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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她作为一个有孕在身的妾室,不可能出现在谦词楼里,他却还是梦魇一般日日前往。每每立在楼下,仰望二楼紧闭的木窗,他都会回想起第一次遇见她时的场景。她着一袭月白男装倚身窗前。定定的看着自己,那清澈明净的眼眸中,有些惊诧。又带着疑惑。在满楼姹紫嫣红贪慕流连的暧昧目光中,这双眼睛令他有些意外。最终答应王墨的斗琴之约。莫非就是因为这一眼的机缘石拓至今想不明白。无论她配合着王墨如何欺骗自己,自聆听过芳兰渚那夜的琴音,经历过洪水中的生死患难,她便注定是自己抛撇不下的孽缘了。直到木窗开启,她清逸秀致的容颜真实的出现在木窗后,他才发现自己的心跳竟是那般剧烈。纵然她身为人妇,纵然她已为人母。自己对她的渴念依然这般汹涌这一刻,他唯一的怨念,只是恨命运没让自己早在王墨前遇到她。第二日,石拓早早便带着“绝响”到了闾阖门。不知道她住在哪一间宅院里。为让琴声传得更远,石拓环顾四周后,抱琴登上了闾阖门的城楼。整座洛阳城,除了皇宫和金镛城,对石拓而言。没有银子打不开的门。立在城楼之上,晨风吹拂衣袂,带着早春冷冷的湿意。望着闾阖门附近密集如鳞的民宅,石拓有些愣怔,他竟从未在这样的时刻。以这样的角度,俯视过这座城池。晨曦初照,三五的烟柱,从民宅中袅袅升起,在半空凝聚成薄薄的烟云,如同细软至极的青灰纱幔,将这座一贯冰冷的城市笼罩在静谧安详之中。人间烟火,正是这座城池中无处不在而又难以触摸的暖。深吸一口气,石拓抱琴在城楼的高台上坐下,挥手间,如同晨风一般清冽的琴音便自“绝响”苍老的琴箱中铮铮流泻。街市被琴音唤醒,从梦境中懵懂醒来的人,无不推窗开门,竖耳凝听,搜寻这天籁般的琴律自何而来。自耳朵捕捉到第一个琴音,疏桐便有些心慌:他竟来的这么早昨日与石拓在谦词楼的意外重逢,让她觉得这是老天在帮助自己。只要弄清楚“绝响”背后的铭文,不但能知道王墨夺琴的目的,还可能获知父亲冤案的真相。记得权叔说“绝响”背后的铭文是阴刻的吐火罗文,疏桐专门从书房里选了拉力大的生宣纸和上品的墨条悄悄带回客房。虽今日今时,她还不会吐火罗文,但只要取得了拓本,她可以慢慢学习研读。将纸墨藏进袖袋,拴好房门做出还在熟睡的伪装后,疏桐小心踩着木几从木窗翻入后院,急步朝她昨夜已经放好木梯的院墙走去。那处院墙之外,恰好有一株老榆树,她只要顺着树干滑下去,便能穿过窄巷去找石拓。辨听琴声传来的位置,应该离得不远。运气好的话,王墨和权叔他们还没醒来她就应该回来了。穿过后院,看木梯依然放在昨夜的位置,疏桐松了口气。她捋起衣袖和裙摆,小心翼翼攀着被夜露打得湿滑的竹梯往上爬。“这么早,桐儿做什么呢”疏桐心下一惊,刚才明明留心观察过,王墨并没有起床的动静。如今却被他逮了现行,该如何辩解眼睛扫过老榆树上刚刚长出的榆钱子,疏桐的脑子里顿时灵光一闪。她压下心底的慌张,脸上挤出一丝笑容,转回头道:“公子怎么也起这么早”“做了个噩梦,醒早了。”竹梯之下,王墨含笑抱臂而立。这般的语气和神情,分明倒像是做了个美梦。他仰首望着疏桐,又问道:“桐儿为何大清早就上梯爬墙”“哦,这几日奴婢一直在帮钟叔构想新菜品,昨儿在后院散步,发现这院墙外的榆钱子开得正好,便寻思摘些来入菜”“一定要大清早采摘才鲜嫩么”王墨问道。疏桐一怔,随即点头道:“嗯,听钟叔说,但凡上品的菜蔬,都是要带着露水的最好。”