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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敲打得玉碎珠散,一片狼藉。当沉甸甸的红宝石、夜明珠和羊脂玉装满他们的身上所有的口袋,他们却再也迈不动步子了,如同受到了神灵的诅咒,一个个在惊愕和恐惧的表情中,相继栽倒在地。公输异早就猜测到人性的贪婪。天顶上那枚绝世仅有的红宝石背后,隐藏的便是锁死地宫的机括和致命的毒气。在抢砸满足他们贪欲的同时,不断释放的毒气将他们送上了黄泉之路。嗅到空气中奇异的芬芳,看着眼前惊悚的一幕,奎叔捂住口鼻转身没命的往玉阶上跑,就在他踏出玉阶最后一梯时,那道进入地宫的碧玉地砖“砰”的一声彻底封闭。当白潇和张继联手艰难解决掉留在地面看守机括的两个武士,急切跳下密室,再想用那八个玉雕音符打开通道机关时,他发现玉槽内的机括彻底失效了。无论他如何用力推挤,那处机关都岿然不动。白潇恼道:“为何会这样”奎叔心有余悸道:“萧公子,拉罗托他们先前在玉石大殿内抢砸红宝石和夜明珠,或许是触动了地宫内的什么机关,这道门就自动关上了。”“可恶”白潇气得一拳砸向玉璧,指关节处顿时鲜血淋漓。一旁的石拓看见白潇如此狂怒,便上前劝道:“萧兄,我知道你是担心舒姑娘的安危,我也是十分担心的”“我让你看紧舒儿,你是怎么看的”白潇转首便厉声质问。石拓被问得一怔,随即便一脸失落道:“先前你和张继与那两名武士缠斗时,舒姑娘便要跳下密室去找子夜。我死死拽住她不放,可是,她竟咬了我的手”石拓缓缓举起右手,那如玉般白皙的手背上,一道血迹斑驳的齿痕,清晰触目。没有人能明白他此刻的心痛。疏桐在他这只手的同一个位置,咬过两次。第一次咬他的手,她是为了救他。也是自那之后,她便和那个月牙形的瘢痕一道,留在了他的心上。而这一次,她咬他,却是为了另一个男人。便是赴死,她也要和他一起。“这个死丫头”白潇狠狠咒骂道。十四年来,他每每回想起在洛阳寄读的那两年里,他和她一起翻墙爬树斗蛐蛐,负气吵嘴闹别离的童年时光,便心痛不已。原以为已是阴阳相隔两世相望的妹妹,竟在这西域地宫中意外重逢。这份奇遇和欣喜他还没来得及好好品尝,她便为了那个狡诈擅算的男人抛他而去。这一路来,他也看出了两人之间的情感,可是那个男人值得她如此相待吗第二一零章 一念放下王墨沿着碧玉通道追过去时,出乎他的意料,疏桐并没有带着武士们朝兵器库后的九宫八卦阵走去,而是带着他们走进了金窟。她想的,竟与他如此不谋而合和先前众人初见金窟时的情形一样,所有的武士都被洞窟内堆积得成山成海的黄金震住。就在他们兴奋惊叹之时,疏桐再次拨转了那座黄金佛塔内的转经楼。在两扇铜门重重闭合之前,王墨迅疾冲了进去。“你是谁这门为何突然关上了”一脸警觉的陶武,横剑直指王墨。“我是萧白雇请的向导。这道机关门的机轴设计的是限时复位。”王墨虽气息不定,却面色沉静。“限时复位”“这是出于安全考虑,当开门的机轴打开到一定程度,只要不人为控制阻止,就会自动沿轨迹回复关闭。”陶武仰首打量一番铜门,将长剑插入了剑鞘。王墨转首看向疏桐,心底原本有着的焦急和责备,在对上她清澈如水的眼眸中那抹毫不掩饰的欣喜时,便顿时烟消云散了。她的回来,就如同他要她离开一样,是在用各自的方式回馈彼此。陶武却又疑惑问道:“既是向导,你为何没与卢大人他们在一起”“卢大人不让我进入金窟,所以才会陷入九宫八卦阵无法出来。”这是一笔任谁看了都会动心的财富,卢枭不让他进来,却也不难理解。