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碰着哪儿就好,六妹妹想来也不是有意的,别恼着她。房里好像有这样的料子,要不回头找出来让给送去再做条裙子吧。”菀如心中冷笑,这二房的姐妹惯会抢东西,从不见舍得将自己的东西向外拿的,跟蕙如不过出来玩这么一趟,倒变得大方起来,连好料子也舍得送出来了“不过一条裙子,没什么要紧。们放心,是不会到母亲跟前告状的。”说着,菀如斜了眼看着蕙如。“瞧瞧,她们都向着呢。”“那是,这么好,谁不向着啊。”蕙如笑嘻嘻地走过去揽了她的胳膊,“五姐姐不跟母亲告的状,可见心里头也是向着的呢。”这一句话,屋里的都笑了起来。老夫睡了一觉起来,顿觉精神百倍,拉着二夫去后山上赏景。主持亲自陪着挑那山路宽阔平整,风景宜之地走了几处。菀如推说身上不舒服,躲厢房里不出来,蕙如知道她已经想通了,也不再盯着她,自己扶了老夫出去逛。翠鸳便房中劝说:“姑娘,奴婢觉着这次是有些莽撞了。这外头有些什么咱们也不知道,若万一遇到了什么不像样的冲撞了,到时候连悔都悔不得。六小姐也是为着姑娘好,您可别再气了。”菀如怔怔坐榻上,过了许久方说:“怎么,连也觉得不对”翠鸳忙摇头:“奴婢不敢,只是,若真出了岔子,奴婢也就算了,可姑娘您怎么办那可是女家一辈子的事儿啊。老爷夫都是疼着姑娘的,就算不能跟二小姐比,老爷也不会将您随随便便嫁个差的家”“老爷是不会,但夫会。”菀如打断了她的话,泪珠儿随着滚了下来,“若是以往也就算了,可是因着碧珠的事儿,知道,母亲可是恨着了,也没料到碧珠会惹出这样的祸事儿来。原只想着,帮她找了好归宿,将来也能帮衬着一些,没料到她居然是这样儿的母亲因这事恨,二姐姐也恨,府里的都笑话,若不自己再用心,将来哪会有好日子过”翠鸳心里叹了一声。早先她就劝过碧珠莫要去图那一时的富贵,可碧珠铁了心,她说就是去当妾也强过当一辈子奴婢。翠鸳原是大夫房里的,后来拨到五小姐的房里当了一等丫鬟,将来也必是要陪嫁过去的。她很早便清楚,自己的未来不大夫身上,而五小姐身上。五小姐嫁的好,她才有好的未来,不论是将来被姑爷收了房还是五小姐的夫家里挑个管事嫁了,都要看五小姐能嫁到什么样的家。碧珠本也应走她的路,只是被富贵迷花了眼,又被自己姑娘的承诺弄昏了头。二小姐若要找去笼姑爷的心,也必是要她自己挑出的,这样才能一条心。五小姐若是能直接去与二小姐说说,而不是私下里收买了府里的,让碧珠得着机会爬上了姑爷的床,碧珠到了恒国公府也未必会是这样的下场。五小姐并不认为这是自己的错,而将错都怪了碧珠的身上,这让翠鸳有点寒心。翠鸳有时候想,早知道五小姐是这样的脾性,当初自己是不是应该求大夫与翡翠调个差事,去服侍三小姐去但这也只能是想一想。翠鸳捧了一盏茶放菀如手里,柔声道:“这事过也过了,姑娘又何苦为此伤神。就算夫再怎么想,上头不还有老太太吗。再过不久,您就要记夫名下,夫为着面子,也不能随便将您嫁了不是”菀如闻言精神一振。是的,再过不久,她便是沈家大房里名正言顺的嫡姑娘,日后但凡诗会花会灯会,跟别家的小姐贵女们一起时,便再也不用伏小作低地受气了。、果然是他回了沈府,蕙如和菀如自是将竹林之事藏住了不说。菡如还小自然毫无查觉,莲如倒瞧出了些端倪,只是她是个谨慎,于大房的事一概当作不知,于是也就将此事远远抛去了脑后。昌平郡主康郡王府里住了五六日才回来,儿子这病起得疾,这几日她守床头也未好好歇息,显得憔悴了许多。不过青茂到是生过了一场病,却变精神了。围着老夫又是说又是笑,直嚷嚷着要让祖母带他出去玩。沈家族长来了信,老夫本就打算这几日收拾清爽了要带两个庶孙女回沈家祖屋去,此时见了小孙儿便又有些舍不下,与昌平郡主商议了,便要带着他一同回去。