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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218(1 / 1)

己穿好裤子,盖好被子,这次从脑袋那里把被子揭开:“怎么闷着头睡”奕雯一下子把眼睛睁开,调皮地一笑。冰儿见她原来醒了,心里又气又疼这个小丫头,拍拍她的小脑袋问:“屁股还痛不痛了”那张小脸一皱,苦巴巴的:“痛还好痛”冰儿撇撇嘴说:“痛个鬼根本就没有使劲打现在肿都消了,就稍微青了指顶大两块罢”小东西见母亲一副好说话的样子,扭着身子撒着娇嚷嚷:“就是痛就是痛嘛”“起床吃点心,就不痛了”冰儿说,“今天买了糖包子,煮了赤豆粥,还烙了槐花饼,满意了吧”小人儿“噢”地一声欢呼,麻利地爬起来,胡乱洗漱一番,早早坐在桌子前等饭。只有这一刻她才像个女娃,等到点心和粥上桌,立刻又变了副神情,两只手并用拿着吃的,“狼吞虎咽”犹不足以形容。冰儿在一旁一个劲儿说:“慢点儿慢点儿没有人跟你抢”也没有什么用处,只好心里暗暗想:哪里和我一个模子印出来的我小时候哪有那么贪吃吃完饭,没事情做的奕雯就开始鸡飞狗跳了,在院子里撵完狗,捉完鸡,看着槐树上最高处还有些槐花,咬着手指盯着又想着鬼主意,恰好被冰儿看见了,大声吼了一顿,奕雯两只眼睛里立刻亮汪汪的都是水:“娘,我屁股还疼”“你就是欠揍”吼是这么吼,确实也下不去手了。闹腾到中午英祥和奕霄回来吃午饭,一上午的无事忙才算是消停。英祥一见女儿就笑得满脸花儿,一把抱起来举到半空中晃了几下,逗得她咯咯笑,又放下来托在怀里,轻轻在她耳边问:“昨天挨了打,今天痛不痛了”奕雯知道爹爹最宠自己,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造型,点着头说:“痛呢好痛呢”引得英祥赶紧帮她揉。冰儿见不得他们俩腻歪的样子,把筷子在桌子上“笃笃”墩齐,说:“肉麻死了吃饭”英祥这才把女儿放在座位上,筷子在桌子上逡巡了一圈,问:“雯儿想吃什么”奕雯像大家小姐一般,只消靠着椅背挺肚子坐着,指挥爹爹夹什么菜,就有什么菜到嘴。她的嘴巴,除了负责吃饭菜,另外负责说废话,英祥笑眯眯地侧着耳朵听她那些稀奇古怪的故事,时不时去摸摸小脑瓜、捏捏小脸蛋,满心的欢喜都放在脸上。冰儿暗自叹气,转头给乖乖坐着自己吃饭的奕霄碗里夹了一些肉菜:“天天读书辛苦,多吃点”又叫可心放开来吃。可心是快及笄的大姑娘了,这些日子越发文雅,抿嘴一笑点点头,却也把最好的菜夹到奕霄的碗里。奕霄恪行“食不语”,点着头向母亲和可心表示谢意。英祥的注意力这才转到儿子身上,见他吃完放下筷子,端端正正坐在那里等候大家吃完,不由含笑问:“你现在是在上新书还是写文章”奕霄说:“文章是逢三六九三天写,平时除了巩固四书外,准备开讲五经之一。还请爹爹教我,五经里头,选那部比较好呢”英祥便也放下筷子,想了想说:“温柔敦厚,诗教也;疏通知远,书教也;洁净精微,易教也;恭俭庄敬,礼教也;属词比事,春秋教也。其实五经各有长处,不逊于四书,我倒是建议你有空都要读一读,不要钻写文章的牛角尖,以为通了一经就能考试、致用了。若是说入门得容易,春秋和周礼各有所长,你看哪个好吧。”冰儿插嘴道:“诗经不是也不错嘛我还懂些呢”英祥当着孩子的面,不好意思笑话她基本只懂诗经里的十来首情诗而已,咳嗽一声继续对儿子说:“天天死读书也不好。正好今儿下午我要到郊外的驿站取些东西,那里养着不少驿马,我假公济私一下,偷偷带你学骑马好不好”“好”大家一听,这声音却是奕雯发出来的。她饭也顾不得吃了,几乎把一双脚丫子都抬上桌子表示自己的赞同之意。英祥哄道:“你还小。驿站里没有那么小的马。等长大了再教你骑。”“我不么不么”奕雯开始撒娇,“爹爹偏心眼爹爹不喜欢雯儿了”又是一顿碎碎念。冰儿其实心里也痒痒的,说道:“这样吧,你教霄儿骑马,我带雯儿去瞧瞧,天天把这个小丫头憋闷在家里,天天给我惹是生非。”