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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223(1 / 1)

夜空。花开花谢,红雾翻卷处立即有新的明艳补上,更为绚烂。繁华次第妖娆,灿烂了一片天地。此刻方发现他们身处一片旷野之中,无限彩光缤纷间,只有他与她。七彩流光绕身飞舞,神思飘渺好似漫步云端。他的眸子迷离在明暗交错光波浮盈之中,却是执着的,一瞬不瞬的望住她。没有饮酒,她却好像醉了,脚下略有虚浮,却是腰间一紧,随他转了半个圈天啊,她看到了什么只见无数烟花盛开在地面,对上天上的焰火,恍若天花照水。细看去,果真是一泓望不到尽头的湖。水面如镜,将天宫焰火尽收其中。水映天,天照水,繁华盛放,旖旎万千。“王爷,这么冷的天,怎么会有不结冰的水”“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只要有心,自是无所不能。”他自是不能告诉她,他那几日不在府中是着人将温泉的水引至此处,只为这“天地同春”他自是不能告诉她,除夕之夜,他看着她欣赏烟火时的惊喜他有多久没有看到她这般开心了他自不是那烽火戏诸侯的周幽王,却也愿凭这一份心意博她一笑。“据说能看到这天地同春的胜景,便会一世无忧。”“此景虽好,可是烟花灿烂易逝,倒徒添伤感。”“烟花虽易逝,可是刹那芳华却可永驻心间。若无这一瞬的灿烂,何来永久的怀恋若只怕逝去带来的伤感,又如何享受它绽放时予人的欢欣而且谁又可决然认为一瞬不能铸就永恒”他望着她,眼底是碎闪的烟花。她垂了眸子:“王爷,锦翎怕是不能陪你许久,那个若溪姑娘人长得美,又对王爷一片痴心,不如”话音忽止,只见他于袖中取出一朵白绢制成的梅花轻轻簪在她鬓旁。“早在两年前的这一日,我就想过,若能将这玉梅亲手簪在你发间,该多好”玉梅沾染清凉,流下杜若之香,幽幽的萦在耳畔。两年前的元宵节,清宁王曾遣福禄寿喜入秋阑宫奉上一盘玉梅她竟从没有想过宇文玄逸对她这份感情究竟是从何时开始,难道是更早的从前吗她长睫微颤,对上他的眸子。烟花碎闪,仿若星光,淹没在不见底的深邃。“能让我宇文玄逸倾心以对的,只有一个苏锦翎能成为宇文玄逸的妻子的,只有一个苏锦翎你在我身边一日,便是我一日的妻子。我曾说过,此生定不负你但凡我答应你的,一定做到我宇文玄逸所求不多,此生此世,唯你而已”烟花欢啸腾空,声波震耳,使得这话语显得过于低沉,却是一字不落的落入耳中,落进心里。烟火隆隆,让人分不清是地面在震颤,还是心在跳动。“王爷难道不想”那个位子这么多年,他与煜王明争暗斗,与太子诸人虚与委蛇,为的不就是那个高高在上的位子怎会只说是“此生此世,唯你而已”纵然是宇文玄苍,在许多的时候,不也是要先夺得那个位子,而让她守候等待他笑了,笑容映着浮光变幻,迷离动人。“若说不想,是假的。握玺在手,掌控天下,是每个男子的梦想。然而天下之大,终是有无法把握的东西,比如现在,我能看到我在你眼中,却不知是否在你心里”牵过她的小手,放在自己的胸口,语气透着几分犹疑:“或许你的这里也有我的一席之地”深深望住她,深深叹了口气:“我不知道将来能否让你成为天下最尊贵的女人,我只知道我能给你的,我所能保证的,只是这一颗心而已”胸口的震动透过掌心直传到她心底,她忽然发现,自己的心跳与那震动竟是同样的节奏。“王爷,锦翎只怕有天终会辜负你”“我也会怕,怕烟花逝去后空留怅惘。可是一味担心尚未抵达的将来,便无心欣赏眼前的盛事,难道要留到以后来追悔曾经的错过吗岂非又多了件憾事况且,花开花谢,花谢花开,谁又能断言本王不能让这烟花盛放一世”然而烟花终是没有盛放一世,就连一夜都未能,因为就在宇文玄逸话音方落,就在他定定的看住她她只见那双倒映星闪的眸子距离她越来越近她竟是没有躲,自己也不知为何没有避开。