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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好看的脸。嘴角逸出笑意,我回想起自己被焦急的李尔莫送回房间时,手帕的样子,很明显被人重新包扎过了,包地很规范,看来手法很熟练,是他他看上去原本不是会管闲事的人,我很好奇为什么他会住在瑞亲王府。翻身坐起,整理裙摆,我决定去打探一下。这好奇一问却问出了我的后怕话说,我带伤归来,引得艾荣佳迭声数落,幸好李尔莫顾着我的伤势,没有加入,不然我可应付不了。晚餐过后,我将艾荣佳拉进自己的房间,并谢绝了李尔莫的拜访。我隐隐觉察出有什么不对劲儿,自那日我从园林回来之后,事情闹得尽人皆知,当时可是发动不少人找我的,事后人人却闭口不谈,只道:“安然回来便好。”也许这关系到瑞亲王家里的私事,可如果有关那个男子,我可想听一听,于是,我问艾荣佳,“很少宅子里会设计这么复杂的园艺,你们家的园子太大了。”果然,艾荣佳一听变了脸色,走到房门外看了看,复而关上门,拉起我坐到床边,正色道:“那园子,不吉利”封建迷信,旧时代过来的家族共有的毛病我凝神倾听,怎么个不吉利法。艾荣佳望向屋外下沉的夕阳,陷入出国前的回忆。“我家里的人也是前几年搬来后才知道的,这个宅子之所以能在嘈杂的上海滩遗世独立,独享幽静,”她停顿住,盯着我,“是因为宅子的上任主人家,疯了。”我掩住嘴,人们都忌讳噩耗,“你们搬之前怎么都不打听清楚”她扯动一边嘴角,说:“张勋是被撵出北京的,你以为得意一时的旧皇族又好的到哪里去”可以想象当时他们的窘境,离开的仓卒。“父亲买这所房子,还不是图便宜”她继续说,“那个洋人把房子卖给我们后就走了,宅子有了新主人,在英租界里还热闹了一阵,人人都迫不及待的告诉我们这房子的故事。”“什么故事”我瞪大眼睛,不祥的预感。她压低声音说,“这房子呀,不仅有疯子,还有死人”我的天窗户霍然被冷风出开,拍打在墙壁上,突来的声响考验着紧绷的心理极限,惊出我一身冷汗,荣佳却是少有的镇定,继续讲着老宅子的故事。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曾经在阴阳交汇的地界,游弋过,她很多时候都把生与死,看地很淡了。浅花色的窗帘被时来时停的风,抚弄撩动,像是白衣女人风中摇曳的裙摆。我轻推她一下,“你别说得像德国吸血鬼城堡似的,我不信这宅子里还能住着玛德伯爵”其实我是在安慰自己,鬼神不过是传说人云亦云,欧洲小孩从小就相信吸血鬼存在,几百年来又有谁抓住过一个艾荣佳一笑,眼睛里都亮了,“你可知道鬼魂是没有影子的”我犹豫着点了一下头,是这样,所以欧洲小孩子都会玩一个游戏,叫踩影子。“仆人们说,我们这园子里时不时会出现一个男人,一个没有影子的男人,仔细一瞧,分明是那个驯马师冤死的鬼魂,不愿离去”全身一颤,我记不清楚那天偶遇的男子是否有影子,因为,他一直坐在树荫里丝帕飘落在地,我惨白一张脸。上海滩 十里洋场上海滩 十里洋场瑞亲王很忙,不能说是公务缠身,一个没落贵族总会有些个台面需要应酬,何况瑞亲王一家看上去顶兴盛,自然有不少人还会卖皇族的面子。这不,事务甚多的瑞亲王一日招来我与李尔莫在会客厅闲聊,说是多日怠慢了贵客,让艾荣佳准备准备带着我们到上海滩四处游玩游玩。还花重金给我们三人新办置了行头,我开始满纳闷游玩还用搞得如此隆重,后来一出去,才豁然明了,哪里是去游玩,完全是展览去了。佳人云云,名车川流不息,贵人们全都一身庄重打扮,衣香鬓薰,谈笑风云,瑞亲王将我们带至跑马场。跑马场,我再熟悉不过,洋人的玩意儿,留洋的人都知道跑马场在国外是上流社会重要的交际舞台,谈政见,做生意全离不了它。洋人在中国设了租界,跑马场也由他们带入东方。看来今天一天的时间都要花在这上面了。撑开蕾丝阳伞,我们在跑马场侍者的引导下,坐入贵宾席,瞥一眼瑞亲王身边的艾荣佳,柔顺地站着,浅浅低笑。