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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笑意噙在唇畔,却并未说话。“紫衣骑实力强硬,不管是真刀实枪或是布阵迎敌,虎贲军都不会是其对手,但虎贲军本身也是一支精兵,又得子聿亲自训练了半月,而最明显也是最关键的优势是上了不止一次战场,紫衣骑却是还没有真正历经生死对敌的经验。”苍昊眉梢轻佻,看向对面谢长亭,“分析得基本透彻,那么,你认为哪一方的胜算大些”“若紫衣骑输,长亭想必是没有资格再留在主人眼下了。”谢长亭眸子微敛,平和的目光淡淡扫过桌上的地形图,纳入眼底的,却显然与那图毫无关系,“紫衣骑不会输,不过,也必然无法全胜,虎贲军是归子聿所管,其性子必定随了子聿,哪怕只剩下一兵一卒,也会死战到底,投降认输不会出现在子聿身上,而目前虎贲军的实力,紫衣骑并没有足够本事将其全歼。”战场上,不能让敌方缴械投降,又做不到全歼敌人,那么,就不能说是全胜。苍昊点了点头,“本王要求不高,伤亡能控制在半数之下,子聿便算没有失职。”紫衣骑的实力,没有人比苍昊更清楚,即便是十万人对三千人,虎贲军也是身处悬崖边缘。谢长亭轻笑:“半数之下,主人的要求已经不低了,若连歼灭敌军半数都做不到,三千紫衣骑,每人都将领到五十脊杖的惩罚,包括长亭与墨离在内。”苍昊挑眉看他,淡淡笑道:“你倒是对紫衣骑很有信心。”“经过长亭亲手调教过,又是被主人最为看重,紫衣骑,自然必须是最好的。”云淡风轻的语气,却隐含不容置疑的自负。“紫衣骑尚有五千在黔国,两千在月城,到时不若一并交给你如何”苍昊随口淡言。闻言,谢长亭微微陷入沉思,须臾,淡笑道:“若末主子在九罗耽搁时间久些,长亭只怕赶不及。”“不会。”苍昊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待她私事一了,最多两月之内必须回来。”谢长亭静了一下,“若情况特殊,或许,末主子能帮主人解决了九罗之事,主人也可省了一些心思。”毕竟,九罗是女皇当政,而苏末的本事,有时总是能收到令人意想不到的效果。“长亭,以后本王不想再听到这样的话。”苍昊语气淡淡,听不出喜怒,“末儿本事如何,之于本王来说,只意味着她遇到困境时是否有自保的能力,本王收复九国江山,无需一个女子协助。”长亭怔了一下,垂下眼,轻声应道:“是,长亭记下了。”这是苍昊的自负,也是一个王者骨子里不容触犯的骄傲。心念微转,谢长亭道:“末主子又去马场了”“嗯,这段时间与十四感情突飞猛进,俨然一对生死好兄弟。”苍昊笑了笑,拾起桌上的书信,准确来说,是一份闲话家常的军报。舒河又传来了消息,镇守绵州的十万大军将领,是安王表兄,作战能力本就本就不强,前几日听闻安王死讯,大惊失色之下,心思涣散,根本无心作战,手下十万将士被薛浅大军一举击溃,仓皇退到了无名山下,绵州失守。舒河于无名山脚下半路拦截,在毫不犹豫地杀掉领着军队大败而逃的将领数十人之后,圣谕一出,轻而易举地整合了剩下的七万人。薛浅拿下了绵州,因为之前在琅州吃了亏,虽然是太子殿下无德在先,但作为一国之将的尊严仍是教他暗暗憋了一口气,不吐不快,彼时奉行一鼓作气的至理名言,一路追击至无名山,欲全歼败军。然而薛浅犯了一个足以致命的错误,他不知道,无名山本是舒河的地盘,他在此地盘踞了数年之久,练兵布阵,所有地形优势无人比他更清楚。况且养兵千日,用在一时,他调教出来的士兵,作战风格与舒河性子无异,完全不按牌理出牌,只打得薛家大军似一群无头苍蝇,天时地利人和的优势下,舒河击败薛浅只在旦夕之间,几乎没费吹灰之力。薛家军的实力在琅州已被苏末摧毁了十之二三,所余人马于此战中被舒河一举击溃,死伤无数,几乎可谓全军覆没。