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若是在那种情况下要了你,我会更觉得对不起你,更没有胆量来见你锦翎,你会原谅我吗长睫一颤,望向他,正对上他歉意却深深的注视可是就在此时,夏柳进来了:“王爷,徐姑娘痛得厉害,请您过去一趟”掌中忽的一空她已是抽了手背对他重新躺下。方步出暖玉生香阁的门,便听到一声闷响。他知道,定是他那可怜的枕头再次躺到了地上。“你说我是不是错了”宇文玄铮捧着个酒坛子,背倚着沉香亭的栏杆,猛灌一口酒,然后第二十次的向着对面的宁双双提问。自从二人不计前嫌顺利的进行了一起暴打太子侍卫的合作,关系就日渐亲密起来,主要表现在宇文玄铮一有什么心事主要是与苏锦翎有关的心事,就抓她出来唠叨。他如此看重她,自认无非是因为在扳倒太子一事中宁双双功不可没。他最近很爱唠叨,然而平日最爱说话的宁双双面对他的唠叨总是沉默不语,似是心不在焉,却也不会离开,任由他折磨。此刻,他将屈起的那条蹬在前面柱子上的腿移了移,踹了宁双双一脚:“你倒是回答我啊”宁双双往一边挪了挪,眼睛无神的眺望着波光微动的湖面,第二十次有气无力的回道:“怎么错了”宇文玄铮继续沉入痛苦,第二十次重复道:“我以为她跟了六哥,就开心了,可现在看来并不是这样。以前我这边有个徐沐然,她不是唯一的,我觉得对不起她,可是现在六哥有了徐若溪真有意思,都是姓徐的。现在一人一个了,这不一样吗那徐若溪是个什么东西,竟然欺负她,六哥六哥对不起她若是我,若是我今天无论如何也不会让她伤心”“行了,这会逞什么能早干什么去了再说谁也不能预知将来的事,你有工夫自怨自艾不如想办法把人抢回来”“不可能了,”他痛苦摇头:“她喜欢六哥,没有办法了”“那你折腾什么劲”宁双双终于怒了:“没工夫跟你浪费时间,我走了”他一把抓住她:“站住”顺打了个酒嗝:“你说我是不是错了”宁双双几乎要疯了。宇文玄铮已然喝多,接下来便一直重复这一句,末了只剩下两个字锦翎,锦翎你别走梦里好像看到她哭,后又笑了。他很开心,只抓着她的手不放手中软软的,捏了捏,果真是只小手。他唇角一翘,睁开眼睛酒意沉重,压得眼皮木木的,但好歹睁开了有一双亮晶晶的眼睛正看着他,那目光说不好是含情还是狡黠,是幽怨还是阴森与之对视良久,忽的眸底一缩:“你怎么在这”“你说呢”宁双双娇嗔的瞪他一眼。他猛的坐起没错,他的寝殿,他的床,他的“我怎么没穿衣服啊,你怎么也没穿衣服”371大红喜帖“你说呢”宁双双懒洋洋的拉过被角。“来人,来人啊”小宁子率领小番子、小明子连滚带爬的冲进来,却见主子生平头回有了见了鬼的表情,指着宁双双道:“这是怎么回事”“还能怎么回事昨晚上,您喝多了,是宁姑娘送您回来的。宁姑娘要走,您说什么也不放,宁姑娘只好留下伺候着”小宁子目光闪烁:“您都忘了”宇文玄铮敲敲头。他的确有些混乱,他只记得叫了宁双双出来喝酒,然后他好像看见了苏锦翎糟了,该不是把宁双双当了苏锦翎给宁双双拿捻着金银丝线的锦被遮住胸口,半坐起身,手只在被子里摸索了一会,就变戏法似的抓出块白绫,上面几滴鲜红的印记。宇文玄铮的脑袋当时轰的一下。“快去跟我爹提亲”见他愣着不动,当即一脚将他踹下床:“别等着我向皇上告状”宇文玄铮屁股一痛,脑子倒分明起来,咬牙切齿道:“你是有预谋的吧”宁双双探过身子,依然带着那种说不清是含情还是狡黠,是幽怨还是阴森的目光对住他:“你说呢”秋娥开了门,顿时脸色一冷:“跪远一点,别挡了路”福禄寿喜急忙挪动膝盖,却不忘探头往暖玉生香阁里瞅。“看什么看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门咣的被关上,掀起的风劈在脸上,火辣辣的痛。昨日,他小心翼翼的移到云梦斋。主子正在为天昊志描画简图,看也没看他一眼。