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太阳渐渐西沉,我一颗心也在下沉。他是遇上了什么事是反悔了还是这一切只是他跟我开的一个玩笑他毕竟是个神仙,怎么会莫名其妙地来娶我一只小树妖他到底喜不喜欢我,喜欢我什么难道还是他觊觎想到这里,攥着树枝的手梦的一紧,阻止自己再想下去。但我很清醒的明白,如果小白他不是真心娶我,那么这一切算一场玩笑已经是最好的猜测。我摸了摸发间那支玉簪,用力摇头,似乎这样便能把那些不好的念头统统从脑子里甩出去。不会的,小白不会骗我,一定不会作者有话要说:小白,你到底是黑是白呢、魔音忽然,背后一个冷冷的声音斥道:“你好大的胆子”是那个人那个赐我人形又毁去了我真身的人我全身一颤,心跳急剧加速。“你敢不守我们之间的约定,不怕灰飞湮灭吗”我心中颤栗,背上已出了一曾冷汗,连转了两个身,却不见半个人影。“别找了,你看不见我的,跪下”我依言跪倒在地,虽然心中不忿,却不敢忤逆他。因为我怕死死了,就再也见不到小白了。我低下头,小心翼翼道:“我我没有没有违反约定”许久不曾开口说话,口齿已有些不灵便,说话竟然结巴起来。我努力定了定神,才接着道:“你要我给你守好这片山林,不许跟旁人说话,不得跟旁人提到你,我都一一遵守,从来没有一件违背过。”“是么”那人冷笑道:“那你何以敢动凡心,贪恋男欢女爱之情”这笑声刺得我脊背一凉,下意识地摸了摸头上那只玉簪,鼓起勇气为自己辩解道:“你我约定之中,也并没有说我不得不得与人成亲啊此事既不在约定之内,便与你无关”“与我无关呵呵”那人冷笑:“你这小妖还真忘本,难道你不记得是谁赐与你人形的了要不是我,你现在还是根木头”“不,我没忘记”我急道:“可是,你把我变成人,我也付出了你要的代价,你说要我守在这里,不许我离开,这些我都如约遵守,但是我其他的事,可跟你没有干系。”“你当真如约安安分分地给我看守结界了”那人怒道:“我说这里不许任何人擅入,最近却明明有人多次进出的行迹你是怎么看守的忘记我跟你说的话了吗魔池的隐秘一旦被邪魔外道发现,你万死难赎”“不,他绝不是邪魔外道,他是我我未婚的夫婿,是个神仙”“哈,你怎知道他是神仙他跟你说的他自称是哪一路神仙我看多半是邪魔歪道打着神仙的幌子,骗你这种没见过世面的小树妖吧”我怒道:“他才不会骗我,也从未在我面前自称神仙。但是旁人都叫他星君,星君难道不是神仙”那人似乎颇为意外:“哦你还知道星君是哪一位星君,你倒说说看 ”这下倒把我问住了因我从来没有问过小白,他也从未跟我提过。“说不上来”那人带着讥刺口吻道:“那就指给我看看也行。这九天之上,五曜星君,南斗六星君,北斗七星君,紫微垣、太微垣众星君,二十八宿星君,哪一位是你夫君小树妖,可不要乱指啊,这里面一大半早已婚配,剩下的几个,我也没听说谁最近要娶妻。”“我我不知道,我看不见”我结结巴巴道。现在青天白日,我慧眼未开哪看得见半个星辰。“呵呵,你不会连他名字都说不上来吧”他嘲笑道。这个我怎会不知我大声道:“他叫辰汐”“辰汐”那人一顿,似乎大敢感意外,沉默了片刻,忽然低喝一声:“胡说八道”跟着又哈哈大笑起来,似是听了什么笑话一般,“哈哈,辰汐辰汐”我被他笑得心中七上八下,不知他为何会有如此反应。那人嗤笑道:“很好,很好,果然是位正牌星君就是”“就是怎样”我连忙追问。“就是不喜女色”不喜女色“水德星君向来不喜女色,当年连艳冠群仙的百花芳主都未能得他青眼,如今会转了性,喜欢上你这姿色平平,身份低微的小树妖你要撒谎也得事先将情况打探得明白些,免得丢人现眼”“你胡说他,他”我一时语结。