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就别想再回来逆境里,人的潜能是无限的。一旦你万事皆放下,万物皆舍得,便没什么挫折再能将你击败。张宜想着昨天齐庸正对她说的那句话那个单位不要你了还有帮扶会要你,全世界不要你了还有我要你,心里暖融融地踏实,既然大家已经都知道了,她也没什么可藏着掖着的了,既然都被人诬告了,她也没什么可再害怕的了。楼道里,看热闹的人三三两两,探出个小脑袋,又飞快地缩了回去,以一种为壮士送行的姿态,或目送囚犯被押解至菜市口行刑的姿态,张宜在他们这样姿态的目送下走出单位大门,脚底一软,差点跌坐在台阶上。她定了会神,首先想到的是给齐庸正打电话,将刚才发生的一切全都告诉他,她掏出电话走了两步,停住了。不行,不能打,这个电话不能打。齐庸正知道这件事后会如何张宜想,如果她是齐庸正,她会把兴中从上至下掀个底儿掉,彻查匿名信到底是谁写的。可若匿名信并不是从兴中寄出的呢赵昭,陈桦,甚至范长江,谁又能保证他们就不是下黑手的那个呢回头整的兴中鸡飞狗跳人心惶惶,谁还有心思工作谁还能正常上班况且这人显然是冲着她张宜来的,如果她自己能把这事给解决,就没必要把齐庸正也给拉下水。刘振忠让她滚,无非是气疯了要发泄出来,既然他都说了机关纪委不予查办,那么这事的性质便远没有刘振忠说得那么严重。不就写个交待材料吗,她写就是:本人与齐会长真心相爱,无任何不正当男女关系,望组织明察。张宜已经两天没来帮扶会上班了。她跟王耀南请了假,说身体不舒服,休两天病假。事实上,她当天下午就把交待材料写好交给了刘振忠。刘振忠阴着张脸说,这两天老实呆着,或许机关纪委会找你问话,等我的通知。她耐心等了两天,结果人家并没有找她问话,且很快便将这件事淡忘了。可怜齐会长,这两天把自己锁在办公室里,静得如同消失了一般。兴中的小道消息满天飞,全楼上下人人自危,生怕因为老大心情不好,自己成了躺着中枪的那一位。不大点的事,摆这么足的架子,发这么大的脾气齐庸正恼火张宜不该是这样的女孩子。照说她不愿意进去看电影,他也依她了,纵然自己心里有情绪,他也尽量克制了。这样说病就病,打电话不接发短信不回,是不是有点过了齐庸正一面气恼张宜如此孩子气,一面又为两天没见到人隐隐不安。“吵架了”徐晓惠将下个月的项目预算交给齐庸正签完字后没有立刻走,她站在他的办公桌前,打量他,得出这样一个并不确定的结论,试探着问。“算不上。”齐庸正话说得淡淡,眉确是拧得紧紧一刻也没松。“听耀南说是病了,你这个当领导的,也不去关心一下”他倒是想,她也得肯才行,光他在这剃头挑子一头热,有什么用“哎。。。。。。想当初我和傅军谈恋爱那阵,稍微有点小毛小病的,人家那个体贴那个关心,结了婚倒。。。。。。”“还有事吗”齐庸正打断她。“没有。”“没有就请挪尊步出去吧”徐晓惠白他一眼,关门走了,这块厚铁板,张宜你得烧多高的温度才能溶了他晚七点半,电视机里天气预报刚念到“北京”,门铃叮咚叮咚响了。张宜下了包酸辣粉,吸溜吸溜吃到一半,端着碗去开门。“谁啊。”没人回。她又问了遍:“谁啊”眼睛往猫眼上凑。“我。”短短一个字,让张宜百米冲刺般满屋乱窜,先把手里的酸辣粉放进厨房,发现下酸辣粉的锅盖还开着,赶紧盖上,然后冲进卧室,把乱七八糟丢了一床的衣服袜子塞进被子里,把被子拽平整,再跑进客厅,拉上窗帘,遮住阳台外零零散散晾着的胸罩内裤,又把沙发上东倒西歪的靠垫归归拢,摸摸头发,扽扽衣服,不紧不慢地打开门。