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上的唐豆。唐豆呈大字型趴倒,费力地仰着头,脸皱成了菊花。她艰难地咽了咽吐沫,好像又闯祸了。第4章 逗比出了新境界赵轻闲一张脸阴森森地无法直视,整个人散发着低气压。他沉沉地盯着地面上黏黏的一坨,脚下似乎依旧传来了黏腻的触感。“说,是谁”他环视了眼前的莺莺燕燕。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理念,福身的妃嫔们此时像是统一了战线,视线汇成一股,投向了趴在地面上挣扎着的唐豆。赵轻闲顺着视线看过去,便看到了唐豆无比娇羞地呈现在他面前。“呵呵,”他打量了一下唐豆额上触目惊心的青色,沉沉一笑,“让你活着,倒是精彩不断啊。”皇上踩到了屎上踩到了屎踩到了屎到了屎了屎屎不这不是重点,重点是皇上说她活着唐豆使劲儿晃了晃脑袋,她的脑袋刚刚保住,现在可不想死于是慌忙爬起来,膝行几步,直接跪在赵轻闲面前,“皇上,这不是屎”满堂沉寂。皇后以及大概也没有想到,自她入住凤栖宫后,会有人如此大声地喊出如此绕梁三日的粗俗之字。赵轻闲脸色僵了僵,随后一脸头痛之色,“那这是什么”他不是傻的,刚才是一时的震惊,此时看的久了,便想到不会有人胆敢在凤栖宫里撒上污秽之物。“刚刚臣妾看到前面的姐姐们停了下来”“说重点。”赵轻闲冷飕飕的一眼,让她住了嘴。“糕点盒子撒了”唐豆简洁说完,立刻闭了嘴。赵轻闲低笑一声,“朕怎么不知道如今后宫可以选进来这种”他以手托腮,认真想了想,这才道,“这种脑子不灵活的女人”唐豆脸色也垮了下来,被皇上当众宣称脑子不好那么是不是说她的后宫职业生涯可以到此为止了想到这儿,她才算振奋了一些,“皇上圣明”看着唐豆脸上溢出的喜色,赵轻闲皱眉摇了摇头,他果然已经无法理解后宫中女人的思维了。此时皇后娘娘听了传报,说是皇上踩到了不干净的东西,还在大发雷霆呢。她心头一跳,忙拉着问清楚了,听着是因为一块红豆糕,这才敛了心神,不慌不忙地出来了。入眼便是唐豆跪在赵轻闲面前,而赵轻闲是惯有的阴沉。此时皇后已经无暇顾及这些,脑中全是一个念头在打转。皇上已经许久未来凤栖宫了,她虽然心底也念着,可是自恃身份,向来是不肯曲意奉承的。皇上今日来凤栖宫,说不得便是对她念着些情谊的。如今皇上刚刚来了凤栖宫,便遭遇了这么一出。皇上心情阴沉不定,怕是要迁怒自己的。这般想着,她带着得体地笑对着皇上行了礼,“皇上,想必唐选侍也不是故意的,便绕了她吧。”说着,皇后一个示意,跟在身边的小太监便拿了帕子,跪在赵轻闲脚下,擦拭起了鞋子。赵轻闲的视线在皇后身上凉凉地打个转,脸上的表情僵硬的缓了缓。他扫了一眼愁眉苦脸的唐豆,沉吟了下道,“既然朕的皇后发话了,那朕也不好说什么了。”皇后脸色也有一丝波动。皇上可是很久没有给过她面子了,如今怎么会这么好说话依照赵轻闲的尿性,这话是只吐出来了半截。她只好凝神听着赵轻闲的话语。果然赵轻闲凉凉地打量了一下唐豆,森森笑道,“唐选侍既然弄脏了凤栖宫的地面,今后这凤栖宫的扫撒便由唐选侍负责了。”皇后脸色略微地垮了跨。她对唐选侍的印象不错,所以也不想苛责她,所以才帮着求饶。只是皇上虽然绕了她,偏生要唐豆来扫撒凤栖宫。唐豆也不是宫女,放在皇后宫里扫撒宫殿,像是什么样子这她像是接了一个烫手山芋一般,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正在想着怎么婉拒这提议,好好地劝劝赵轻闲,那边唐豆欣喜的声音已然传来。