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来学习就跟不上,再不上学,就更跟不上了,可徐溪晚却说,她现在就算去上课也是听不懂,还不如出去玩,开心开心。游乐园加徐溪晚的双重糖衣炮弹,林幸一个六岁小女孩,根本抵挡不住。回家的路上,徐溪晚给一个陌生号码打了电话。电话很快接通。“谢了。”徐溪晚道。“二姐客气。”电话那边是徐兴言,他接到徐溪晚的电话,显然心情很好,话里全是笑意,“这回是二姐帮弟弟一把,怎么反倒跟我说谢该是我谢二姐,送我一份大礼。”“一物换一物。”“二姐换得也太亏了,我都替姐姐不值。”徐溪晚也笑,“那就算三弟欠我一个人情罢。”“好,二姐,我等你随时来讨。”整治一个小小的校长不难,可短时间能把校长的罪证搜集清楚,那就很难了,徐溪晚办不到,徐家却能。作为交换,徐溪晚开出的条件也很诱人徐兴安挪用公款的证据。徐兴安背后团队不弱,徐兴言又一直受困于徐家,放不开手脚,想抓住徐兴安的把柄可不容易。徐兴安团队强大,他本人却愚蠢,酒色之徒,私底下的男女关系尤其混乱,前段时间看上了一个小明星,两人出境腻歪了一段时间,仅一个晚上就在境外赌场输掉了近千万,次日又为小明星豪掷千万拍下了一串钻石项链,这样的手笔,里面可查的东西就多了。徐溪晚暗中查了两个多月,借着上次出差的机会,终于把这条大鱼钓了上来,两个月辛苦,白白送给徐兴言,要是薛曲双知道,肯定又气得呕血,徐溪晚倒不在意。手上的筹码从来都是拿来用的,捂在手里舍不得用,时间长了也会变成垃圾。没有不付出任何代价就能得到的东西,再说,那些证据在徐溪晚手中不值钱,徐兴言拿着才能身价百倍,徐溪晚迟早要用它们和徐兴言做交易,只看换回来的是什么东西而已。用这些东西替林幸出一口恶气,也值了。第十七章 甜筒林幸起床时,徐溪晚已经出门有一段时间了。因为她昨晚睡得很晚,临睡前徐溪晚又跟她说已经帮她请了假,今天不用去上学,林幸心里一下子没了负担,睡得也很踏实,直到早上八点钟才醒,醒来时徐溪晚不在,她就一个人爬下床,穿着自己浅粉色的兔子拖鞋,去浴室洗漱。家里一共两个浴室,一个在厨房后头,另一个则在徐溪晚卧室里,自从林幸上次生病,就一直和徐溪晚一块睡,她的洗脸巾、漱口杯、牙膏牙刷也慢慢地都移到了徐溪晚卧室里这个洗手间。简单的洗漱台上并排放着一大一小两个漱口杯,一个是纯透明玻璃的,另一个是粉色heokitty塑料的,透明玻璃杯里插着白色普通牙刷和成人牙膏,粉色塑料杯里插着粉色儿童牙刷和儿童专用牙膏。两种完全不同风格的洗漱用具摆在同一个台子上,一点也不搭,可是她们俩谁也没发现有什么不对,看久了,竟然还挺和谐的,仿佛这个单人洗漱台上天生就该放这么一大一小两对东西,把空间占得满满当当。徐溪晚家里的装修风格和她本人的性格一样冷淡。她是个非常怕麻烦的人,装修也走简洁风,什么花里胡哨的花纹装饰一概不要,家具一律有棱有角,冷硬得没有一点生活气息。可现在,冰凉的大理石地板上铺着厚厚的羊毛地毯林幸身体弱,有时又爱光脚在家里跑来跑去,要是受了凉,指定得跑肚拉稀;棱角分明的家具罩上了特殊定制的毛绒套子林幸在家里跑的时候,万一磕了碰了,这么坚硬的桌子角,撞到头可怎么办这样一来,软和的罩子就显得十分必要了。徐溪晚的屋子,在不知不觉间变得柔和了下来。林幸踩着浴室里特地按她身高设计的小台子洗漱完毕,跳下来,哒哒跑到厨房,保姆阿姨早就来了,已经做了一桌子丰盛的早餐,林幸爬上了椅子,趴在餐桌上使劲闻了一下,“我最喜欢阿姨做的小笼包,真香”小孩子说话是很让人受用的,保姆听她这一句,不论真假,笑着把牛奶端给林幸,“小幸这么说,阿姨的辛苦也就值了。”“阿姨,晚晚去哪了”林幸夹了一个小笼包边吃边问。“徐小姐一大早就出门了。哦,对了,她还说一会儿就回来,说是带你去玩儿呢。”