你爬过来开得门齐庸正说着就推门往里走,听她在背后喊换鞋你这有男式拖鞋怎么没有,我爸的,给。张宜说着把一双深蓝色塑料拖鞋扔他脚下,佯装镇定地关上门走回屋,小腿刚挨着沙发,整个人被凌空抱了起来。“放我下来”她被他扛在肩上,长发唰得向下散去,肋骨被他的肩膀硌得生疼,大脑嗡嗡直充血。她挥动着小细胳膊不住地拍打他的背,两脚蹬得太用力,拖鞋一前一后“噼啪”掉在地上。“啊”他稍一弯腰,她重重地砸进布艺沙发里,陷出一个深坑。他将自己的体重也压上,坑陷得更深了。“病了”他的额头抵上她的,试了试,“不烧啊”张宜哪里听不出他话语里的怒意,怎奈自己如同三明治里的肉馅,被牢牢夹在沙发和齐庸正中间,半寸也动不得。“谁说病了就得发烧”她小心翼翼地对上他燃着火苗的眼,说得底气不足。“哦那你倒底是哪里不舒服呢”“我。。。。。。”张宜憋红了一张脸,喃喃地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说:“大姨妈来了,肚子疼。。。。。。”“是吗”他眉峰一挑,不安分的大手就要往下移:“你确定吗用不用我帮你核查一下”张宜恁地也没想到他会来这套,小身板蚯蚓似的乱扭,好不容易抓住他已经游移到她大腿根的手,大喊:“不用”他不理,把她捣乱的手往背后一夹,手就要摸索进她的跨栏短裤里。“啊”她尖叫一声仰起头,用力朝他的胳膊咬下一口,咬得死死的。他皱了皱眉头,极不情愿地停下了向里探进的手,说:“松开。”她摇摇头,牙齿仍是叼着他胳膊上的肉,哀求地看他。他轻叹口气,把手自她的跨栏短裤里伸出来,说:“松开。”“咝。。。。。。”她放开嘴里那块瘦肉,惊愕地看着自己在他胳膊上留下的两排渗着血丝的牙印想,这该多疼啊“对。。。。。。不起。”她伸手轻轻摸着那两排嵌进他胳膊里的牙印,还有牙印边上肿起的两排鼓包,心疼坏了。他瞥了她一眼,直着身子坐起,茫然地盯着电视,半晌,说:“为什么不接电话”不敢接,怕一接电话一听到你的声音就忍不住哭出来,怕一哭出来你就要问怎么了,怕你知道了怎么了跟着趟浑水跟着瞎操心。“短信也不回”怎么回你问我在哪我说在单位你问我怎么会在单位呢我说因为等着被调查“就因为看电影的事”“和我置这么大的气”张宜不说话,嘴唇咬得紧紧的,任他怎么说,不做解释,不予回答。在他看来,便是默认了。他挂着脸,又叹了口气,说,吃饭了吗在吃。饭呢他蹙眉问。厨房里。他起身走进厨房,看见了灶台上的一锅浑水,还有台面上的半碗泡涨开的方便粉丝。“你晚上就吃这个”张宜点点头,最近一个多月过得极不规律,婚车代驾推了又推,零花钱严重短缺。原来吃酸辣粉怎么也能配个酱鸡腿呢“冰箱里有菜吗”齐庸正说着就要开冰箱,张宜还没来得及拦,冰箱门已经被他打开了,一盒酸奶,一个苹果,一个鸡蛋,其它毛也没有。你平时吃什么杂食动物,什么都吃。自己不做饭的吗偶尔。齐庸正使劲揉了揉太阳穴,把她拉出厨房说:“走吧,带你吃饭去。”“不用,我吃饱了已经。”“我还饿着呢”他中午就没怎么吃饭,下了班又往这赶,这会饿的心发慌。“不想出去,好热。要不咱们叫外卖吧。这附近楼下有好多好吃的小店,都可以送外卖的”张宜眉飞色舞地比划着,齐庸正不忍打击她的积极性,又觉得这样和她呆在屋里也挺好,便由她去了。很快,两份煲仔饭冒着热气送上来,豉汁鸡飘香四溢,广式腊肠油光晶亮,翠绿的油菜堆在边上煞是诱人。怎么样好吃吧齐庸正一声不吭埋头吃。张宜看得心满意足。原来心爱的男人在你面前狼吞虎咽,感觉都是如此之温馨浪漫。