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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杨峥情急大叫,还要争辩,却被银翼一把按住:“她心意已决,便由她吧。”她就是这样一个人,爱憎分明,敢作敢当,而那个人,何其有幸,能得她这般眷顾维护秦惊羽垂下眼睫,轻轻启口:“行刑。”“慢着”银翼上前一步,立在她身侧,眸光掠过众人,“当年灭门杀人的两大恶人,风如岳已经左眼被挑,死于雪崩;萧冥也是手足尽断,形同废人,门主只是基于一念之仁,才放他一条生路,于情于理都没有大过错,这九鞭之刑太重,我建议改为三鞭,大家意见如何”众人齐声高叫:“没有意见”秦惊羽知他相护之意,暗叹一声,沉声道:“执法弟子,还不用刑”“是”那执法弟子不敢有违,哗啦一声展开长鞭,随着那一声响动,远远地,天京城上空紫光一闪,剑气龙吟。是琅琊神剑她出门之前已有预见,刻意将剑放在寝宫之中,没想到还是有所感应,意欲救主。秦惊羽闭上眼,凝神相抵,过得一会,剑气逐渐淡下去,回归平静。“用刑。”她使出全身之力,吐出这两个字。执法弟子再无迟疑,抡鞭而起,毫不留情打将下去。啪的一声,秦惊羽只觉得后背剧痛,衣衫破裂,皮开肉绽。她全部念力都在抵制神剑对行刑者的反击上,身上没有半分抗御,这一击之下,险些痛得昏死过去。但神志却是清醒,知道自己这口气一散,以神剑的护主本性,必会对那执法弟子全力攻击,于是生生忍住,喘着粗气道:“继续行刑”执法弟子看着她背上已经渗出鲜红血渍,停下动作,有丝迟疑。“我命令你行刑”秦惊羽双手撑在地上,忍住喉间不断翻涌的腥甜,正打算接受又一轮鞭打,忽觉腰间一麻,被人点了穴道。恍惚间,听得银翼的声音:“我是副门主,余下的鞭数,由我来受”“我是礼部管事,又曾暂代门主之职,甘愿代为受刑,最后一鞭是我的”杨峥也在旁急道。人群中有人叫出来:“属下愿代为受刑”“属下愿代为受刑”越来越多的声音响起,一声声在耳边回荡。这是她一手打造的暗夜门这是她福祸相依生死与共的好战友,好兄弟秦惊羽又是感动,又是愧疚,一口气梗在胸口,终是昏过去。凤舞九天 第四十二章 母命难违那余下的两鞭,最终还是由银翼和杨峥分别领受了去。杨峥只是个文弱书生,一鞭下去元气大伤,留在山庄休养,而银翼却跟没事人一般,受刑后即是抱起她直奔回宫,找她外公穆青救治。包扎好伤口,穆青给她灌了几大碗药汤,又与银翼分别输了些真气给她,整整昏迷了一天一夜,才醒过来。“连一鞭都伤成这样,你还逞能要捱九鞭还叫执法弟子不能徇私真是个疯子”银翼坐在她床前,语气又冷又硬,实则包含了太多的关切与心疼。秦惊羽不是没听出来,但背上撕裂的剧痛已经耗费了她太多精力,哪还有精神去关注这些,只得趴在榻上,有气无力低喃:“我这不是高估了自己能力吗一直以为这身子骨还不错,没想到还是个外强中干的咳咳”“别说话,好好养着。”秦惊羽扯了扯唇角:“不是你问我话吗”外公给的疗伤药真是管用,服了之后,渐渐地,不那么痛了,睡意也慢慢来了。“银翼”“嗯”“这药还有么,叫人给杨峥也送点过去,还有你,也要记得要上药。”“别管我们,你顾着你自己就好。”秦惊羽迷糊想了一会,又开口道:“你再待几天,就回西烈去吧,你现在不比从前,是一国之君了,怎么能这样长时间陪着我”“可我”银翼别过脸去,定定望着旁边垂下的帷幔,半晌才道,“可我就想陪着你,就跟从前一样,能够天天看着你,这皇帝还不是因为你才当的,别人稀罕,我从来都没当回事,当不当其实都没关系,我大概也做不好皇帝,还不如在你身边继续做跟班,让你外公笑话好了。”说完这段极其难得的长篇大论,他是大大舒了一口气,转过头来,这才发现她已经睡着了。沉睡中的她,全无白天强势张扬的神采,静得像是一汪清妍的泉水,有种楚楚动人的韵味。巴掌大的小脸,因为失血过多的缘故,白得几乎透明,即使在昏睡中,眉头也是微微皱着,泛出些许惆怅与无奈。