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让人去不就成了如今天寒地冻的,秦岐之地比我们这里冷多了,四哥可要注意身子。”“佐弟也是,听佐弟的声音该是受了风寒,怎会在外面”“闲来无事,城外随便走走,这就回去了。”声音随意,带着几分潇洒。外面的棕黑大马往这边靠了靠,发出重重的喷嚏声。赵贤的车驾的马也跟着往旁边动了一下,颜含玉往赵贤那边靠了靠。正准备驾马离开的赵惟吉停下,似乎看到了一抹身影。“四哥车里还坐了人”颜含玉略觉得尴尬,有点像躲着他的意思。又听外面的声音说道,“见了我还躲着会吃了你不成”“哪有躲着”她小声的回复。“原来四哥这是遇上了她,难怪停在这里”绯颊碧衣,端坐于内。赵惟吉看清里面的人儿,愣了好一会儿。“怎么觉得一个月不见,哪儿哪儿都不一样了”他自言自语。“小丫头,我四哥要出城了,我送你回去”“我的马车就在前面。”颜含玉还好奇赵贤刚才对赵惟吉说的去秦岐之地,这会儿让赵惟吉看到,颜含玉也不能一直留着,只能恋恋不舍的看了赵贤两眼,下了马车。“路上小心。”她浅声叮嘱。他的目光温和,点头轻应。或许他有什么隐情不便言说罢。“四哥一路保重,我就不送了。小丫头你放心,我会把她安全送回家。”看着赵贤的车驾越来越远,颜含玉抿着嘴,垂着眼睑。棕黑色骏马上的人纵身而下。“打扰了你们两个道别,恼了”颜含玉目光看过去,恼了,恼了,当然恼了他打扰的还是他们的好事不恼才怪“风寒了还往外面跑”即使恼也不能说,出口的话却是这句。“你这是关心我”赵惟吉不等她回答,背着手笑嘻嘻的继续道,“看来小丫头还是挺关心我的有小丫头关心我,这点风寒算的了什么”“你自己风寒也就算了,现在连你的马也风寒了”“哈哈哈哈”他大笑,“你这是怪它打了喷嚏,让我看到了你吧”第二百七十九章赵惟吉要送颜含玉,颜含玉委婉拒绝却丝毫不起作用,索性随着他。跟静香会合之后,陆佑涵和吕青杨也在。赵惟吉说要送她回府,可颜静香不想那么快回去,说是还要四处走走。颜含玉可不想让堂堂楚王当护卫一路跟着她们逛街市,就劝她下次再出来,后来为了安抚她就说去一趟观音院,再回府。颜静香还颇为不愿,嘴上却是答应了。连楚王都甘愿做护卫了,另外两个人自然不能走,如此三个人甘当护卫一路护送。等上了马车,颜含玉跟她小声解释,“看看外面三个人,你不想让他们逛街市的时候还跟着我们吧”颜静香有她大表哥在倒是不以为然,“让他们走不就成了”“你觉得楚王爷会听你的话”颜静香眼睛一转,“看我的。”她说着掀开车帘对着外面道,“楚”她顿了顿,“赵家哥哥。”几个人当中也只有赵惟吉姓赵,他缰绳一拉,与马车并驰。“颜家小妹有何事”“赵家哥哥的婚事好像还有一个多月吧,怎么看着赵家哥哥这般清闲”听到“婚事”两个字,赵惟吉身形一僵,目光却是看向车驾里的另一个人。颜含玉正抬眼就触到他的目光,目光深邃,复杂的情绪令她难以琢磨。柳眉积翠黛,杏眼闪银星。月样容仪俏,天然性格清。新婚胜如小登科,然而他却丝毫没有喜悦。如若迎娶的是她,他便不会这般烦躁了吧“我先回府了,你们两个护送她们。”赵惟吉突然吩咐,说完就打马离开,扬长而去。颜静香招手,扬声道,“赵家哥哥慢走,不送了”“嘻嘻,姐姐,你看走了”“嗯,是走了。”刚才见他那副神态,颜含玉心里也不是滋味。“我就说嘛,他楚王都快成亲了,如何还这般清闲你看,我提醒了他,他就回去了。一次娶两个妃,可有的他忙的。也不知道皇上怎么想的,娶一个娘子也就罢了,娶两个岂不是让另一个独守空房”颜静香絮絮叨叨,突然就听马车外传来的声音。“王爷明明是因为你姐姐”声音不大不小,可马车里的两个人都听到了。