是天地间的烟花过于耀眼吗是他的承诺胜过了烟花的绚烂吗还是从脚下到心底的震颤让她无从反应,亦或是她只是一瞬不瞬的看着他微笑的唇角缓缓接近,她甚至感到那殷红的唇瓣轻轻点在她的唇上那一刻,心底炸起一朵亮过所有焰火的烟花,那隆隆之声盖过四围接连不断的欢响可是也就在这一刻,有个声音自远及近的传来,如利剑一般,划破了这场旖旎春光“王爷,宫里出事了”一连七日,不见宇文玄逸身影。王府一切照常,唯一不同的,是她的心。宫里出事了出了什么事这简单的一句却可让人生出太多的想象。天空本就波诡云谲,却是酝酿着,等待着。那突然吹来的风或许并不大,却有可能掀起滔天巨浪,即便在旁观望的人也未必能幸免于难。她坐卧不安,已是把所有可能发生的事都想了一遍。她努力观察周围人的神色,却见所有人都一如既往的忙着自己手边的事,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就连她也觉得镜中的自己没有什么不同,唯有目光,总闪着不安,一丝细微的动静都能让她心惊肉跳。她仿佛回到了龙翼军征讨洛城的那段岁月,盼望着,又恐惧着宇文玄逸七日未归,到底出了什么事若真的再出政变,那么宇文玄苍“福禄寿喜”秋娥眼尖嘴快,叫住耗子般穿过庭院的福禄寿喜。福禄寿喜眼珠一转,转到她跟前:“回禀王妃,那天栾城如今守得死死的,连风都吹不出来,小的自是也进不去啊”“有没有信鸽可以”“这非常时期,若是有蚂蚁,出入都得搜身,何况是信鸽现在一丝风吹草动都有可能让人捕了风影让草叶砸了头。王妃有什么话就攒着等王爷回来一块说吧”“王爷什么时候回来”“该回来的时候自会回来,王妃只需静等即好。而且王妃也需顾着身子,不要让王爷担心才是”看着福禄寿喜再次耗子般的远去,秋娥恨恨的跺了跺脚:“死东西”又扶住苏锦翎:“王妃,咱们回去吧。王妃在这里吹了这么久的风,就为讨王爷一个消息,可是福禄寿喜太可恶了。等王爷回来,王妃一定要让王爷狠狠修理这个坏东西”过了十五,年便算结束了,府中的红灯彩绸已然撤下,只半化的雪斑驳的铺着,竟有几分破败。那夜的旖旎依然如在眼前,可是被中途打断,总让她心里生出几分不好的预感。“秋娥,你在府中这么多年,王爷经常会像这样多日不归又无半点消息吗”“自是有的,只是”秋娥正在给苏锦翎斟茶,执青花瓷壶的手忽的一滞,望向苏锦翎她急急放下茶壶,跪倒在地:“王妃恕罪”346王爷归来“不过是一心为主,何罪之有”“奴婢不该隐瞒王妃,不过奴婢绝无加害王妃之意”“你怎会害我”苏锦翎叹了口气那个人又怎会害她“当时王妃被襄王陷害入狱,王爷不放心王妃身边的人,就让奴婢去伺候王妃”“我知道了”“其实王爷总担心奴婢粗手笨脚,恐让王妃”“我倒看你伶俐得很,否则也不会瞒了我这样久”“是王妃宅心仁厚”“你倒不如说我粗心失察”“奴婢该死”“你若是还这么啰啰嗦嗦不肯回我的话就真的该死了”“是。”秋娥略一沉吟:“王爷毕竟政务在身,多日不回府也是有的,王妃不必担心。试想宫中这些年出了多少事王爷哪一次不是化险为夷王爷可是世间最聪明绝顶的人物倒是王妃要好好将养身子才是。王妃这几日都瘦了,若是王爷回来看见了,又该责罚奴婢了”听她这般讲,苏锦翎的确是略有宽心。可不是,哪一次危机,包括自己数次陷于危难,不全是凭他的睿智才转危为安吗她松了口气,似是自言自语般说道:“但不知别的府里是不是也是这样毫无音讯”秋娥斟了茶,已是打算出去了,听闻此言顿住脚步:“瑞王府那边和咱们一样,只听宫里出了事就进了宫,再没回来过。八殿下自是不可能出宫了”苏锦翎想知道的当然不只是这些,不过宇文玄苍那边怕也是如此吧秋娥瞧了瞧她的脸色,略有踌躇,仍道:“今日的事,王妃能不能”“我自是不会同王爷讲的,你大可放心。”秋娥高兴起来:“奴婢就知道王妃最疼奴婢了,只王爷总说奴婢笨”“王爷是拿你玩笑,若真的笨,怎会放你在我身边”“那是”秋娥得意的一扬下颌,却又小心翼翼道:“王妃是什么时候发现奴婢是”苏锦翎抿唇一笑:“纸总是包不住火的”“王妃说的极是。奴婢是黄藤纸,沾火就着了,王妃看见那灯笼了吗那也是纸糊的,非要蜡烛倒了,它才肯着。