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大人,这才有了着落的,阿桂大人本身布想让阿必达去,所以我想让和大人把这事儿给推掉。”女人孕中多思,更何况她的丈夫要在她怀孕的时候去江南呢是个女人都要担心。熙珠原本是不想掉眼泪的,可不知道为什么没忍住,她赶忙擦了,不想要自己昔年的好友看到自己如今的狼狈。冯霜止伸出手去握了她的手,道:“这事儿你其实不必跟我说的,阿桂大人正直清廉,约略地是看不起和珅的。八舅公眼底揉不得沙子,阿必达的事儿肯定不能成,即便是现在成了八成,赶明儿阿桂大人一句话也能给黄掉,你且放心着。”阿桂跟冯霜止也算是有亲缘关系,冯霜止得叫他一声八舅公,当初平定大小金川下来,冯霜止还以和珅的名义去送过礼,那个时候阿桂觉得和珅会做人,可是时间久了,便开始逐渐地看清和珅。和珅是个未达目的不择手段的,阿桂开始时候觉得和珅顺眼,可是渐渐地便因为政事上的分歧而对和珅改变了看法。不对盘的人终究是不会对盘的,阿桂不是什么绝对的清流,可要他认同和珅,甚至让和珅帮自己儿子办事儿,他是绝对不允许的。阿桂喜欢和琳,当初和珅强将和琳塞到阿桂那边去做事儿,阿桂一开始还不喜欢,不过后来看和琳心性比较爽朗正大,觉得和琳不跟他哥哥一样,渐渐便喜欢上,也愿意提拔和琳。这可是走了一步好棋,如今和珅兄弟一文一武,一个得了阿桂的喜欢和提拔,一个还被厌恶着,这一个好一个坏,其实也就不好不坏了。阿桂左右不会跟和珅翻脸,顶多也就不喜欢和珅罢了。如今阿必达的事情,以阿桂的脾气,即便是现在不说什么,那也只是说不说而已,阿桂的能量多大不至于要自己的儿子出去求和珅。冯霜止温声安慰了她,熙珠想想,似乎也是这个道理。她与冯霜止无话不说,可这种闺阁之中的事,说出来也实在太小气。“若是没了江南布政使的位置,他会怎么”“阿桂大人不想他去江南必定有自己的道理,有的时候一个位置能染黑一个人。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取出,知子莫若父,看阿桂大人的吧。”冯霜止给她递了手帕擦泪,又道,“即便是他去了江南,你紧着一些,肚子争气,阿桂府中人人都看护着你这一胎,只要有了个儿子,什么都好说。”管那什么人进来,都不会撼动熙珠的位置的。熙珠最终长长叹了口气,擦干了泪便笑了出来,“我是孕中多思,太过杞人忧天了。终究不如妹妹看得长远。”“哪里是我看得长远不过是我心胸狭窄,所以更能看得懂姐姐罢了。”心胸狭窄,是在感情上。冯霜止说这话,熙珠也懂,便是重新让冯霜止看了看她的脸,这一会儿没错处了,便重新回到了宫宴上。“二位这怎么去了这么久”孙夫人打趣儿了一句。冯霜止笑道:“跟熙珠姐姐许久不见,这难得坐在一起,却是要过去说说体己话,叙叙旧情了。二位在这面还算是好吧莫不是惇妃娘娘介意了”“哪里哪里,惇妃娘娘方才来了一趟,说是你俩肯定叙旧去了,还自己夸自己,说她肯定把位置安排对了呢。”这一回,是李夫人在搭话了。冯霜止心说这位置还真是对了的,兴许这李侍尧孙士毅支持着年长的八阿哥,才跟惇妃关系好,还特意将这两人拉到这一桌来坐。后面的半场宴席,冯霜止便随意出言试探了这一下这两人,果然发现她们似乎对八阿哥的评价很好,于是冯霜止什么都明白了。宴会后,冯霜止让熙珠先走了,自己却留下来了。之前惇妃说过让她先等着,这会儿她站在殿里等,不想过了一会儿才见惇妃满脸喜气地进来。“和夫人,咱们可要成为亲家了。”这一句话,立刻就将冯霜止炸了个晕头转向,冯霜止没明白过来,她愣了一下,问道:“何喜之有”惇妃过来握她手,搭着她道:“可不是你家那正月里生的胖小子和我的十格格的事儿吗我还没来得及说呢,前殿里皇上宴请大臣们的时候,喝得高兴,竟然直接说了,如今你家丰绅殷德跟我的十格格可是般配得很呢。”