他知道,那个人很快就会来天京找她,等到那个时候,她的眉头就会舒展开了。“就让我再陪陪你吧,等他来了,我再走。”一觉醒来,寝室里静悄悄的,阳光从窗缝里射进来,照在青石地板上,光影斑驳。虽然睡着了,身体却一直保持着本能的警觉,但凡有点风吹草动都知道。室内室外人来人往,外公、银翼、高总管、汝儿就连在普度寺吃斋念佛的皇祖母都来看过她了,还有几名皇妹也在门外问候过了,而她母妃,完全不闻不问,连近前侍候的琥珀都没来露个面,问个话。看来这回是真把母妃气到了。秦惊羽在心里叹息,事到如今,她也只好先养好伤,等派出的影士把雷牧歌找回来,再做下一步打算。好在那执法弟子下手精准,极有分寸,这鞭伤看起来严重,倒也没伤着筋骨,穆青给她用的都是灵丹妙药,很快就结了痂,长出新肉来。大半月来,她被穆青下了禁足令,日日趴在榻上静心休养,所有的政务都是大臣们隔着屏风在外垂询,禀明要务,讨论朝事。闲下来的时候,银翼会陪着她在寝室周围转转,素来性情淡漠的他,竟变得话多起来,喋喋不休地跟她说杨峥的伤,说山庄里的琐事,说西烈朝堂那一大堆老臣唯唯诺诺循规蹈矩日子一晃而过,等到伤势大好,行动无妨的这天,汝儿来报,说是太傅韩易求见。此时她手里还捏着刚刚收到的纸条,那是影士们千辛万苦打探到的消息,说是雷牧歌数日前在江陵城惊鸿一现,后不知所踪。他去江陵做什么心底有淡淡的疑惑,来不及多想,她收好纸条,整理完毕,匆匆去往御书房。房内檀香袅袅,韩易候在门边,见她进来,起身行礼:“陛下。”“免礼。”她赶紧上前去扶,笑道,“老师做甚对我这样客气”谁知韩易却避开她的手,依照礼数做足,这才束手而立。秦惊羽被他的举动弄得不知所措,默想了一会,苦笑道:“老师你也在怪我吗”自她回京以来,只在朝堂上远远看见过,师徒俩还没单独见过面,她就受伤休养,前来问候看望的人多不胜数,却并不包括这位恩师。“知道就好。”韩易也不反驳,在案几对面坐下,指着厚实的软垫道,“还站着做什么,今非昔比,我可不敢让你罚站。”秦惊羽知道他的脾气,当仁不让坐下,陪着笑道:“外公说我伤势初愈不宜久站,老师要罚我站没问题,过段时日吧。”韩易面色缓和了些,瞅着她上下打量:“也该教你记住点教训,免得好了伤疤忘了痛。”秦惊羽收敛笑容,低头道:“弟子知道错了。”“不仅错了,还错得离谱,不可思议。”韩易肃然说着,渐渐加重了语气,“过错之一,虎啸崖离苍岐不过百里之遥,按兵不动,止步不前,不是你的处事风格,退一万步,就算你另有图谋,也要先拿下苍岐,以便日后给自己争取最大的利益。”秦惊羽扯扯唇,当初那血溅当场的阵仗,她哪敢再进攻苍岐,那还不得要了萧焰的命想归想,嘴上还得妥协:“老师说的是。”韩易也不理会她的态度,续道:“过错之二,身为帝王,却心软仁慈,宽厚有余,强硬不足,萧冥也就是看准你这一点,才敢放手一搏,把整个南越军营都留给你,这一招以退为进,我就不信你一点没看出来”“弟子愚钝。”“你是愚钝,不然也不至于去犯第三个错误,你就让萧冥在风如岳手里自生自灭好了,让他们窝里反去,如果南越与北凉能因此交恶,那是最好,又为何还要横插一脚对你有什么好处吃力不讨好的事情,都是我课堂上教你的么”秦惊羽抿紧了唇,几次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老师说的没错,自己确实是感情用事,就算她去北凉的本意是为了风如岳与神族圣水,但到底还是救回了萧冥,让他活着回了南越,这是不争的事实。自己的所作所为,在世人看来,却是全盘皆错。“雪山倾倒,神族覆灭,这又是怎么回事”听得韩易忽然发问,她怔了下,整理下思路,将此去北凉的经历见闻简单明了讲述一遍。“你的意思是,风如岳死在了雪崩之中”“是的。”见韩易蹙眉沉思,半信半疑,秦惊羽解释道,“老师你没见到那场雪崩,简直就是一场足以毁灭天地的灾难,山崩地裂,惊天动地,整个平原都给埋了,风如岳他再有能耐,毕竟是个人,不是神,根本没有逃生的可能。”