奴婢只不知那蜡烛要何时才肯倒呢”苏锦翎眼角微跳此言,似是意有所指。而当她看向秋娥时,后者正垂了眼眸,躬身退去。门一开,樊映波恰走了进来,眼睛只看着地面:“后厨要准备晚膳,问王妃今晚想吃什么”这一夜,苏锦翎睡得朦胧之际觉得有人上了床,抱住自己。可是因为她最近一直睡得不好,秋娥焚了安息香,结果她昏沉沉的,竟不知是梦是醒。坠儿也很安静,想来是梦吧。那人将她抱得很紧,唇轻轻擦着她的耳际,用极低极低的声音说道:“让你担心了,没事的,一切就要结束了”她竟好似得了什么保证一般,心一松,便彻底睡了过去。早上梳洗时,她对着金镶宝石香炉出神半天,忽然对正给她梳头发的秋娥问道:“王爷昨晚回来了”镜中一直神色沉闷的樊映波陡的眼帘一颤,待她望去,又恢复了静默之态。“王爷没有啊。”秋娥挑了一支金丝八宝攒珠钗正放在她上比量,忽的俯下身子,在她耳边小声道:“王妃想王爷了”她当即红了脸,一把抢过她手里的珠钗丢到妆奁里。秋娥却不屈不挠的选了支紫水晶新月发钗,一本正经道:“常言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说着,眼角似无意的瞟了樊映波一眼。“奴婢给王妃梳个最新的发式吧”苏锦翎再次夺了她手里的钗:“别弄了,费时费力不说,还扯得头皮发痛,又要戴上许多东西,喘气都费劲”“也是,女为悦己者容。王爷不在,再好看的发式又要梳给谁看呢”苏锦翎气急:“你这死丫头,说话愈发没有分寸了”“奴婢是实话实说,而且是恰到好处”苏锦翎作势要打,秋娥忽然望向窗外,惊喜道:“王爷回来了”苏锦翎心头一跳,急忙望过去,却只见枝影横斜,再看坠儿伏在窗台上,正在默默的望眼欲穿。“王妃如此可是不打自招哦”秋娥咯咯一笑,未及她着恼,已退到门口,做了个鬼脸,迅速逃出去。“这丫头,越来越没有王法了”她恨恨的掷了一朵绒花出气,脸颊却愈发火烫。“对待下人,自是要立个规矩,否则他们当真要忘了自己的本分呢”“本分”二字说得极重,然而苏锦翎却觉得这话并非只针对秋娥,倒像是樊映波依然默立在墙角,以至于让人怀疑刚刚那句匪夷所思之语到底是不是出自她口。她平日少言寡语,却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呢。只是,她到底想说什么呢宇文玄逸是龙抬头那日回来的,当时苏锦翎亦是刚起,由秋娥服侍梳洗。忽听得外面一声接一声的传递着“王爷回来了”的欣喜,眼见得一袭冰蓝自窗格间的透明琉璃飞速移过,她都不知怎么的就忽然出现在暖玉生香阁外这几日苏锦翎一直暗中观察着樊映波,可是这一刻,她掠过樊映波的身边,根本没有注意到她眼中一闪即过的异色她如此紧张,紧张得竟忘记自己仅穿着一件单衫却不觉寒冷,她只是看到他就在距自己几步远的地方,正和之画说着什么。他似是瘦了,然而依然清隽。唇边挂着不变的笑意,半是清冷半是春意的眸子睇着之画,随着她的细语轻轻点头。心依然在狂跳,然而看着那二人的四目相对,那么默契,那么熟稔有说不清道不明的黯淡渐渐如乌云般盖住了喜悦,且缓缓渗出水渍。手攀住门框。自知应该离开,却不知为何无法转身而去。他眸光一挑,看到了她,当即走了过来。速度之快,甚至带飞了之画的刺绣妆花裙裾,而之画那刚刚飘出唇边的半句话就这么散碎凋零在风里。仿佛一下子便站到她面前,一把将她拥入怀中进了门。秋娥则领着一干下人急急冲出来。他一路疾行,遇了撅着尾巴细声细气向他讨好献媚的坠儿只随手一指,坠儿便硬邦邦的倒在地上,满是愤恨委屈幽怨不甘的大眼看着自己心爱的男人拦腰抱起他心爱的女人往床上一搁,自己随即也躺了上去。“你要干什么”苏锦翎大惊。“睡觉”宇文玄逸只吐出简单的两个字,便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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