这样静了良久,他方艰难的开了口,也不提那日之事,只捡府中无甚要紧的事讲,直说得口干舌燥,方住了嘴,眼巴巴的看着只专心于手中事务的主子。又过了良久,方听到主子极轻的“嗯”了一声。他松了口气,因为既是主子开口了,就说明并不打算苛责于他。的确,他跟了宇文玄逸这么多年,他的苦心王爷不会不知。于是他急忙陪着笑,试探道:“王爷,自从您娶了王妃,奴才可没少操心”宇文玄逸终于放了笔,看着他,笑得极是意味深长:“我看到了”于是苏锦翎身边除了影子般的樊映波又多了个摆设。天不亮,他就跪在暖玉生香阁外。苏锦翎只要出门,他便相随,苏锦翎只要一停步,他立即跪在脚边,可怜兮兮的看着主子,仿佛一只做错了事的小狗,在祈求主人的原谅。苏锦翎无心怨他,这件事本来就是只不过她最近经常往绮春阁那边眺望。自那夜后,徐若溪倒真未再出过门。“徐姑娘,当真伤得很重吗”其间还传过几次病危的消息,均是把宇文玄逸调了去,亦不知是真是假。秋娥咬咬嘴唇,附在她耳边说了几句。她神色一黯,想来无论如何,宇文玄逸对徐若溪还是怀有愧疚的吧。“启禀王妃,煜王府派人送来喜帖”“喜帖”未及回眸,福禄寿喜已是抢先接过大红的帖子:“王妃仔细累到眼睛,还是小的念给王妃听便好”展开喜帖,开口便读:“恭请清宁王及王妃于甲子年十月初十巳时莅临本府共贺煜王与烈王之女苏玲珑新婚之喜”“你说什么”苏锦翎霍然转身。福禄寿喜读到此处亦是戛然而止,然后帖子便被苏锦翎劈手夺去宇文玄苍苏玲珑苏玲珑宇文玄苍两个龙飞凤舞的名字清清楚楚的并肩立在俗气得近乎讽刺的烫金大红喜帖上,是那么和谐,那么刺目,那么模糊“王妃”“王妃”宇文玄逸闻讯赶回府中时,正见苏锦翎对着桌子出神桌面上铺着一件嫁衣,正是大婚之日宇文玄苍送来的“贺礼”手不禁在敞袖内攥紧。她还是放不下他他并非初次知晓,然而当看到她明目张胆的思念那人时,心下依然刺痛。“怎么会这样啊”她似是自言自语:“他怎么会娶她”眉心一跳。难道不是因为宇文玄苍又要娶亲而单单是因为他娶的那个人是苏玲珑苏玲珑当年险些将苏锦翎害死,真相大白后,他们都有杀了那个女人为苏锦翎报仇雪恨的冲动,可是现在宇文玄苍靠联姻来扩张势力并非一次两次了,然而此番竟娶了心爱的女子的仇敌烈王府的女儿一个嫁给了他,一个就要嫁给煜王,如此是为了与他制衡吗的确,太子一位至今悬空,有了烈王做后盾,烈王为此亦不肯偏帮于哪一个,倒的确是条妙计。而且苏玲珑出了那等事,定是难以寻到合适的人家,如今竟可进了煜王府的门,不能不说是不幸中之万幸,烈王也难免为此对宇文玄苍心存感激,在关键时刻助他一臂之力也未可知,至少不会拆台。只是他丝毫不怀疑宇文玄苍对苏锦翎的感情宇文玄苍如此作为就不怕伤了苏锦翎,让她更对自己心生恨意且他那样的性子,怎么能容得下苏玲珑这种女人亦或,仅是想借此见见她的确,除了年节的阖宫朝见,若想见到苏锦翎便只有通过府中的各种重大喜事了,可是如此作想是不是太牵强了些“此番,我也不明白他到底是怎么想的了。”他走到苏锦翎身边,手轻轻搭在她肩上,方要安慰点什么,就见冬青走了进来:“王爷,徐姑娘”手下的薄肩明显一震。“你就不能让她安静点吗”一向不对下人发火的宇文玄逸终于怒了。自那夜后,只要他进了暖玉生香阁,徐若溪就遣人来找他。她的确伤重,有几次也甚为凶险那日事后,他曾想若是当时同苏锦翎他可以克制点,或许就没有现在这么多麻烦了。可是拈香一缕魂根本就不是人力所能控制的,那夜他几乎神智丧失。以往只听说过此药的厉害,却不想厉害到这种地步,于是便更加理解宇文玄苍那时的无能为力。所以若说此前有什么后悔之处,待见了徐若溪的惨状,便觉幸好如此,却也对徐若溪不无歉意。然而徐若溪屡屡在他与苏锦翎相处之际生出各种病痛,便不能不说是别有用心了。“王爷还是过去吧,我想自己待一会”日光斜斜的铺在嫁衣外层银红的鲛绡上,将那暖暖的颜色映在她的脸上,却难掩其下的苍白,就像凤目上那颗水晶折出的冰冷如刃的寒光。