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高高在上。那些对自己不恭敬的人。总会在她面前卑躬屈膝。现在周琅嬛如是,将来陈氏更要如此。五王妃微抬下颌,看到周琅嬛眼中僵硬的神情。还是齐大奶奶文氏笑着解围,“五王妃喜欢牡丹,家里花匠培植的魏紫、美人娇、焦骨都开了,还是我家老太太让人从曹州买来的呢。”曹州的牡丹是最有名气的,五王妃笑着道:“那就去瞧瞧。我们府上姚黄、魏紫是有的唯独没有焦骨。”齐大奶奶文氏带着大家去赏牡丹,周琅嬛病在屋里不方便出去。琳怡笑着不去了,“我只喜欢首案红就不去看了,在屋子里陪琅嬛。”“也好,”五王妃笑得更欢畅,“你们两个趁着我们不在方便说悄悄话,”说着还招呼齐五小姐,“我们去看我们的,她们两个聚在一起就少不得拉手说话,我们在倒碍事了。”齐大奶奶文氏显然不想搀和这个,只是一心待客,齐五小姐也跟去照应五王妃。三个人一走,立时带走了不少的丫鬟、婆子,屋子里真正安静下来。周琅嬛吩咐桂儿去拿琳怡爱吃的点心,目光流转间少了笑容。琳怡喝了口茶,看向周琅嬛,表情娴静如同往常一样,“周姐姐可信我”听到琳怡的话,周琅嬛手指缩起来。琳怡笑道,“姐姐连着吃几副太医院的千金方病会好的快些,秋冬时补身最好,要不然拖到开春反而身子虚热。”周琅嬛颌首,“就听你的,医理上谁能和你较真呢。”琳怡抿嘴笑,“有件事我要和周姐姐说”说着看一眼身边的巩妈妈。巩妈妈上前几步躬身道:“都是我那不争气的儿子”周琅嬛有些诧异,没想到是巩妈妈站出来说话。巩妈妈道:“奴婢当家的是山东人,和府上的下人常望是老乡,奴婢家的二儿子在外拼缝收买草药,无意中认识常望若是因此外面有闲话对齐家不利,是奴婢疏忽大意没有管教好”琳怡道:“之前巩二媳妇和我说巩二在外买卖草药的事,这段时日家中事多,我也没有过问,没想到巩二会在买卖草药时认识常望。”虽说是背着主家偷偷赚些银子,京中买卖草药的下人也有不少,遇到别人家的下人也是常有的事。两个人没有多说什么话,巩二没放在心上,常望大约也是这样的情形,“今儿婶娘身边的管事碰见巩二买卖草药,我这才知晓整件事,买巩二草药的全六寻不到了,我正使人寻卖给巩二草药的人家。”周琅嬛这下听了明白,她听到常望和琳怡的陪房有来往,没有将常望叫来细问,也没有去告诉琳怡,琳怡知晓了整件事却来和她说清楚。相比之家她不止是疑心,而且愚蠢。周琅嬛看看巩妈妈。巩妈妈忙退了下去。周琅嬛的手帕攥的更紧,“我你都知晓了”有些话到了嘴边方觉得难以启齿,可是在太后娘娘面前,看着太后娘娘的目光,她就自然而然要顺着太后娘娘的意思说下去,齐重轩也帮衬姻家说过话,齐家的境况也如同走在刀刃上,若是没有了太后娘娘的庇护,她觉得就像是脚下踩空了一样,这样的惧怕和依靠,让不知不觉中就没有了抵抗。从前只要是太后娘娘的意思,她做起来都觉得万分的顺畅,唯有这一次,她心中艰涩,说不出的难过,回来之后更是如同大病一场。琳怡看向周琅嬛,“周姐姐好好养病,调养好身子最重要。”周琅嬛的话已经呼之欲出,她想不知道都不行了。两个人刚说到这里,只听外面传来五王妃的声音,“将焦骨给我,齐二奶奶不一定能舍得。”巩妈妈不动声色地推开门进来,片刻功夫大家都进了屋子重新落座。望着小心翼翼的周琅嬛,五王妃笑道:“我们是来探病的,没得倒添了乱,”说着去看沙漏,“时辰不早了,我也该走了,齐二奶奶就好好养病,等病好了我做东请你们来听戏。”琳怡也起身告辞。周琅嬛抬起头来欲言又止,齐大奶奶文氏和齐五小姐将五王妃和琳怡送到垂花门。文氏还不忘了将一盆焦骨牡丹送到五王妃车上。琳怡回到康郡王府进内室里换好衣服,拿起针线来做。去了一趟齐家,那些盘桓在她心中的问题都有了答案。周琅嬛去过太后娘娘的慈宁宫,宫里的情势就有了变化,这几日皇后娘娘要迁去坤宁宫的消息越来越淡了,惠妃娘娘宫里赏赐不断。