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何必那么麻烦。”她想进孙家,自然还是想查其他事。颜含玉正想着怎么回答,听外面传来管家的声音,“老爷。”“燕王殿下拜访,求见老爷。”“他怎么这个时候来了”祖孙俩互看了一眼。“我去迎一下。”颜老爷出了书房。颜含玉没跟去,想着赵贤这种时候来找祖父肯定是有正事的,便回了明若院。颜老爷手中拿着那张喜纸,心情很是复杂。“小王此次来是想与大人议一下婚期,这里有两个日子,还要看大人的意思,若大人觉得合适,小王便把日子提上去,交与陛下。”颜老爷看着那张如今覆着眼的燕王,一时间感触颇多。一个是半个月后的日子,一个是一个月后的日子。他养大的孙女终究要跟了人家去,这种感觉让他气闷了好一会儿都不想回话。颜老爷知道燕王这是打着成亲的幌子让皇帝放松警惕。“大人放心,小王保证,一生一世一双人,除她之外不会另立侧妃,更不会有侍妾。小王对她的心日月可鉴,还望大人放心的把她交到我的手中。”颜老爷暗暗叹了口气,他孙女早就一颗心交付,让他这个祖父很不爽。“她的生辰已经过了,只是事情多就把笄礼耽搁了,这半个月后的日子既然是个好日子我就要了,给她办个笄礼,婚期就定在后面这个日子吧。”等颜含玉知道的时候,这事已经传遍府邸上下了。林素馨拉着女儿的手,“我的女儿要嫁人了。”想到未知的生活,颜含玉隐隐有些期盼。没过两日,朝堂上有官员提议另立太子。皇帝择许王为太子,其妻李氏为太子妃,又让钦天监选个日子举行册立大典。钦天监选的日子正是颜含玉笄礼那日。才过三日,御史台状告太子失德,宠妾灭妻,无度宠妾,妾室欺压太子妃,导致太子妃小产。齐家,才能平天下,有官员道,太子连内院都管不好,就别说把天下交到他手中了。不过也有人提反对意见,说是太子妃无能,哪能怪到太子身上。这样一来,双方又争执不休。最后皇帝开口,说此事乃家事,他会找太子谈谈,又说,太子乃国之根本,不是说立就立,说废就废的,若是太子有过,自然要受罚。说到这份上,自然就成了皇帝该管教儿子的事了。但事情还没过去几天,太子又闹出事来。太子勾结匪盗,瓜分赃款,屯兵炼器,有谋反之嫌。此罪一出,大理寺严查,在许王府搜到匪盗抢来的商银五箱,及一库房的兵甲。项大将军早在回京前就把这群乌合之众一网打尽,生还者还有两三个,却足以做人证,兵甲及商银皆是匪徒所抢,交给太子是因为想投个大靠山。掳人的事也是太子的要求,他们只是听命行事而已。事情查明,皇帝诏令停止册封典礼,废其中书令之职,责令其在府中闭门思过,又对辅佐许王一干人等进行处置。许王一看大势已去,不顾一切的反咬一口,说是燕王陷害他,又状告燕王身边的亲卫玷污他的妹妹,逼得他妹妹遁入空门。一时间把燕王推上风口浪尖,可辗转事情就变成许王拿自己妹妹作伐,陷害燕王亲卫,还要借此事损坏燕王清誉,且掳走三公主的正是许王所勾结的匪盗中人。人证把所有事都招了,许王想陷害燕王的事自然也就有了分晓。又过两日,颜四爷从狱中出来,只是官职被罢,成为庶民。颜四爷选择再次离家出走,离开前他也只是远远看了眼翰儿。翰儿如今跟着林氏,林氏把翰儿当成亲生子对待,就算翰儿心智不足母亲依旧耐心十足的教导。颜学武也明白儿子在府里比跟着他们流浪要好过的多,离去时并未流露多少不舍。听说过几日是含玉的笄礼,送了她一个琉璃镜。颜学武离去,颜老爷一句话没说,只有颜老夫人给他留了话,“你为了一个女人跟我们断绝关系,好啊,好啊,我生的好儿子你去吧。这一次去了就别回来了,就当我从没生过你。”一句一句全是绝望的诀别之言,颜学武跪地朝着颜老夫人磕了三个响头,转身头也没回的离去,彼时眼眶里已经含满了泪水。等到颜含玉笄礼那日,颜老爷也只是想府上热闹了一下,并没请多少客人,让林氏为含玉好生操持,等到那日到时来的人还是不少。