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了。”月萧微微一笑,笑容云淡风轻,“月萧的信念不会变,认定了,就会坚持到底哪怕这中间,需要一段极为漫长的时间。”苏末明白他指的是舒桐心里的结,点了点头,没再多说,淡淡道:“舒桐去哪儿了”“他一早回了谷里,这些日子因受伤,军营里的训练稍稍懈怠了些,将士们皆担心他的伤,他回去也是为了让手下安心。”月萧转头看了看天色,已经日落西山了,“约莫再个把时辰,他就会回来了。”见苏末挑眉,月萧淡淡一笑,“我让他回来用晚膳,有末主子在,他不敢借口推脱。”“你倒是会拿我当挡箭牌。”苏末轻哼了声,懒懒地将一条腿横放在躺椅上,靠着廊柱,突然觉得有些百无聊赖,“前段时间是不是有两个侍女来山庄”月萧恭谨地给她按摩着小腿,闻言答道:“是,说是奉了末主子的命令而来。我让韵儿安排在后院女眷一起了。”“有没有什么异常”“似乎并没有。”月萧淡笑,“不过萧倒是看出了,那个叫凤儿的小姑娘似乎不是个省油的灯。”“哦”苏末没觉得意外,倒是稍稍来了些兴趣。“小姑娘看起来娇娇弱弱,胆小如鼠,不过心思倒是藏得够深。”月萧淡笑,“自从即墨莲死了之后,她似乎倒真是安静了许多,暗中的动作也停了,最近都没发现有什么异常举动。”苏末冷笑:“失去了靠山,她再蹦哒又有何用”说罢,似是感应到了什么,微微转过头,看向长廊深处,一身普通深色长衫的舒桐正迎着光走来,手里还端着个托盘,步履沉稳,却隐隐有些急迫。苏末凝眉,心里一沉,有些不太好的预感。转眼舒桐已走到眼前,淡淡行了礼之后,把手里的药双手奉至苏末面前,恭声道:“这是梅韵姑娘给末主子熬的保胎药,请末主子服用。”苏末懒懒抬眼,“舒桐,你什么时候成了小厮了”舒桐没说话,苏末瞥他一眼,伸手接过他手里的药,漫不经心道:“还有什么事要汇报吗”“请末主子先服了药。”舒桐恭敬地道。苏末心里沉了沉,觉得一瞬间心跳有些加快,她压抑着心底的情绪,将碗送到嘴边,一点一点饮尽。下意识地抬手抚了下已经可以见到微微凸起的腹部,苏末将空碗递还给他,漠然道:“有什么事,可以说了。”“舒桐冒犯。”半跪下身子,舒桐微微垂首,沉声禀道:“南风刚刚飞鹰传回了消息,让萧备好天山雪莲与千年灵芝,主人在路上遇袭,吐血昏迷”“你说什么”苏末闻言眼前一黑,脸色瞬间苍白若雪,伸手死死握住一旁月萧的手臂,指尖的力道惊人,几乎要生生掐破月萧手臂上的肌肉。月萧闻言也是大惊,“怎么会不是有雪月阁的手下暗中保护”、480第480章 心乱如麻“属下也是不知详情。”舒桐紧锁着眉,表情凝重,“南风传来的信上只有短短两句话,并没有详细多说。”苏末闭了闭眼,深深吸了口气,压下心底一阵阵几乎要痛得无法呼吸的陌生感觉,“舒桐,备马。”舒桐一惊,“请末主子冷静。”“冷静什么”苏末嘶哑低吼,刷地站起身,清冷的星眸充斥着满满的忧心害怕,瞬间仿佛受伤的野兽一般,陷入了无助的绝境,她咬牙切齿道:“苍昊若有个三长两短,你信不信我要所有人陪葬”舒桐一震。“末主子。”月萧抬眼,温润的嗓音如夏日里的一缕清风,稍稍抚平了心里的惶恐不安,“末主子先不要乱了阵脚,主人本事大,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碍。”话虽这般说,但月萧心底却同样焦急,只是在有了身孕的苏末面前,任何的担心彷徨都无济于事,反而只会加深她的不安,对胎儿不利。转头看了看舒桐,月萧缓缓道:“南风既然传了信,至少证明主人此刻性命无虞,山庄里什么珍贵的药材都有,自然也不缺天山雪莲与千年灵芝。桐,你去找风梧,他那里有库房的钥匙,先取了雪莲和灵芝,只待主人抵达此处,便可立即用药。”舒桐点头,“嗯。”