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吧”芳菲的脸上还是带着笑,不过这笑怎么看都像是暴风雨的前兆大明律里是有这么一条,不过事实上没有一个官员能遵守的。不但如此,宿ji娶ji的官员更是多如过江之鲫,连皇帝都只能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法跟这些官员较真,不然真是牵扯起来没完了。“娘子息怒,这是他们定的地方,可不关为夫的事啊”陆寒一本正经的抓着芳菲的双手说:“我发誓我一定只和属下们说话吃酒,保证非礼勿视,非礼勿听,一定在一更前回家。”“呸”芳菲憋笑没憋住,唾了陆寒一口说:“去吧去吧,知道你们肯定要出去应酬的,别耽搁太久让人家久等了”陆寒又和芳菲厮磨了一阵才带着砚儿出了门。等陆寒一走,芳菲忍不住轻轻叹息一声。早就知道做官的人,是免不得要和人应酬饮宴的。她倒不是信不过陆寒,只是想到有女人会对陆寒献媚,心里总不是那么舒服。她承认自己是个独占欲很强的女人。听说许多阿穿同伴,来了封建社会就认命过一夫多妻的婚姻生活,她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认同的。或许人家有人家的理由,但是对她而言,她是绝对不能接受自己的丈夫被人分享的不管是逢场作戏还是别的什么,都不可以。陆寒到了金风楼门口,那班同僚早就在楼下大门里等着他了。“大人快请快请”众人拥着陆寒就往楼里走。那金风楼的老鸨,名叫艳春的,是个看不出真实年纪的浓妆艳妇,不过倒还是保持着姣好的身材,一双玉乳在刻意剪裁的彩衣衬托下简直呼之欲出。那艳春早得了那班人的吩咐,一见陆寒就粘了上来。“哎呀,这位就是你们一整晚都在念叨着的陆大人真是青年才俊,翩翩少年啊奴家叫艳春,大人您可要多关照关照奴家这金风楼的生意啊”她一边说话,一边就用那双水蛇般的玉臂缠上了陆寒的右手,胸部还有意无意的往陆寒手臂上磨蹭陆寒顿时一阵恶寒。这老女人浑身像是开了香料铺子,快把他呛死啦他赶紧用力把手臂抽了出来,不着痕迹地走到一边,连句话也不给艳春回就和同僚说话去了。艳春讨了个没趣,一张脸笑的讪讪的,心里却暗暗咬牙:“来了金风楼还装正经今晚就让你看看老娘们的手段看你喝醉了还能不能装出这种道貌岸然的样子”正文第一百五十三章:紫箫第一百五十三章:紫箫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底风。入夜之后,金风楼里,便传出丝竹声声,笑语阵阵,客人们相继登门寻欢,青楼的醉人夜晚就此拉开序幕。这金风楼在鹿城还是有点名气的。高楼朱户,明窗绣廊,里头走动的姑娘们也都娇俏明媚,笑容可人,果真是处让人一入难离的温柔乡。陆寒不太明白这些同僚为什么要在这种地方给自己摆接风宴。说起来,大家都是教书育人的,好歹也为人师表,不该如此放浪吧看他们的言行,似乎和这金风楼里的老鸨姑娘们都还挺熟悉,看来应该是熟客才是。陆寒心中不免对这些人有些鄙夷。他是品行端方的正人君子,从不踏足这种烟花之地。没想到一到任上,就被人架到这里来,心里并不太高兴。但客随主便,尽管他是上官,也不能一开头就拂了下属的好意,和他们闹僵。这时众人已经在包厢中坐定,自然是以陆寒为尊。在他下首,坐着府学里的两位训导米训导和丘训导,其余的教授、助教各按年资列席。这些人最起码也得是个举人身份,所以陆寒也不能太轻慢了他们。可是过于热情同样不行,这尺度的拿捏,陆寒还不是太有把握毕竟他的年龄摆在那里,又不是经过太多世故的人,这些事情还得慢慢磨练。虽说是青楼,但既然说了是接风宴,定然要先以宴会为主。众人中地位仅此于陆寒的米训导吩咐下去,便有一群俏丽丫鬟流水般送上珍馐美味,又站在众人身后为他们斟茶倒酒,嘤嘤劝饮,场面一时甚是热闹。