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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放松了一下肩颈,带着些慵慵的意味道:“你放心去做吧,朕信及你的。遇到拿不定的事情,先想一想你和海兰察去鄜州的时候,他做事很灵,什么时候该藏,什么时候该露,什么时候该动如脱兔,什么时候又该静若处子;要演戏的时候会演,要端身份的时候敢端。你是大清国的公主,只要不是过分有悖道理的事,谁敢说你一个不字只是做大事情当如下棋,要把后步先想好;不光从自己这面想,也要从别人那面想,想通了,道理就出来了,做事的法子也就有了。明白”其他话尤可,对海兰察的夸赞让冰儿有些受不了。自慕容业事出,海兰察在冰儿心里就是个奸邪负恩的小人形象。冰儿撇了撇嘴:“海兰察那些行事的歪门邪道我也要学”乾隆忍了忍没让嘴边责难的话立刻出口,好一会儿才说:“海兰察似邪实正,你莫要以私心去揣度他。听从君命,顾及大事,不避小过,才是正理。那些私心不能抛开的,只敢栽花不敢种刺的,尽想着怎么讨好所有人的,是成大事的料子么其他不说,就看看你,你是个滑不留手的圆熟人么”他见冰儿嘴角一动,还好熬着没有顶嘴,叹息一口又道:“也快两年过去了,还放不下那个人么你现在好歹是别人家当家的冢妇,日子过得又没有不顺心的地方,真正该忘掉那些往事你仔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别闹出什么笑话来”在宫里不大愉快,不过现在的冰儿到底不同以往,心里不痛快,但能忍着,转念站在乾隆的角度想问题,觉得父亲对自己还是挺包容、挺客气的,心里一软,气性就减了。回到府里,果然大家也在忙着收拾去科尔沁的东西,想到可以离开闷死人的府邸,到辽阔的草原上尽情地玩一玩,胸襟又开阔了。五月中旬起旱往科尔沁走,确实是件很辛苦的事。马车里热,且颠簸得厉害,虽然避开了最热的中午,尽量都在一早一晚赶路,在动辄淌一身大汗的时候,还是很受罪。福晋每日必派三五波人过来问安,关切备至,她身边的几个大丫头也很会说话:“福晋问公主安好。若是颠簸得厉害,后面也准备了轿班,八抬的轿子,里面可以配个人伺候打扇。”冰儿笑道:“谢谢福晋的好意,我这里能忍。用了轿子,拉下大家的速度,误了打尖,岂不是我的罪过。”那个叫金铃儿的大丫头便蹲蹲身,笑着应了声“是”,回去复命了。中午在驿站歇了晌,直等到下午日头偏西了才继续前行。坐了会儿马车,果然颠得不舒服,车子外面虽然搭了棚子,但入暑的威力尚在。冰儿几回揭开车上的帘子向外瞧着,终于对骑着马在自己身边行进的英祥说:“我也想出来骑马”英祥道:“外面还有些晒。”“可是可以吹吹风啊”英祥一寻思确实如此,低头想了想道:“今天你再忍忍吧。明儿早上换了骑马的衣服,我和你一道骑马。”冰儿低头看看自己一身,浅绛色的绉纱旗装袍子,罩着银红摹本缎的坎肩,一派柔弱,确实不宜骑马,只好暂时打消了念头。晚间到了驿站,之前打前站的仆从早就订下两个单独的院子,里面搭着凉棚,四处洒了水,晚风阵阵,非常凉快。萨王福晋那里又遣人来问了安,驿站里孝敬了一桌上席,三桌中席,就着自己带的路菜,舒服地吃了晚餐。洗过澡后换了身竹布的衣衫,院子里的果桌上摆着温凉的菊花薄荷茶和香瓜、桃子。冰儿吩咐道:“额驸喜欢碧螺,重新沏了来。”英祥笑道:“这样的良辰美景,真真是享福啊”自己轻轻挥着折扇,望着头顶的星空道:“不写诗,真是糟蹋了好辰光”冰儿道:“那我是奉陪不了了。我写诗的水平,当年是让上书房教作诗的师傅沈确士笑掉大牙的。”英祥正待说笑一句,突然听到外头谁的高声,见冰儿疑惑的眼神也飘了过来,便说:“我去看看。”到了院子外面,原来是跟着冰儿陪嫁到公主府,又随着一起去科尔沁的小太监崔有正,此时正指着驿站一名驿丞破口大骂,那驿丞陪着笑脸,说话却是软中带硬:“三爷不是我们这里不好好应承,实在是这五黄六月的时节,不是什么都拿得出来的,毕竟不同于京里,您千万担待”“我担待你脑瓜子要保不住了我也担待”崔有正年纪不大,说话却很老气,口沫横飞的,那驿丞弓着腰,也不敢擦一擦溅在脸上的唾沫。