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倾颜就先告辞了,老师早点回去休息,做个好梦。”梦里有我。剩下的半句话在心中默念道。“不送了。”淡薄到不能再淡薄的三个字,负清风甚至于一眼都吝啬给予。不过这一会儿的功夫,这兄弟俩一人给她扔下了一颗炸弹,只不过一颗爆了,一颗哑了。看着那张别开的小脸,雪倾颜心中了然,这次他是真生气了,看来对于他喜欢他这件事儿他暂时还接受不了,他会给他时间,他会慢慢等,等到他接受他为止。径自起身,手触到车帘的瞬间又停了下来,缓缓转眸向身后望去,看到的依然是侧脸,红眸中掠过一抹幽深,终于开口,“老师,你真的很轻,你该多吃点儿。”听到这句话,负清风先是一怔,继而气恼的转眸,视线之内只有车帘轻轻摇曳着,早已空无一人该死,那晚他究竟做了什么那晚发生的事儿就向一个隐匿的炸弹,随时都有爆炸的可能。而她防不慎防。这时,马车外传来了侍卫的行礼声,“恭送四殿下”轻徵的脚步声之后,外面便安静了下来,响起了侍卫担忧的声音,“太傅大人,您没事儿罢”“无事,回去罢。”轻轻的一句话之后,负清风无力的靠在了车壁上,缓缓闭上了眼睛。在这宫中处处都被人盯着,看着,真是一百个不自在,只愿能顺利的让她找到雪魄。“是,太傅大人”侍卫闻言心渐渐的放了回去,灵巧的跳上马车,驾车离去。雪倾颜站在倾尽殿门前,怔怔的望着那辆银色马车,直至消失在视线里负清风回到听雪阁方才进门,殿内就奔出一抹身影,若不是她闪避及时人就扑进她怀里了,“公子公子,你回来了你可回来了都这么晚了,你去哪儿了你知不知道我一回来找不到好担心你啊”他从将军府一回来就急着找公子了,谁知整个人听雪阁都是空空的,问了宫女才知道公子乘着马车不知道去哪儿了已经走了很久,而且天色一点点的暗了下来,他怎会不担心“只是有点儿事儿出去一下。”那张焦急的脸,担忧的眸,让负清风冰冷的心染上了点点暖意,唇角染上了浅浅的笑意,“小统不用担心,我不会有事儿的。”“没事儿人就好没事儿就好”马统口中念念有词,随即又垮下了小脸,“公子,老爷跟夫人因为你要出征的事儿吵架了老爷和夫人这么多年从未红过脸,这次竟然吵架了,夫人还哭了,真是将整个府里的人都吓着了,公子被皇上封为大将军不是好事儿么老师就停高兴的啊其实也可以谅解,夫人只是担心公子而已,毕竟是上战场真要流血丧命的,这么一想,他也开始担心起来思及此,一把拉住了负清风的衣袖,巴巴的开口,“公子,你南征的带上我罢”看着自己被抓住的衣袖,负清风有些疑惑的扬眉,“你本来就要跟过去的,好了,很晚了,都早些休息罢,明日我们还要回将军府。”说着,缓缓抽回自己的衣袖朝楼上走去。“呃”马统愕然的望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掌心,又看看那抹在楼上拐角处消失的白色身影,无语了。他这是算自作多情了么愣了半晌,也准备回房去休息了,身后突然有人叫住了他,“请等一下”马统闻言疑惑的转身,看到身后站着一名眉目清秀的少年侍卫,“你在叫我么”“是,属下燕溪,这披风是太傅大人的麻烦您交给太傅大人。”燕溪恭敬的颔首,将手中折叠整齐的狐裘披风递了过去。少年身形稍显单薄,低垂的眸中有着隐忍的沉淀,一看便是那种有故事的人。看到那熟悉的白色披风,马统顿时一震,“这是公子随身穿的,怎会在你这儿”“方才出去之时因天气太过寒冷,太傅大人便给了属下御寒,方才因一些事儿耽搁了,现由马公子转交给太傅大人。”少年一直低垂着眉眼,语气恭敬。“你的意思是说是公子给你穿的”马统闻言诧异的扬眉,审视了眼前的少年几眼,似是在思忖。