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不必了,曹家可攀不上左家。”左邵晏又叹了口气,神色带着歉意说:“这事已经过去了,是非对错已成定居,怎么说我们也是姻亲,倒是三弟,自从嫁入镇国公府后,越发看不上左家了。”“听说他中秋时还往你府上送了礼,可是左家却什么都没收到,为了这事,家父都气病了。”曹宗冠双目一凝,审视着左邵晏,他和左邵卿的关系一直很隐秘,左邵卿送礼时也是私下送的,如果不细查根本不可能知道。“不过是一点鹤城的特产而已。”左邵晏眼中带着失落,“他如今贵为知府,又有镇国公的扶持,平步青云不在话下,可惜我们这些娘家人,怕是沾不上光了。”曹宗冠嘴角慢慢勾起,“听说当日他出嫁是从左二老爷府中出门的”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对一个人好,你敬我一尺,我还你一丈,就凭左家大房当日的所作所为,左邵卿能偏西他们才怪。“这事确实是家母做的不对,你也知道的,淑慧当时也急着出嫁,家里忙不过来才托付二叔帮忙的。”曹宗冠挑了挑眉,不置可否。“到底是一家人,哪有隔夜仇只要邵卿肯帮忙,淑慧也能少受些苦,哎说来还是我这个大哥没用啊”原来,江府事发后,左家就看到了左淑慧扶正的契机,虽然江澈未必乐意,但有着左邵卿这层关系,他们也不是完全没希望。左邵卿当初能帮左淑慧争取到平妻的位置,现在只要他和陆公爷出面,一定也能顺势推左淑慧上位,让两家成为正经的姻亲。在这京都,能同时和江府、镇国公府结亲的人家,别人绝对要敬三分。曹宗冠故意顺着他的话题问道:“邵卿不肯帮”“那倒不是”左邵晏略微担忧地说:“家里往鹤城送了几封信,只是都石沉大海,没有得到他的回信,也不知道他是在生气还是没收到。”不等曹宗冠接口,左邵晏起身朝他做了个揖,表情诚挚地说:“为兄想请你给三弟修书一封,怕是他还不知道京中的情况。”两人心知肚明,左邵卿虽然远在鹤城,但以镇国公府的实力,京都的一举一动怕是一清二楚的很。“我为什么要帮你”曹宗冠讥诮地问。“我们是一家人,江家的地位你也清楚,不仅有个当朝太傅还有个掌管全国官吏的吏部尚书,将来,你总是要入仕的。”左邵晏意味深长地笑笑。曹宗冠不是不识时务的人,如果曹左两家只是单纯的利益结合,他乐于和江府攀亲,可是对方是左淑慧,哪怕穷途末路,他也不会借助她的关系的。何况,他根本不认为左邵卿会出手帮这个忙,也只有左家这些自信过头的人才会以为左邵卿和他们还是一家人,真是可笑“抱歉,这个忙我帮不了,我和他没那么熟”曹宗冠正视着左邵晏,一字一句地说:“曹家和左家,永远不可能成为一家人”他转身离去,刚走两步又停了下来,回头笑道:“对了,忘了告诉你一件事,左淑媛行为不检,被捉奸在床,已经被我做主休了,虽然她只是一个妾,说“休”有些抬举她了,不过想到她也是你的妹妹,就顺道告诉你一声,免得将来左家找我要人”眼见左邵晏乌云盖顶,曹宗冠心情稍稍舒坦了些,说来,他这也是借鉴了左淑慧的做法而已。第219章左邵卿最近的日子并不好过,每天递拜帖的人一大堆,虽然以前也多,但以前大家都是有意巴结,好言好语地奉承,而现在,哪怕他们依然说着好听的话,可眼底暗藏的愤怒和不解却无法忽略。“东家,您闹的这一出可是将全部海商都得罪狠了。”柯有良抽着进口的旱烟,一脸惋惜地说。为了不给漕帮惹麻烦,左邵卿和陆铮已经搬进了新家,这个三进的院子从外面没有一点特色,可是里头却跟铁桶似的,三步一岗,连只苍蝇都别想飞进来。“在官言官,在商言商,我递这份奏折的时候早就料到了,大央要想民富国强,就不能存在这么大的漏洞何况,这是迟早的事情,我不提别人也会提。”