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见不得人,只要见了就跟死过去一样。后请了高人,掐着八字说清宁王弱冠之前不宜成婚。皇上不信,可段汉城不敢担个危害皇嗣性命的罪名,急忙请皇上下旨退婚。皇上无奈准了。可也怪了,这边刚刚下旨退婚,他那边就健康痊愈了,第二日便约上八殿下去迎晖苑在毒日下扬鞭策马。众皆称奇。后来也有人陆陆续续的提亲,可只要一提,他便旧病复发。众人眼巴巴的盼着他弱冠了,立即准备抢这个先,可倒好,又病了,而且比以前更加严重。大家就奇怪,不是说过了弱冠就可以成亲了吗这回又找了高人,高人说清宁王必须找到他命中注定的女子方可一世平安。满朝文武待字闺中的女子都试遍了,还是没有找到那个命中注定。你看,五殿下瑞王的世子都四岁了,七殿下八殿下也都立了侧妃,就他还是孤家寡人”不能不说,这个消息太打击人了。如此天上少有地下难寻文武全才温雅贤良的美男竟成不得亲,让世间女子情何以堪沉默,众女的心在滴血。悲剧,就是把美丽的东西粉碎给人看,就是把你捧得高高的再狠狠摔下来。姑娘们,节哀吧少顷,一个声音缓缓开口,语气沉重:“这莫非就是天妒红颜”这位伤心得连性别都搞混了。“真想看看清宁王那位命中注定是什么样子。”“你是不是觉得你就是那个命中注定”如花年华的最大好处是天空不会停留永久的乌云,欢笑过后,继续八卦。“对了,好像文定王幼时也被高人瞧过”“可不是要不能送到翰林学士黄正家养到六岁”“三殿下文定王宇文玄桓,人蛮好的,三年前我曾见过他,就像个大哥哥。他不大爱说话,人越多就越沉默。他只爱看书,闲时写诗作画。别他看一副温文尔雅文质彬彬的样子,骑射工夫也是极好的,骑在飞奔的马上亦可百步穿杨,而且在对肃喇一战中亲帅部队攻打前锋,杀敌千余,后封为文定王,这个文也是实至名归,他还出过一本诗集清溪亭。文如其人,萧萧肃肃,风神俊雅,温润醇厚。文定王十五岁大婚,娶的是青梅竹马的黄如意。夫妻恩爱三载,怎奈王妃生产遭厄现在已过了五年,文定王身边只有侧妃二人。依他的身份,早有不少人入府提亲,皇上也是说过两次,可是他始终不肯续娶”这也算是个重情重义的人物了,苏锦翎叹了口气,可是侧妃是怎么回事难道只要正妃的位置悬空就算是从一而终“唉,文定王人虽然不错,就是不大爱笑,以往我随母亲拜见容妃也在宫里碰到过,总板着脸,害得我这个表妹都不敢跟他说话”“文定王再冷还能冷过煜王宇文玄苍”立刻有人拍案愤愤不平:“脸上似乎总挂着千年不化的寒冰,你跟他请安吧,他看也不看一眼的就过去了”“可不是那时我还小,当时吓得不知是不是该起身,还是旁边的一个宫女暗示我可以平身了。”“听说是眼睛有问题,偶尔便会看不清东西”“难道耳朵也出了毛病吗真不知道他对自己那几个妃子的态度是不是也这么冷冰冰的”“四殿下煜王宇文玄苍正妃夏南珍是太子妃的妹妹,与煜王同龄,十五岁嫁入王府,七年来,夫妻二人相敬如宾”“煜王暂还未立夫人,却有两个侧妃,三个侍姬,个个出身不凡。据说他最宠爱侧妃宋千曼,不过有次听她跟人说,嫁给煜王三年,总共也没见过他一次笑脸”“哼,嫁谁也不要嫁一个冷冰冰的木头”拍案而起的那位义正言辞。众人一怔,放声大笑,引得教养姑姑看过来,她们急忙摆出端庄贤淑的模样,待姑姑身影消失,梁璇挤挤眼:“那你嫁五殿下瑞王好了,他与清宁王同年,最懂怜香惜玉呢”“我才不要这些人里就他”路寒月将脱口而出的一句咽了下去。“瑞王宇文玄瑞有什么不好人是没有前几位殿下有才华,又偏胖了点,可是以帝京为例,十家店铺有七家是他的。况他和清宁王又最是亲近,你嫁了他,没准天天能看到清宁王,大饱眼福呢”这群小女子愈发口无遮拦了。“才不要钱是俗物,爱钱之人也定俗不可耐,况他虽只一位正妃一位侧妃,可是侍姬瑞王府的三百个婢女就快要把头发都束起来了”“要不嫁给七殿下宇文玄朗他今年刚好十五岁,正是大婚的年龄,况且人又爽朗又热情,箭术尤其高超,每年的骑射大典都拔得头筹呢。