瑞亲王人缘极好,不断有人上前跟他问好,他逢人便大声介绍自己留洋归来的女儿以及女儿国外结识的朋友,湖北督军的公子和教育总长的千金,说得仿佛我们几家交情颇深,引得众人赞叹连连,甚为得意。李尔莫冷下一张脸,瑞亲王做了李尔莫最忌讳的事,他从来不愿让别人知道他有个做督军的父亲。我一脸苦笑,暗自给他打个手势,忍忍吧,要保持平和的心态。赛马开始了,上层底层看台上的人一片骚动,乱哄哄的,已顾不得上流社会的颜面,纷纷祈祷让自己买中的赛马夺魁。我的视线没有焦距,压根儿没在看赛马,眼前这些笑容满面的人,像是意大利歌剧院的演员,脸面上都粉饰了一层常年累月的妆,不过他们是自己演给自己人看。跑马场的贵妇、小姐们之所以精心装扮,不仅是体面需要,还为了另一个目的相亲。这可是绝佳的机会,小姐含苞待放,寡妇寻觅春天瑞亲王做事不会无缘无故,这就是我对瑞亲王的印象。我终于理解艾荣佳为什么不喜欢自己的家,她的确不是在为自己而活。隔壁座的艾荣佳,一直浅浅地笑,置身吵闹的环境之外,这笑容看在我的眼里多了几分悲悯。被迫打开国门之后,外国人纷纷凭借不平等条约所给予的特权,建立了所谓的外国人租借地、居留地,并逐步形成为了国中之国,中国人把租借地叫作“夷场”、“洋场”,这是一种和华夏本土传统迥然不同的社会生态环境。我出国时还很年幼,记忆中的东方依旧停留在古老四合院的传统景致里,我实在很惊奇国人由对繁华生活的迷恋,催生出的创造能力。越接近洋场,映入眼帘的是鳞比卓立的洋房以及蜿蜒曲折的天际线,耳目为之一新。到处矗立着欧洲古典式房屋,无论是砖石结构的还是钢筋混凝土结构的,是三四层楼的还是八九层高的,他们都有着山脊一样突兀的屋顶、尖塔、钟楼、壁炉烟囱,半圆形的穹顶,带有栏杆、雕塑的平台,还有那些被称为爱奥尼克式、多立克式以及罗马式的立柱,哥特式的大厅,洛可可式的装饰,巴洛克式的构图。我们有几天在影剧院里看电影,到俱乐部打撞球台球。干净、整洁、宽敞的大街上有轨电车、私家轿车以及年轻学生骑的铁马自行车加快了整个城市的速度,街道两边百货林立,花样新奇的舶来品满足了人们挥霍的欲望。艾荣佳说自己不过出国两、三年,上海滩就有了一番新气象,一路行来,我目光所到之处,男子穿着西装、西裤、西式大衣,戴西式眼镜、墨镜,用西式手杖、怀表等已蔚然成风。女子皆身着狭窄修长的裙装,配上手表、皮包、绢伞等,俨然一副外国少女的模样。有几天,我们到四国大饭店的室内游泳池游泳,在外白渡桥旁参加交谊舞茶座。我发现舞池里都设计和装饰的十分讲究。西方风行的华尔兹、伦巴、探戈、小步舞成为了舞场上的主要内容,舞厅不时响起异常刺激的爵士乐,在怪诞离奇的音乐乐调的伴奏下,人们的舞步也千奇百怪。舞女成了上海滩最新潮时髦的人,开放的叫李尔莫这种留洋归来的男人都目瞪口呆。欧美流行的时新服饰往往经三、四个月的时间,就会在上海滩流行起来,因此上海滩的交际场所中各类新式女装层出不穷,把我和艾荣佳都衬得落伍了。在上海滩,恍惚之间就会有新的发现。艾荣佳说:“远道而来的西方人将上海滩打造成东方的巴黎、伦敦。”李尔莫说:“这样,洋人们就能在五光十色里怀念昔日的繁华故地。”眼前所有的一切都让我感慨,上海滩以她独有的神秘东方的、繁复而又奢靡的气质成为了诱惑的伊甸园。我说:“没想到,那个纸醉金迷的欧洲,在浓浓的战火中灰飞烟灭,却在此地得以重生。他俩望着我,没有说话。沿大运河北上的日子,悄然临近,我完全没有想到奎恩在这个时候居然爽约了。看着手中奎恩的来信,热烈的期盼,盼来的却是一大盆冷水,好不容易鼓起的冒险勇气嗖地泻完,心底升出强烈的挫败感,这次回到北京,也许真的再没有机会能由南至北领略百般风光。奎恩信上说,他和他的朋友要做一件关乎信仰的大事,孰重孰轻,我自能理解他,望日后相见,各自珍重。就是他信中这件关乎信仰的大事,改变了我们原来的计划,却使得奎恩步上了他命运中的真正轨道。