柯有良闷闷地想:别人是别人啊,至少大家不会将矛头都对准左邵卿。鹤城大部分的商人都知道大生商号的背后是左知府,因为这事,他出门都得防着被人丢臭鸡蛋。哎,不过听说皇上最近又下了圣旨嘉奖鹤城知府,并且采纳了左知府的提议,限制海商进口盐、铁、黄金白银等物,每一艘到港的船只都必须严格检查后方可上岸。“你尽快安排一下,到昌平与二叔汇合,爷可是给你们创造了极好的条件,若是还拿不下皇商的名号,可就白费爷的心思了。”“您是说”柯有良一双小眼睛迸发出晶亮的光芒,双手颤抖着等左邵卿的下文。“我在折子中提议,沿海三郡各自选出一个商号,专门负责盐、铁、黄金白银其中一项,考虑到鹤城是水师总部,负责的是铁矿的经营,但大生商号是绝对拿不到这项经营权的,所以我与二叔提议,你们最好是选昌平郡的盐。”柯有良脑子开动起来,很快就明白左邵卿的意思,左邵卿是鹤城知府,如果是大生商号接下了这笔生意,外人只道是他以权谋私,所以出于名声,左邵卿也不会这么做。但出了鹤城就不一样了,昌平是他们的老家,人脉俱在,又有镇国公府这个大靠山,要打动昌平官府不太难。只是“您为何要和二老爷一起咱们大生商号完全可以单独接下这个项目。”左邵卿撩起眼皮瞥了他一眼,“二叔对我照顾颇多,一家人就不说两家话了。”柯有良眼珠子灰溜溜地转动起来,并不怎么相信左邵卿的这个解释。“大生商号是我的,自然也就是镇国公府的,二叔代表的却是我的娘家,明白”左邵卿挥手让他忙去,也不管他明白与否。不过柯有良作为一大奸商,绝对是聪明人,稍微一想就能明白,左邵卿作为嫁出去的儿子,娘家不能一点势力都没有,否则在外人眼里就不好看了,左邵卿大房是靠不住的,所以他才选了二房。往远了说,即使将来镇国公变了心,或者镇国公府遭了难,他们也还有个退路。柯有良喜滋滋地回去准备了,左邵卿处理完公事后让人将贺岷找了来。贺岷接任同知后,左邵卿从靠向他的官员中选了一个性格耿直的官员升为通判,而他的师爷则是陆铮推荐给他的,是镇国公府的幕僚之一。“大人找下官来有何事吩咐”贺岷一脸疲惫地走进来。左邵卿知道,林志豪被判秋后问斩,林家人被判流放北疆,贺岷没少暗暗找关系关照林家后人。大概因为心生愧疚,毕竟是他给左邵卿传的消息,所以在这事上异常执着。左邵卿也是因为这事才慢慢对他改变了看法,觉得他虽然工于心计,却也为泯灭良心,倒是可以一用。“给鹤城各大商行发邀请函,邀请他们五日后在黄鹤楼一叙,本官要选出一家承办鹤城的铁矿。”贺岷顿了顿,“您是要公开选”他还以为左邵卿一定会将这个交给镇国公府名下的商行,毕竟这其中的利益极大。“此事事关重大,本官不想给外人留下置喙的余地,同时也让各海商看看,本官并不是故意要和他们作对,事关民生大计,相信他们也能体谅。”贺岷嘴角动了动,真心实意地做了个揖,“大人一心为民,他们肯定会知道的。”最近鹤城商界的暗流涌动他也听说了些,从为官的角度考虑,左邵卿提出的这些政策绝对是利国利民的,只是损害了海商的利益罢了。官府的文书刚贴出来,整个鹤城的海商都震惊了,左邵卿刚砍掉了他们部分利益却给他们送来了一块巨大的肉饼,只要能拿下这块大饼,鹤城首富的位置绝对稳稳当当的。王家自然也收到了邀请函,王旭父子四人一整天都在书房讨论对策。王振海以前是从来不参与这样的讨论的,可是经历过一系列的波折后,渐渐地也就成长起来了。“爹,凭咱们和左知府的关系,您说他肯不肯”王大少眼睛明亮地问道。众人都知道这所谓的关系指的是什么关系,王振海眼神一暗,嘴里发苦。王旭瞥了大儿子一眼,不急不慢地回答:“论关系,大生商号才是知府大人的首选。”