陶武便又问道,“你可知道如何破解九宫八卦阵”“略知一二。”“那赶紧带路。”王墨瞥了眼自黄金佛塔顶端宝瓶内袅袅腾起的青烟,对陶武道:“进入九宫八卦阵的入口,就在金窟西侧的石壁上,因卢大人误触了机关,导致洞内金山垮塌,掩住了洞门。大家需先将西侧石壁处的金器搬开,我们方能进去。”陶武朝洞窟西侧走了几步,指着一面被箭镞射穿的金屏风道:“就是这后面的石壁么”王墨点头道:“正是。”看着屏风上的那处箭洞,确认那是卢枭的元戎弩射穿的痕迹后。陶武不再怀疑,他当即转身对几十名武士道:“大家动作快点,将堵住石壁的金器都搬去东边堆着。”陶武本也叫王墨去帮忙,但转眼看见他右臂和背上的大片血迹,便皱眉道:“你既受伤了,就去旁边歇着。等石壁腾空了我再叫你。”见陶武带着黑衣武士,在洞窟里蚂蚁一般往来搬运金子,王墨便转身朝疏桐走去。“公子,”疏桐刚轻唤出声,王墨的手指便封住了她的双唇。他朝她摇头示意。随即卷起她颈项上先前用过的布巾,再次替她捂住了口鼻。疏桐顿时便明白了王墨的用意。这一刻,他们要赌的是时间和精力。若他们能比那些武士在迷香中坚持得更久,他们就有机会走出金窟。两人并肩靠坐在铜门边,放缓呼吸。静静听着佛塔内若有若无的机轴传动声,看着身着甲胄的黑衣武士们在金山上搬抬忙碌。疏桐的手,搁在膝间,无意识的抚弄着衣袍上的一段袍结。她不时抬眸瞥那青烟袅娜的宝瓶,心下紧张的祈祷那些武士快些中毒晕倒。看出疏桐的紧张,王墨倾身捉住了她的手,轻轻握在掌心。疏桐垂下了眼眸。他的手,是握惯了针刀药杵的手,骨节均匀,指节修长。微屈的指节,浅露的脉管,温热的掌心。被这样的一只手轻轻握着,有那么片刻,她忘记了金窟,忘记了迷香,也忘记了武士。这只手。在他哄她服下所谓的“七味亡魂丹”解药时,曾替她擦拭过唇角的药汁;这只手,在她被程据刺下致命的昏睡穴后,曾不舍昼夜的施针相救;这双手,在她来癸水腹痛时曾整夜熨贴安抚;这双手,在她撞上长满铁刺的机关门前曾将她猛然拽入怀中疏桐的心,一时间被这些关于手的记忆密密填满,她慢慢张开五指,将自己的手指一节节扣入他的指间。王墨的心底不由得一颤。他吻过她,从反抗到接纳。他抱过她,从挣扎到柔软。她每一点微细的改变,都会令他心潮起伏。但却没有一次,如同此刻般令他心满意足。十指穿插,掌心交叠,紧紧相扣。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此情此景,此生此世,还有什么能比她主动扣住他的手,更能令他喜悦和满足无语无声,两人却比任何时候都更明白彼此的心意。纵然走不出地宫,纵然葬身此地,只要彼此相守,便再无遗憾。黄金佛塔内的转经楼不知道转了多少圈,那无声的诵祷不知道被“咔哒咔哒”的机轴声吟唱了多少遍,终于一圈圈的慢了下来。疏桐却听不见了。在这地宫中担惊受怕的度过了一昼夜,她早已疲惫到了极点,此刻,偎靠着王墨的肩,嗅着他身上熟悉的体息,她终于支撑不住的闭上了眼睛。“桐儿,坚持住,我马上就能带你出去。”“桐儿,武士们都昏迷了,只要佛塔内的机轴完全复位,我们就可以出去了。”疏桐长睫攒动,几番挣扎,却仍然睁不开眼帘。“桐儿,你的血海深仇也不报了么你忍心让你的父母就此含冤九泉”听见这句话,疏桐费力睁开眼,看着眼前这张熟悉却又模糊的脸,陷入愣怔。复仇他要自己向他的父亲复仇可是,此刻,她感觉好累。这么多年,为了复仇而受的煎熬和折磨,令她累得连呼吸一下都觉得困难。“白舒,忘记你的身份,放下你的仇恨吧。你不过是一个弱女子,如何能与这个倾颓的时代抗争你泉下的父母,不会因你放弃复仇而苛责你”脑海里,有另一个声音在对她说话。