“哦一定是去游乐园”林幸想起徐溪晚昨晚说过今天带自己去玩的,立刻欢呼起来,欢呼完了才想起来问保姆,“阿姨,游乐园好玩吗”保姆另拿了双筷子给林幸夹菜,笑道:“阿姨可没去过游乐园。”“唔我也只在电视里看见过。”林幸咬着包子思考一下,灵机一动,“诶,阿姨,我跟晚晚说,你和我们一起去游乐园好不好电视里说,游乐园可好玩啦”“小幸这么说了,阿姨我就很高兴了。”保姆心想,这孩子也不知怎么教养的,长得水灵,性格又可人疼,也真是主人家有福气,一个单亲妈妈,还能教育出这么乖巧的小孩。保姆从没在徐溪晚家里见过有男人,只有薛曲双偶尔拜访,保姆见徐溪晚年纪不大,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这小孩又这么大了,就自己猜测,徐溪晚大概是未婚生子,一个人把小孩拉扯大的。林幸吃过早餐,保姆刚收拾好碗筷,徐溪晚就回来了。林幸很惊喜,跳下餐桌,直往徐溪晚怀里扑,徐溪晚蹲下身顺势抱住她,捏了捏她的鼻子,“等我很久了吧”“没有没有,就等了一小小会儿。”林幸用拇指和食指比了一个很短的手势,还形象地闭上一只眼,表示自己等徐溪晚的时间真的很短很短,只是她不会单眼闭上,做这个表情时五官皱在一块,认真又滑稽,把徐溪晚逗乐了。“吃饱了没吃饱了咱们就出发。”徐溪晚抱着林幸站起来,跟保姆打招呼,“王阿姨,午饭晚饭我带小幸在外面吃,您收拾完早点回去吧,辛苦了。”“好好,不辛苦的,徐小姐你太客气啦,您和小幸好好玩,我收拾好了就走。”林幸跟保姆挥手:“阿姨再见。”“哎,哎,小幸再见。”等徐溪晚抱着林幸出去了,保姆自己一人收拾厨房,才觉得,徐溪晚对林幸也太宠着了。保姆自己也有孩子,也见过不少亲戚家的孩子,一般来说,六岁大的小孩,就算再怎么惯着,至少走路也都自己走了,哪有像徐溪晚这样,整天抱来抱去的,一步都舍不得孩子下地。不过那是别人家的小孩,保姆除了肚子里八卦八卦,也不敢真当着主人家的面说出来,反正不是自己家小孩,人家爱怎么宠着也不关自己的事。小孩子是非常容易满足的生物,林幸在学校受了那么长时间的委屈,徐溪晚带她去游乐园玩一圈,她就高兴得把之前的委屈全给忘了,只是她胆子小,身高又不够,好多项目不敢玩也不能玩,甚至连坐个旋转木马都怕得很,非要徐溪晚陪着她一起坐,还一下坐了两回。徐溪晚实在不懂这么个只会一上一下转圈圈的塑料小马有什么好玩的,但是林幸却很高兴,抱着小马的脖子,回头对着徐溪晚大声笑,“晚晚,我们好像在飞啊”徐溪晚被这傻话逗乐,忽然觉得这个旋转小马也有点意思。午餐在游乐园解决,徐溪晚问林幸想吃什么,林幸想也不想就说汉堡。“”所以这种两片面包中间夹一块肉的洋快餐到底有什么好吃的徐溪晚想不通,只好把林幸对汉堡的热爱归结为人类基因里对碳水和脂肪最原始的渴望。在游乐园里的餐厅解决了午饭,林幸如愿吃到汉堡,下午据说有舞台剧表演,于是吃过午餐,徐溪晚让林幸在餐厅坐着休息不要乱跑,自己去买舞台剧的票。“有事就打我电话,知道么”徐溪晚指指林幸脖子上挂着的手机,“把我电话号码背一遍。”林幸流利地背了一遍给她听。徐溪晚还是不放心,又给了旁边服务生一点小费,让她帮忙照看一下林幸,这才出了餐厅。林幸百无聊赖地吸着剩下的半杯可乐,左顾右盼。她很少出门,对外面的一切都很好奇,连点单台后面的那个冰淇淋机在她看来也很神奇,居然轻轻一按,就有甜滋滋的牛奶冰流出来。林幸歪着小脑袋,正在研究那些冰淇淋到底是怎么从那么小的小孔里出来的,餐厅门悄无声息地被打开,从外面走进来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那女孩长相甜美,还是春天,就已经早早换上了暖色长裙,清新得和屋外即将绽放的花骨朵一样,路过林幸身边,带起了一点甜甜的花香,林幸的视线不自觉就吸引过去,她狠心地抛弃了冰淇淋机,转而观察这位小姐姐。女孩随便找了张桌子坐下,服务员走过来,问她要吃点什么,她随手指了个套餐,林幸注意到,她的眼圈红红的,好像刚刚才哭过。