屑的声音:“哼,你哪是好心救我,你分明是怕伤了那棵树”我一呆,如果黑蛇说的是真的,辰汐放出仙障是为了护我那棵树黑蛇是因我才得救一个长了犄角的脑袋从里面钻出来,向我瞄了几眼,然后对辰汐道:“就是这丫头吧”辰汐没有回答,黑蛇又扭头对我道:“喂,你是他相好吧”相好我被吓了一跳,连忙摇头。辰汐忽然咳嗽一声,淡淡地对那黑蛇道:“现在丢你出去也不迟”我心里大是赞同,直想叫他把这黑蛇远远地丢出去。辰汐看见我那一脸期待的模样安慰道:“别怕,它不是蛇”我摇头,表示不信。“蛇头上是没有角的,也不会有胡须,你看它。”辰汐指着它的头道:“它是条龙,属水族,一般生于江河湖海之中。你一直呆在山里,难怪不认识”黑蛇脑袋一抖像是要缩回去,却被辰汐一把按住:“因这家伙不好好地在海里呆着,却跑去内陆兴风作浪,害苦了那一带的百姓,以至招来了天谴,雷公要劈死它。”我盯着它左看右看,怎么也无法把眼前这条比蚯蚓大不了多少的四脚蛇,和那传说中腾云驾雾,翻云覆雨的龙联系起来。对辰汐比个手势说,我还以为龙有多了不起,原来就这模样,凶神恶煞真难看黑龙竟看懂了我的手势,对我怒目道:“呸你一棵破树,夏天还没过叶子就掉得半片不剩,光秃秃的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还好意思说我”它骂完我又转头去骂辰汐:“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假仁假义,伪君子”好桀骜的家伙,性命捏在人家手里还敢出言不逊。那黑蛇继续忿忿地道:“我干什么坏事啦我不过喜欢她,就常去看看她,要你们这群讨厌的家伙几来多管什么闲事你自己不也三更半夜假公济私来会相好”我再次感觉到装哑巴的无比苦闷了一边向黑龙拼命摇手否认,一边偷偷去描辰汐。之前他脸色一直甚是平和,那黑蛇屡屡出言不逊,他都似没听见一般,就好象那黑蛇骂的不是自己,听到最后几句话时,他突然脸一沉,正色道:“你还不知错水淹七郡,数万间民舍倒塌,都只为你一场约会做陪葬百姓何辜受此灭顶之灾”声色俱厉,全不复往常的亲切温和。那黑龙低下了头,不再说话,我似乎听见两下咽口水的声音,过了一会才听它细蚊般小声道:“我,我不知道有这么严重,我以为不过是出去走走,哪知道会搞出那么大动静你,你打算怎么处置我”作者有话要说:、梦魇辰汐并未立刻回答,而是沉吟了片刻,然后看了一眼外面,对我道了声:“等我”手一扬,那条小黑龙被他从袖中抖了出来,掉在我脚边,我吓得连退好几步,再看辰汐,发现他人已不见。等你就等你咯,可为什么要把这家伙留下来而不一起带走结界中只剩了我和那黑龙。虽已知道它不是蛇,我还是心存畏惧,尽可能地离得它远远的。小黑龙瞪起一双圆眼道:“怕什么我又不会吞了你,真是的”我扯出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脚下却又不自觉退了两步。“喂,再退就掉下去了”我扭头一看,果然已退到了光圈边缘,只得站定了不动,却也不敢向前半步。小黑龙撇撇嘴道:“都跟你说了我不是蛇啦,你信不过我,还信不过你相好”我做个手势,截住它话头,比划着解释:“他不是我相好”生怕它不信,又补充道:“你没听见么,刚才我想做他徒弟,他都不肯收我”“切,得了吧不是相好,他会那么护着你”小黑龙不屑地嗤笑,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像是看傻瓜一样看着我道:“我算是知道了,为什么骂一个人笨都会用这句”“哪句”我好奇地望着它,心中恐惧渐渐淡了,盘腿坐了下来。它又游近两步,凑到我跟前,大声道:“真是一段木头”我一愣,随即哑然失笑。