崔有正正骂得一头劲,瞥眼看见英祥背着手站在一边,脸色沉沉的,他立马换了一张脸,曲腰过去打了个千儿:“奴才背晦了额驸爷吉安”“怎么了”驿丞未及开口,崔有正抢着说:“奴才瞧着今儿天气热得紧,吩咐驿站多送冰块。这么点小事,他们也应承不了奴才怕内里主子们不舒服,就急了眼了。吵着主子了”英祥道:“我们那里已经送了冰块了。驿站里不比家里,哪有大冰窖子呢能这样已经不错了。”驿丞赶紧地剖白:“还是爷明白小的苦衷这里的冰块都是城里头加急运过来的。供您们主子已经够不容易了,若是下头的三爷们和姑娘们也都要供给,小的实在心有余而力不足啊”英祥便明白又是这些小太监和公主府的大丫头、精奇嬷嬷们使二主子脾气,嫌好嫌丑地找驿站里撒气。他倒是本心忠厚的人,因而说道:“客居在外,哪那么多讲究这样的天气,本来就是热的,就是在京里,难道也尽着你们享福就住这一天,不许折腾了。”崔有正素来仗着自己为公主宠爱,听了额驸的训斥,心里不由不快,当着面不敢顶嘴,老老实实应了声“嗻”,等英祥的身影刚进院门,就指桑骂槐地冲着自己身边的小厮道:“现你妈的眼在这里还想享福以为是在宫里么也不看看身在什么地方”英祥隔墙自然听到了。他还是旗下年轻公子哥的脾气,一个忍不住转回去问道:“你在说什么”崔有正正好一记耳光甩在小厮的脸上,见英祥阴沉沉的脸色、冷冰冰的语气,毕竟是主子,还是吓得身子一矮,旋即陪着笑说:“额驸爷误会了我在教训这个不知轻重的小鬼。”英祥不愿与他计较,冷笑道:“你自己也是个小鬼罢了。要教训下头人,起开远些”“嗻”这时是一犟都不敢犟的,回头了心里却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回到住的院子里,冰儿正吩咐苇儿找衣箱,抖出一件浅蓝色兼丝葛布的四开襟袍子,笑吟吟问:“你瞧着我穿这件怎么样”转脸才看到英祥神色,“咦”了一声问道:“怎么了不高兴的样子”英祥不愿多生是非,笑笑道:“没什么,外面几个奴才声音大,叫我骂了一顿。”转过来也看衣服,衣服算是素的,只在襟摆袖口的边缘上拼了石青色织锦缎边,笑笑说:“挺好的。天气热,就配件紧身坎肩也使得。只是这颜色、这花样,看着像个小子。”冰儿笑道:“我就喜欢装扮成小子,才松快”转头叫苇儿找坎肩也要寻石青、古铜或酱紫色的,不许带繁复绣花纹样的;最后寻出一顶青缎子的小帽,征询地望着英祥。英祥道:“既然要扮男装,干脆用玉草的大帽子,省着晒得慌。你这里没有,我还多带了两顶出来,你挑就是。”于是第二天,冰儿就是一副小子的装扮和英祥一道骑马,萨王福晋在后面马车里一时看不真切,还在问身边人:“前面那个穿月白袍子、石青坎肩的是谁怎么没有见过”旁边人笑着回禀:“福晋没认出来不是咱们府的公主么”福晋凝神又看了看,方笑道:“真是啊怎么穿了这身怎么不坐车过会子太阳就要烈了,不嫌晒得慌”晒是有点晒,可兴致高昂,这点暑热早被抛之脑后了。冰儿摇着马鞭对英祥道:“还是这样子松快可惜上回开脸,把我的眉毛修得太细太弯了,不然我这样出去,没人认得出我是女子呢”英祥笑道:“这都认不出”“那时候我业哥哥就没有认得出”冰儿说得口滑,“业哥哥”三个字吐出来就收不回去了,回过神来忍不住闪眼看着英祥,果然他问道:“业哥哥是谁”冰儿带着些撒赖的语气:“我身边那许多过往的人,还要一个一个交代给你听么”英祥不由有些不快,道:“也不是要交代给我听,我不过随口一问,也不能问么”“不能。”冰儿见他有要生气的样子,赶紧先陪了笑脸上来哄着,“你瞧你,男子汉大丈夫,和我纠缠这点小事还生气了不成欸,你说咱们要不要赛马我这匹马是皇上从喀尔喀进贡的宝马里特别赏下来的,不过我骑术差些。”给她七拉八扯的,英祥的念头也就随着转过来,忘记了这个不能提的“业哥哥”,笑嘻嘻说:“在官道上赛马不大妥当吧。