皇上特别喜欢他,去年还赐了他匹西域进贡的宝马,又将自己当年征战北胡的追影雕弓赏了他”“不过听说七殿下已经有心仪之人了,皇上也很满意”“啊,是哪个”“这个还真不知道”梁璇也犯了难,不过她很快转了转眼珠:“八殿下宇文玄铮是七殿下的双生兄弟,样貌人品才学与之不相上下,就是脾气躁了点”“下一个是不是就该提到九殿下宇文玄徵了就算他只有六岁不宜成亲,可还有那么多王公贵族官宦子弟在眼巴巴的等着被皇上皇子挑剩下的我们好拣去做继室做偏房”路寒月没好气的说道:“梁璇,我觉得你来错了地方,你应当去做冰人,到时让皇上给你御赐牌匾,上书四个大字金牌冰人”众皆笑。梁璇急了:“人家好心好意”“冰人啊,都是一条帕子两边花,你父亲不过是个外任,皇宫里的事尤其是王爷们的家务事,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是啊,你说得有鼻子有眼,无非是拿我们开心罢了”真是言多必失,这群小女子开始过河拆桥了。梁璇却不吸取教训,脸涨得通红,突然伸手一指单独坐在旁边石桌的一个抚琴女子:“不信你们问她”s:皇室人物表:皇上宇文容昼大皇子襄王,宇文玄缇。母,如妃。二皇子太子,宇文玄晟。母慈懿皇后,已逝。三皇子文定王,宇文玄桓。四皇子煜王,宇文玄苍。母,贤妃。五皇子瑞王,宇文玄瑞。六皇子清宁王,宇文玄逸。母,瑜妃。七皇子宇文玄朗,八皇子宇文玄铮,二人是双生子九皇子宇文玄徵017波澜不惊那女子身着湖水染烟色纱衣,系玉色丝带,梳着秀女统一的单髻,两绺长长的秀发搭在胸前。微风拂动,青丝漫卷,扫过香腮水眸,迷离淡墨,尤如皎月出云。若说那女子有怎样的美,倒也不见得,但端端就有一种媚人之姿,即便是静若池水,也莫名牵引人的心神。在众女难抑兴奋之际,她始终静坐一旁,纤纤素手在琴弦悠然划过,挑弄翩然落花,优美娴雅,引人遐思。苏锦翎已是满心羡慕的看了她好久,想像着如果自己坐在琴旁会是怎样一种景致,于是琢磨着一会要不要和她套套近乎。其实她想学弹古筝好久了,只是这个方逸云为人淡漠疏离,平日惜字如金,目光在看向别人的时候总像穿过了那个人的身体落在不知名处。女孩们常背后嫉恶她的高傲,却不敢对其轻视半分。不仅因为她琴棋书画是众人中的翘楚,身份更是尊贵。她是当朝太尉方遇晗之女,更是贤妃古玉容的远房外甥女。皇后之下正一品妃分别为贵妃、淑妃、贤妃、德妃。贵淑德三位悬空,而这位贤妃便是景元王朝唯一的正一品妃,皇宫二十余年无后,唯贤妃统领后宫。名义上是妃,实际早已享皇后之尊。贤妃的父亲及两位叔父均是镇守边关的大将,外祖父及舅父亦分别担任左丞相及御史大夫一职,祖父早年即被封为侯国公,握金书铁券,可谓满门荣贵。贤妃育有一名皇子,便是煜王宇文玄苍。她与玄朗和玄铮之母丽妃乃亲生姐妹,后丽妃早殇,两位皇子便由她代为抚养,感情如亲生母子。她尤喜玄铮,甚至甚于亲生子。虽为贤妃,似是并看不出皇上对她有几分宠爱,不过一个月里总有三日临幸雪阳宫,平日里下朝后也偶去探望。贤妃年轻时并不美,胜在端庄,只是二十余年过去了,恩宠弥笃,且后宫嫔妃多与她交好,皇子亦常去问安,却并不因她严厉苛责,足见其手段高明。方逸云自懂事起就常往来于雪阳宫,自幼便接受资深姑姑严格调教,似就是为进宫准备的,这些女孩也早已把她当作皇上新宠敬畏着。这几日的耳濡目染,苏锦翎也渐渐懂得了一些“潜规则”,各大家族为了巩固在朝势力总是要送本族女子进宫,后宫外廷彼此照应,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是兴家建勋的良策。只是有些时候,她很不明白,姐妹效仿娥皇女英也就罢了,可是姨母若与外甥女同侍一夫怎么这么别扭既是如此亲近亲密,那么关于裁判宫中秘辛是否属实,又有哪个能比她更有说服力呢方逸云的纤指不紧不慢的扫着琴弦,流淌出一串泠泠之音,如秋水清寒,漫过焦躁心间,霎时令桐树下的热烈兴奋为之一冷。刚刚讨论声太过嘈杂,苏锦翎竟没发现这琴音也如她的气质一般曼妙,涤荡心神,不禁想起她们刚刚说过的那个清宁王,若是真如口传相送中的出色,那么同眼前这个仙子般的妙人倒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恰好,二人的名字中都有一“逸”字莫非她正是清宁王的命中注定琴音如波如流,众人面面相觑。