到底青茂才五岁,郡主着实放心不下,于是又与丈夫商量要跟着同去。这一来一去的,便将回族里的日子定了五日后。恰此时荣王老王妃下了贴子来,要请老夫过府叙叙。老夫只带了蕙如一个,坐了马车去了。这已非头回来王府,老王妃又早早命府门外候着,很快的,老夫便带了蕙如到了春晖堂里。“好孩子,快来这儿。”老王妃将蕙如招到身边,拉着手细细地看了又看,方笑着对老夫说,“好些日子没见着她,怪想的。春天最是养,瞅瞅,不过两个月,蕙如这丫头看着又长大了些。”“托的福,这丫头养得不错,近些日子倒窜起个子来了。”老夫笑眯眯地倚着靠枕,“劳费心,给了她那么多好药材,让女医瞧了瞧,她这虚症似是好了不少。毕竟是年轻,虽是底子没打好,但好好儿养一养也能养过来,不似,这么把子年纪了,再怎么养也养不出如花似玉的年华喽”正此时,荣王妃也过来了,自然拉着蕙如又是好好夸了一气儿。如今念哥儿与蕙如的胞弟沈青岚是同窗,年纪虽差了几岁,但脾性很是相得。念哥儿母亲面前也没少提青岚,对他的聪慧机敏,品性情很是喜欢,听的多了,王妃便对这个沈府的庶子也增了不少好感。将来念哥儿大了,身边总要有可以帮衬的手。像沈青岚这样出身并不是十分高贵,聪明肯上进的官家子弟,正是上佳的选。为了这个得来不易的幼子,王妃对沈家也多了一层笼络之心。正说着话儿,嘉陵县主从外头闯了进来,还没站稳,已急急地去拉蕙如的手:“好姐姐,这都多久没见着了,怎么也不说给带封信来”嘉陵比着先前又长高了一些,眉眼儿长开了,清丽间更透出一股勃勃英气来。蕙如笑着对她行了一礼说:“正要谢谢送来的鹦哥儿呢,只要一见着它们便念着县主的好,就是不太会养,养到现那两只鸟儿还不太会说话。”“养鸟儿可是有窍门的,只供着吃喝那哪儿能成啊。”嘉陵便将蕙如往外头拉,“走走,到屋里去说话,好好教教该怎么调教它们。”蕙如转头望了望老夫,老夫只笑着对她挥了挥手。老王妃知道这两个姑娘是有悄悄话要说,借着鹦哥儿要避着她们,也笑着说:“倒越发像个小猴儿了,罢了,带姐姐去玩吧,只一样,别任性欺负家,回头若是蕙如来哭,可不依的。”嘉陵做了个鬼脸儿说:“祖母您便是这样说,姐姐也不会信的。有护着,谁也欺负不了她去。”说着咯咯笑着,拉了蕙如便去了自己的院子。等丫鬟们上了热手巾和茶,嘉陵将全都赶出屋外,这才拉着蕙如的手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打量起她来。“脸上是沾了什么”蕙如被她盯得身上发紧,忙用手去擦。“没,只是两个月没见着,稀罕呗。”嘉陵笑嘻嘻地坐下,两条腿挂床沿上晃荡,“姐姐越发好看了,将来不知道哪个有福气的小子能将娶回家去。”蕙如脸上一红,突然想起怀里揣着的东西,于是将那物摸出来放炕桌儿上,轻轻推到了嘉陵的面前。“这是什么”嘉陵好奇地拿起来一看,眉毛挑了起来,她打开盒盖,将鼻子凑上去轻轻嗅了嗅,然后拖着长音,斜着眼睛,一脸暧昧,“哦”“哦什么”蕙如坐到另一边去,“有回无意间见到那十七哥,他说近来事多便托将这胭脂送来给。”“这么巧”嘉陵嘿嘿一笑,将身子趴炕桌上歪着头看她,“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姐,怎么会遇着他的”“不过就是巧合罢了。”蕙如十分镇静,将陪着老夫踏青,竹林中偶遇的事情略略说了一通。“嗯”嘉陵看着她,突然神秘一笑,“知道为什么跟他要胭脂”蕙如摇头。“啧啧,还装呢”嘉陵撇了撇嘴,“上回来的时候不是说了要送胭脂给的吗这胭脂是海外商船带来的,十分难得,也就十七哥能帮弄到。后来对他说了这事,没想到他居然直接就交到手上了。”说到这里,嘉陵嘿嘿笑了两声,“这可不是缘份”蕙如装着没听见她的话,自顾自低着头怀兜里找东西,正听到嘉陵说:“上回跟提的,还记不记得就是”“啊,找着了。”