不说路上还有其他行人,瞧见不好,就说咱们家这些人看着,回头给精奇嬷嬷说两句,虽然不值什么,总归面子上下不来。”他带着哄小孩的语气:“再走几天就可以看到草原了,到了科尔沁,那么大的草原,随你奔驰,想上哪儿就去哪儿,那时候我再来教你骑马好不好”茫茫的科尔沁大草原,在冰儿的心里留下了极美的印象,头顶的大太阳晒在她米色的玉草凉帽上,眼前只觉得白亮亮的,行路漫漫,真有些累,可是那心,早就飞到了草原的绿野之上,期待着能够自由自在地驱马奔驰,撒落一地欢歌笑语作者有话要说:、蒙古包两情缱绻终于到了草原,与北京城比起来,天格外蓝,一朵朵云像飘在半空中一样,似乎把京城的高塔搬过来站上去,伸手就能摸到云彩一般。而那么大片的草场,也是前所未见。英祥笑道:“今年雨水好,草长得特别茂盛,牛羊也一定肥壮呢。”那样一片片绿,漫无边际,衬在起起伏伏、线条柔美的小丘上,那翠色如流水一般流泻到这里,又流泻到那里,自然地淌开,不用加以渲染,就连入天际。冰儿在马上也骑不住了,滚鞍下来,草立刻掩到膝盖上头,走两步,声音“沙沙”的,她脸上不觉乐开了花,回身对英祥笑道:“这么多草美极了”那里在马背上笑得前仰后合:“不就是草么这么稀罕你再往远处走,还是这样的草;再走远些,还是这样的草多看几天,只怕你就要腻了。”冰儿现在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腻味,翻身又上了马,冲英祥皱皱鼻子道:“你笑话我我第一次来这里,就是欢喜呢”英祥含着真切的笑,说:“没有笑话你。你欢喜,我也高兴呢不过虽然到了科尔沁,我们旗里地方大,要到聚居的地方,还得走一整天呢若是累了,还是坐车舒服些。”冰儿哪肯坐车,一路上看不够似的指指点点。草原上风大,虽然仍是大太阳,却一点不觉得闷热。一天行程下来,终于看见一片平坦的草场上疏疏落落分散着白色的蒙古包,正中几座大的用的是土黄色,和一路上经过的驿站、台站上的屋子都不一样。前面萨郡王派人传过话来:地方到了。时间已近傍晚,冰儿掏出身边一只打簧金表看看,“咦”了一声:“已经交戌时了,怎么天还这么亮堂是不是表不准了”英祥笑道:“这里就是这样的,夏天里要到亥初才天黑呢,还有两个时辰。饿了吧这里没有京城那许多礼节,你若不急着等扎萨克里的人参拜,不如先用膳吧。”冰儿老实说道:“还真饿了。骑马比坐车花力气大,又不好意思在路上吃东西,这会子肚子里咕咕叫呢”下马到了中间最大的黄色蒙古包里,萨郡王和福晋已经等在那里,福晋蹲蹲身道:“公主累了吧里头已经准备了晚点,这里和京里就膳的时间不大一样,吃的也粗糙,我先吩咐打前站的人说了,也要备些京里的饮食,只是自然做得不如京里的厨子好。”各个让进去,里面是红毡子漫地,宽敞得很,四围是竹子搭的骨架,先蒙着一层羊皮,外头再加厚羊毛毡,最外是油布,里头装饰着软罗,去不掉的羊皮膻味中还夹杂着淡淡熏香的味道。席面用的是小桌案,中间摆着饽饽桌张,萨郡王请冰儿上首坐了,自己打横陪着,憨憨笑道:“这里规矩小,一桌子吃饭也不大避忌男女大防,公主如若不惯,只管告诉下面人福晋当年来科尔沁时就”一声咳嗽,打断了萨郡王无遮拦的话头,萨郡王含着歉意地望望眉目含嗔的福晋,笑呵呵吩咐小丫头倒酒,自己把话题转了:“这是旗下牧民们自己酿的奶酒,好上口,也不太烈,喝一些活血养颜的。”一个着蒙古衣装的小姑娘过来,在冰儿的锡酒盅里斟上酒,冰儿上次在围场喝酒呛到了,现在还心有余悸,但见这回酒色乳白,带着浓浓的奶香,酒味只是淡淡的,不由好奇地侧过头去问坐在旁边一席的英祥:“这酒怎么和上次在围场喝的奶酒不一样”英祥轻声道:“上回是馏过的清酒,这次是刚发酵的,酒味淡些,好上口却不上头。你试试。”喝了一口,果然香气扑鼻,甜甜的略带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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