英祥叹口气道:“本来女孩子这个年龄可以学点简单的描画花样、裁剪缝纫了,不过”不过家里这个当娘的做不了老师,英祥只好点头答应了:“好吧,今儿就当到郊外踏青,咱们一家子一起去吧。”四月的郊野青绿满目,浓荫匝地,树上杜鹃、石榴、白兰地里石竹、虞美人、锦葵开得浓艳照人,美不胜收。小奕雯从驿路边到田地里,到处跑着撒欢,所经之处如被蹂躏洗劫一般,只余残花败柳。她手里握着一把花草,偏偏又得陇望蜀,见到更好的又忍不住要去采摘,手里握不下时就毫不犹豫地把看不上眼的丢掉。冰儿在后头直叫“糟蹋”采了一阵花,突然没了兴趣,把花束丢给哥哥照管,又奔到田里捉蝴蝶。她胆子贼大,什么虫子都不怕,捏死了数只蝴蝶之后,终于被蜜蜂蛰了,这下哭哭啼啼握着肿起来的手指头来给父母看。冰儿白了她一眼道:“活该还没叫条蛇咬你一口”说是这么说,赶紧拿随身带的药瓶给她抹药。小人儿总算消停了,乖乖地坐在大车里,等待爹爹办完事回来带他们骑马。没等多久,刚刚还在哭的小东西突然又笑起来,肿起来的小指头指着驿路上边:“爹爹爹爹大马大马”大家抬头一看,真的,英祥牵着两匹马,含着笑向他们走来。“这里没有特别好的马,毕竟是送驿递为主,需要耐力,而不是速度。不过,奕霄初学,倒也不错。”英祥伸手轻轻拍拍马脸颊,那马也显得很温顺地靠着他。“来。”英祥拉着奕霄的手去抚马,“这里的马还都温顺,一般抚摸它们要从前头,顺着毛捋,还可以喂点饲料,马匹知道你没有恶意,就会乖乖地听话。千万不要贸然从后头去摸,马一个后蹬腿就能把人踢个半死。”奕霄小心地像父亲一样顺着马的鬃毛,那马果然没有丝毫敌意。英祥见差不多了,帮着紧了紧马肚带,正了正鞍鞯,指着马镫说:“左脚踏着这里上马。你看好了。”他已经很久没有骑马了,可草原上多年的练习,这些技巧是永远不会忘记的。他一撩袍子,踩镫上马,稳稳当当上去之后,边轻轻夹夹马腹边对奕霄指点:“上马后坐稳,脚不要在镫子里踩得太实,前掌着镫即可;腿里用力一夹马腹,马就知道你是练家子,肯听你的话;手要握牢缰绳,用它来指挥方向”奕霄在父亲的指点下上了马鞍,开始有些畏怯,但渐渐也敢骑着马小跑起来,英祥含笑看着儿子,翻身上了另一匹,在奕霄身边指点。奕雯拍着小手,羡慕不已,大声对英祥喊着:“爹爹我也要骑马”冰儿道:“你不是屁股痛么”奕雯连连摇头:“现在不痛了我也要骑大马”英祥远远地听见,带着奕霄溜了一圈,回到大车旁,示意冰儿把奕雯抱上马。他双手圈着女儿,叮嘱她抓紧马鞍的前部,身子放低前倾,驱马慢慢前行。奕雯一点害怕的神色都没有,“咯咯”愉悦地笑着,一会儿觉得不满意,嚷嚷道:“爹爹快点”英祥夹了夹马腹,加快的点速度。奕雯的小肉腿夹紧了马鞍,手抓牢了马鬃毛,继续嚷嚷着叫“快点”。英祥心头突然涌起一阵莫名的兴奋,俯下身子护牢了女儿,双手一抖马缰,那驿马是惯熟被骑的,立刻明白背上主人的要求,打一个长长的响鼻,“咴”的一声向前疾驰起来。奕雯只觉得耳边呼呼生风,眼前景物快速移动得几乎有些模糊,可又让人有说不出的痛快,尖着小嗓门兴奋地叫起来。作者有话要说:、郊外驿惊闻南巡这个午后十分尽兴。玩累了的奕霄和奕雯都支持不住,在自家的大车里就睡着了。英祥自己带着两匹马还给驿站。驿丞十分巴结,笑容可掬地说:“都以为博师爷是做文章的,没想到骑马骑得那么好”英祥浅浅一笑:“过奖了”见自己的长衫已经揉得一团皱,到底不比缺襟的骑服来得方便。驿丞收回两匹马,客气道:“博师爷有空再带孩子们来就是横竖这里的马匹们在九月前都比较闲呢”英祥多嘴问道:“九月前闲九月后有什么要事么以往不是过了秋漕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驿丞笑道:“师爷不懂了吧我们这里消息多且快,听说京里已经定下了,明年皇上南巡,最后一站就是到我们杭州驻跸。