先是由米训导带着众人一起向陆寒敬酒。接着这群人便一个一个的过来奉承陆寒,什么文曲下凡、年轻有为、前途无量,一阵阵汹涌的谀辞拼命向陆寒扑来。而且每个人又都恭恭敬敬的请陆寒赏脸陪饮一杯,不知不觉间,陆寒就喝了不少。那米训导的口才甚是了得,将酒桌上的气氛调动得恰到好处,不经意的就抛出许多有趣的话题让桌上众人都能参与进来。大家就吃得差不多,那丘训导便对陆寒说:“大人,对今天的菜色可还满意”陆寒颔首微笑道:“西南风味,别有特色。”当下便有人来撤去酒席,请他们到包厢另一边的小厅里坐下。陆寒以前参加的文会很多,可到这样的风月场合来还是头一遭。他不明白这是什么规矩,便也不好提出异议,在众人的恭请声中走了过去。他们才坐下,包厢门便被轻轻敲了几下,那老鸨艳春笑吟吟地走了进来。“春娘,不是听说你们这儿最近来了位声乐高手快请她过来给我们陆大人弹上一曲,助助酒兴吧。”米训导看来和艳春是老熟人。陆寒眉头微皱,原来这些人酒饱饭足,便想要谈风弄月了。“不必了吧。”陆寒脸色微沉,说道:“咱们再略坐一坐便要回去了,不必麻烦姑娘们过来了。”“哎哟我的大人”那艳春夸张地喊了一声,娇声道:“难得您来一趟,好歹听首曲子再走奴家知道大人是大才子,绝看不上那等庸脂俗粉的。正好奴家刚刚收了个干女儿,原来也是位好人家的小姐,谈得一手好琴,请大人先听听奴家女儿这琴艺吧”说罢,竟也不等陆寒回话,一扭臀就拐到门外去,喊了一声:“快叫紫箫过来”她话音刚落,随即便有一队美人从门外走了进来,显然是早就准备在门外头等待传唤的。现在天气已经凉了起来,可那些美人还是穿着轻薄的衣衫。粉绿嫩黄,浅紫水红,娇花般的美人们纷纷自觉地走到各位客人身边坐了下来,连声喊着:“各位大人安好”只有陆寒身边是空着的。这却不是艳春要怠慢陆寒。她亲自带着一个少女走到陆寒跟前,说:“这便是奴家的女儿紫箫,上月才刚刚行了及笄礼呢。紫箫,快向陆大人问安。”这少女和刚才那些美人们又略有不同。她穿着一身粉白衣裙,只在裙角上绣了几只飞舞的彩蝶,整个人看起来清丽而又恬静。她的五官长得极为细致,尤其是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清澈见底,看人的时候又微微地垂下了眼帘,显得有些羞涩。“陆大人好。”她低声向陆寒问了句好,便低着头不再说话,看起来很是害羞。“哎呀,你这孩子真是的,问个好畏畏缩缩的”艳春凑到陆寒身边,陆寒闻到她那股浓香不由得稍稍偏了一偏。“大人,这孩子还是个清官人,今儿可是头一遭出来见客人。请您听听她弹一曲吧”陆寒看那少女不安地玩弄着衣角,像是怕被老鸨责骂一般,心下一软便说:“好吧。”艳春见陆寒应承了,忙过去推着紫箫让她弹琴。紫箫从身后的小丫鬟手里接过一张古琴,就在这小厅中间为她摆好的位子上弹奏起来。少女青葱般的十指在琴弦上快速拨弄着,淙淙的琴音如流水一般在她指下缓缓流淌而出。陆寒不太懂琴,芳菲也不擅长音律。所以在陆家,很少能听到这样的琴声。紫箫一边弹着,一边唱道:“柳丝长,春雨细,花外漏声迢递。惊寒雁,起城乌,画屏金遮鸪。香雾薄,透帘幕,惆怅谢家池阁。红烛背,绣帘垂,梦长君不知”她歌喉婉转,声线温柔,将这首情意绵绵的更漏子唱得竟有些蚀骨的滋味,座中诸人无不迷醉。就连陆寒这自幼便和芳菲这般美人相处,见惯美色的人,也不得不承认这紫箫确是有些特别之处。一曲更漏子唱罢,小厅里竟静了好一会儿。众人还沉醉在刚才的歌声之中,而且陆寒这位长官不出声,他们也不敢带头叫好。幸好陆寒还是知道这点世故的,便点头称赞说:“紫箫姑娘果然有副好嗓子。”他开了口,那些训导和教授才纷纷赞扬起来。紫箫似乎真的是个雏儿,一时间居然有些手足无措,讷讷的向众人行了个礼,说:“多谢大人,多谢各位。”“好啦,我的乖女儿,快到陆大人身边来。”艳春笑眯眯的把紫箫往陆寒身边拉。紫箫一直低着头,任由艳春摆布。