这人竟然知道小白是水德星君,我却还不知道,听他语气,不像伪作。之前见过芳主与小白之间的那情形,直觉告诉我,这些话不会是他捏造的。这人连九天上神仙的往事都知道得清清楚楚,来头还真不小那人见我沉默,以为是被他说得哑巴口无言,得意一笑,“本来你若随便捏造一个闲散神仙,我或许也就信了,指望搬出个位高权重的正牌神仙来便能唬住我哼,你这谎撒得一点也不高明”随即语音一转,蔑笑道:“别说你那夫君多半是个来历不明的野货色,就算真的是天界上神,是星君,我也不怕”那冷笑中带着寒意,我只觉背上一阵发凉,只怕他接下来便要处置我。我见过他出手毁灭这里时的可怕能力,以我的本事根本不可能逃得掉,只能在心里思索着怎样才能求生。忽然灵机一动,道:“如果你杀了我,还是要再物色人选来看守。天底下再哪里去找比一棵树还要老实可靠的看守之人”“哼”那人冷笑一声:“你还好意思说可靠”语气却似乎有所松动。我又连忙道:“魔池的秘密,我一直守口如瓶,即便是我夫君,我也从未向他吐露只言片语。”“是么”“千真万确”我斩钉截铁道。那人沉吟片刻,“这么说,即便你嫁了人还是会永远效忠我了”“对”我急切点头,“只要你不干涉我的婚姻之事,此生供你驱策,永不反悔”过了半晌,那人终于道:“好只要你不背约,就暂且留下你这条命。”我喜出望外,忙不迭向他叩谢,却听他接着道:“不过你那夫君到底什么来历,我可有点不放心这样吧,今日便传授你一门法术,日后他若安分守己与你好好地过日子那也罢了,一旦发现他有何不轨之图,你便用我传你之术制住他。来,伸出手来”说心里话,我虽然强迫自己不去想小白会有什么不轨图谋,但心里总还是存着这个万一之念,听他这么一说,便毫无异议地伸出左手。本以为还有多难,不料只是感觉有一根无形的手指在我掌心划了几下,跟着就听他说道:“今天就教你一招树妖最拿手的本事。”“什么本事”“笨蛋“那人斥责道:“枉自活了八百年,连自己的看家本领都不知道这是个困字诀藤精树怪最善于用枝蔓缠住对手,他日施术时只须用我在你掌心划过符咒的这只手,拍上对方一掌,同时心中动念,想象自己的元神是真身中,驱动枝桠将对方捆住,这就成了”真有这么神奇只须手掌一拍,用意念就能困住敌人我可有些不信,想着一会去找个虫蚁小兽来试试,却听他骂道:“蠢材,我教的法术怎会不灵用得着试”顿了一顿,他又道:“不过,依你的能力,即使施展法术,效力也浅得有限,所以,不到万不得已 ,千万不可显露法术,这一招是给你救命用的,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如此遇到厉害敌人,尚可有一线生机。”我听他说得郑重,连连点头。忽然,一股冷冷的气流从体内游过,我激灵灵打个冷战,随即身子软倒,失去了意识。迷糊中似有人唤我,一睁眼,那张魂牵梦萦的脸就在眼前,带着温柔的笑意。小白若是没有经历刚才那场变故,我必会扑上去,当胸一把揪住他,劈头盖脸一通牢骚:你怎么现在才来都逾期半个多月了,你是不是想反悔是不是不想娶我但是现在,我只庆幸自己还能活着再见到他。满腹牢骚尽数化做柔情,我紧握住他手,心头转来转去只一句话:“你终于回来了”眼里竟涌起了雾气,怕他察觉,连忙把脸转开了去。“对不起,我来迟了,遇到件比较棘手的事,所以耽搁了 ”他的声音比平时明显低沉,我略觉有异,凝目细看,只见他脸带倦容,我从没见过他这样子,忙问:“你怎么了”他笑道:“没什么,这几日有点忙,休息下就好了。”边说边携着我手往河边走。我顿时又紧张起来,想起上回他离开时说的话,这回是真的要拜天地了吧但有别于上次的是,这次心中虽然紧张却不抗拒,非但不抗拒,还带了几分甜蜜的期盼。