“话虽如此,可这上墙爬树的事情,哪是女子该做的”王墨皱着眉上前一步,伸手握住了竹梯:“这竹梯湿滑,倘若不小心踩滑了”王墨的话还没有说完,竹梯一动,措不及防间,疏桐脚下一滑,人便失衡栽倒了下去,却还没来得及惊叫出声,便又被王墨稳稳接住。“桐儿想想,此刻若不是我在梯下接着,该是什么后果”疏桐惊恐睁开眼睛,望着咫尺间王墨那张春山澹冶的笑脸,心下便是怒恨交加:明明是他摇晃竹梯害自己跌下来的,却还作得出这般伪善的举止“桐儿不必这么感动。”王墨将疏桐放下地来,慢慢敛了笑容道:“是我考虑不周,权叔和钟叔年纪大了,院中差个能跑腿使唤的下人,明日我就个寻合适的人来。”第一零九章 观者如堵这一日,疏桐坐在书房的木几前,按照权叔的要求,誊抄了一整日的于阗文史料。而闾阖门城楼之上,白衣公子石拓静坐抚琴,卓绝风姿恍如仙人临世,引得附近里弄的居民竞相围观。优渥公子石拓在城楼抚琴之事,一传十而十传百,一时间半个洛阳城的人都朝闾阖门蜂拥奔来,人山人海,道路淤塞。望着城楼下一片黑压压的人头,随石拓同行的石守则便愁眉不已:“公子,我们趁城门外人还不多,先撤了吧”石拓头也不抬道:“为何要撤”“下面这么多围观的人,小的一人只怕护不了公子周全啊。”石守则一边抬手擦拭额角一边道:“若是再出现公子被歹人掳去胁迫老爷的事,小的怎么跟夫人交代啊”石拓抚琴的手顿了一下。那还是三年前,他与朋友聚会结束回家时,马车在城外被十几个蒙面歹徒截住,在得知他的身份后,歹徒向石崇勒索了二十万银票。这以后,石拓的身边便多了石守则这样一个几乎寸步不离的贴身保镖。“公子明日可否携琴到金镛城走一趟我有要事相告。”“只要公子以琴声相约,我会设法出来与公子见面。”上次离开金谷园时,王墨说她有孕在身。按理说,她应该在王家深宅养胎,为何会住在这附近的简陋居室中昨日她那般急切慌张,是不是遇着了危难之事“光天化日之下,怎会有人为非作歹”石拓望着远处鳞次栉比的青瓦屋顶,修长的指节随心而落,拨动琴弦。面对石拓的坚持,石守则抬手扶额,一脸无奈。她是不是还没听见自己的琴声她是不是出了意外石拓兀自沉思。却不知他手下的琴律早已如同他的心绪,缭乱纷纷。“展延兄真是好兴致”几片断续的掌声在身后响起。石拓转回头去,见是一身青袍的王墨。不免诧异道:“是你”“不能是我么”王墨冷冷笑道:“展延兄看起来这般失望,莫非是谁爽了约”“不懂你在说什么。”石拓垂首继续抚琴。“孤高冷傲的优渥公子。突然生出了与民同乐的情怀,着实令人惊叹。”王墨顿了顿,又道:“我原本要去赵王府出诊,车马竟被这拥堵的人墙围得出不去了。展延兄,能否行个方便”行个方便石拓抚琴的手顿时怔住。用这般极尽嘲讽的语气,说出这样的话,这个伪君子一想到他为了胁迫控制疏桐。竟给她那样的弱女子用毒,石拓便恨不能一拳砸到他的脸门上去。“多谢展延兄深明大义。”石拓的琴声一停,王墨便拱手一礼,随即在石拓的诧异中转身大步走下城楼。看着那道青灰的背影走进密集的人群。石拓当即侧首道:“守则,你跟上去,看看他住在哪里。”石守则犹豫道:“公子,小人的职责是护卫你的安全。”“城楼上有兵卫,我安全得很。你赶紧去。若是把他跟丢了,你也就别回来了”石守则往人群里望了一眼,不再多话,转身一溜烟窜下城楼去。王墨却并未返回宅院,走出密集的人群后。他便登上一辆简陋的油壁马车,往城东方向去了。石守则追着跟了两条街后,犹豫再三,选择了返回城楼。见石守则归来,已经收拾好琴匣的石拓便上前道:“这么快就知道位置了”“子夜公子乘马车往东城去了,看样子的确是去赵王府了。