整合了手里十五万与绵州余下七万兵马之后,舒河给自己手下一战成名的精骑们命取名为烈风骑,以示对他们的嘉奖烈风骑为前锋,效仿薛浅一鼓作气的狠劲,转瞬间夺回了被占领的绵州,甚至景城被舒河占领。一袭火红色战袍几乎耀花了万千士兵的眼球,年轻俊朗却有着火爆脾气的舒河,于此战一举成名,整合之后,手下二十余万将士已对他奉若神明,而南越薛浅,遇上此生劲敌,即便败得狼狈不堪,却也不得不深深敬服。足足三张宣纸,洋洋洒洒道尽了这一场战争的详细战况,对于自己亲手训练出的精兵显然十分自豪,字里行间不乏自我褒奖,得意忘形的邀功意味十足。谢长亭淡淡道:“南越都城距离景城不过三座城池之隔,薛浅大败,以舒河的本事,攻破都城,无需一月。”“薛浅大败,还有仲孙异,若举全国兵力决一死战,舒河即便能赢,也不可能做到毫发无损,何况,那刚刚整合的七万士兵的作战能力实在太弱,完全达不到舒河的要求。”苍昊嗓音清雅的嗓音显得低沉而悠然,永远带着波澜不惊的气息,即使没有亲临战场,战场上的瞬息万变,却俨然逃不过他敏锐的洞察力。谢长亭收回凝视着南越都城地形图的视线,眸子微抬,“主人的意思是”苍昊淡淡道:“南云,叫月萧过来。”“是。”候于一旁的南云躬身领命而去。、159第159章 打蛇七寸“经济是国家强大的基础,把各国经济命脉握在手里,便是扼住了此国的七寸要害,任凭他拥有通天之能,也翻不出掌心。”苍昊淡然的视线扫过南越地形图上几座繁荣的城池,抬眼看着对面表情平静的谢长亭,唇边泛起漫不经心的笑痕,“本王上次与你说过,天下归一,不代表要血流成河,伏尸百万,若说不损一兵一卒就能收复九国,那是虚妄的神话。但是长亭,你不妨且看着,一年之内,让各国枭雄服服帖帖地趴卧在脚边,本王究竟需要多少人力和财力。”经济富裕,才能兵强马壮,兵强马壮,方能战无不胜。若粮草、战马、兵器全部掌握在敌人手里,纵使你武艺卓绝,调兵遣将无人能敌又怎样,谈何保家卫国谢长亭垂眼沉静,掩藏在眸底的是不为人所知的无边光华,只言片语间,他再次深深领略到了一种运筹帷幄于中、决胜千里之外的胸怀气度和手段。掌控各国经济命脉,说起来简单,要做到,却又谈何容易九国之中,商人地位普遍低下,大多读书之人清高傲世,鄙视商人满身铜臭,寒窗苦读十载,也只为了谋得一官半职。就算拥有家财万贯,没有一官半职在身,也断然无法光宗耀祖。更何况,即便钻于经营,财富的积攒也不是一朝一夕,控制九国经济在手,若放在别人身上,即便是极具经商天赋之人,亦绝然不可能做到,而苍昊,只用了区区几年时间谢长亭不禁回忆起他初识苍昊时的情景,一个清冷无边、风华绝世的十一岁少年,不仅武功冠绝天下,那过人的智谋,狠绝的心思,真正激起了他心底想要征服的欲望,可最后,究竟是谁被征服了若说这世间真有人可以以十一岁稚龄为人师,为人父,那么这人非苍昊莫属,苍茫天地间,唯此一人。几乎与世隔绝的那三年里,他亲手教导着年龄与他相仿的墨离与舒河一天天成长,亲手造就了名动天下的霁月山庄庄主月萧,亲手调教出了一个武功卓绝的禁卫军统领子聿,甚至,以最无情的手段,禁锢了谢长亭骄傲不羁的灵魂,从此让尊严和傲骨安静潜伏,甘心俯首拜下。十六岁之前的谢长亭无疑是个奇才,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在没有遇到苍昊之前,他是个众人追捧的天之骄子,可即便以他出众的才智,七窍玲珑的心思,也从来想不透,苍昊究竟为何能以十一岁稚龄便拥有冠绝天下的武功和才智、如一眼望不到边的汪洋深海,真正的深不可测,那是一个凡人穷其一生都到达不了的高度。遇到苍昊之后,谢长亭身心皆不由自主地落入了尘埃里。“萧给主子请安。”温润的嗓音响在耳边,打断了谢长亭的思绪。抬眼看去,一袭月牙白长衫的月萧,正恭敬屈身跪于苍昊前方不远处的凉亭扶栏边上,静静垂首望着地面。苍昊微微抬手,月萧站起了身,恭谨肃立。