子快别看了,拿来让奴婢洗一洗,洗干净了再看。家里那么多帕子,您非看着它做什么快吓的。”蕙如捏着帕子一角,托着腮幽幽地说:“不懂,别的帕子都没这帕子值钱呢。”值钱兰溪大着胆子细看了看,不过一方简单的素绫帕子,上面绣了几朵桃花,除了那点点的鲜红的血渍,还真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知道吗血流出来,过不了半个时辰那颜色就要变黑,从玫如姐姐那儿回来快一个时辰了吧,这血色可还鲜艳得很呢。”蕙如看了看兰溪发白的脸,噗哧一声笑出来,“好了,不吓了。去给拿个匣子来,好好儿给收着,这帕子有用,有大用”掌灯的时候,蕙如去了郡主的房间。沈青茂跟着下外头院子里玩了一天,皮累了,正依着郡主打盹儿。见蕙如进来,郡主招手让奶娘过来将青茂抱回房里去。“这时候来找,可是有什么紧要的事”晚饭的时候,因着玫如的事情,房中气氛很有些沉闷。郡主当时便见到蕙如似有什么心事一般,有些心不焉的。但她却又并不像别的姑娘那样愁云惨雾的帮着玫如难过,那态度,藏着一点说不清的奇怪。蕙如见了礼,方郡主下首的椅子上坐了。“蕙如有点事不太明白,所以想来跟婶子商量商量,婶子不会嫌弃来打扰吧。”“天还早,就知道有事儿,快些说吧。”昌平郡主让房里的丫鬟婆子都出去,到这房里只剩她二时,郡主脸色沉了下来,“是不是有什么事儿瞒着”“不是,是玫姐姐。”蕙如想了想,斟酌了一下词句说:“听说玫如姐姐是自那次小产后身子便开始不好的,婶子可知道这件事”郡主脸上带了一丝戾气:“都是那范家小儿,玫如不过说了他几句,让他别总往家里塞,那小子吃多了酒便对她拳打脚踢。可恨那日她公公婆婆就旁边,不拉不劝不说还一个劲数落她妒忌心重,没有大家小姐风范。呸一个好好儿的男胎就这么给打没了”蕙如心里一疼,眼泪也不知怎的扑簌簌落了下来。“玫如落了胎,又气又伤心,加上伤了身子,便一日日虚弱了起来。名医也不知请了多少,偏就”郡主拿着帕子按了按眼角的湿气,见蕙如哭得那么伤心,不觉将她搂了过来,“知道是个重情义的,玫如那是命不好,有祖母和婶娘,将来咱们说什么也会帮找户好家”蕙如轻轻推开郡主,低声说:“婶娘您不觉得奇怪”奇怪“向下打听过,玫如姐姐身体一直康健,打小就很少生病。虽说落胎伤了身子,但也不至于就到了虚脱至死的地步。但凡救了回来,只要好好补养,总是能补回来的,怎么会身子越补越弱,越补越虚”郡主心中一惊,诧异地看着她:“说这话是何用意难不成”蕙如点了点头:“玫如姐姐性子刚强,自小又是娇养大的,当日孩儿没了,便是换作一般妇也要心中怀恨的,想着,姐姐肯定是说了,要离开范家之类的话。”郡主连连摇头道:“不可能,范家哪来这么大的胆子更何况玫如又是经多位名医诊过,除了身子虚,并无别的。”“只让身子虚的法子有很多,并不是每种都能被大夫辨识出来的。”蕙如想了想说,“二房的祖母一怒之下只想快些与范家和离,但范家必是不肯,说不定会翻腾出多大的风波来。便是硬拖着,拖到玫姐姐去了,那嫁妆也就要不回来了。”“有什么主意”郡主看着她,知道她这么说定是心中有了计量。蕙如年纪虽小,但很多时候比大想得还多,郡主看向她的目光中不觉也添了几许期待。“想着,若真是范家捣鬼,想只害了姐姐一又不沾染上其他,便只有日常饮食中做手脚。此事需得细细去问姐姐和她身边侍候的丫鬟。只是先不能惊动旁,只能悄悄儿去问。”昌平郡主眯起了眼睛:“这鬼丫头,这是想顶出头了”蕙如展颜一笑:“思来想去,既要瞒着上头祖母和二房的长辈们,又要将事理清楚,且有能力调兵遣将,排兵布阵的,还真的没有比婶子更合适的选了。”、人心不足蛇吞象屋里里飘满了苦涩的药味,蕙如握着笔,坐灯下一笔笔记得极为仔细认真。玫如侧身躺床上,一双眼看着她。这个从未谋面的堂妹有双极为明亮的眼睛,娇小纤弱,偏又能让觉得安心,放心。灯光昏黄,轻轻罩她凝神细思的脸上,似是为她蒙上一层轻纱,模糊了眉眼,朦胧之间更添了几分别样的韵味。玫如看得正出神,突然见蕙如将记了满满当当的一张纸捧起来,轻轻抖了抖,一双修长的眉毛轻轻蹙了起来问道:“姐姐再想想,还有没有什么特别的”玫如回过神,摇了摇头说:“没了,都这里。”“姐姐身边最常伺候的丫鬟是谁可以问她几句话吗”蕙如看着她问。