现在还好,到了下半年,从内务府开始,各拨人马就要开始巡查路线,修缮行宫,只怕各处都免不了要人仰马翻了你们邵大令更是要忙得焦头烂额呢”英祥已经听得呆了,盯着驿丞一张一合的嘴说不出话来,最后还是驿丞诧异地望着他:“博师爷,你还好吧”英祥才醒过神儿来一般抱歉一笑:“对不住,皇上南巡这么大的事,我猛地一听真有些吃惊呢”驿丞笑道:“大事自然是大事,不过操心的是当官的们,前程说不定就牵扯在上头;至于老百姓,反正说好了是不许骚扰民间的,何况江浙富庶,也不怕。我们瞧个稀罕热闹,旷古少见的奇遇啊,多好”英祥不由有点心神不宁,回到大车上见两个孩子都呼呼地睡了,吩咐车夫沿着驿道慢慢驱着骡车回家。他坐在车厢一角,看着妻子含笑抚弄孩子的模样,终于张口说道:“刚刚从驿站得到的消息,皇上明年要南巡至杭州。”冰儿脸上的笑容顿时凝住了,半晌才滞滞地抬起头问:“他要来杭州”英祥点点头:“驿站消息最灵通,估摸着必有此事。”冰儿“哦”了一声,并没有多答话。两个人皆是心事重重,一路静默。晚上,安顿了一切,夫妻俩才定神躺在床上,瞪着床顶,想说些什么,都不知从何说起。最终还是冰儿打破沉默:“我们只是老百姓,皇上来杭州,我们也没有机缘见到他。”“你想不想见他呢”冰儿沉默了半晌才说:“不想”英祥侧过脸去,借着外头的月光,隐隐见她脸上几道光痕,探手一摸,果然是泪水,英祥忍不住把她揽在怀里,有些心疼地说:“你何苦自己骗自己当年,你是为了我才与自己阿玛作对,这么些年了,怎么会不想他”冰儿任性地扭开脸:“梦里想他,那又怎么样我们能以何种面目见他万一他还念旧仇,要杀要关的怎么办以前我们不过两条命,现在还填进去两个孩子,叫我怎么敢冒险现在小日子过得挺好,我又不要荣华富贵,还见他做什么呢我这一辈子,在他身边的时间本来就少,父女缘浅,只望着我这不孝顺,来世再报应,不要发作到今生罢了”英祥不知怎么劝慰才好,且自己也有些隐隐的担心,最后拍拍她说:“那就干脆不多想了一般皇上出巡,总许妇孺瞻望,你若是真想念他,隔得远远地看看也是可以的。睡吧。”自这日起,冰儿却新添了失眠的毛病,自己也克制不住自己,每每闭上眼睛,总是乾隆的影子晃荡在眼前:对自己温柔的、严厉的、关爱的、无情的各种各样。想不去思念他,可控制不住,心里满满的都是他,梦里也都回到以前的时光,因而早间英祥总能在她枕巾上摸到一片濡湿。英祥见她越发消瘦,不由发急:“你怎么这么看不开皇上南巡,无论你见不见得到他,结果又能坏到哪里去他纵使还恨我当年犯下的过失,也不过我一个人就死罢了,难道真会株连到你和孩子们不成你对皇上有点信心好不好”冰儿虽近而立之年,在外面常显得冷静而笃稳,而在英祥面前还不脱小女孩气,抹着眼泪气得直打颤:“哪是那么容易就控制自己的我才不想这些问题,可问题扑面就来了,梦里都是,我有什么法子”最后还是英祥软下来哄她:“好了。我不是凶你。这样吧,今儿我和邵大令请假,在家带孩子、陪你。你白天好好睡睡,别想太多。”英祥在院子里看奕雯玩耍,儿童不知忧愁为何物,笑嘻嘻满园子奔跑,一边跑一边呼喝着:“驾驾”一会儿,她跑过来扑到爹爹的怀里,俏声快语地说:“爹爹,我在骑大马”英祥抚了抚女儿热得发烫的红脸颊,掏出手帕把她额角亮晶晶的汗水擦掉,才准备起身去给她倒点温水,可心已经过来,把一盏水送过来。英祥一尝,冷热得宜,不由感佩这个女孩子的细心,把水给奕雯喝了,慈爱地对她说:“再去玩吧。”奕雯疯跑着走了,英祥转身对可心说:“你过了年就该十五岁了,及笄的年份。前两日有人来跟我求亲,我对那人说:我们是真正把你当女儿看待的,将来出嫁,陪送嫁妆和奕雯是一样的。虽说我们不能等闲就把你许人了,但,也不该就这么耽误了你。你自己对婚姻有没有什么要求,不妨说一说,我好斟酌着帮你看着。”可心的脸色突然变了,平素温顺的她生气地扭过身子,涨红了脸半天才硬邦邦吐出一句:“我不嫁”英祥以为女孩子害羞,柔声劝慰道:“女孩子耽搁不起的没事的,你觉得和我说不方便,和你师母说也一样的。”谁知换了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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