嫖文世界听到宫九的名字之后,西门吹雪的斜飞入鬓的双眉轻轻挑起,眼底幽幽一转,映出一道焊烈剑气。冥冥之中,好似有什么东西破冰而出,于碎冰堆雪中肆虐翻飞着。陆小凤见他神色有异,忽然摸了摸唇上的小胡子,皱着眉头道:“你认识这个人”西门吹雪的容色原本如霜似雪般苍白,然后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眸光猛地一沉,面容蔓上一丝罕见的暗色。他又抬起头,微微眯起眼,用着一种销金断玉似的声音道:“但我宁愿不认识他。”听到肯定的答案以后,陆小凤不禁眼前一亮,眉毛微微轻扬,面上道:“你既然认识他,能不能告诉我这人的武功路数”他本想问问对方为何会认识这个宫九,但仔细一想,对方身上的秘密实在太多,也不缺这一个了。西门吹雪此时正端坐在石凳上,墨色瀑布般的发丝被风微微扬起,映射出森冷的光。陆小凤的话问完之后,他却不急着回答,只是凝神看着陆小凤,看了好一会儿,才不急不缓道:“你问这些,是想去救苏沁云”“我是想去救他,但绝不是因为我还在受着他的影响。”陆小凤先是一愣,然后微微低头,似有无尽夜色化作淙淙寒水自脸上流过。“可如果我不去救的话,花满楼就会一个人去救他了。”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他抬起头看着西门吹雪,唇角一扬,带起一丝苦笑,一丝一脉,皆是愁肠入骨。“你觉得我能放着他一个人不管么”西门吹雪却淡淡道:“是花满楼来求你帮忙的”好像不久之前,他还讽刺过陆小凤多管闲事会害死人。陆小凤也坐在了石凳上,与西门吹雪相对而视,挠了挠头,然后放下了手,轻轻道:“他只是来告诉我这件事,也问了我知不知道宫九是谁,并没有求我去帮忙。”无论是哪一个陆小凤,都是放不下花满楼的。但这个花满楼已不是他记忆中的那个花满楼。他所认识的那个花满楼,绝不会对着陆小凤说出那种看似金玉良言,实则是伤人至深的废话。所以西门吹雪只淡淡道:“他没有求你帮忙,便是想自己解决。”如果这里的花满楼有他记忆中的那人的武功,就算救不了人,也足够自保了。陆小凤忽然站起身来,毫不退让地迎上西门吹雪的目光,道:“但是据他所说这个宫九的武功深不可测,我怕他一人对付宫九会有危险。”西门吹雪连眉毛也没有抬一下,只是淡淡道:“但他或许根本找不到。”宫九一向是行踪诡秘,就算是花满楼也未必能找得到。陆小凤苦笑道:“不,据他所说宫九去了惠州,花满楼也差不多要动身了。”“为何是惠州”西门吹雪眸光一闪,又低下了头,开始喝起桌上的茶。茶水香淳,于阳光之下恍如琥珀凝成一般,但却映得西门吹雪的面容愈发如霜雪般凛然。陆小凤摇了摇头,道:“我也不清楚,不过我想苏沁云有那影响人心的能力在,宫九暂时不会杀了他。”西门吹雪凝眸道:“救下他之后你打算怎么办”陆小凤点头道:“我想趁此机会好好问他些事情,想必他看在我们救下他的份上,还是会说出些真话的。”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苏沁云不像是那种居心叵测,心机深沉的人。至于到底怎么形容这个人,他也有些说不准。他有时看似高雅出尘,有时又看似柔弱无助,但有时说出的话,做出的事,简直让人完全摸不到头脑。西门吹雪看了陆小凤一会儿,像是决定了什么似的,终于开口道:“对付宫九其实很简单。”陆小凤眼前一亮,道:“怎么个简单法”西门吹雪容色一暗,如同刀削般的薄唇微微一抿,复又张开。“拿根鞭子就够了。”