颜静香本来也没想那么多,突然听车驾外面的声音,反问,“因为姐姐”颜静香自问自答,有些没完没了,“也对,楚王爷喜欢姐姐,娶的人却不是姐姐,可是他明明喜欢姐姐,为什么不求娶呢反而娶了曹家娘子,还纳了一个册妃是不是因为姐姐不喜欢他所以他就不娶了”颜含玉连连捂着她的嘴,制止住她继续滔滔不绝,求饶道,“我的好妹妹,你安静些可好再这样说下去,我以后都不想跟你出来了。”颜静香目光幽怨的看着她,她还有很多疑惑未解,当然要说出来。吕青杨隔着车帘朝里面望了望,什么也看不到。他幼时就喜欢她,可是他却连一丝机会都没有就像现在,他想看她一眼都不行观音院在城内,因一座六尺观音石命名,六尺观音石状如观音,形貌相若,来源于哪里已经无人说的清,只知这是天然而生的石头,不是人所雕刻,颇有灵性。观音石下是一个莲花座,莲花座下方是一方清池,池水清澈见底,又见许多莲花灯漂浮在池上,随着风三三两两碰碰撞撞。整个观音院从前到后总共有三个院子,前后两座殿宇,左右两排偏殿。颜静香说想要四处走走,颜含玉说去一趟后院,求个签文。颜含玉这段时间一直心有不安,说是来求签文,其实也不是。站在神佛面前,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是来做什么的,或许只是想站着这里静一静罢。签文是上签如何,是下签又如何,该发生的总是还会发生,如此还不如不知道的好。如今母亲除了身子虚一些,并无其他病症,然而上一世母亲这个时候已是病到膏肓,那个时候她心里再埋怨母亲,也生不出怨气来。她却不知这一世老天给了她怎样的考验。如若神佛有灵,她这一世的重生,老天应给她的是不一样的命运。也不知站了多久,只听一道温和的声音,“含玉妹妹。”“是涵表哥。”她轻垂眼睑。“见你来了许久,我便来看看。”“嗯。”她轻应,“涵表哥请等一等,我进去上个香就走。”已经到了这里,虽说她不求任何东西,总要上个香再走才行。进了殿中,她默默点了香烛,无声跪拜。从殿中出去之后,颜含玉一路无话,跟着陆佑涵。或许不再是年幼之时,可以毫无顾忌的说话。却说他们刚走到一个偏殿墙角,就听屋子里面一道沉厚和缓的声音,“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缘到有时终须有,缘到无时莫强求。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得放手时须放手,眼前无路早回头。”亦或许是这句话太有道理,颜含玉脚步顿下,就在墙角听里面的高僧说完了这句话。紧跟着就听里面传来一阵呜呜咽咽的哭声,“大师,你这意思岂不是我辈子都无子”“施主求子心切,累在心中,已成了负担,不如放宽心。不强求,不妄取,贵在随缘。不悲过去,非贪未来,心系当下,由此安详,得以遂愿。”“多谢大师今日慧言。小女也着实急切了些,容我劝一劝小女。”陆佑涵走在前面,感觉到她停下,回头。偏殿出来一个老僧,看到院子里的人双手合十,鞠了一礼。颜含玉和陆佑涵亦双手合十,回礼。“咦”那站在偏殿门口的妇人正是郭七老爷的夫人小赵氏。“这是含玉吧”那小赵氏面上含着笑。“郭老夫人。”颜含玉微微一礼。“使不得,使不得,如今你可是满京城都知道的清容县主,老妇人如何受得一礼”“九堂婶。”小赵氏身后正是哭红了眼的郭氏,她歉意一礼,“打扰郭老夫人和九堂婶说话,真是抱歉。”“县主这是说的哪里话,相遇即是巧合,何来打扰一说”下一刻小赵氏的目光却是看着站在她前面的陆佑涵,“那是谁家的公子看着像是陆家的老妇人眼拙,也不知是不是”她说话的同时,目光在他们前后游移着。“晚辈陆佑涵。”“原来是陆相的长孙,失礼之处还往海涵,县主和陆公子巧合路过这里不如进来小坐片刻,一起喝杯素茶。”