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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13(1 / 1)

眼睛,跳起身来,用力揉了柔眼睛,只见镜子里,小白正走在一处旷野上,口中一步步地计数,他身后跟了一群人,看打扮当是这一带的乡农。只听小白一直数到九十九,然后站定了不动,俯下︱身子,半跪在地上,捡了根小树枝边想边画,又聚精会神地算了起来。须臾,他丢掉手中树枝,站起身来向左跨了三步,胸有成竹地道:“此处水源最充足且最易于凿井。”众乡农立即取来了一干凿井物事,热火朝天地干了起来想不到小白这面镜子竟有如此玄妙之处想他时,对着镜子集中意念,就能从镜中看见他。我正开心不已,不料一分神,镜中景象突然消失,声音也随之隐去。我连忙集中意念,果然镜中又现出了画面,只见小白从一个乡农手里接过满满一筐土,一身衣裳弄得满是污泥。他那么文弱秀气的一个人,干起这样的粗重活来竟也有模有样,毫不含糊,只是穿一身这样的素净的白衣去挖泥,未免有点不伦不类忽然一阵欢呼从镜中传出,只见人人兴高采烈,有的击掌相庆,有的挥舞着手中家伙大叫,料想当是见到了水源,众人才如此开心。人群中只见白衣一闪,一个身影渐渐远去小白一定是回来了,我连忙放下镜子出门去迎他。回来的山路至少有几十里,早一点迎到他,我们也好结伴而回。见了面,小白却不如我料想得那么开心,他冲我淡淡笑了笑,掩不住眉间那一抹忧愁。我不解,在他手心写道:“怎么你还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不是已经找到水源了吗”小白叹道:“那不过是杯水车薪啊听那些百姓说还有更多地方,旱得更厉害,我也是今天下山才得知。“那怎么办你一人之力又能帮得了这许多人”小白默然。过了好一会儿才听他道:“尽力而为吧,能帮一处是一处,总好过眼睁睁地袖手旁观。”我无言以对,心想也只能如此了。回去的这一路,我们前所未有地沉默。到了家匆忙洗去一身污泥,小白便又摊开了地图坐在了灯下。我洗好了他换下的衣服后,默默坐在一旁陪着,不敢打扰。忽然,他放下笔,对我道:“阿悦,明天你和我一起去吧”、暂别下我吓了一跳,完全没料到他会有此提议,连忙摇头,避开他期盼的目光,转过了脸去。小白道:“这地方你都呆了八百多年啦,我带你去见见外面的世界不好么”我怦然心动,眼里不禁流露出向往之意。可是我已答应了那人,此生决不踏出清源山百里之外一步,如何敢背叛誓言小白又劝道:“再说,我这次去,未必能再当天赶回,没准要耽搁好些时日,你一个人,不寂寞吗”我更是为难,心中一阵剧烈交战。虽然一万个想随他同去,却最终还是黯然摇头。小白叹了口气,脸上难掩失望之色,眨巴着眼睛可怜兮兮道:”阿悦,你就放心我么”我还从来没见过小白撒娇,眼看着他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满怀期待地看着我,心里为难之极,只得暗暗告诫自己,答应了别人的事一定要做到,千万不能做背信弃义的小人,且魔池事关天下苍生,责任重大。一想到魔池,心中猛地一凛,小白这样一反常态的苦劝我离开,连撒娇的手段都用上了,他不会别有居心吧”与他成亲后,我对他已消失殆尽的疑虑被这一句话又勾起。虽然我万分不愿意,奈何脑子里会不受控制的浮起这样的念头。我想再看看小白,想借他如水一般明净的笑容驱散脑子里像毒蛇一样缠住我的疑虑,可是,我又怕对上他的眼睛。我在怀疑他如果让他知道,该情何以堪我痛苦地垂下头,正准备狠下心回绝,忽听小白道:“算了,既然你不喜欢,那我尽量早点回来吧。”他伸手过来,将我一缕头发从我手指中解放出来:“再揪头发都要断啦,多大点事,用得着为难成这样”我怕再说下去又要扯到我最怕提起的那件事上去,忙在他手上写道:“你放心去好啦又不是生离死别,难不成还怕你不回来吗”说话间眼光落在梳妆台上的铜镜上,我有点犹豫要不要把这镜子的秘密说出来。