梁璇永远是捺不住性子的那个,她一步上前,似是要将方逸云的手自琴上拖开,却终只小心翼翼的拈起落在弦上的一片琼花花瓣。“逸云,你给我做个证,我刚刚说的是不是都是真的”方逸云不慌不忙,只抬眸恍如无视的睇了她一眼,指上动作愈发轻盈优雅。“咱们进宫多久了”“快一个月了呃,二十三天”“进宫第一天教养姑姑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指勾动琴弦,弹出一个略微高昂的单音,并未看出有什么奇特之处,却令梁璇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战,其余女子也面色渐白。“言多必失,祸从口出。刚刚有人不仅大肆议论皇室,竟然连殿下的尊名也不知避讳。人心难测,隔墙有耳,害了自己不说,若是牵连了他人”方逸云的声音清清淡淡,随着流水琴音,仿佛在讲述一个很动人的故事,却令听者闻之色变。“我昨儿绣了朵芙蓉,元霜帮我看看,哪里还需再加点颜色你的女红真让人羡慕”“问筠,我已经落子这么半天了,你还在磨蹭什么告诉你,再迟一会就算你输哦”“向珊,你说过要把祖传的琴谱给我瞧瞧的。走,现在就去你的连玥阁,今天可不能再哄我了”仿佛只是眨眼的工夫,方才那群女子已转了话题远离了八卦中心,只余梁璇和唐寒月手足无措的对着方逸云的优美淡定。“寒月,”梁璇干巴巴的开了口:“你看那边的花开得不错,我们去画一幅海棠春睡可好”众女子各自有了新目标,却终未离开多远,一边心不在焉的互相吹捧,一边警醒的观察每一个人的神色,气氛看似轻松,实则激流暗涌。也难怪,在这种繁杂之地,若想上位,若想打败对手,有什么比出卖他人来得快捷紧锣密鼓的回忆自己究竟有没有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与他人相比较程度如何平日曾和谁有过过节,她是不是也有把柄落在自己手中可以彼此牵制敌人往往是意想不到的那个,会是谁呢树下微风习习,落花簇簇,可是哪怕一片轻薄的花瓣都捎来危险的气息。逞一时之快,换数日心事重重,这买卖真划不来,想来教养姑姑说再多也是没用的,今日的切身体会方给她们上了最重要最记忆深刻的一课。没有了八卦,苏锦翎顿觉索然无味。她们已进入到每日必修环节切磋技艺,夸赞别人更是为了抬高自己,虚伪又做作,令人厌倦。方逸云依然在抚琴,于落英缤纷中仿佛是一幅流动的画。也仅是画而已,只能远观而不可亵玩焉。她只得打消学琴的念头,又无事可作,看看天色已近中午,离申时的教习还有一段时间,她便站起身。刚迈了一步,脚就崴了下,疼得她差点呼痛出声。好像自古以来人们就和女人的脚过不去。这个时空虽然不讲究什么三寸金莲,可是每个入宫的女子都要穿上一种特质的鞋。状如清时的花盆底,好在没有变态的只在中间支根柱子,而是拿木头削了和鞋一样大小的底,约一寸高。本来松糕鞋也是穿过的,可恶的是这鞋底越接近地面面积越小,目的就是为了营造行走时风摆杨柳的姿态。这鞋还有个好听的名字,叫“步青云”若不论感受,造型及做工都是极精良的,上面绣着的雏菊花团团簇簇栩栩如生,只可惜她已被这漂亮的步青云折磨得快成歪脖子树了。她这边一个趔趄,那边的许多目光都射了过来,然后脸上带着无奈嗤笑不以为然等各色表情及综合产物。也是,她们已不是第一次见她如此狼狈,而她也不是第一次被这步青云陷害,身心已经过千锤百炼经验十足。她当即站稳了身子,不动声色的活动下脚踝还可以。然后迈着袅袅婷婷的步子,向花荫小径走去。身后传来嘤嘤嗡嗡,话题再次回到导致她们身处险境的苏锦翎突现太极殿一事中。“你们看,就她那样子,怎么可能”议论声再次掩盖了方逸云的波澜不惊的琴音。谈论她可是比谈论皇室成员安全而正义多了,且能带给人无尽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