“谢皇上恩典,臣妾一定会将凤栖宫打扫的一尘不染。”唐豆亮晶晶的眼神凝视着赵轻闲,一脸的劫后余生。得,什么也不用说了。皇后娘娘只好忍下话语了。赵轻闲皱眉看着她,像是在研究她是真的这么高兴,还是假的。良久,探寻无果,索性迈开步子绕过了她,向着皇后走过去。皇后脸色显出一抹喜色,对着后面的妃嫔缓声道,“你们都回去吧。”这才与赵轻闲相携进了内室。唐豆怔怔地看着两人的背影,迟钝地爬起身来。婉美人从她身边过,嫌恶地看了看她,冷哼一声便走了。唐豆也不在意,拍了拍衣裙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慢慢地回了夕颜殿。到了自己的地盘,她这才略微安心。后宫很可怕,入职需谨慎啊唐豆皱眉想了想,皇上跟自己昨晚上以为的,似乎并不一样。昨晚上自己吓傻了,只以为皇上是个傻子,这才是后宫中掩藏最深的秘密。今日白天看着赵轻闲,哪里有一点傻子的痕迹,分明还是那个冷血的皇帝难道皇上被鬼上身了唐豆浑身一抖,鸡皮疙瘩起了一地。这个念头一出,唐豆便被阴影笼罩了。她仔细想了想,更觉着这个猜测可信。为什么侍寝的妃嫔在第二天便都因为各种错误受了罚而且从此不见了一时间,唐豆满脑子里都是娘给她讲过的各种鬼故事,张牙舞爪,身形可怖,像是下一秒就要从脑海中蹦出来一般。啊啊啊啊大褚国的悲哀啊可惜她一个弱女子,什么也不能做,保自己的小命要紧。唐豆悲痛地叹了一口气,捞起了靠枕便盖在了自己的脸上。眼前一片黑暗,恰似她前途未卜的命运。佩璎自唐豆从凤栖宫回来,便去泡了茶。刚进了内室奉茶,便看到唐豆用靠枕牢牢地压在自己脸上。她“哎呦”一声,将茶盏搁在小几上,上前就要夺过靠枕,“主子这是做什么闷坏了可如何是好”听着耳边佩璎叠声地呼唤,唐豆将靠枕错开了一条缝,露出来了一双大大的眼睛,“我是不是快死了”“呸呸呸主子说什么呢”佩璎皱眉,“主子长命百岁”唐豆看着佩璎关切的话语,暗暗地叹息了一声,自己倒霉悲催地发现了这件事儿,也不能告诉佩璎。佩璎伺候自己已经够倒霉了,到时候赵轻闲恼怒自己,牵连了她可就不好了。于是唐豆勉强笑了笑,“你家主子要去凤栖宫扫撒去了”佩璎的脸上有些震惊,“主子也不是凤栖宫的宫女,缘何要做这些下贱之事”是啊,她不是宫女,可是比宫女更悲催。哪想刚刚用过午膳,一个不速之客便登门了。唐豆怔怔地看着夏烟对着她福了福身子,“你怎么来了”夏烟是皇后身边的宫女,今日在殿内便对她颇多照顾,刚过了不多久,怎么巴巴地跑到了不起眼的夕颜殿夏烟含笑道,“皇后娘娘看着唐选侍似乎有些伤痕,担心唐选侍对伤势不上心,便让奴婢拿了上好的白玉清云膏来。”她将手中的白玉瓷瓶轻轻搁在小几上,“皇后娘娘让唐主子好生照料自己。”唐豆看着那小小的瓷瓶,伸手拿了起来,紧紧握着。重重地点了点头,“谢皇后娘娘赏赐”她想了想,轻声道,“我会好好用的。”“那奴婢便回去复命了,皇后娘娘还等着呢。”夏烟抿唇一笑,便告辞而去了。与唐豆的一脸感动不同,佩璎倒是冷眼旁观者。皇后娘娘什么时候这么关心一个小选侍了怕是想要在后宫中继续挣下一份贤良的美名罢了。看着唐豆的模样,她也不忍心提醒唐豆,只好接过唐豆手中的瓷瓶,细细替她抹匀了。唐豆低垂着头,任由佩璎抹了药。度过了一个安祥的下午,眼看着日暮微沉,唐豆心惊胆战地让佩璎去打探消息。晚些时候,佩璎回了夕颜殿,面带疑惑之色,“皇上又是独居暖仪殿,并未召任何妃嫔侍寝。”唐豆这才轻呼了一口气。这边佩璎已然絮絮叨叨地说起来了,“皇上已经好久没有去看过皇后娘娘了呢,今日里去了凤栖宫,众人都以为今晚上会留宿,哪想着今晚上又是独居暖仪殿,实在是奇怪的紧。”