肯护着我就是相好了这个头脑简单的家伙还说我是傻瓜它是不了解辰汐的性子,像胖瘦二贼那样的凶狠狡诈之徒他尚且肯出手相救,何况我一只没干过坏事的小妖他不过是见我没了真身又修炼未成,弱小可怜罢了,再加上日前误伤了我,有几分内疚吧苦于这些原由难以用手势比划明白,我索性打消了解释的念头,不再辩解。小黑龙见我半天没有动静,叫道:“怎么不说话叫你木头,你生气了”我摇了摇头。“那,小树妖,你叫什么名字”名字我摊了摊手:我没有名字,你呢“我叫”小黑龙突然脑袋一歪,“我的大号不能跟你说,我犯了这么大的错,说出来没的丢了爹娘脸面,不过可以告诉你,我小名叫阿九。”我心想我哪认识你爹娘,阿九,难道你排行第九果然听它说道:“只因我母亲一胎生了我们兄弟九个,大家都长得差不多,我爹爹怕弄错了,就将我们按出生先后,从一到九排了号,后来大家叫惯了,就用这个做了小名,我排行老幺,就叫阿九。”我忍笑点了点头,阿九又道:“怎么你连个名字都没有,那人家怎么称呼你不叫名字,你又怎知人家是不是跟你说话”我有些茫然,我一棵树,无亲无故,平日里也从来没有人会叫我,名字对我来说有什么用阿九道:“不如我来帮你想想”“你有那个空还是想想自己吧”不知何时,辰汐已经回来了,正站在它身后。“想什么”阿九有些莫名其妙。“想好明天跟我回天庭受审之时该怎么说”“啊呃”阿九愕然:“那个,天庭要审我这么说,现在那不会马上要我的命了雷公他收工了吗”我一看外面,果然雷电已经止歇,雨势也减弱了不少。阿九向辰汐投去感激地一瞥,嘴巴动了动,似是想说些感谢言语又难以启齿,嘿嘿一笑,道:“星君,那个多谢你了那,那我不耽误你们了,我到外面呆着去”我看了看辰汐,心想你就不怕它逃跑辰汐一笑:“不会的阿九还想活着回去见他相好呢”阿九怒视我一眼,对辰汐道:“星君,你为人不错,就是挑女人的眼光,嘿嘿嘿嘿”说着连连摇头,然后嗖地一声钻出了结界,隐入夜幕之中。我长吁一口气,这个难缠的家伙总算走了,不料一口气还没吁到底,却听辰汐道:“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你真身怎么死的”又来了“我答应帮你复活真身,你不告诉我它怎么死的,可有点难办”“你不肯说也罢,那么告诉我,是谁给你下的障眼法”“我不是要探知你的隐秘,只是想,或许你真身之死跟他有关”我心头一震:确实有关,但我不能告诉你他不再说话,眉头微微皱起。好吧,就当我不识抬举。我答应那个人永守秘密,不得跟任何人提起他,并且依他之言赌咒立誓,一旦我泄密,必死对此,起初我将信将疑,终于有次偶然醉倒后,吐露了这深藏的隐秘,代价是失去了我这八百年来,唯一的一位朋友小黄。它一只黄鹂鸟,曾在我树上安家,与我做了多年的邻居。当我酒醒后看见月光下小黄冰冷的尸体时,我才真正意识到,那个人没骗我,这个咒真的会应验。必死要么是我,要么就是听了秘密的那个人,两者之间必有一个。那次虽不是我,但那份对朋友的忏悔和内疚,比死更难受。小黄就埋在我那棵柳树下。从那天起,我告戒自己,一定要死守住这个秘密,别再连累无辜的人。所以不管辰汐怎么问,我都不能说。辰汐两道目光定格在我身上,似乎要把我看穿。我猛得想起,刚才有很多次,那些念头明明我只在心里转了一遍,并没有表达出来,他却能马上准确无误地知道。一次两次还能说是巧合,可每次都被看穿,这说明什么他能看透我的心思我忽觉背后一阵发凉,暗暗告诫自己要小心了。面对他时,这件事不但不能说,连想都不能想。可是他一提,我又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绪会想到过去。不行,得想个法子叫他永远不再过问。我灵机一动,对他比划道:你说答应我一个请求是么“对”“是不是只要不收我为徒,别的都可以”“对”“好,那我求你你以后都不要再问我关于真身这件事”辰汐愕然,他万万想不到我竟会提出这么个要求。