“”前殿里,皇帝喝得高兴说的和珅也在,和珅没能成功阻拦,怕也是阻拦不了吧这一门亲事终究还是挂上了,冯霜止做出一脸的笑意来,“如今却是妾身要代犬子谢过了,高攀着娘娘这一门亲事,倒是我们府上的荣耀呢。”这一番话说得惇妃舒坦,她只对冯霜止道:“且瞧着吧,有你的好,你当日帮我,我也得回报这你的。”冯霜止敛衽一礼,“妾身省得。”这一下,惇妃才叫人送了冯霜止走,冯霜止一路走,一路这心都是冷的。紫禁城的风吹在她身上,即便是裹着披风都挡不住。在从慈宁宫附近花园走过的时候,她忽然之间停住了脚步,问那掌灯的宫人道:“方才前面可过去了什么东西”那宫人垂首:“不曾见到。”冯霜止以为是自己眼花了,她没再多想,只不过念头一转,便道:“我在太后娘娘身边伺候了多年,今日眼看着要年节,先给太后娘娘磕个头去。”那宫人也不说什么,像是早就知道了一样。冯霜止转了方向去到太后宫门口,芳嬷嬷还坐在暖阁外头守着,听人进来说冯霜止来了,她倒是惊讶了一下,不知道她是来干什么。沁姑姑还在里面,她便让宫人去里面说一声。不一会儿,沁姑姑出来,便听芳嬷嬷说了这事儿,沁姑姑道:“去看看她吧,这大夜里赶着雪来,也算是个有心的。”“只是太后身子不好,怕是不能见她的。”芳嬷嬷提醒了一句。于是她们出去对冯霜止说了,冯霜止知道自己进不去,便笑道:“太后娘娘优待我,这几日因着宫里的禁令不敢来拜会,趁着宫宴想来看看的。只不过,今日既然不能见,我便在这外面给太后娘娘磕个头吧。”她二话不说地跪下来,真心实意一般在台阶上磕了个头,便道:“霜止叩谢太后娘娘今年的照顾,愿太后娘娘万福金安。”沁姑姑和芳嬷嬷连忙扶了她起来,“和夫人有这份儿心,太后娘娘定然感动的。”冯霜止拢了拢自己身上的披风,便道:“时间也不早了,为着这宫禁,霜止得先走了。如今太后娘娘病着,二位姑姑若有什么为难之处,也可趁着机会叫人来找霜止的,能尽心则尽心,二位姑姑还请莫怪霜止这话鲁莽。”“和夫人这说的是哪里话,您是个善心肠的。”芳嬷嬷叹了口气,便看冯霜止走远了。“这和夫人倒真是个实诚人。”沁姑姑也叹了口气。两个人进去,却没想太后已经醒了,问她们外面是谁,她们说了是冯霜止,又把冯霜止给夸了一遍,满以为老佛爷定然会高兴,不想太后搭了眼皮子,过了许久才道:“哀家熬不了多久了,若是哀家去了,你们便领了哀家的懿旨,要皇帝赐死她。”芳嬷嬷与沁姑姑齐齐惊得说不出话来,眼看着太后睡着了,两个人对望了一眼,心惊不已。现下太后只有这一句话,又陷入了昏睡,她这话到底是下旨,还是梦话、第八十二章 投诚此刻的冯霜止,还不知道自己到底面临怎样的危机,她只是回了家,又跟和珅坐在了一起。“十格格跟团子都还小,现在就说什么赐婚,当真是”后面的话,冯霜止没说出来,她咬了一下牙,嘴唇抿紧了,手指握起来,又被和珅给捏住。和珅想起今日乾隆赐婚时候的场景,便对冯霜止说了这样的一番话:“左右你觉得威胁的不过是惇妃支持了八阿哥,现在惇妃待你好,旁人也觉得你跟惇妃好,可现在我支持着十五阿哥,永琰定然知道你我二人同心的。即便是日后十五阿登基了,也不会亏待我们。惇妃又不是八阿哥的生母,威胁不大。她不过一个后宫的女人,能干什么”“女人能干的事情多了。”冯霜止前面的都还认同,后面的却忽然笑了一声,道,“事情已经成为定局,我只是觉得皇上现在”和珅用一种很晦暗的眼神看她,道:“你知道便好。”乾隆越来越昏庸无能了,也越来越倚重和珅,那些个老臣却开始渐渐地疏远了。今日和珅进宫的时候便已经有了这样的感觉,平日里上朝还不觉得,因为毕竟那些老臣们还是有很多事情上报的,可是今日夜宴,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乾隆几乎没跟他们说话,反而是一直在跟福康安、福长安、王杰与和珅他们几个说,似乎格外地喜欢年轻一点的官员。和珅方才那话的意思是,冯霜止知道便好,不必说出来。