不奇怪,留宿了才奇怪。说着,佩璎迟疑地看着唐豆,一脸的同情之色,“主子,您今日的壮举已然在后宫中传遍了,实在是”她犹豫了一下,组织了措辞,“实在是叹为观止。”唐豆讪讪一笑,随意摆了摆手。随即打了个哈欠,既然赵轻闲自个在暖仪殿睡了,那么便又安全了一日。唤了佩璎伺候洗漱,便去睡了。唔,她明日要给皇后娘娘打工了,要保持良好的状态。第5章 唐豆傻不傻我不知道翌日清晨,唐豆依旧未施粉黛,穿着一身黛青色衣裙,便去给皇后娘娘请安。今日里也没有什么事儿,皇后的神色略有些疲惫。她同众妃嫔呆了会儿,便让退撒了。看着皇后娘娘进了内室,余下的妃嫔便也都回各自寝殿去了。唐豆坐在木椅上不动,偶然有目光投了过来,俱都是同情的神色。昨日里与唐豆相视而笑的女子顿了顿脚步,轻声道,“你今日里额上好了许多”看着唐豆像是受了惊吓般看着她,她顿了顿,“虽然皇上罚了你,可你毕竟是主子,随意做个样子便好了。皇后娘娘宽大,必然不会苛责于你。”这是好意了。唐豆也不禁有些感动,忙点头应了。“谢谢这位姐姐,不知道姐姐怎么称呼”面目姣好的女子愣了愣,看着唐豆一脸真挚的表情不似作伪,这才缓声轻笑道,“我姓沈,我们同时选秀的,我晋封为才人,你为选侍。”这话一说,唐豆才有了些印象,似乎的确有个沈才人,大概是唤作沈君瑜,好像还颇得皇上宠爱。于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记性不太好”哪里是记性不好,分明是根本不曾去记。沈才人轻笑道,“那你快些扫撒,早日回去吧。”“诶”唐豆应了,便看着她独自出了殿门。大殿里便空落落地剩下了一唐豆一个人。她无措地看了看四周,咬了咬唇,不知道如何下手。她是经过培训,也是因着要做皇上的妃子,这其余的,倒是丝毫不知晓的。正在无措见,须臾,唐豆便又看到了老熟人夏烟。夏烟这两日经常与唐豆相见,此时竟然有了一种惺惺相惜之感。含笑递给了唐豆扫帚,“皇后娘娘说了,做个样子给皇上看也好。”唐豆一手接过了扫帚,只好道,“有劳你了,我”她看着光可鉴人的地面,吞吞吐吐道,“我会将这里打扫干净的。”“小几上是皇后娘娘赏赐的糕点,唐选侍请自便。”说着,夏烟便退下了。唐豆一手提着扫帚,看着小几上的色香味俱全的糕点,吞了吞口水。皇后娘娘果然是个好人啊。凤栖宫里地面光可鉴人,唐豆拿着扫帚随意地扫了扫,一丝灰尘都不曾发现,这才发觉自己好像做了蠢事儿。不,明明是下了命令的皇上梗蠢。她内心腹诽,手下动作停了下来。瞅着左右没人,便将扫帚往边上一放,若无其事地踱步过去,捻起一块糕点吃了。这个糕点师傅做的糕点,美味啊。她暗暗点头,又拿起几块吃了,将扫帚拿起来,环视了一圈,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很好,光可鉴人,是她的成果。唐豆看了看天色,将手中的扫帚交给了一个路过的圆脸宫女,乐颠颠地回去了。从凤栖宫到夕颜殿也是不短的距离,途中还要经过御花园的边界。唐豆自己一个人倒也悠闲自在。行至御花园边界,绿树掩映,春花飘香,俱都是春日的气息。唐豆看着这婆娑树影,也颇觉着赏心悦目。哪知不一会儿,便听到阵阵的声响,像是女子吵闹般,透着一股尖锐。唐豆一皱眉,便停下了脚步。声音便又不见了。她侧耳倾听,隐约的声音传来,似乎是女子的啜泣声音。唐豆循着声音,迈步进了御花园,便看到一个小亭子边站着两人女子,蹲着的女子隐约在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