蕙如叫了一声,将嘉陵想说的话压了下去,“瞧,帮打的新络子”这是一条粉色桃花纹络子,桃花遍枝纹打得栩栩如生,里面用桃枝交缠裹了五颗翠玉珠,一大四小,溜溜的圆,配着赭枝绿叶粉色桃花,更显得葱绿可爱。嘉陵毕竟是个小姑娘,天生便爱这些,见如此漂亮的一个络子,两只眼睛都冒了光。接了络子来,只顾又笑又叫,便把刚刚的话题暂时放到了一边。“好漂亮啊”嘉陵见络子两端用黄豆大的玉珠做了如意扣,便让蕙如帮着戴脖子上,喜孜孜地摸了又摸,“这是怎么打出来的这式样还从来没见过呢。”“自己琢磨着打的,上回来王府的时候王妃给了两块玉坠子,挑了一块请玉匠磨成了珠子串里头。”“这怎么好,那是给的”嘉陵虽这么说,可是一点也没有想交还的意思。“正好一个一个啊。”蕙如笑着说,“那么大玉坠子,若是回去镶了耳坠,可不是要把耳朵给拉豁了这么改成络子,当项链戴着也好,当腰坠挂着也好,咱们刚好配了一对儿呢。”“跟配一对儿”嘉陵眨了眨眼睛,“那姐夫可怎么办”姐夫蕙如怔了怔,方反应过来嘉陵意有所指的是什么,羞的拿帕子去扇她:“才多大,成天想着这些,也不嫌臊”“有什么好臊的,哪个女将来不嫁的就算是,将来也要挑夫婿,若是为了面皮子薄不好好挑,将来一辈子受苦的不就是咱们女”嘉陵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面色黯了黯。“为什么女都必须要嫁呢”小小的姑娘有些忧伤地看着窗外,“为什么女就不能自己过,非要靠着男”蕙如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说:“若是能不用意旁的眼光,若是能将家族抛开,若女能自己赚了钱养活自己,便是不嫁了,又能如何。”嘉陵眼睛一亮,但转眼又黯淡下去,她笑了笑说:“这些事于还早着呢,倒是姐姐,明年便要及笄,爹娘开始帮打算了吧。”蕙如垂下头,微微蹙了眉尖:“这如何知道”“是说真的,十七哥家里简单,他亲娘早就过世了,啊,还没跟说十七哥是谁吧。”“是说宣王世子”嘉陵陡然睁大了眼睛,惊叫了一声:“怎么会知道”那日那阴黑的山洞中,被捂住了口唇不得出声的事蕙如自然不会与任何说起,只是当时的猜测没想到居然便是真相,这一刻,她所受的冲击却也不比嘉陵县主小了多少。原来那位十七哥真的是宣王世子,那可是天潢贵胄,是高高上的贵中的贵。蕙如一时恍惚起来。偏偏是跟这样的有了牵扯,此时,她的心里实是百感交集。“上次见面时,十七哥跟说了他的事”嘉陵想像不出会有谁告诉蕙如李晟的身份,思来想去,便只有李晟将胭脂交给蕙如的这么个机会了,“可是担心宣王府瞧不上们沈家”这倒是最合适的借口,蕙如连忙点头:“宣王那是什么身份啊,父亲不过是三品,且也非嫡出,无论家世出身,们都高攀不上。”“这倒无需担心。”嘉陵跳下床,绕到蕙如的身边贴着她坐下来,压低了声音对她说,“宣王家里跟别的宗室都不太一样。”似乎是要说什么了不得的事情,蕙如眨了眨眼睛,竖起了耳尖。、宣王家的那点事要说起来,现存的所有宗室里,再没一个有比宣王跟皇上的关系还近的。前朝因谋逆牵连,皇亲被贬为庶民者,被降爵抄家者,甚至掉了脑袋祸延子孙者众,只有荣王与宣王这两支顽强地次次腥风血雨中抱对了大腿站对了队。只是宣王这一支丁零落,到了先前那个宣王,竟不知为了什么一个子嗣也没能留下来。为了不至于宣王无后,先皇便将自己的一个儿子过继到了宣王的名下,承嗣继爵。可巧了,这位过继了的皇子正是现任皇上的胞弟。一个娘生的亲兄弟,自然情谊也非比寻常。只是这位宣王沉迷修道,于朝堂之事不闻不问,皇上几次三番想让他入朝参政都被他拒绝了,甚至连皇上召见也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