来到陆寒面前,她也是迟疑了一下,被艳春推了一把才在陆寒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这时米训导又提议大家向陆寒敬酒。这些人都是登台讲课的教授,口才都不算弱,说出的敬酒理由五花八门,却是样样都让陆寒难以拒绝,只得又喝了两圈。等众人归坐,几个教授又从紫箫方才唱的更漏子说起诗词来。有位孙教授提议大家抽花筹行酒作诗,得到众人一致赞同,都一个劲的撺掇着陆寒再坐一会儿。陆寒推辞不得,只得和他们继续坐着,边作诗边喝酒。不知怎的,他老是抽到些古怪的花筹,即使做了诗也得陪一杯酒。几轮下来,他又喝进去了不少。那些同僚身边的美人,都不停地向他们敬酒。只有紫箫一直静静的坐在陆寒身边,默默的用一双大眼睛看着陆寒不说话。陆寒见她一直仰头看着他,不由得笑了一声,问她:“你怎么了”紫箫摇了摇头,又忍不住轻声问陆寒:“陆大人您您真的是学政大人啊”“你这是什么孩子话。”陆寒有些好笑:“难道我还是假冒的不成。”“不是的不是的不是的”紫箫的头摇得更厉害了,像是要哭出来似的:“紫箫绝对不敢怀疑大人紫箫只是觉得,大人您还这么年轻真是太厉害,太厉害了”她睁着眼睛说“太厉害了”的样子,陆寒看了觉得她真是蛮可爱的,不觉又是一笑:“有什么厉害不也是一管鼻子两只眼睛,又没有三头六臂。”紫箫抿了抿粉嫩的唇瓣,低了低头,又抬起脸来看着陆寒,很真诚的说:“紫箫就是觉得大人好厉害嘛。”说这话的时候,她的脸上还透着一股稚气。“紫箫你怎么干坐着不陪大人喝酒”艳春走到紫箫身边,有些生气的说:“你这孩子太不懂事了哪有你这样陪客人的给我仔细你的皮”陆寒沉下脸来,对艳春说:“好啦,她还是个小孩子呢,你别吓坏了她。”“是是是,”艳春忙赔笑说:“我只是怕这女儿怠慢了大人。”陆寒挥了挥手,艳春赶紧离开了他的身边。坐着陆寒不远处的米训导,眼中闪过一阵喜色,忙端起酒杯掩饰自己嘴边的笑意。他就知道这种少年得志的年轻人,自视甚高,只有特别一点的女人才能入了他的眼紫箫可怜兮兮的看着陆寒说:“大人您您请喝这一杯吧。”陆寒接过紫箫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紫箫又给他的杯子满上了酒,颤声说:“那个大人,紫箫紫箫给您敬酒”她咬了咬嘴唇,用微不可闻的声音悄声说道:“要是让娘觉得紫箫没伺候好大人,就会对紫箫”“行了,行了,我喝。”陆寒又把她的酒喝了个精光。然后,紫箫又把陆寒的杯子倒满了正文第一百五十四章:留宿第一百五十四章:留宿这一晚,陆寒都数不清自己喝了多少杯。他醉眼迷离的扶着额头,嘟囔着说:“我头好晕”坐在一边的紫箫忙靠过来扶着他:“大人,您是不是醉了”“是了,我是醉了把我的小厮给我叫进来”陆寒一下子倒在桌上不动弹了。“大人,大人”紫箫的声音带着些惊惶,似乎没有应付过这种场面。其他人也都喝得差不多了,一个两个大着舌头,被身边的女子扶走了。“既然陆大人都醉倒了,紫箫,你就把陆大人扶到你屋里去吧”艳春过来对紫箫说。那米训导就站在艳春的身边,连连点头道:“就这么办。”砚儿一直和其他人的小厮一起,在大堂里呆着等待陆寒出来。谁知天已经很晚了,陆寒还没出来。他等啊,等啊,心里不免有些着急:“老爷可是说过要在一更前赶回去的,现在好像都快一更了啊”“什么我家老爷要在这儿过夜”砚儿瞪着那出来传话的公,眼珠子差点掉到地上了。这是青楼耶那公理所当然地说:“是啊,陆大人要在紫箫姑娘屋里留宿,不回去了。你回家去说一声吧。”一般说来,客人们不回家肯定也得跟家里交代一声的,都是有家有口的人不是可砚儿哪敢回去啊他不敢想象到夫人听到这消息时的反应老爷怎么会他和夫人感情那么好,夫人又那么美,老爷居然还会眠花宿柳怪不得听人说,这青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