作者有话要说:、待嫁河水潺潺,从上游飘来几片小小的树叶,在水面上打着旋儿。小白走到岸边俯身随手捞起一片,抖去了上面的水珠,平摊在掌上,再轻轻掷出,那叶儿又飘飘悠悠地飞回水面,顷刻间变做了一叶小舟。他轻轻跃了上去,然后对我伸手道:“来”我顿时一阵慌乱,莫非今晚,在这里,在这叶小小扁舟上,我的洞房花烛夜“快,上来”脸上腾起一阵火热。虽说我是个妖怪,不懂得女子的矜持,虽说这个人我喜欢了好几百年,也一心想要嫁给他,但是,面对这样的直接,还是难免手足无措还有,最重要的是不是要拜天地么怎么能先入洞房呢他是不是搞反了“快上来呀”小白催道:“偷个空来陪你说会儿话,一会还得回去复命”呃,只是来和我说会话我暗松了口气,心下却莫名有些失落。该死的小白,总是这样若即若离的,让我误会还好刚才没握他的手,要是让他知道我那些心思,真是没脸见人了胡思乱想之际已被他拉上了船。船身一阵摇晃,我立足不稳,摇晃中忙抓住他左边臂膀。只见他手臂一颤,似乎突然吃痛,微一皱眉,随即行若无事地扶住了我。“怎么了”“没事,你该剪指甲了”他嘻嘻一笑,扶着我促膝相对而坐,任由小船顺流而下。我嘟着嘴,拉住他手,“你刚说只是来陪我说会话儿,一会儿还要走”“嗯,还有些事,不过这次我很快就回来。”我怨道:“那你还不如把事情都办完了再回来,真是的”“我不是怕你等得心焦么你心急了就会胡思乱想,搞不好还以为我毁约。”小白似笑非笑道。被他说中心事,我忸怩强辩:“才没有”忙岔开话题:“你不是说最多只要是天半月,怎么去了这么久”“突发事件,事先没料到。”他摊了摊手做无奈状。“交给别人去做不行么”他笑道:“把烂摊子丢给下一任,好象不太厚道。”我不解:“什么下一任对了,你到底是个什么神仙”小白惊讶地挑了挑眉,“怎么你不知道”我摇头,虽听那人说他名号叫做水德星君,却不知道他到底是干什么的。“看来你记性不怎么好”他说着抓起我的手,指着天空偏北方一颗远远的,却格外明亮耀眼的星辰道:“看见了吗那个就是我,辰星。”辰星掌水,水德星君我恍然大悟:“你是水神”小白点头:“不是早就告诉过你么”我刚想说你什么时候告诉过我了,脑子里忽然闪过三百多年前那一幕:他化身农夫来为我开渠引水,倚在树下休息时,曾轻描淡写地提了一句:“今天是天下祭祀水神的日子,我也不好意思白受香火,跟着做做样子吧。”他确实对我是说过的,只是那时我只顾贪婪饮水,完全没发觉这是他自报家门。我看着天边那颗遥远的辰星,好奇地发现,那颗辰星每隔一阵子就会就黯下去片刻,闪闪烁烁。这是怎么回事我不解地看向他。“没事,它只是有点累”小白斜倚在对面的船舷上淡然道。我定定地望着他,有点不可思议,眼前人,竟是颗星辰化身。又不由想起那个人所言,辰汐,水德星君,跟着想起他后面的话那一句“不喜女色”当时差点把我砸晕,不知道小白是干什么的不打紧,但我要嫁给人,于他喜欢男人还是女人,须得问清楚了。这个问题有些难以启齿,好在握手传言比说出来容易得多。谁知等了半天却没有反应小白他竟然睡着了。也不知他这几天究竟干什么去了,累成这样。虽然是头妖怪,但是心疼爱侣之心却跟普天下的平凡女子没半分区别。眼见他睡得这么香,我心中什么问题都暂且放在一边,轻轻地挪过去,好让他靠在我身上,睡得舒服一点。呼吸之际,他暖暖的鼻息喷在我项中,有些痒,但我不敢动,生怕惊醒了他,只得将脖子朝一旁侧了侧。这角度正好凝看他的面容,我从来没有如此近距离地看过他闭着眼睛的样子。熟睡中的小白比醒着的时候更显温柔,浓密的睫毛长长的覆盖着眼帘,嘴角微微上翘,似乎睡梦中也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