“王妃,车已经备好了。”秋娥走进来,细心的为苏锦翎披上一件银缎披风。王爷出门前特别嘱咐的,不要让王妃着了凉。今日是中秋,按规矩是要上庙里烧香祈愿的。本来王爷要陪着王妃去的,怎奈自那事后,王妃见着王爷就绷起脸,王爷只好嘱咐她们好生跟着。方出了暖玉生香阁,就见徐若溪由夏柳和冬青搀扶着过来。这是自那夜后二人的初次相见。苏锦翎见她消瘦了不少,脸色也极苍白,就连走路也不似以前利落,想来真是受了不少罪,便回头嘱咐之画,让她去库房挑些补气养血的东西给绮春阁送去。徐若溪谢了,又道:“本来应该同妹妹一起去的,怎奈我这身子”见那主仆几人皆垂了目光,心下得意:“还望妹妹在佛前帮我多烧几炷高香,让菩萨保佑我早日康复,好继续伺候王爷”秋娥当即就变了脸色,要抢白她几句,却是被苏锦翎拦了:“我知道了,徐姑娘好生养息”“妹妹还要记得,求菩萨早日让我归入王府玉牒”苏锦翎脚下一滞。一朵桂花自枝头飘落,正点在她的碧罗裙角的木槿花上,晕染一片甜香。“王爷正有此意,徐姑娘尽可放心”“王爷现在还和你”苏锦翎眉心一紧,秋娥已经忍不住要骂人了,福禄寿喜抢前一步:“王爷自是和王妃好得很,徐姑娘还是操心自己的事吧”徐若溪也知这脱口而出的一句极是不妥,讪笑着退后。苏锦翎走了两步,停住脚步,也没有回头,只似是自言自语的说道:“不必去求,有些东西,终归都是你的”福禄寿喜眼角一抽,只觉此语甚是不祥。今日祈福的人很多,甘露寺内外皆是烟雾缭绕。香气入心,梵音入耳,使得人心获得前所未有的宁静。怪不得人一旦有了难处便要来寺庙求祈,或许并不是真的指望会得以实现,只是为了求得这片刻的安然。苏锦翎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双目微合。梵音悠扬,起伏绵长,如柔缓的溪水,涤入心扉,偶尔激起点点水花,氤氲出一片朦胧。372王妃遭劫今日方发现,曾经的她是多么富有,有着那么多人的宠爱和关心,可那时偏偏不觉,只认为自己是孤苦无依,即便偶有欢乐,也会患得患失。而今,曾经拥有的在渐渐离去,比如有人曾许诺每个中秋都会陪她度过,而今却是要娶差点害死她的人;比如有人曾对她不离不弃,可是接二连三的事也使得他们日益疏远了。她无力挽回,也不想挽回。人若贪心,怕只会失去更多,不若顺其自然吧,或许这才是她应得的,或许她应该将本不属于她的一切交给需要这一切的人。只是待她孑然一身,她该何去何从叹了口气,由秋娥扶着站起,却迟迟不肯离开,只仰望高高在上的菩萨。菩萨双目微睁,似在看她,又似在关注天下苍生。大慈大悲的菩萨,若是心有所感,就为我指一条出路吧。她再默然一拜,转身出了殿门。周遭人来人往,表情或悲或喜,身后又传来一阵哀号,大致说的是家中人病入膏肓,却无钱医治,求菩萨保佑她止了步子,让秋娥将备好的香油钱交给那位正在嚎哭的妇人。“王妃,这是给菩萨的,若是菩萨会怪罪的”“菩萨大慈大悲,定是希望她的家人早早康复。咱们顺了菩萨的意,菩萨会高兴的。待回了府,再多拿点香油钱孝敬菩萨。”秋娥瘪瘪嘴,仍是取了那包银子交给妇人。妇人千恩万谢,又要过来谢恩,被秋娥拦了。“王妃,这是许愿绳,人家说在这样的日子里许愿最容易实现了。”苏锦翎接过那根红绳,暗叹,如今她还有什么心愿呢那棵据说许愿最为灵验的古柏上已结满了红绳,依然有诸多的善男信女在树下祷告。她默想了一会,方要系上去,却见有人意图攀上树枝将红绳挂在高处。“将红绳系在什么地方有讲究吗”秋娥点点头:“系得越高,离天越近,心愿就越容易实现。”她想了想,自地上捡起两块菱角分明的石头,分别绑在红绳两端。“王妃,你这是”苏锦翎退后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