小的担心公子的安危,就先回来了”“我方才是怎么说的”石拓脸色顿变。石守则当即垂首道:“公子,请容小的先送你回金谷园。回头我就进城来,我保证一定替公子找出子夜公子的宅院。”回顾四周,春日映照着连绵的屋宇,陈旧的瓦楞上泛起淡淡的青光,在这柔和融洽的暖意中,又分明蕴藏着丝丝冷冽。石拓叹息一声,终是无奈抱琴而归。听闻外面的琴声消失,疏桐心下一沉。她搁下手中的毛笔,刚想起身,书房门便被推开了。“你们猜猜,我刚才看到谁了”进门的是胖大厨钟会。权叔一边在砚台中蘸墨,一边道:“猜不中,你直说吧。”“我看到昨日在谦词楼碰见的那位俊公子了。”钟会大步跨进书房,一脸激动道:“你们不知道哟,那位公子在城楼上弹琴,城楼下围得是水泄不通”听着钟叔描述看见石拓的场景,疏桐不由得怔住:自己竟忘了,他往日坐在马车里都能被人围堵大街,今日这般高调的坐在城楼上抚琴,岂不是惹来不小的麻烦钟叔滔滔不绝的描述着石拓的琴声如何动听,围观的群众如何激动,权叔忍不住笑起来:“我看昨儿你跟子夜提起这人,也没这么激动啊”昨日去谦词楼巧遇石拓,钟叔说给王墨听了疏桐心下一惊:这么说来,自己晚上搬竹梯、藏纸墨的事,莫非王墨都留意到了“昨日我只觉得他是个俊哥儿,哪里知道他就是大名鼎鼎的优渥公子石拓啊”钟叔径自提了木几上的陶壶给自己斟了杯茶,一口饮尽后又仰首感叹道:“想想这般享誉洛城的人物,为了吃我做的菜,日日去谦词楼等待开业,我就觉得自己这辈子不枉做了厨师”“哦那得恭喜钟老弟遇到知音了啊。”权叔停下了手中的笔。“可不是么我昨日跟他说我住在金镛城这附近的朋友家中,他今日便来闾阖门奏琴,这分明就是找我来着啊。”看着钟叔一脸的激动,权叔笑道:“呵呵,那你怎么不请人进来坐坐,顺便尝尝你的新菜”“我也就是这么想的啊。我就是个子太大了,挤不进去。等我好不容扒拉开围观的人群凑近城门口,结果,那守城门的兵蛋子说石公子已经回去了”从激动到失落的,不仅仅是胖大厨钟会,还有在一旁默然无语的疏桐。一想起王墨晨间的举动,她心下便恨恨不已:错过今日,自己又得待到何时才有机会接近“绝响”第一零九章 一心求死自上次王墨说若酉时末他没回来就不必再等后,钟叔的晚饭基本上都是酉时三刻端上餐桌。酉时一过,王墨没回来,他们便不再等待。这一日,三人刚刚搁下箸子,院门外便响起了急促的拍门声。疏桐拎着风灯去开门,一拉开院门,便见王墨抱着个年轻女子急步跨进院子。从未见过王墨带女人回家,疏桐一时竟有些愣怔。“把门栓上,赶紧烧桶热水送来我房里。”王墨对愣愣发怔的疏桐吩咐道。好久没听王墨用这主子的口吻吩咐事情,疏桐几乎都忘记自己是他的丫鬟了。这一刻醒悟过来,忙忙点头道:“奴婢这就去。”王墨似十分急切,脚不停步抱着那名女子往他的房间去了。厨房里,钟叔正在整理餐具,一见疏桐进来,便问道:“是公子回来了要不要备餐”疏桐摇头道:“没说,只是让我烧了热水送去房里。”“公子要沐浴”“可能是他抱回来的姑娘要沐浴吧。”疏桐揭开铜釜,躬身用葫芦瓢从水缸里舀水掺进去。“姑娘”钟叔一怔,随即走上前来:“公子他当你的面抱了个姑娘回来”疏桐“嗯”了一声,继续舀水。钟叔一把抢过葫芦瓢,急道:“你怎么这么冷静啊你跟我去了趟谦词楼,公子都盘问好半天,一路上遇见什么人说了什么话,句句都不让人落下,他平白抱个姑娘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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