乾隆是年纪大了,早年的锐气也就没有了不过冯霜止从不觉得这个皇帝有什么锐气,雍正爷那边大刀阔斧地过了一朝之后,到了这一朝其实已经完全腐朽了。大清朝的风雨,似乎才刚刚来,个人之力是微乎其微的。这一夜,和珅只是揽着冯霜止睡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他们还想要个女儿呢。夜里两个人说话呢喃了不短的时间,和珅在军机处有不少的趣事儿,现在逐渐地负责四库全书的编纂,那边的文人们趣事儿更多,说得这半夜里,便能听见冯霜止屋里的笑声。丫鬟们在外面守着,听着里面的轻笑声,也就是笑笑。两位主子高兴了,下面的人伺候着也没那么战战兢兢。翻过今夜,便是大年三十儿了。又是忙碌的一天,昨日开过了宫宴,今日也不必早朝,和珅就在家里,跟冯霜止一起忙活着。在书房将新的和府宅邸的图纸展开,和珅便提笔画了几笔,翻过年便要真正地动工修起来了,什刹海边的和府,很快就要变成他当初娶冯霜止时候说的那样了。和珅终究还是记得那些事儿,他想要自己在意的人荣华富贵,又平安喜乐。走在步步惊心的朝廷之中,那是逼不得已,可没有危险哪里来的际遇这乾隆四十一年翻过去,便是更加惊心的乾隆四十二年。明年李侍尧便是正式出任到云贵总督的位置上,因为此人擅长纳贡,常常费尽心思地给皇帝搜罗好东西,皇帝很是赏识此人。不过因为下半年时候江南的事儿,此人拉拢和珅不成反结仇,之前钱沣参过这人一本子,但最终还是无疾而终了。和珅盘算着自己位置也算是起来了。如今他是军机大臣,只不过因为是朝廷新贵,所以看似是位高权重,但说话还不够分量,必定要找一个靶子立立威,才能在这朝廷之中真正跻身重臣之流。“年三十儿你都在盘算,我都帮那李侍尧孙士毅担心了,怎么就惹上你这么个煞星,他俩能吃好这年夜饭吗”冯霜止空了来看和珅,只看看到和珅已经将和府的新规划图纸收了起来,在那本子上写东西了,。远远一望,瞧见是写给云南粮储道、贵州按察使海宁的信,她便知道和珅是要干什么了。早年在春和园赴宴的时候,曾遇见一位海宁夫人,便巴结过了冯霜止的,如今似乎要派上用场了。和珅眼看着日头落下去,便收了东西拉着冯霜止出去,吃过年夜饭,和琳与远兰坐在一起,冯霜止把团子也抱了过来,一家人热热闹闹地吃。冯霜止身边喜桃虽然到了扬州那一带,只不过也送了年节的贺礼回来,从冯霜止身边的丫鬟到正经的官太太,即便是丈夫的官位不大高,可对喜桃来说已经是很好的归宿了,难得的是范宜恒喜欢她,那便比什么都好。现在和珅这边有不少的庄子,生意做到了江南那边之后,喜桃在那边也能帮着打理一些事情,倒是逐渐地成为了和府这边在外面很有力的援助。众人在年夜饭上说过了吉祥话,冯霜止一看到刘全儿,便想到了他跟微眠的事儿。守岁的时候,冯霜止说起,和珅说:“这事儿得慢慢地磨。”冯霜止摇头,“磨不得了。”“怎么说”这事儿哪儿有什么磨不得的总归要两个人看上了,再慢慢地来。刘全儿平日那么伶俐的一个人,现在却是自己撞进了南墙,什么时候能出来,还看他什么时候能想通,强行逼迫这些法子,总归是下下策。所以和珅觉得很奇怪,为什么冯霜止要这样决定。冯霜止叹了口气:“我看太后就是翻过冬之后的事情了,老佛爷若是没了,怕是明年都见不到喜事了。”和珅这才想起这一茬儿来,只是没有想到太后已经到了这样的地步,如果太后明年没了,那刘全儿跟微眠的事儿怕是不知道要拖到什么时候了。难怪,霜止的意思是,能早早地办了便办了。和珅道:“既然如此,回头敲打敲打。你可能估计个时间出来”“越快越好,赶明儿跟微眠和刘全儿说,有的时候人是要逼出来的,他俩成亲,都是府里的人,给单独划个院子出来也没什么大不了,回头刘全儿愿意出府去住,便让他出去了,若是要住在府里,也凭着他俩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