皇后娘娘母家远亲出了事,牵连到了父亲,周十九也离京去了天津府。周琅嬛和她交好人尽皆知,从周琅嬛嘴中说出关于康郡王府和陈家的事也就最可信。现在政局对父亲不利,内宅中只要她不能将巩二的事弄清楚,不几日功夫京里就会传言四起。周琅嬛在太后娘娘面前说那些话也就有了合理的解释。她和齐二不清不楚在前,周琅嬛背弃她再后。琳怡想到五王妃那双异常明亮的眼睛,一直盯着她瞧,好像她是一条砧板上的鱼。琳怡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一口气,想要压垮她,没那么容易。第二百零八章意外有些事巩妈妈还不明白,“既然郡王妃已经猜到了,怎么不接着齐二奶奶的话茬说说,也好让齐二奶奶知晓我们也不是被蒙在鼓里的。”那时候怎么说只要开了口必然不是什么好话,周琅嬛聪明有些话点到为止,再说旁边还有一个看笑话的五王妃。就算要发放心中的不快,也犯不着在外人在的时候。琳怡看向巩妈妈,“巩二在外买卖药材没向府里管事知会一声,按照家法我也不能护着他,”无论是谁都要有规矩,轻纵一次将来别人也脱了管束,“让他先去领二十板子,革了他这个月的银米,差事也先停了。”琳怡说着将对牌递给橘红。巩二犯了错,理当受罚,越是陪房越不能袒护,巩妈妈知晓巩二惹了多大的麻烦,如今不过是皮肉之苦,算不得什么。琳怡接着道:“巩二媳妇还照常给我梳头,事情没查清楚之前,府里少些此类言语。”巩妈妈应下来。琳怡则回到内室里接着看庄子上送来的账目。周老夫人屋里,申妈妈低声道:“郡王妃从齐家回来就在看账目呢。”想也能想道郡王妃去齐家做什么,这个档口必然是发现了她要好的手帕交,在太后娘娘面前害了她。周老夫人颌首,接着看手里的佛经,“难为她了。”这是实话,小小年纪能做到这样平稳不容易,再想想自己两个媳妇,“若是她们有一个能及的上,我也不用这样操心。”申妈妈知晓周老夫人说的是大太太甄氏和二太太郭氏,“奴婢也以为康郡王妃弄清楚之后要回娘家商量对策。”没想到第二进院子却还像平常一样安静。齐二奶奶的事对郡王妃打击不小,不然郡王妃也不会知晓巩二和齐家小厮来往之后径直就去了齐家。康郡王妃可是向来能沉得住气的,突然知晓被信任的人摆了一道,心里一定很伤心。申妈妈想到这里,就觉得痛快。这段日子大老爷、二老爷总不让老夫人安生。郡王爷就连想法子脱困都要将大老爷拽下水,大老爷白白就落了个酒后失德的名声。这次的事对郡王爷、郡王妃来说算是报应。申妈妈微笑着,拿起美人拳给周老夫人松腿。周老夫人拿起茶来喝,既然陈氏知晓了是谁害她。就该提起精神对付害她的人才是。琳怡看账本入了神,白芍走到跟前低声道:“晚膳准备好了,厨房问什么时候摆箸。”琳怡看了眼沙漏,“等郡王爷回来。”话说出口,这才想起来周十九已经去了天津府,人习惯了一种生活,潜意识中就不想改变。“家里没有旁人。就将菜端去第三进院子,我陪着老夫人吃。”平日里是为了顺应周十九的时间,现在家里有长辈自然要长辈为先了。白芍道:“郡王妃若是不愿意过去,奴婢就说郡王妃忙着”“用不着,”琳怡笑道,“过不了两日,老夫人就会发话不让我过去。”她们是互相不对眼,又不是她单方厌恶老夫人。平时还没有借口常过去,现在倒是好时候沟通感情,探听消息。琳怡去了周老夫人房里吃饭。两个人客客气气地母慈子孝一番,琳怡这才回到房里。端坐在临窗大炕上,巩妈妈进门低声道:“齐家送消息过来了,说常望买卖草药是听相熟的人说的,常望老子身上有病,要靠好药续命,开始常望只是想买到便宜的山参”是有人故意将常望引去巩二那里,巩二是买卖山参的好手,常望又缺这味药,自然想方设法和巩二套交情。琳怡问白芍,“常望认识的人可在哪家当差”白芍摇头,“齐家没说这个,只说是常望不对,要帮着府里一起找挖参的人家呢”帮忙找倒不用,她去周琅嬛那里没想着要齐家帮忙。