话音一落,陆小凤却是一脸茫然不解地看着他,有些呆愣地张着嘴巴,不知所措地搓了搓手指,好像一点都没有没听懂似的。过了一会儿,他才摸了摸额头,似乎是要把皱紧的眉头抚摸平整一般。“拿根鞭子是做什么”西门吹雪只是冷然道:“他喜欢被打。”说完这些他就紧紧地闭上了嘴,再也不打算多说一个字,仿佛唯恐想到什么令人作呕的事情一般。陆小凤又是一愣,面上浮现出一种诡异的,虚浮不定的青白,仿佛鱼肚上的青斑一般。看他的神情,就好像是听到了这世上最为荒谬的事。但所幸他之前在他那位白衣好友身上看过比这荒谬十倍的事,所以陆小凤几乎是立刻醒过神来,嘴上则是支支吾吾道:“你你是说他他喜欢被人用用鞭子抽”他的双手比划来比划去比划个不停,而说到最后,连他自己的身躯动作也变得如同大理石雕塑一般僵硬。西门吹雪只是目光一冷,如刀似剑般锋锐起来。然后他忽然站起了身来,似乎就要消失在暮色下的花丛中。上次陆小凤就是用鞭子夺去了宫九的性命。这次他拿着鞭子,又有花满楼在一旁助阵,不管怎样都不会有什么危险了。既然话已说完,人也就没有留下的理由了。“等等。”身后的陆小凤忽然叫住了他。西门吹雪没有回头,但也没有继续向前走去,只是站在了原地,身躯挺拔如剑。在这世上能把他叫住的人并不多,而这里的陆小凤也勉强算是其中的一个。陆小凤看向他那孤绝如松的背影,微微握紧拳头,眼底闪过一丝犹疑之色,似乎是想说些什么,但却又有些说不出口。可他知道西门吹雪并不会等他太久,便咬了咬牙,硬着头皮道:“你能不能也一起去”西门吹雪想也不想便拒绝道:“不能。”他的声音掷地有声,恍如斩钉截铁一般,仿佛谁也无法更改他的决定。陆小凤犹豫了一下,但还是问了出来:“你好像很讨厌见到这个宫九”看他对宫九出现的种种表现,陆小凤终于开始忍不住怀疑他和宫九的关系。西门吹雪终于回过了头,但目光中却凝着细碎的冷光,恍如屋檐下凝结而成的冰锥雪柱一般。“你的话太多了。”陆小凤见不能问出什么,也就干巴巴地笑了笑,然后满不在乎地向他走近几步,唇角蔓上一派苦涩的笑意,道:“话说回来,那个宫九要是被影响了,也不知道会变得怎样。”他最怕的是宫九被激怒之后,会拿苏沁云威胁他们。陆小凤自然不会为之所动,但花满楼却不知会如何表现。真要到那个时候,他们的处境可就会变得无比艰难了。可如果西门吹雪能够一同前去,就能在情势不对时出那鬼神般的一剑,他们的胜算便大大增加了。西门吹雪眉宇之间浮出的淡漠恍如一缕幽幽烟尘,轻轻一吹便会消散在这尘世之间。宫九无论怎样被影响,都不可能比原来更令人作呕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未必是件坏事。陆小凤又看向西门吹雪,忽然笑盈盈地眯起了眼睛,道:“如果我肯答应你提出的任何条件,你是不是还是不肯去”西门吹雪微微眯眼道:“任何条件”陆小凤点了点头,似乎是想到了白衣剑客所提出的要求,他的神情微微一暗,但再抬起头来,已经是视死如归的神情。“我可以为你剃掉眉毛,也可以为你去挖六百条蚯蚓如果,如果你还嫌不够的话,我我还可以”说到最后,他支支吾吾了半天,俊俏的脸孔像是被揉成了一团乱步,就连眼角的皱纹里也仿佛承载着不可言喻的尴尬。西门吹雪只是微微抬眉,唇角似扬非扬道:“我只要你的胡子就够了。”陆小凤一脸诧然地抬起头,忽然捕捉到了西门吹雪的面上闪过的一丝浅淡笑意。但下一瞬那丝笑意又消失无踪了,仿佛被风一吹就散的雾气,再也不留一丝痕迹,好像只是错觉一般。他皱起了眉头,万分疑惑道:“就就这么简单”若是以前叫他剃掉胡子,他定是万分的不舍和眷念。