“若真死了那是最好,只怕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秦惊羽见得老师面色凝重,心头也有丝不能确定,其实以她平日的习惯,不管什么都要以事实说话,当年银翼被困在那死亡之洲,渺无音讯,她也一口咬定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更不惜亲身前往寻找,而这次,只怪那雪崩太过凶猛厉害,她自己都是凭借超常的五感与绝佳的运气侥幸逃生,实在是没法去寻找尸首,一一查检。韩易想了一会,又笑道:“也许,是我多虑了吧。”两人又随意说了些话,秦惊羽生怕他问到雷牧歌的事,自己不知如何作答,便寻了个借口,起身告辞。刚走到宫门口,就见太监总管高豫已经等在那里,正来回踱步,搓着手焦急往外望,见她回来,喜上眉梢。“陛下你可回来了”“出了什么事”“好事,好事太上皇从药蒸房出来了,现在在寝殿里,说是要见见陛下。”高豫急急说完,没忘补充一句,“娘娘也在的。”秦惊羽愣了一愣,立时反应过来,咧嘴笑道:“知道了,朕这就去。”多半是外公在治疗期间将母妃与自己冷战之事告诉了父皇,父皇心疼自己,刻意借着召见之机来调解关系。想到这里,哪里还按捺得住,撇开身后一大群人,匆匆忙忙朝明华宫疾奔。“陛下驾到”门口宫人高唱。殿门虚掩着,她难抑激动,也没管里边有无回应,径直推门而入。“站住”穆云风冷淡的声音响起,令她激灵灵打了个寒颤,脚步生生顿住:“母妃”“你父皇刚服了药睡着了,你就在这里等吧,不要进去惊动他。”穆云风说着就往里走,边走边道,“是他想见你,可不是我。”“母妃”秦惊羽情急低叫,“你真那么讨厌我,不想见我么我是做错了事,让你不开心,可是你怎么不问问我原因呢”穆云风停下脚步,身影僵硬:“原因,不就是为了那个萧焰吗”秦惊羽愣在原地:“你都知道”穆云风慢慢转过身来,盯着她的眼睛道:“你是因为他,才宣布停战议和,是不是也是因为他,才跟牧歌翻脸,把他气走,是不是因为他,你自己的仇不报了,你父皇的仇也不报了,是不是”这一连串的逼问,震得秦惊羽脑子里嗡嗡作响,她垂下眼睑,轻轻点头:“是。”啪的一声脆响,面颊上火辣辣的痛。“孽障”穆云风白着一张脸,手掌悬在半空,不住颤抖,“他,他们萧家,害你害得还不够惨吗害我们这一家害得不够惨吗你怎么还执迷不悟,这样不自爱,要巴巴贴上去牧歌有什么不好,有哪点对不起你,你非要放弃他,去选择那个魔鬼你说啊,说话啊”秦惊羽被打得头昏目眩,张了张嘴,曲膝跪下:“他不是我们不是你想的那样”“他是魔鬼,他是你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你外公,你父皇,牧歌,一舟,还有你在海岛上那些朋友,我们费了那么大的劲才救你回来,让你慢慢复原,重新做人,不是为了你现在送上门去再给别人欺辱玩弄的大家都怜你帮你,牧歌也不嫌弃你,谁知你却这样不知好歹,反过来伤害那些爱你的人,早知如此,当初又何必救你,还不如让你死了,一了百了”“你说的什么”秦惊羽茫然瘫在地上,方才的话,就好像是一枚冰凌,钉在她的心上,钉得她冰寒刺骨,鲜血淋漓。心里那么痛,那么痛,可为什么,她听不懂,一句都听不懂。“云风别说了”内室传来虚弱的声音。穆云风气急攻心,忽然一把将她从地上拽起来,连拉带扯推搡着进去,指着那床榻上的人影哭道:“你看看你父皇,被他们萧家害成什么样子了连命都去了半条了,你还想怎样还想怎样”秦惊羽扑倒在床前,只觉得背上的伤口被扯得隐隐作痛,更痛的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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