“锦心,跟着六小姐去吧。”玫如点了点头。她身边红着眼圈的贴身丫鬟对着蕙如福了福,跟着她出去了。昌平郡主坐床边,伸手拍了拍玫如的手。“您说这是不是真的”玫如看着床帐顶端,幽幽叹了一口气,“真会是范家要害吗”郡主揉了揉眉心道:“只是六丫头这么怀疑,也不知道不过,若是真的,那范家若真有这泼天的胆子,婶娘绝对不会放过他们”“希望是真的。”玫如笑了一声,“那样的话,便是母亲再不乐意,说不得也得答应了让离开范家。”“倒是希望能快些好起来。一切都,若没了,什么便都是虚的。他们越是这样害,就偏要过得越好,这样才不枉父母生养,祖父祖母疼一场。”玫如眼中沁出泪来:“扛着撑到现,便是不想让他们遂心。您要帮着,无论母亲和那范家怎么闹腾,决计不能让的嫁妆便宜了那家。否则死也不能瞑目。”过了约半个时辰,蕙如领着锦心回来。“怎样了”郡主忙问,玫如也一脸期待地看着她。蕙如摇了摇头,见她们一脸的失望忙着又说:“却也不是一无所得的,心里好歹也有了个计量。只不过不懂医也不通药,有些地方还要找靠得住的大夫来问过”她沉吟了片刻,抬起头来看着郡主,“婶子,您看,能不能直接找三爷爷来帮忙”三老太爷精通歧黄之术,是晋阳府鼎鼎有名的大夫。郡主站起身:“命关天,亲自带去找三叔父。”“还要请婶娘派几个手,”蕙如眸光闪了闪,又望向玫如,“范家那里,姐姐可还有得用的咱们须得先做些安排。”玫如双眉一展:“虽没什么用,这三年里范家也是收拢了一些的。有用得着的,妹妹尽管开口。便这丫头锦心,她也能使得动里头的一些。”蕙如点了点头笑着说:“如此甚好,姐姐您把锦心留给用吧,要带着她一起去找三爷爷。”第二日一大早,二老夫便派了来请老夫,郡主过去。因着事关家里姑娘和离的事,所以老夫吩咐下们看好小姐和少爷,不许他们到前厅去。吩咐完了,这才发现没有蕙如的踪影。“六丫头呢怎么这会子都没见着”“跟二房的兰如一起呢。”郡主扶着老夫向外头走,“母亲您不用担心,她知道分寸的。”老夫便也没太意。还没到厅堂前头呢,就听见妇尖利的叫骂声。“凭什么和离进了范家门便是范家,生是范家的,死也是范家的。如今们把儿媳妇圈禁家里不许她回家,转脸要跟们谈和离,呸别怕们姓沈的,们可不怕家老爷有功名身上,们不过是一群商贩走卒,娶们家女儿当媳妇是瞧得起们,别给脸不要脸想要离没门儿,要一纸休书,们现就可以写给”郡主面色一沉,扶着老夫迈进门槛。晋阳府知府带着录事面色尴尬地坐一旁,正位上坐着沈家的族长沈二老太爷,沈家有头有脸的长辈全都到了,坐一边。见老夫进来,二老太爷连忙起身行礼。老夫身带诰命,身旁又有位郡主,连知府大也都赶着上前郑重行礼,将她们让到上座去。老夫摇了摇手说:“今日是沈家的家事,不论品级。二弟是族长,家里的大小事务都由定夺,这主位还是要来坐。”说着便扶着郡主的手,找了一侧的位子坐下。正口沫横飞的范夫一见郡主驾到,心里头便有些发虚。看范老爷也是一副脸色发白的紧张模样,不觉咽了咽唾沫,强声说:“别以为们家有郡主便可以仗势欺,她们是别房的,管不到家房里的事今天若不给个说法,咱们便一路告到京里去,京里大官多了,总不会全都是官官相护不辨是非的。”郡主噗哧一声笑出来:“哟,还一句话没说呢,就变成仗势欺了别拿的身份来说事儿,是沈家媳妇,又是玫如长辈,她的事儿这个做长辈的不能管,难道还要别来管”范夫噎了噎,偷眼看了看丈夫的脸色,重又鼓了勇气:“郡主是金枝玉叶,自然是什么都能管的。可是您也要凭良心说话,不能被沈家蒙骗了一味偏帮婆家。玫如自到了家,成天好吃好喝伺候着,嫁过来三年了,连颗蛋也没见着,们都没说什么。要知道儿子是范家独苗,子嗣可是头等的大事儿若换了别家,早就要休妻了。是们想着沈家不错,晋阳府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这才忍着到了现。们却一开口便要和离自古只有娶妻休妻,哪有当妻子的提出来和离,这不是要打们范家的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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