凝目向我注视许久才叹道:“好吧,我答应你”我这才松了口气,放下好大一桩心事。一时无话,我只觉眼皮渐渐发沉,连日担惊受怕早就疲惫不堪,呵欠连连地强撑了一会,终于身子一歪,也不知倚上了什么,睡了过去。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我竟真的做了这样一个梦,梦境中将我真身死去那天的场景一一再现。作者有话要说:为什么都不说话呢吐个泡泡也好啊,狠心的小霸王们哼、梦魇下梦境中,那天我正和往常一样,百无聊赖地杵在河边看水里的游鱼,突然听见背后一阵蟋蟋苏苏的声响,转头一看,只见一条青黑相间的大蛇,脑袋扁扁呈三角形,吐着鲜红的信子,一路向我爬过来。我的第一反应是逃跑,可那时我还是一棵树,怎么跑眼看着它张牙舞爪地靠近,一股腥臭的味道扑面而来,我欲哭无泪,哪怕能昏过去也好啊,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它爬上来,滋味简直生不如死。就在那条蛇即将爬上我身时,突然空中嗤的一声响,一粒小石子疾射而来,不偏不倚,正打在它脑袋上。那毒蛇身子一软,歪歪倒下。我心中一宽,同时晕了过去。不知过了多久我才悠悠转醒,透过身侧繁茂的枝叶,隐约看见黑袍一角。一个陌生的声音道:“醒了”虽是询问,语调却冷冰冰的。我好生感激,那时我还是能说话的,连忙向他道谢:“多谢你出手相救,我这辈子最怕蛇了,要是被它爬到身上来,真是要恶心死”他却置若罔闻,只是环视四周,看了好一会,才哼了一声,像是自言自语道:“好好一处福泽深厚的仙乡福地,却被你们这些乱七八糟的凡间生灵弄得乌烟瘴气,真是浪费,可惜了天河水几千年的灌溉”我心下不以为然,这里明明山清水秀,风景清幽,哪里乌烟瘴气了“呵,我怎么没想到,不如就把它放这里好了,反正这里已经被凡夫俗子玷污,放着不用更浪费”我听得好奇,“你要放什么在这里”那人瞥了我一眼,冷冷地道:“小树妖,不该知道的东西别乱问,对你没好处”那两道目光让我心中一凛,不敢再多话。那人忽然一掠而上,轻飘飘地飞上了岸边最高的那做山峰,站在崖上,居高临下地朗声道:“都给我听好,不想死的就速速退出百里以外”我心想这人好大的口气哪知他话音刚落,立时山野震动,林间飞禽走兽一片混乱,皆被这一喝之威所慑服。过了一会,那人翩然落下,重回到我身边,道:“你怎么还不走”“我我还不会走啊”我不好意思:“我才是个初具意识的精灵,元神还不能离壳,哪也去不了。”心中不免有些惭愧,天生惫懒又资质平庸,八百年的大好时光,我就修成这么一根废柴。“那你就只有死了”他淡淡地道,像在说一句极平常不过的话。“不会吧你在跟我开玩笑”我憨笑道:“你要杀我刚才就不会救我了,对不对”“我从不跟人开玩笑”那人冷冷道:“我本不想你死,但你既然走不了,就只能留下来陪葬了”“陪葬为谁陪葬”我惊恐。那人伸手向地下一指,“我要在这里放一样重要的东西,然后将它封印。因这封印摧毁力过于强大,所以适才我才号令方圆百里的生灵统统迁徙,像你这种走不了的,就只有死路一条了。”他说得十分郑重,我终于相信他是要来真的了,全身枝叶忍不住瑟瑟发抖,颤声道:“什么东西需要用这么可怕的封印”那人微一沉吟:“反正你就要死了,告诉你也无妨,好歹让你死个明白。是魔池,血海魔池,听说过吗”我怯怯地道:“没有,从来没有,魔池血海那是什么东西听起来好象有点可怕”“你只要知道不是好东西就行了,说多了你这种小妖也不会懂。”他竟然笑了一笑,眼里却透出另人胆寒的光。我知道他即刻便要动手,连忙大声求饶:“我不想死,你救救过我吧,你这么大本事,一定有办法或者你另选个地方放魔池,好不好”“不选了,一路选了这么久,我头都痛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