因颜家和燕王的关系,许多人家都望着门风,赶着送礼。送礼上门,自然是要留客。这样一来观礼的人就多了,且来的人比想象中还要多。好在母亲准备的东西充足,倒是不会冷了场面。正宾是母亲邀请的是陈夫人。有司是郑芊芊,知道她要办笄礼,郑芊芊特地上门自荐。郑芊芊极力自荐,她也不好把人拒之门外,就答应了。郑芊芊几个月没见,如今倒是清瘦了一些,面庞也清秀了许多。让颜含玉乍见不知是谁。赞者颜含玉本想让静香,可偏偏静香不在,她刚回来的时候还以为静香去了陆家小住,可她都回来好些日子了也不见静香回来,颜含玉再笨也知道静香不是去了陆家,而是离家出走了,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她索性心照不宣,也不问静香的去处。只是来客颇多,就会有人问起,她不得不拿话搪塞,说是出了麻疹,不得出门。这样一来赞者她思来想去不知道请谁。她亲近的人不多,且交好的似乎都嫁人了,不能再做赞者。这一日,连陆老夫人都来了,陆老夫人感念含玉救过她,亲自来观礼,也是给足了面子。不过如今陆家如今受流言之困,不似以前深受恩宠,自然就没那么多人对陆老夫人表现的热忱。颜二夫人陆氏冷眼旁观,倒是把世态炎凉看在眼里,做人比之前低调了许多。陆老夫人看出颜含玉为择赞者苦恼,推荐她带来的孙女陆若娴。陆若娴年长她一岁,人如其名,娴静文雅,气质与谢婷很像,应是常年喜静的性子,那种宁静的感觉浑然天成。长辈推荐,颜含玉自然没有推拒的道理,当下答应。等笄礼开始前,就有宫中内侍前来赐簪,宋后所赠。第四百五十章 醉生等到下午,客人全都散去,门房传话说是楚王府的来人求见。颜含玉让人请进来,原来是谢婷身边的丫鬟,说是谢婷想见她。颜含玉知道谢婷如今不方便出来,如今找她怕是有什么事才会要见她,就随丫鬟去了。楚王府门外还有人把守,像是看犯人似的。丫鬟看着那些人眼睛一热就偷偷抹了一下眼泪,被颜含玉看到了。“怎么了啊。”这一问不得了,丫鬟哭的更厉害,哭哭啼啼的还是把话说完整了。“颜小姐不知道,如今我们出府都不自由。我刚刚从侧门出府,那些人拦着不肯,偏巧被殿下看到了,殿下发了怒,把看守的人伤了,还放下狠话,谁要再拦着就是死。殿下伤的可是陛下的人,陛下知道定会责罚殿下的。”颜含玉听到这事,还是感觉楚王精神不太好,不然不会做出随意伤人的事。“谢姐姐。”“你来了,我都许久不见你了。”谢婷看见她欢喜不已,持着她的手说话。谢婷虽面容做了修饰,可眼睛里的痕迹还是存在的。“谢姐姐要多多休息才是。”她有些心疼。谢婷一笑,并未直面回答,只掏出一块绣帕,塞给她,“今日是你笄礼,我不便去观礼,只能请你过来把东西送你。不是多好的东西,还望妹妹莫嫌弃。”“谢姐姐亲手绣的,我怎会嫌弃。”“你快进来坐,喝杯茶水,我亲自给你做茶。”谢婷亲自做茶,二人边喝茶边随意的说话。突然丫鬟惊慌失措的跑进来,“娘娘,娘娘不好了,宫里来传旨了。”谢婷从腕上取下一个玉簪递给她,“含玉,你的婚礼我也没办法参加,这手镯就当我的贺礼了。”颜含玉拿在手上,感受到那种温软的触感,想拒绝。谢婷拦住,“含玉,我们怕是不能再见了,能够认识你是我之幸。我就不留你了,你快回去吧。”“送颜小姐出府,我去接旨。”谢婷扶了扶步摇,挺直了脊背往外走去。颜含玉知道赵佐伤人之事,自然不放心,没走,跟上去远远的去听圣旨。内侍还没宣读,诏书就被赵佐抢了,他癫狂的状态吓得内侍连连后退,不敢近前。只听那张狂的声音大声念,“楚王赵佐被废为庶民,择日离京,安置筠州。”“谢主隆恩谢主隆恩啊”眼看着赵佐晃晃悠悠不知去何处,谢婷要追上去,追了几步却没跟上人。内侍见状,匆忙回宫复命。谢婷站在那里,娇弱的身体摇摇欲坠,她强忍泪水,却突然粲然一笑,喃喃自语道,“过自在的日子也好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不会离开你。”