“多谢郭老夫人相请,原是路过这里,这就准备走了,我妹妹还在前院等着我,不能久留。”小赵氏惋惜道,“如此,便罢。”第二百八十章刚才侧殿那几句话颜含玉已听得分清,郭氏嫁给九堂叔至今无子,如今也是求子心切了吧。那个娇嫩的郭小娘子,原本是闺阁无忧无虑的千金小姐,如今再见只觉得眉眼之间尽是怨气。该是积了多久的哀怨才会变成如今这样的妇人再有上一世的事情,颜含玉不免担心沉香。幼时她结交沉香,只是想帮到她一二,不是想拆散他们,只是想让沉香更理智的选择,可到头来沉香还是沦为跟上一世一样的命运。说起来是她没斗过命运,其实是她漏算了人心。九堂叔不愿意娶郭小娘子,为了一个平民女子去郭家退亲,无疑是不给郭家的脸面。而后来杏林医馆出事,必定是重重给了九堂叔一击。颜含玉早就想过这其中的因果,很显然这是郭家的手笔。自古贫不与富斗,富不与势争。一个平民想要斗得过官家,就是与天争斗。更何况沉香一介小小女子,就算以死明鉴,死在公堂,也无人为其辩白伸冤。九堂叔依附的是家族,他有心相助而无力帮她。外人只知沐大夫毒死了人,是郭家出面免了沐大夫一死。救命之恩,你若不还情,就是你狼心狗肺显而易见,郭家打压沉香,无非是用沉香压制九堂叔,妥协这桩婚事。那件事的发生颜含玉也看出颜家已经被郭家压下一头。郭家有权,颜家在朝堂上的威势已弱。面前的影子一黑,颜含玉站定。陆佑涵站在她面前,扬手。颜含玉还来不及避让,他手中已经多了一片枯叶。陆佑涵轻笑,手里的枯叶却是捻在手中,问道,“是有心事吗”他的目光望着她的时候亦是一片温和。在颜含玉心目中,满京城的贵公子中除了谢仪,当属陆佑涵,不论文采,还是相貌都是数一数二的。颜含玉认为,谢仪是云,只可远观而触手不及,亦或者根本触摸不到;陆佑涵是月,性温清皎,月之光普照万物,他的性情与赵贤却有三分相似。她竟然拿他和赵贤做比较想到这里,她微微颦眉,长睫垂下。上一世她名声被毁,可他依旧上门提亲,这份恩情她是到现在都不能忘的。他顶着所有的流言,愿意相信她的清白。陆佑涵见她不说话,也不逼她。“是不是遇上了什么难事如若是尽管说出来,我是静香的表哥,你也叫我一声表哥,能帮你的我一定帮。”“多谢涵表哥,没什么事,是我自己胡思乱想而已。”颜含玉转念就问,“楚王爷怎么会受了风寒他这几日是不是都这样情绪不好”陆佑涵摇头,“王爷不太好,他这个样子我以前都很少见。王爷一向不藏心事,这些日子却是听说不大与人说话,只在练功房练武,练了武又在外面吹冷风,就算是铁打的人都吃不消穿着汗湿的单衣吹冷风,更何况王爷本身就心事重重,这才受了风寒。”“成了亲会好的吧。”她的话有些飘渺。“希望如此。”“去看看静香吧,别让她等急了,她一向没那性子。”跟陆佑涵说了几句话,又继续向前走,还没到前院就听一阵吵闹声。又听声音有静香的,如此脚步加快了些。“静香”刚到前院,就见静香和吕青杨落在观音石的水池里。颜含玉紧步跑过去。池子本来就不深,吕青杨已经把颜静香拉上来。脱下身上的斗篷,颜含玉连忙给静香披着。“咳、咳”颜静香喝了池水,咳了好几声。“静香,静香”颜含玉拿斗篷紧紧裹着她。颜静香满身狼狈,连发尾都在滴着水,她全身都在发颤,唇也冻得发紫,衣衫尽湿,沉重的托在地面。天气已经入了冬,在这种季节落水,简直是要人命陆佑涵也没闲着,连忙给了银子让观音院的小和尚准备火盆和两间厢房。颜静香双脚麻木的毫无知觉,头一次感受到寒凉刺骨的切身体验,生生寒意如针锥刺骨,是疼是麻她已经分不清楚。“能不能驱使内力”颜含玉扶着她,低着声音问。颜静香摇头,说话的声音都是哆嗦的,“有,有些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