上海滩 变数上海滩 变数夜幕降临,世间万物趋于寂静,我总是能听见风吹林动的沙响,似每片悠悠飘落的树叶都在可怜、叹惜。一定是受了艾荣佳那个故事的影响,我觉得自己过于敏感了,以至于目光会不自觉地想在这栋豪华、阔气的宅子里搜寻出故事中男人、女人存在的痕迹。那又是一个让人扼腕同情的故事,这样的故事里,似乎都会出现一对天人永隔的情侣,对,就像罗密欧与珠丽叶,梁山伯和祝英台。瑞亲王一家得知这栋豪宅的秘密之后,一定愤怒不已,血光之灾对于一个封建思想根深蒂固的家庭来说,是一项最大的禁忌,何况,经过瑞亲王千挑万选之后的新居,居然是如此不详的凶宅,多么大的讽刺我一想到瑞亲王怒不可数的脸,便觉着有趣。推开落地玻璃门,站在露台上,凭栏眺望满天星斗,想象着那位美貌的小姐是否曾经也凝视过同一片天空。故事很老套,却足以敲打人的心灵,伦理和道德是人们终其一生都研究不透的学科。长在深闺,美的不识人间烟火的待嫁小姐,无法自拔地爱上了热情潇洒的驯马师,爱的难分难离,终于在新婚的前一夜决定私奔,事情败露了,被小姐权利无上的父兄发现,情侣被逼进如迷宫一般的奢华园林里,几番威胁不见成效,父兄恼羞成怒,一把火烧毁了金银打造的园林,成全了至死不分的爱侣。艾荣佳说现在看到的园林是那家人后来重建的,很多人都记得那场大火,事后并没有找着小姐和驯马师的尸体,估计是灰飞烟灭了。所以,我总觉得那片园林在向人们讲述自己悲伤的往事。又有莫名的眼泪落了下来,伸手抹掉,异乡成长,是喜是悲只能自己体会,朦胧间比别人多了几分感悟,我是这样,李尔莫也是这样,我以为自己能够看得分明,其实淡然之下压抑着一颗感伤的心。我是打心眼儿里佩服那位为爱执着的小姐,不能同生,但求同死需要多么坚定的信念和不悔的勇气,这不是人人都能做到的,至少我现在没有这样的勇气,面对无法控制的局面,我一直都在努力置身世外。对故事里惊天动地的爱情,只能欣赏,不敢向往。现在想来,艾荣佳讲故事的眼神,不知道是否是一闪而过的错觉,那眼神里居然透出瞬间的兴奋,旋即又恢复死寂。我又想起艾荣佳马场上的浅笑,那笑容后面分明只是一具空壳,一个冷颤,如果我没有看错,如果看似恭顺的艾荣佳有了强烈的信念,我不敢想,我不希望同样的宅子发生同样的悲剧。可是我预感到艾荣佳身上总有事情会发生,就因为那一眼,有着对行尸走肉的抗拒。暗夜里的星辰,忽闪忽现,浮现男子魔魅的眼。若是,若是那驯马师果真是那个树荫下的男子,我不知道,自己能否坚持,我陷入了深深的迷茫。事情想到没有答案也就不了了之,我潜意识也不愿深究,我只想为流浪的心灵找个安定的归宿,我只是想简单的活着。可是那个关于李尔莫的梦却一连几天困扰我,应该在离别前跟他好好谈一谈,不然我还会失眠。“尔莫,你觉得我们能在一起吗”一大早,我便敲开了李尔莫的房门,开门见山,也顾不得其他。“什么”李尔莫显然没听明白,“我们不是一直在一起”直视他温柔的眼,我挣扎着该不该怎么早就摊牌,犹豫地走到窗边,拉开窗帘,深吸一口气,说吧该解决的总是要解决。“我说的在一起,”一皱眉,说道,“是指以后,永远在一起”李尔莫如遭电击,傻愣在当场,斯文的脸上竟有些微微红晕,我猜他一定没有料着我会突然把话说得这般直白,也许无数个夜里他都想过,我又何尝没有思考过,青梅竹马,在所有人眼里俨然已是一对璧人。抿了下嘴唇,发出一声轻问,“你说,我们结婚会幸福吗”是在问李尔莫,也是在问自己。我知道自己对尔莫的感情,他的确是我为数不多的几个亲密异性,可是这种从小培养的亲密跟爱情是同一回事情吗想了一段时间仍听不见他的答案,是否他也很困惑转眸看向他,只见他一张脸无比惨淡,我一惊赶忙走向他。“你不要过来”“尔莫”我欲抓住他的手,才碰到他冰冷的指尖,就被猛力地挥开,李尔莫眼底闪过一丝悔意,依然转过身去。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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