门前的两名守卫瞧见如此情景,相视一眼,眸中掠过一抹狠厉,随即从殿外走了进来,各自朝马统拱手致意,“马公子,你可别听燕溪瞎说他平时便想借由这样的事儿平步青云,曾经干过好几次了”“是啊,马公子你可不知道我们认识他的时间可比您长多了,先偷了主子的东西再假意归还,轻则博取赏赐,重则提拔重用,这种伎俩他干过可不止一两次了马公子,您这么聪明的人可不能被这样的小人欺骗了”燕溪平素生性孤僻,在众人眼中便认为他心高气傲,再加上那其中一名侍卫喜欢的宫女喜欢上了燕溪,这才一直寻着机会报复。若说是打罢,他们二人也不是燕溪的对手,就只好想到了这种下作的手段。马统本来就不是那种明辨是非的人,每当不能辨别之时都会听信多人意见,看了看两人,又看了看燕溪,径自思索起来,公子虽然不是狠心之人,却也从不是善良之人,也没见他给哪个侍卫送过衣衫而且还是这价值千金的狐裘披风,公子平素最喜欢穿这件了,应该不会送人才是,这么说真的像这二人所说,这披风是他偷的了思及此,便道,“燕溪,你说这披风是公子送与你的,你可有证据”燕溪闻言一震,眸中一抹冷冽一闪而过,捧住扳风的双手不由得收紧,眸中的怒气最后被压制下去,“燕溪没有证据,但这狐裘披风的确是太傅大人送与属下的。”“若是没有证据,你要我如何信你”马统蓦地伸手将披风拿了过来,看到了披风上沾染的脏污顿时一怔,眸中漾起了怒气,“这是公子最喜欢的披风了,你竟然将它弄脏了”本来他也不想计较的,可在看到被弄脏的披风心中陡然愤怒起来,这人阴险也就罢了,竟然还敢将公子的披风弄脏,真是岂有此理“对不起,燕溪不是故意的”一向沉静隐忍的燕溪听到这句话急急的抬眸望去,在看到马统手中的披风下摆染上了黑色的污渍时眸中溢满愧疚。那两名侍卫一见如此情况,眸色扬起丝丝冷笑,随即朝马统拱手道,”马公子,这小子竟然如此大胆弄脏太傅大人的披风,就将他交给我们,我们会替马公子好好教训教训他,让他长长记性,究竟什么人该惹什么人不该惹”最后这句话显然说的意有所指,有人听明白了,而有人没听明白。马统一怔,看到眼前单薄的少年有些不忍,再看到手中被弄伤的披风心中又有了气,“好了好了,就交给你们,但是教训教训就行,不能太狠了“是是是,马公子您放心,就交给我们兄弟二人了”那两人应声连连点头,互相使了个眼色,一边一个架住了燕溪,将他带了出去,从始至终燕溪只是低垂着眼眸,没有说过一句话,因为他知道即便他说了也是枉然,这么多年来他已将这世看得一清二楚,一况且,他燕溪即便是死也不会像任何人求饶看着三人的身影走出殿门外,马统一脸苦恼的抱住了怀中的披风,“这下可怎么办啊这脏的地方不知弄不弄得干净了”蓦地想到负清风房里有一种焰国商旅换来的特殊皂角,兴许还有得救,这么一想顿时面露喜色,蹬蹬的上楼去了,心想道,公子方才上去这会儿应该还没睡罢房内,负清风已经裢下了外衫,正准备去内室沐浴,方才走到书架旁就听到房门被敲响的声音。“公子你睡了么”马统站在门外,又敲了两声。负清风闻声无奈的扬眉,将褪下的外衫披上,走出了书房,”进来罢。随着话音落下,门便被从外推开,马统看到负清风衣衫半褪,“打扰公子休息了,我来拿一样东西即刻便走”说着,人就朝一旁的檀木架走去,看到了架子上那个绿色的锦盒顿时眸色一亮,“在这儿”负清风疑惑的蹙眉,这么晚了他就是为了来拿皂角待马统转过身之后,才看到了他怀中抱的狐裘拨风,诧异的扬眉,“小统,这披风怎么在你这儿”在落尘殿外她已经将这个披风送给那个侍卫了,怎会又到了他手上马统闻言一怔,随即义愤填膺的道,“公子,是那个叫燕溪的侍卫将你的披风偷去了他不仅偷了,而且还想送回来求得赏赐,这人坏透了而且更可气的是他竟然还将公子的披风弄脏了真是岂有此理不过,公子你放心我已叫人好好教训他了此风不可长这不,我怕这污渍洗不了才上。公子”感觉到负清风的不对劲儿,马统后面的话自动消音了,公子怎么了怎么脸色那么难看负清风越听面色越阴沉,清眸染上冷冽与恼怒,“他在哪儿”“啊”马统有些没反应过来,愣了愣这才猛然回过神来,转身指了指楼下,“被那两个门卫带走了,可是公子你怎么好像生气了明明是他偷了你话还没说完就被负清风冷冷的打断,“是谁说是他偷得了,那是我送给他的。”