可人总是会变的,经历过了刘慕仙和苏沁云之后,剃胡子对他而言已是很轻松的要求了。而他本以为对方至少会提出比这更加困难一点的要求。西门吹雪看他的神情,似乎是想到了上次屋顶上的情形,面上冷然一笑道:“你以为我会要你做什么”无论对方求他去做多么困难的事,面临多大的危险,他都可以肯定自己绝不会让陆小凤在大庭广众之下脱掉衣服,让所有人都看到他的隐私部位。陆小凤摸着脑袋讪笑了一声,面色已有所松融,身体动作也灵泛了不少。不知为何,花满楼并没有与陆小凤和西门吹雪同行,而是从另外一路出发。西门吹雪也不以为意,毕竟他没有兴趣去见如今的花满楼,陆小凤知道之后,倒好像是有些伤感的模样,但也只是伤感了一小下,便恢复到了平常。他本就是个很英俊的男人,剃掉胡子以后,就显得比以前更年轻了许多。所以一路过去,他和气质冷峻的西门吹雪都得到了不少年轻少女倾慕的目光。而陆小凤本以为他要花上很久的时间才能找到宫九。可没想到宫九似乎并不如西门吹雪所说的那样行踪诡秘,而是一路上大摇大摆,招摇过市。这是被影响的第一步还是因为他本身就是如此西门吹雪没有任何表情,陆小凤也不便相问。总之当他们经过打听,来到宫九所在的一处山庄之后,却发现宫九好像已经在山庄门口等着他们了。他似乎早早就料到会有人来救苏沁云,所以挑衅似的故意留下线索,只是没想到花满楼还没赶上,他和西门吹雪就先来了。而苏沁云便被他点了穴道,压在一边,眼底里尽是一线盈盈秋水般的忧色,腰身依旧纤细无比,整个人好像被风一吹就能吹倒似的。但这个宫九似乎与陆小凤想象的不太一样。他的容色冷峻得如同冰雪雕塑一般,眉宇之间透出几分决绝之色与傲然之气,漆黑如墨的发丝一丝不乱,白衣在风中猎猎作响,恍如一丝尘埃都不沾染。光看他那坚毅的神情和一丝不苟的衣着,就实在是无法让人想象他的那种奇怪的爱好。但西门吹雪绝不会对他说谎,所以这个人大概真有那种令人作呕的怪癖。陆小凤神情一暗,微微低头,暗自握紧了手里的长鞭。在过去的那段日子里,他已经见过很多荒谬到离奇的事了,所以就算眼前这个人的怪癖再如何奇特,他也不会十分惊讶了。宫九好似也看到了他手里握着的东西,眼中闪过一丝赤色精芒,似乎是兴奋,又似乎是别的东西。难道他真的如西门吹雪所说的那样陆小凤忍不住目不转睛地看着宫九,道:“你要如何才能放了苏沁云”宫九看着他,目光冷冽道:“放了他”他问完这句话,忽然将目光投向了一旁沉默不语的西门吹雪。对方只是容色淡漠地平视着前方,好像连看他一眼都不屑为之。陆小凤淡淡道:“你是不是怎样都不肯放人”宫九冷笑道:“你为什么不甩甩你的鞭子如果你甩得满意的话,我说不定能放了他。”看来他还真的如西门吹雪所说的一样令人作呕。陆小凤冷冷道:“既然如此,那就得罪了。”说完这句话,他便已经飞身上前,手指微动,便有一道鞭影朝着宫九袭去。这第一鞭只是试探,毕竟他也无法确认对方究竟会如何享受被人鞭打的滋味。宫九见那道鞭子袭来,气息渐渐凝重了起来,有丝丝缕缕的酡红在面上越蔓越开,恍如盛开了朵朵红莲。而他那墨潭似的波澜不现的眼中竟现出几分醉酒一般的狂乱迷离之色。而周围的人看见他这幅模样,也好像是理所当然一样。西门吹雪的面色愈发冷了,眼帘微垂着,似乎已不打算看接下来发生的事。可下一瞬,宫九却没有如西门吹雪预料的一般,而是直接抓住了陆小凤的鞭子,伸出舌头,舔了一下鞭子的末梢,仿佛是在品尝着什么珍馐美味。然后他看向陆小凤,面上还露出一丝嗜血的笑容。“你的鞭子使得不够好呢,那接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