转身欲走,苏末却叫住了他。“舒桐。”苏末力持镇定,表情却掩不住焦躁,“苍昊现在到哪儿了”“刚刚出了穆国境内,此刻应该在绵州一带。”“就算昼夜兼程,也至少需要三日才可抵达此地。”苏末握紧了手,“三日时间太漫长了,什么意外都有可能发生舒桐,即刻备马,我要去寻他。”“属下带着”“舒桐,我的话你应该能听懂。”苏末蓦然嘶吼着打断他的话,眼睛发红,嗓音冷厉道:“备马,立刻”“末主子。”舒桐缓缓跪下身子,垂首坚定道:“就算末主子杀了属下,属下也不能照办。”“啪”一声脆响,苏末表情狠辣道:“你若找死,我成全你”“末主子”月萧一惊,忙抬头,“请末主子保重身子要紧,萧即刻派可靠的大夫与桐一道前去,主人不会因为这点小小的意外就出现不测,还请末主子先冷静下来。”一阵阵惶然在心底发酵,揪心的疼痛让苏末无法冷静,片刻也冷静不下来。一想到此刻苍昊生死未卜,她心里就像是被利刃生生挖了个血洞,疼得窒息,疼得她想杀人。恐惧与不安,只能愈发加深她心里暴戾之气。脸色苍白若雪,红唇不知不觉间被咬出了血丝,苏末清灵的嗓音都变得沙哑不堪:“月萧”月萧心里一滞,垂下眼道:“末主子心里的担忧惶恐,萧全都知道,但此刻情况特殊末主子的身子前段时间刚出了状况,如今每日靠着安胎药才能确保胎儿无恙,万不可再行冒险,还请末主子多多保重自己。”“多多保重自己”苏末凄然冷笑,“若苍昊出了意外,我又何需保重自己一个人活着,你觉得有意义吗”月萧心里一酸,静了片刻,道:“末主子既然这么想,又何必急于这一时半刻若主人当真当真有个三长两短,末主子再殉情也不迟。可若是主人无碍,末主子却把自己折腾出了问题,月萧又如何向主人交代”这番话,月萧说得亦是违心,他压根不会相信苍昊真的那么容易就出事。但此时,除了这另类的安慰之词,他别无他法。苏末若铁了心,他与舒桐两人联手也制止不住,唯有以言语分析其中利害。苍月皇族第一个也是目前唯一的一个子嗣,绝不能出现任何意外。苏末咬着牙,眼眶泛红,半晌没再说话。舒桐沉声道:“属下先下去安排事宜”“不用,”苏末缓缓又坐下,轻轻以手支着额,轻声道:“月萧,你去。”月萧似乎有些意外,却什么也没说,恭敬应了声“是”,起身退了下去。“舒桐。”苏末嗓音慢慢恢复了冷静,却有一股森然的杀气点点从眼底流露,“苍昊遇袭,是谁的杰作”舒桐尚未说话,苏末已冷笑:“南风只有两句话给你是真的,但我相信,你必然已经掌握了一手消息,如若不然,我便只能自己去查了。”舒桐道:“是龙凤帮的龙莲以及手下三十六名莲花阵女子。”“龙莲”苏末皱眉,“那个女子有何过人的本事”“她们本身武功并不是很高,只是莲花阵是一种迷魂大法,一般对付她们会损耗大量的内力。主人刚从穆国皇宫出来,似乎真气损耗过重”“不可能,舒桐。”苏末漠然打断,“即便真气损耗过重,一个区区龙莲,连三流高手都算不上,不管那个什么破莲花阵如何高明,在苍昊眼里只怕也如小孩子过家家一样幼稚无聊若说苍昊因此而吐血昏迷,我断然不会相信”“属下也有些想不通。”舒桐脸色凝重,“但是主人的身体已经不同往日”是。苏末同样明白,苍昊自从离开穆国皇宫,他身体里的真气必定受损严重,若途中再遇上需要耗费内力之事,对他身体危害极大。但是,那些暗中保护的雪月阁高手,又在做什么在九国已经灭得差不多的这当口,怎样强大的敌人,需要苍昊亲自出手苏末眼神一点点变得冷酷,她一字一字缓缓道:“碧月在哪儿”“接到消息之后,就去查探幕后主使了。”“查探幕后主使”苏末冷冷道,“他是心虚不敢来见我雪月阁护主不力,罪该万死他这个楼主,只怕也脱不了责任。”舒桐道:“或许是另有原因”“你也退下吧,我想一个人静静。”苏末冷声打断,他此刻不想听到一些与苍昊无关的话题,更没有心思去思考雪月阁的护卫为什么会失手。