语毕,气恼的看了马统一眼,系紧了衣衫系带转身朝窗边走去,单手一撑,灵巧的从窗口一跃而下“公子说什么他送他送的这么说那个燕溪没有说谎了糟了”马统追悔莫及,气恼的捶胸顿地,急急的抬眸望去只看到窗外一抹急速消失的白色衣角,顿时心惊胆寒,震惊的瞪大了眸子,一个箭步冲了过去,”公,公子”他怎么就从这上面跳下去了呢即便要救人也不能不顾自己啊,公子他明明没有武功啊趴在窗户上往下看,什么也没看到只有茫茫白雪铺就的石板路,蜿蜒延伸至湖边,根本就没有负清风的任何踪影。公,公子他怎么会不见了且说另一边,那两名侍卫将燕溪拖到了一个无人的角落,用力一把将其推搡在墙角,顺势用手肘狠狠地抵在了燕溪的颈间,卡住了他的脖子,“小子你可以啊竟然能让太傅大人给你送披风你佩么嗯假装清高欺骗谁呢你以为这样整个皇宫的女人都会爱上你么你也不看看自己那个德行今日,你落到了我们手里,你觉得你的下场会有多惨想象一下罢,哈哈哈”“大哥,跟这小杂种甥嗦什么动手罢你不是一直等着这天么”一旁侍卫余年已经紧握双拳蠢蠢欲动了,又有些恨恨的道,“这小子竟然能让太傅大人将价值千金的狐裘披风都送给他,总有一日他会爬到咱们头上,到时候死的可就是我们兄弟俩了大哥,咱们今日整残了他,皇宫内是不会要一个残废的这样才能永绝后患”“阿年,你说的太对了咱们就这么干“侍卫安进闻言赞同的点头,眸中露出嗜血的残光,阴森的笑了,转眸在看到那双森寒的蓝色双眸时顿时一震,竟然不由自主的紧张起来,就跟那次远远地见到皇帝的御辇一般全身紧绷,甚至连手脚都不知摆在何处,再加上那双眸中的森寒,更是让人不寒而栗燕溪垂与身侧的双手死死地紧握着,血顺着指缝滴落,落在了纯白的雪地上,宛若红梅怒放,一点点的晕染开来在听到那句小杂种的时候他几乎要抑制不住自己想要杀了他们可在听到那句太傅大人时那种冲动便生生的遏制下去,脑中不由自主的浮现出那张如冰如雪的容颜,随即他给人的感觉那么清冷,他却觉得很温暖,在那一瞬间他的心感觉到了这个世上最温暖的涌办这十六年来,他从未感觉到过的温暖,一直以来他都活在这个世界的最底层,受人践踏,受尽欺辱,他第一次觉得活在这个世上是美好的。“大哥,你还愣着做什么怎么动手啊”看着安进似乎傻住了,余年疑惑的伸手推了推他的肩膀,“大哥大哥这时候你发什么呆啊”“啊“安进茫然看了看一旁的余年,这才猛然回过神来,顿时又怒又恼的低咒一声,“他奶奶的这小子的眼神太邪乎了”对自己的反应有满是懊恼,说着,对着燕溪的腹部屈肘就是狠狠地一击燕溪身子蓦地弯了下来,痛苦的皱了一张清秀的脸,却死死的忍住不吭出一声“吆小子,还挺能忍啊”安进见状松开手,扬眉笑开了,眸中满是恶毒的光芒,“阿年,上今日咱们就揍得他残了,将这个碍眼的家伙彻底赶出皇宫”“是,大哥弟弟我早就等着这一日了“余年眯着小小的眼睛,脸上全是兴奋地笑,双拳紧握,对着燕溪的脸挥手就是一拳脸被打的偏了过去,血从唇角一点点的溢了出来,脸颊处几乎是立即就红肿了起来,即便如此,燕溪依然咬牙一声不吭,蓝眸一片冰寒,若是看清了便能看到那眸中究竟是怎样的哀凉与冰冷不他不能还手姑姑说过,不论怎样受人欺辱,完不成任务都不能还手他绝对不能还手,不能“笨蛋别打脸”看到燕溪肿起来的脸颊,安进急急的拉住了余年准备再次挥过去的拳头,“要打就得看看不见的地方”被拦住的余年原本脸上的疑惑裢去,恍然的点头,顿时笑起来,“对不住大哥,我忘记了这次我绝对会打看不见的地方”安进闻言点点头,两人相视一眼,各自冷笑着扬起嘴角,握紧双拳咔咔作响,朝着墙角蜷缩的燕溪涌了过来在两人拳头落下的时候,一抹白影倏然闪身而至,两条白绫从袖中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