不想他早已顺着我的目光看到那了面镜子,登时了然:“好啊,原我说你就怎么不肯跟我去呢”边说边用手揉着额角,一副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痛悔不已的模样。我急了:“才不是这样,没有镜子我也一样信你”小白只一味摇头:“我不信”我佯装发怒,将那镜子往他怀里一塞,做个手势,意思是叫他把镜子也一起带走。他总算见好就收,笑道:“傻瓜,那时把它留给你,就是想让你没事多看看我么”我满心的矛盾、疑虑和离愁都在与他这相视一笑中烟消云散。接下来的日子,自是聚少离多。小白忙忙碌碌,往返于山上山下,每次回来也只小住一天半宿,便又匆匆离去,一别却是少则三五天,多则十天半月。他早已换下白衣,而是改穿一身素净蓝衫。那张脸也不复过去铅华不染的模样,染上了人间才有的辛劳风霜之色。每次小白回来,我都觉得他比以前瘦了,他单薄的肩膀似乎承载了与现在的能力不相符的重量。可我,除了在心中牵挂怜惜,却什么忙也帮不上,甚至不能陪在他身旁,只能困守在这里等着、看着。这晚,小白一回来便像往常一样,匆匆洗去一身风尘后,就摊开长长的一图卷,挑灯夜战。这次我说什么也不肯,硬是拦住了他,不让他再干任何事,强迫他好好歇着,喝喝茶,养养神,我甚至连一肚子想跟他说的话都极力忍下了。谁知一杯茶还没喝完,他已趴在桌上睡着了。我正在给他收拾行装,他回来时便说了明天还要远行,可是他现在这个样子深山夜凉,我拿了件长衫轻轻给他披上。小白睡觉一贯极轻,即便是疲惫如此,还是被惊醒了,他左手撑着额头揉了几下,立即坐直了身子。我再也忍不住,一把从背后抱住了他,眼皮一垂,两颗大大的泪珠落在他后颈肌肤上。小白肩膀微动,想转身却被我紧紧抱住了动弹不得,只得问道:“怎么了,阿悦”我没有回答,只是把他搂得更紧,贴着他瘦削的脊背,说不出的心疼。小白识相地不敢乱动,乖乖地任由我这样抱着,两人半晌都没有言语。过了好一会,我侧过头,将脸挨过去紧贴着他脸颊,伸手从杯中沾起几滴冷茶,在桌上写道:不要去了他叹道:“不去不行啊。”声音很轻,却没丝毫犹豫。我知道,虽然小白看起来总是很好说话的模样,行起事来也有一分万事不萦于怀的洒脱,但有些东西,是他不能放下的。我不再多话,默默地继续为他收拾行装。小白走后,我做得最多的事情就是捧着那面水镜,时时看他在做什么。白天总见他忙碌于山野田间,而晚上则常见他与一群年轻人聚在灯下,围着白天所绘之图,指指说说,似乎在教他们什么。看来,他并不止是下山帮人们寻找水源,而且还将方法告知他们,这样一来,自然事半功倍了。这一次他足足去了半月有余。据我从镜中所见,果然小白所到之处旱情大大缓解,心中也自喜慰,同时也期盼着老天能够早点下雨。昨夜,我在镜中见到他整理衣物,与那一干年轻人道别,知他归期在即,我高兴得一夜没睡好,一大早又跑去河堤上祷祝求雨。我活了八百多年,从未像现在这样向老天虔诚乞求,惭愧的是我并不如小白那般完全出于一副慈悲心肠,这里面的私心显而易见,这场天灾若不结束,我们便不能结束这样聚少离多的日子。不知是不是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小白回来的这天夜里,晴了几个月的天空终于乌云密布,不一会电闪雷鸣,下起了倾盆大雨。一向怕打雷的我喜出望外,钻进漫天雨幕里欢欣雀跃,还是小白一把将我拽回屋里:“不要命啦忘了自己是颗树吧”我伸伸舌头,冲他翻个白眼,却见他仰望着天空,脸上不但没有喜悦,反而忧色更浓。我十分不解,沾了几滴发稍上滴下的雨水,写道:不下雨你发愁,怎么下雨了你还发愁小白摇摇头,抿了下唇,没有回答,眉间的忧虑蔓延至眼底,一双眸子黑如夜,沉如水。这场雨可谓姗姗来迟,却不负众望,一夜未停,下了个痛快,彻底浸润了久久干涸的大地。