这个声音是如此诱惑,如此宽容,如此令她沉醉。“桐儿,只要你活下去,我就答应让你报仇,帮你报仇。”“一念放下,万般自在。”逐渐昏蒙的视野里,似乎突然投照出一道温暖的光芒,就在咫尺之间,暖暖的等候着她。她想抓住那道光,想躺在那片温暖的光芒下,舒展自己的四肢百骸。“一念放下,万般自在”疏桐喃喃一句,再次合上了眼帘。第二一一章 寻而诛之就在王墨几近绝望的时候,那个玲珑精致的转经楼终于停了下来,他拨动黄金佛塔里的机括,那两扇厚重的铜门便再次打开。王墨抱着疏桐疾步冲出金窟,正要往兵器库走的时候,碧玉通道内传来了一阵脚步声。“老大,他们几个都跑出去了,现在怎么办”“从玉石大殿出去,汇合陶武将他们抓回来,我要把他们一个个剥皮抽筋”卢枭狂怒暴戾的声音自通道一头传来,已是近在眼前了,王墨当即抱着疏桐退回到那间空密室内,贴门而立。杂沓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在经过金窟门口时,先前那道声音便惊呼起来:“老大,老大你看”“老子看不见快说,怎么了”双目赤红的卢枭暴怒道。“陶武他们,他们全都死在金窟里了”卢枭震惊不已:“什么我不是让他们在地面防守么”“糟糕我们是中了调虎离山计,陶武他们应该是被姓萧的给骗进来的。我就知道,那姓萧的既然能一路给我们传信引路,就也可能给赵王的人引路”“快,先去玉石大殿看看出口有没有被封住”卢枭急切打断道。听着一片杂沓的脚步声急促朝玉石大殿而去,王墨当即抱着疏桐往兵器库方向跑。未料跑得太急,脚下踢中了一枚铁钉,“叮当当”铁器击打玉石的脆响,便在封闭的通道内连绵回响。“老大,老大,我看见有人朝兵器库跑去了”走在最末的一名武士发现了王墨的身影,当即大声呼喊道。“给我追”黑衣武士们顿时倒转方向,朝王墨追了过来。王墨抱着昏睡不醒的疏桐,在明暗交替的地宫中奔跑,和恐惧相伴。与时间竞逐。这样的场景,他从未想过此生还会遭遇第二次。上一次,在金谷园里,他也是这般抱着昏迷的疏桐。没命的狂奔。那一次,他侥幸跑赢了时间,抢回了疏桐。而这一次,上天还能如此眷顾他吗经历了多少算计多少磋磨,她才渐渐淡忘了他仇人儿子的身份,她才终于肯与他执手相携,叫他如何放手叫他如何心甘这一刻,财富,权势,地位。他都不想要了。他只想要她。没有了她,那些他绞尽脑汁费尽心思获取的东西,将一文不值。抱着她温软的身体,他没办法腾出手来为她施针促醒,稍作犹豫。他俯身便一口咬在了她的肩头上。在突至的疼痛刺激下,疏桐皱眉轻嘶了一下。王墨略略放下心来,继续抱着她穿过曲折幽暗的通道,朝“断龙玉”所在的密室奔去。就在他冲进湖底密室的一刹那,黑衣武士们接踵而至,一柄飞掷而来的大刀,在离他背心一寸的位置“铛”的一声坠地。石门轰然闭合。王墨背靠石门,气喘不定。稍作歇息后,他将疏桐平放在地上,取出乌木髻内的毫针替她针刺穴位。必须让她醒过来,若她一直昏睡着,两人将会彻底失去逃生的机会。而卢枭没有给他太多的时间。很快石门外便传来了重物撞击的声音。这间密室是在巨大的羊脂原玉中雕琢成的,外形看似牢固,刀枪不入,但玉石易碎,禁不起碰撞。在“砰”的一声巨响后。王墨听见身后的石门发出了“嘎吱吱”的声响。他回头一看,那道石门旁的玉璧已经被撞出了一道裂缝。再有一次撞击,那道玉璧便会碎成粉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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