不过是要让周琅嬛清楚,这件事的问题在哪里,她当年是想嫁去齐家,可是知晓皇上赐婚之后,她就再也没想过和齐家的婚事。白芍道:“出去打听的婆子说,外面已经有了传言,说齐二奶奶也是因和齐二爷夫妻不和病倒了。”果然,这一波接着一波,不给她喘息的机会。最近许多事都透着蹊跷,婶娘一家肯定在背后推波助澜,这里面定是还有人在暗中安排。她反复思量,仿佛一切就在眼前,却还差那么一层纸没有捅破,否则她就能见到光亮。光凭外面的传言还不能定她和齐重轩有染,要想让人信服,只有她身边人的话才可信,她是陈家的女儿,她名声不好了定会连累陈氏族里的女子,反过来说,若是陈氏族里的女子说出些什么,外面的人八成会相信。辛辛苦苦做这样的局,总不会闹个传言就不了了之。做最坏的打算,真的有陈氏族里的女子站出来说,那个人会是谁琳婉定然不会做这样的事,损人不利己的话能说出来的也只有琳芳。驱使琳芳的人,自然是林正青。这样的假设并不是琳怡凭空想出来的,上次在陈家的时候林正青句句话都饱含深意。琳怡吩咐白芍,“让人盯着林家,有什么消息就回来告诉我。”白芍应了。琳怡梳洗完躺在床上,橘红进来检查窗子,“说冷就冷起来了,外面风很大,不知道半夜会不会下雨,要不然给我郡王妃换床厚被子吧”“也好。”琳怡也觉得今晚有些凉,每天晚上都是周十九先上床,等她躺下来的时候被子里是暖暖的,她从小就爱脚凉,成亲之后倒是没有因脚冷冻醒过。橘红将被子换了,低声问琳怡,“要不然奴婢让人支床在内室陪郡王妃。”橘红是怕她因周琅嬛心里不舒服,才想留下来陪她说话。琳怡微微一笑,“不用,你在外面有事我就叫你。”橘红这才端了灯出去。琳怡躺下来,看着鹅黄色的幔帐,林正青除了害她,还在不停地提醒她,告诉她嫁给周十九是错的。想想也很可笑,前世在新房里烧死她的人,竟然反过来教她这个。若是林正青果然有前世的记忆,那么林正青应该知晓,她最该远离的人就是他。琳怡想到这里,不由自主想起那几晚做的梦,好像她没有在新婚之夜被烧死,听到下人说成国公叛乱,然后她就被救了出来,万一这个梦是真的呢前世的记忆她并没有完全记得。琳怡想的有些烦乱,起身穿上鞋给自己倒了杯温水,站在窗边看外面摇曳的红灯笼。“郡王妃,”外面传来橘红的声音,“郡王爷让人回来报信了。”“说什么”琳怡走到床边披上衣服,等着橘红开门进来,半晌外面却没有声音,琳怡刚要去问,外面传来缓缓开门的声音,琳怡听到橘红的走了几步,外面的门复又关上,片刻功夫,内室的门才开了。一个高大的身影迈进了门,琳怡吓了一跳,皱起眉头正要出声,目光所及硬生生地将到嘴边的话吞下。熟悉的眉眼和笑容,是周十九。琳怡睁大了眼睛,“郡王爷不是去了天津府,怎么会还在京里”橘红亲手打了水进来,送上了干净的巾子然后躬身退下去。琳怡看着周十九,“皇上让郡王爷去天津府查案子,郡王爷没有去,让人知晓了不怕得个欺君之罪”周十九微微一笑,解着身上的斗篷,“所以我才这时候回来,管事的打发了门上的婆子,只说我遣人回府报信,没有几个人知晓。”那也太胡来了,这个节骨眼皇上可都派人盯着。周十九看向矮桌上的茶杯,伸手去拿。琳怡拦着道:“那是妾身刚喝的,妾身再去给郡王爷倒一杯。”周十九伸手拿过来喝了一口,茶是温的,抬起清亮的眼睛看琳怡,“睡不着觉”琳怡道:“也不是,觉得渴,就起身喝茶。”周十九转身去掬水洗脸,然后用巾子简单擦了一下。琳怡还要问周十九留京的事,刚走过来腰间一紧就被周十九抱起来送去床上。琳怡躺在软软的床铺见,周十九站在床边脱衣服。脱掉外面宝蓝色的袍子,又将里面的白绫亵衣解开,露出里面宽阔的肩膀,坚实的胸膛,流畅的腰身,平坦的小腹边深深的沟壑一直往下绵延,周十九掀开被子躺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