“是。”舒桐犹豫了片刻,最终没敢逆她的意,“属下让梅韵姑娘过来陪着末主子。”苏末闭上眼,只觉一阵阵心乱如麻。、481第481章 蚀骨之痛舒桐退下之后,花厅里只余苏末一人。怔怔靠着廊柱半晌,心里犹如千军万马奔腾而过,心上被踏得片片碎裂。忍了又忍,鲜红的血丝却终于忍不住缓缓自嘴角溢出,苏末单手捂着心口,闭上眼,锥心的刺痛让她心烦意乱之后,同时涌上一阵深沉的无力感。一种无能为力的恐慌,仿佛已植入身上每一条经络的血液里,清晰地流经心脏,流过脑海,流遍身体的每一处角落。那种痛,陌生却蚀骨。仿佛心脏被凌迟一般,一点点痛得无法呼吸。第一次痛恨自己的懦弱,痛恨自己的犹豫不决,也痛恨着肚子里还未出生便被所有人珍视着的累赘。如若不然,只怕她已迫不及待地恨不得插上翅膀飞过去一探究竟,只为确定他的平安。更甚至,痛恨着苍昊的狠绝。明明知道她日夜牵挂的就是他的身体状况,怕他再出意外,怕他身体无力承受过度的疲乏,怕他真气损耗过重导致无法控制的后果却到底,一声不响说走就走,丢下她一个人忧心焦躁。现在真出了事,她却偏偏无能无力。深沉的森冷的杀气在体内如魔魅一般毫无规律地缓缓流窜,全身的血液都似要凝结,已经沉淀已久也陌生了已久的那种想要毁灭一切的疯狂念头,如疯魔了一般在四肢百骸里肆意滋长。苏末极力克制,压抑,紧紧咬着牙,才能控制着自己没有不顾一切地冲出去把看不顺眼的一切通通灭绝。入魔了真的是入魔了。苏末此刻真正体会到了入魔之后再无法重拾初心的感觉心仿佛被生生剜去一块,痛彻心扉。苏末缓缓做了个深呼吸,扶着廊柱慢慢站起身,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这种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焦心等待的感觉,委实是,糟糕透顶。她第一次在心里祈求老天保佑,第一次祈祷着真有神灵的存在。她想,苍昊一次次强调自己身体无碍,这一次,定然不会因为这一点小小的刺杀就栽了跟头的。他向来一言九鼎,从来不妄言,说出口的承诺也从来未曾食言过。她应该相信他的“小姐。”梅韵娇柔的嗓音蓦然响在耳边,苏末慢慢回过头,飘忽的思绪瞬间回笼,瞥见她眼底浓浓的不解与担忧之色,心里涌上苦涩自嘲的滋味一向强势冷情的苏末,何曾需要面对别人担忧同情的目光“我没事。”她淡淡道。“小姐的脸色很苍白。”梅韵柳眉微蹙,自袖中掏出白色丝帕,细心地擦了擦苏末鬓角的汗珠,“是小宝宝在闹腾吗”眸光朝下,不经意间瞥见她嘴角的血丝,不由一惊,“小姐吐血了”宝宝闹腾,虽有时让人吃不消,但绝不至于严重到吐血梅韵脸色隐隐变得难看,浮现在她脑子里的第一个想法便是,苏末中毒了。但她随即又想到,以月萧对苏末身边伺候的侍女的精心安排来看,在山庄里,中毒这种事,几乎是不可能会发生的。尤其是,不管是安胎药,还是一日三餐,层层把关,任何人想在食物茶水或者药中做手脚,都是一件难如登天之事。她并知道其中内情,也未曾想到,苏末吐血,不是因为中毒,只是急火攻心而已。“我没事。”以手背轻轻拭去嘴角的血迹,苏末吸了口气,淡淡地又说了一遍。“可是小姐”苏末没理会她,径自转身离开了西花厅。梅韵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只能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数次欲言又止,担心偏又不敢多言。沿着长廊往山庄前厅方向走去,两边清幽宁静的美景此际看在眼里,亦形同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