苍昊命他走近些,指着搁在桌上的几张宣纸,“舒河刚传回来的捷报,不妨先看一下。”月萧垂眼,一目十行地看完,温润笑道:“这个家伙无论在外面多么威风,也永远不会忘记在主人面前邀宠。”苍昊淡淡扬了扬眉,不置可否,只道:“南越兵力充足,本王却并不想让他在那边耽搁太久,月萧,现在开始着手准备,半月之内,务必教舒河攻下南越都城。”“是。”月萧毫不迟疑地躬身领命,,心下了然,要在半个月之内攻下南越都城唯有釜底抽薪。“九国之中,主人第一个要收拾的,便是南越”如今名将、精骑、粮草、马匹、兵器,无一或缺,可谓万事皆已具备,而九国,已然落入了一个天罗地网式的掌控,无处可逃,只余最后一步收网动作。只是,九张网,一张一张地收,总有固定的或者不成文的一个顺序。“九国之中,本王最为不喜的就是南越。”苍昊站起身,负手走到扶栏处,凭栏眺望天际,“图谋不轨者层出不穷,手段低俗,心思肮脏,官员腐败,南越皇室已经没有存在的必要。”“待舒河攻下都城,如果没有主子谕令特赦,舒河会把所有南越皇室宗亲全部处死。”月萧垂眼,低声道。舒河对南越的厌恶,以及他毫不掩饰的恣意不羁的性子,已注定了那些披着皇室权贵外衣的衣冠禽兽们凄惨的下场。苍昊表情沉静,迳自看着远方,凤眸深处是一片幽深的薄凉。“主子,帝都这边萧着实帮不上什么忙,不若这两天就回去月城”心中事情已了,该死的人已死,该报的仇已报,离开了近两个月,霁月山庄或许早已堆积了太多的事情待他回去处理。何况,唯有回去,霁月山庄旗下的各国产业方能更有序地运行,通过月城特殊渠道,粮草、兵器、军饷会更方便控制和调派。“嗯。”苍昊显然也更清楚,淡淡应了一声,“风行没有传消息给你”“没有。”月萧浅浅一笑,“主子知道他这个人,就算人在眼前,有什么事基本上也是憋在心里,更何况,现在相距几千里,他更不会千里写家书了。”“慕容家的事他想必已知道,特殊情况,不必对他太苛刻。”“萧知道,先代风行谢过主子。”看了站在一旁面容平静的谢长亭一眼,月萧转过头,望着苍昊修长如玉的背影,恭声道:“主子若没有什么其他的事,萧先退下了。”苍昊点了点头,轻轻“嗯”了一声。月萧退了下去,南云站在亭子外台阶下,亭子里,转瞬只剩下苍昊与谢长亭二人。谢长亭静静敛眸,不知在想些什么,苍昊亦是没说话,凉亭里陷入久久的沉寂。初夏的凉风徐徐吹过凉亭,吹起雪白的衣衫一角。“长亭,”苍昊淡淡开口,“有什么话想说”、160第160章 北郊马场“长亭,”苍昊淡淡开口,“你有什么话想说”谢长亭缓缓撩衣跪倒,轻身道:“长亭斗胆,天下归一之时,除去南越,其他八国皇室宗亲,主人打算如何处置”是留,还是苍昊转过身来,注视着他再恭敬不过的姿态,和始终温顺平和的眉眼,淡淡道:“长亭能问出这句话,本王觉得,五十脊杖委实过少,或许,再一次打断你全身的骨头,你才能不再杞人忧天,尽思虑一些愚蠢无聊之事。”愚蠢无聊从来不曾有人把这四个绝对称不上是赞美的字眼用在谢长亭身上,即使只是在心里想想都会觉得荒谬,可如今,这四个字从苍昊嘴里说出来,竟是带着如此理所当然的意味,甚至谢长亭怔了片刻,微微叹了口气,可不就是愚蠢无聊么,主人这句四字评价委实太贴切了。“长亭的确是该打,若说关心则乱,想必主人会更乐意直接下令把长亭拖下去杖毙。”关心则乱,这个理由说出来,不止苍昊觉得他皮痒,或许他自己都会觉得可笑,甚至不可原谅。苍昊的骄傲,又岂屑于通过那样的方式达到稳固皇权的目的,他要除掉谁,必定是真心厌恶,绝不会因为别的原因。而有谢长亭在的一天,最起码,东璃皇室不会成为苍昊厌恶的皇族。苍昊冷哼一声,“你倒是很了解本王。”“长亭不敢。”苍昊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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