“那咱们就眼睁睁地看着皇商的名号从手里溜走了”王二少性情比较直爽,说话总是直来直往。皇商啊,那可是所有商人的梦想,商人地位低贱,虽然他们王家因为家财丰富与官府打好关系,要不然也不敢小瞧他们,但也没人会敬重他们。皇商就不一样了,那可是奉旨经商,做的好甚至能得到一官半职,这对他们来说绝对是个大诱惑。“三儿,你上陆府看看那孩子,顺便探探左大人的口风吧,咱们王家因为之前的斗争,已经大伤元气,一定要接下这笔生意”王振海不太愿意拿儿子作伐,但也知道他们和左邵卿的关系纽带只有那个孩子,他闷闷地回了一个字:“哦。”陆铮一进城就听到那铺天盖地的消息了,眉头挑了挑,嘴角露出一丝浅浅的笑容来。他就知道左邵卿不会打没把握的仗,看来自己的担心多余了。“陆爷真是独具慧眼”梁齐骑着高头大马,落后陆铮半步,说的话却清晰地钻入陆铮的耳中。另一边,宋汉霖小声地鄙视道:“马屁精,嘁”梁齐一手握着缰绳,一手抽出纸扇打开,似笑非笑地撇向宋汉霖:“宋副将觉得本官说的不对”有种你点头啊宋汉霖瞪大一双牛眼,粗硬的武官煞是凶狠,“崩欺负本将军不是书生,才不跟你玩这一套”他已经不止一次落入梁齐的语言陷阱了,吃一堑长一智,再傻他也不会中计了。梁齐定定地看着他,然后摇摇头遗憾地说:“长的如此粗鄙,难怪到这把年纪还没有媒人上门”宋汉霖已经年过二十,他十五岁参军,十五岁之前本来有个未过门的妻子,可惜因为他选择参军后就退了这门亲事,毕竟谁也不敢保证他还能安然无恙地回来。等他一步步爬到小将领的位置后,家里便开始给他物色妻子,可惜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不得月老待见,还没等他回来,家里订下的那门亲事又毁了。天凤初年,他终于凯旋归来了,各种封赏下来,他也算光宗耀祖了,回家后第一件事当然是娶妻生子,开始好不容易他看上了一个,他父母不答应,嫌对方家世太差,他也没非她不娶的意思,所以也就没坚持了。后来,父母给他相中了一个官家女,他差人一打听,娘呀,对方竟然早有了意中人,死活不愿意嫁给五大三粗的他,于是他主动把这婚事退了。外人可不知道那官家女早心有所属,只当他眼光奇高无比,因为这事,那户人家差点和他们家老死不相往来,而他眼光高的事情也传了出去,渐渐的,连媒婆都不敢上门了,他的婚事也就搁置下来了。想到当那个官家女宁愿要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也不愿意嫁给他这个将军,他就对小白脸的书生格外膈应。“是啊,梁大人丰神俊朗,风度翩翩,可惜风流过了头,这不也还是孤家寡人一个么”梁齐自信一笑,“本官红颜知己遍布天下,不愿意被女人束缚罢了”宋汉霖瞅着他那张扬的笑脸,真是恨不得一拳头揍过去,可惜梁齐身手不凡,要想让他占到便宜也困难的很。憋着一口气,宋汉霖气闷地回到了陆府。第220章“在写什么”陆铮一进卧房,就见左邵卿趴在桌子边,正埋头写着东西,臀部高高地翘着。“咦,你回来了”左邵卿丢开笔墨走了过来,很自然地伸手帮陆铮脱掉外衣,他觉得自己越来越有小媳妇的样子了。陆铮顺手揽住他的腰,低头亲了亲他的脸颊。左邵卿扭开头,嫌弃地摸上他的下巴,“你这是多久没刮胡子了”陆铮故意拿胡渣刺他,抱紧怀中胡乱闪躲的人,语气低沉地说:“你有几天没跟我说上一句话就有几天。”“啊”左邵卿讪讪地笑笑,这几日他早出晚归,有时候回来晚了就直接在书房睡下,还真是好几天没和陆铮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