等服务员走开,这个女孩就趴在桌子上,呜咽起来。此时已过饭点,餐厅里只有极少的几个顾客在用餐,四周挺安静,于是女孩的哭声就显得格外明显。她哭了很久,久到餐厅里的顾客全部用餐完毕,偌大的餐厅只剩下林幸和她两个客人,连服务员都干完活聚集在一起,指着这个女孩窃窃私语。林幸想了想,拉开自己的小钱包的拉链,拿出一张纸币,这个小钱包是徐溪晚给她的。徐溪晚担心游乐园人多,自己和林幸不小心走散了,就给了她钱包和手机,以防万一。“姐姐,请给我一个甜筒。”林幸跑到吧台前,使劲踮起脚尖,把钱递到吧台上。服务员收了钱,打了单子,给林幸找回零钱,又把甜筒递给她,“小朋友,拿好哦。”“谢谢姐姐。”林幸拿着甜筒,没有自己吃,而是走到了那个还在哭的少女旁边。“姐姐,你怎么哭了”林幸问。可少女没有回答。“姐姐,你别哭了,我、我拿甜筒给你吃。”林幸把甜筒给少女。哭就代表很伤心很伤心,林幸自己也哭过,哭的滋味不好受,林幸自己经历过,所以不愿看到别人伤心难过。少女终于抬起头,她的两个眼睛已经又红又肿,脸上一把鼻涕一把泪,额前的刘海也乱糟糟的,着实不好看。“姐姐。”林幸冲着少女甜甜地笑,“你吃甜筒吧,这个可好吃了,吃了就不难过了。”林幸实在是长得招人喜欢的小姑娘,粉团一样的小脸蛋,笑起来眼睛弯成两道月牙,连原本哭着的女孩都破涕为笑,接过林幸的冰淇淋,说了声谢谢,轻轻舔了一口。“好吃吧”林幸凑过去问。“嗯。”少女闷声回答,还带着鼻音。林幸不说话了,看着她吃,等她吃完,才问:“姐姐,你还伤心么”少女拿湿巾擦干净脸上的眼泪鼻涕,摇了摇头,问林幸,“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我叫”“小幸”这时,徐溪晚已经买完票回来,叫了声林幸的名字,林幸立马回头。“晚晚,我在这边”林幸冲徐溪晚招手。“怎么坐到这边来了”徐溪晚走过去,看到林幸旁边的少女,眼睛闪了闪。她怎么在这第十八章 和小姑子的初识这个女孩名叫徐亦晴,按血缘关系来说,算是徐溪晚同父异母的妹妹,徐溪晚只在初到徐家那年和她见过几面,那时徐亦晴也才八九岁,徐溪晚对她的印象早已经很淡了。要不是徐溪晚回国之后,曾经远远见过徐亦晴几面,恐怕今天见到她都不一定认得出来。徐泰宏老来得女,对徐亦晴宝贝得跟什么似的,徐亦晴又是徐家这一辈中年纪最小的一个,含着金汤匙出生,徐家上下没有不捧在手心里宠爱的,从小就娇贵得不得了,今年正好十五岁,花一样的年纪,正是让家长最牵肠挂肚的时候,却在游乐园的快餐厅里一个人哭。徐溪晚看看周围,暗处竟一个保镖也没有。徐溪晚对这个血缘上的妹妹没什么特殊感情,只完全当她是个陌生人,拉着林幸就要走,林幸却站在原地,犹犹豫豫不愿离开。“舞台剧还有半个小时就开始喽,小幸不想去看么”徐溪晚问。“想去,想去的可是”林幸回头望了餐厅里还在抽噎的徐亦晴一眼,拉拉徐溪晚的袖子,示意她蹲下来,才贴在她的耳朵上悄声说:“那个姐姐好可怜的,晚晚,我们带她一起去好不好”“可是我只买了两张票啊。”徐溪晚装作很为难的样子,“售票员说,这是最后两张票了。”“那可怎么办”林幸很苦恼,晚晚已经买了舞台剧的票,不去就浪费了,可是可是留着这个姐姐一个人在这里哭,林幸又很不忍心。徐溪晚看林幸左右为难的样子,给她提出一个折中的解决方案,“这样吧,我们先去看舞台剧,等看完了再回来,如果这个姐姐还在,我们就带她一起去吃饭,好不好”“万一那个姐姐不在了呢”“那不正好说明姐姐已经不难过了,高高兴兴回她自己家了么,这样小幸也应该替她高兴啊。”“对哦”林幸恍然大悟,“晚晚你真聪明”徐溪晚笑道:“走吧小雷锋,再不走咱们就真的赶不上了。”没想到,徐溪晚带着林幸离开了餐厅,后面的徐亦晴居然跟了上来,而且不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