颜含玉远远望着谢婷的神情,心中动容,跟上前去。“你怎么还在这里”“娘娘,颜小姐不肯走。”“没有娘娘了,他被废平民,我自然也不是什么娘娘。”谢婷眼含不舍道,“含玉,你快回去吧,我真的不能再留你了。”“谢姐姐,我再陪你一小会儿。”想到可能再也见不到,她心中很是难过。被废庶人,安置筠州,这样的结局终究还是发生了。“你不用担心我,我真的没事。”谢婷脸上的笑有释然。颜含玉想起那年初见,如淡菊一般的人,清雅却不俗。她突然也放下心来,聪慧如谢婷,怎会被俗世打败或许这是新的开始也说不准。“珍重”两两相望许久她才说出这两个字来。颜含玉正准备离去,看到鲁南迎面而来,送过来的是一封书信。谢婷看清那书信的字,瞬间愣在那里,失魂落魄。趁着谢婷还没拿到手,颜含玉从已经鲁南手中抢过来,“带我去见他。”“含玉”谢婷追上去。“这封信你就当没看到,我走了。”想到他的结局,颜含玉心里自责,本就不敢见他,可看他毫不犹豫的推开枕边人,心底不免生气。谢婷望着离去的含玉,心底隐隐有些期盼,或许含玉能说服他,而自己没有任何把握可以说服留在他的身边。颜含玉真的很生气,或许他的枕边人是别人,她也不会来管这事,可是待他真心的谢婷。明明那么真心待他的人,怎他就能绝情的写下休书不管不顾就像二叔,二叔母真心待他,他却写下休书说是为了她,这种为了她又把人推入深渊的男人她真的很不喜欢。她憋了一肚子气去找他,在看到他的那一刻颜含玉心底火气瞬间被熄了大半。那个男子,明朗乐观,一直都像朝阳一般迎着太阳。又何曾会像现在这般呆在灰暗的角落,席地而坐,一口接着一口仰头喝酒,死气沉沉的,毫无生机。他手中的酒壶见了底,一把扔了,慢吞吞的去拿另一壶,却被人抢了。“谁抢爷的酒”赵佐醉醺醺的说话。颜含玉站在那里,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明明那么洒脱随性的人,如今却是这般颓废不堪的样子。他摇摇晃晃扶着地板站起来,看到的是一直心心念念的人,伸手就过来抱她。可还没碰到她的肩,就被踢倒在地。“你,踢我干嘛”他仰面抬眸,醉眼迷梦,模样很是委屈的问她。“那你要干嘛”“我竟然做梦梦到你了”他倒在地上,索性仰面一躺,呵呵笑了两声,“梦里都不让抱一下,真是狠心的小丫头以后等你嫁人,就算是做梦也不能再做出失礼的举动。”“今日是我笄礼。”“是啊。小丫头都成人了,流年易逝,岁月无情啊我给小丫头准备的贺礼都没送出去。”他从胸膛摸摸索索掏出一个珠花,是茱萸果的样子。看到这个,颜含玉眼中一下子涩涩的,对他再也生不出隔阂来。赵惟吉于她亦友亦兄,这么多年的情谊不是说抹就抹掉的。“这个还送我吗”“送你给,给,我留着也没用。”他塞给她,随意的躺在地上。看他颓丧的模样颜含玉心情很是复杂。她手里捏着珠花,低声道,“为什么要这样极端行事,好好的不行吗”那闭着眼的醉酒男子没回答,连个眉角都没动一下。有因就有果,她心里其实早就明白他会为何这般疯狂。不管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没变的是他,变得是让这件事发酵的始作俑者。这一世是她亲手把他打入地狱。有情有义的他怎能接受有个薄情狠毒的父亲忠孝仁义,他面对的是世上最艰难的决定。可即便这样,他也不应该活成这样“为何要这般偏激”她再次问了一遍,“你有其他选择,不该如此堕落,人生还有那么长,你难道要堕落一辈子吗”躺在地上的人不声不响。“你根本就不是我认识的赵惟吉他不会逃避现实。”颜含玉苦涩一笑,“就算和他决裂,他也不会怪我。是我一次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