我原本还担心它下得不够,缓解不了旱情,谁知接下来的数日暴雨如注,河水一涨再涨,竟过了干旱之前的水位,而雨却没有止歇之势,越下越猛,河水已泛浊黄,远远望去,上游一片茫茫汤汤。到这时我也隐约觉得有些不对,眼望小白询问,却见他苦笑着摇了摇头,叹道:“看来新继任的这位脾气不怎么样”什么叫脾气不怎么样简直就是个混蛋我气得在心里大骂,小白却很平静,脸上不复前两日的忧虑,也看不见愤怒。他抬手摸了摸我头顶,缓缓地道:“阿悦,看来又要辛苦你帮我收拾几件衣服了”说罢转身又去摊开了地图。雨还在下,却换了一种方式。不再是一气不停,而是下一阵,停一阵,再接着下。每次都给人希望,以为它下过这一阵就真的停了,可每次短暂的止歇后,是变本加厉的疯狂。河堤已被全部淹没,我那棵柳树也大半截泡在水里,如此水势,纵我八百年未遇。这里还是山上,不难想象,山下地势低平处,只怕已是一片汪洋。我将收拾好的行装推到小白面前,他抬头冲我露出一个带着歉疚的微笑。图上新绘的标记皆在河川附近,他下笔标好一处,喟然道:“才抗完旱,又要去治水,想过几天清净日子这么难。”我幽怨地瞪了他一眼,心里有个自私的想法:你不去不就行了,反正渴不到我们,也淹不到我们,你早已不是神仙,那些事不管也罢他看懂了我的心思,叹了口气,放下笔,揽着我并肩坐下,将我脑袋枕在他肩头,手指一遍遍梳理着我的长发,良久才开口,带着温柔的歉意:“又要撇下你一个人了,我本来说要一直陪着你的,可是眼下实在又没有别的办法,阿悦,真是对不起”我知道他放不下,纵然他早已不是水神,可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几千年的心血毁于一旦是什么滋味更何况小白又是那样的善良,要他强留下,袖手旁观苍生受苦,他如何能够安心所以刚才那样自私的念头只在心中闪过一次就被坚决打消了。我低头在他手背上轻轻一吻,努力浮出宽慰的笑容,写道:“只给你备了几身单薄夏装,入秋前可一定要回来”山下光景比我预想的还要凄惨得多。从镜中得见,到处江河决堤洪水泛滥,往日街市皆成汪洋,被冲毁的民舍不计其数。小白每到一处,便忙碌于当地水患最严重的地方,指点众人引流泄洪,加固堤坝。这类工事极耗人力,以他一贯的作风自无袖手之理,指点之余便亲力亲为,毫不含糊。今天从镜中见他,正夹在人从中,干的热火朝天,浑不在意沾了满满一身泥。此时正值盛夏,繁重的体力活累得人人挥汗如雨,时不时便有老幼妇孺过来给劳作的人送水喝。这会儿我正瞧见从小白身后的堤上走来一个身着青衫的少女,挎着篮子,依次给众人斟水。来到小白身边之时,她照例满满倒上一碗,双手端到他面前。小白接过一饮而尽,将碗递还时,笑着道了声“谢谢”。那少女突然满脸飞红,慌乱地收拾好篮子,飞快地跑了,全然听不见身后的汉子大叫:“喂,小叶,小叶,我还没喝到水”我看得心中大乐,于那少女对小白的心意不但没有半点芥蒂,反而觉得她甚是可爱,隐隐生出一种知己之感。“亏你还笑得出来”一个脑袋冷不丁探到镜前,吓了我一大跳,铜镜险些脱手,镜中画面登时消散。我忙不迭将镜子牢牢捧住,再抬头一看,来人竟是小黑冥风。“辰汐又不在”冥风扫了一眼四周,脸色也黑了,“没成亲前成日往这里跑,成了亲了却成天往外面跑,这家伙到底怎么想的”他不满的抱怨着,忽然话音一转,“不过我看你倒是很宽心么,一个人独守空房还挺乐再不跟紧点小心老公被人拐跑了”我对他翻了个白眼,心下无奈:我何尝不想跟他在一起可是冥风哈哈一笑:“这个容易我送你去见他”说完伸手在我背后猛推一把,我一头撞向镜子,心想糟了,铜镜要被撞坏了不料却撞了个空,眼前骤然一黑,什么也看不见,唯有劲风穿过耳畔,似是被人拽着急速前行。少顷,眼前豁然一亮,还未等我看清楚四周,背后又被一股无形的力道一推,身不由主地向前栽去,还好却并未摔倒,而是被人揽住,带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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