“看什么看你不吃吗”“我不饿,都给你点的,多吃点这一份也没多少,我饿的时候都能吃两人份呢”“你就吹吧也不怕吹爆了”齐庸正吃着,忽然想起了什么,从衣服兜里掏出一个深棕色的丝绒盒,说,上次在泰国买的,一直忘了给你。张宜惊喜莫名地接过,打开,躺在黑色缎面上的是一串红褐色圆珠串成的手链,光泽温润细腻。仔细看,每颗珠上都有一个小白点,如旭日中天。“这是什么做得”“菩提子,太阳菩提子,寓意吉祥安康。”“真好看谢谢”张宜说着自己戴上,在齐庸正眼前晃了晃纤细白净的手腕。齐庸正托着她的手腕拨了拨那串菩提子:“谢得一点诚意都没有”张宜探过身刚想送他一个香吻,只间他突然“噔”得站起来,囧着张俊脸问,卫生间在哪张宜指了指卧室边的毛玻璃门,满脸疑惑地看着他一个箭步窜了进去。这倒霉催的,难不成,吃坏肚子了2323、23无良小饭馆,批发市场里买得最便宜的广式腊肠,回来就扔在腻满油污的后厨地砖上,招来夏日蚊蝇叮咬个遍,然后在洗碗用的塑料桶里涮一涮,丢进锅里蒸。若不是齐庸正底子好,整个急性肠胃炎也不是没可能。他方便完洗手时,顺着面前的浴室镜柜向上看,不经意瞥见最上面一层的小格子里,整齐码着两盒没开封的避孕套。“啪”。他关上水龙头,伸手够下一盒,还凸点螺纹装,挺讲究啊。倒看出来有日子没动过了,放那么个她自己根本够不到的高处,落了一层浮灰。这年头,年近三十的女人,你还奢望她是个处吗齐庸正不敢奢望,但不能说没有期望,与她亲密接触几次下来,他直觉她是极保守的,近乎顽固的保守。他看着镜子里自己胳膊上的牙印,又看了看手里的紫粉色小盒子,劣质香肠的恶心味道阵阵返上来,酸涩得发苦。难怪当年她铁了心要和范长江结婚,原来。。。。。。他收回神,把盒子放回原处,开门出去,看见张宜从饭桌边冲过来关切的脸:“怎么了吃坏肚子了严重吗”“没事。”他脸色苍白,看上去并不像没事。“快坐沙发上歇会,我给你倒杯水。”张宜说着就要去厨房,步子还没迈出去,给他一把拉在身边坐下。“坐这,陪我呆会。”他用力搂住他,对着压根不知道在演些什么的电视机,有些挫败却又无比宠溺地说:“你是我的。以前就是,现在更是,以后一直是。”张宜扭过小脑袋,觉得他突然发此肉麻感慨听起来怪怪的,伸手摸着他极软的厚耳垂,说:“怎么了肚子吃坏了,脑袋也跟着坏了”她不经意的挑逗此刻在他看来极富经验,精准地拿捏着他极为敏感的神经,他开始不受控制的喘起粗气,甚至在想是不是现在就把那盒避孕套给拆开。他一把抓住她不安分的小手,手心灼热的温度烫到了她。他读出了她眼神里的惊恐而非欲望,自己给自己浇了盆凉水,起身说:“明天准时上班,敢迟到把你半年工资全扣光”关门声来得有些突然,张宜站在门边怔了好久,这是怎么了不打招呼冲进来,又不打招呼关门就走。电视里正在播的清宫剧“朕朕哀家哀家本宫本宫”啰嗦个没玩,张宜盯着饭桌上没吃完的两个砂锅想,敢情起名庸正的,脾气都如此喜怒无常夜黑得透了,白日里隐于暗处的一切见光死,此时摩拳擦掌逐一粉墨登场。位于使馆区的某家日式料理餐厅里,身着蚕绢刺绣和服的服务员推开一扇包房的木门,将一盘盘今早从北海道空运至此的新鲜刺身端上餐桌。一男一女包下了这间可容纳二十人的包间,兴趣似乎并不在吃上。“五百万。”那女的开口道:“借我五百万,帮忙做场戏,事成后一分不少还给你。”“利息呢”那男的问。“钱一到账,我立刻把你要的东西给你。”“哈哈哈。。。。。。邱小姐到底是爽快人那我也破例爽快一次只要你能将东西拿到给我,五百万的10付你做佣金”邱添精心描画过的眼里看不出她收到这个利好消息后的任何反应,她的吃惊、不解和疑惑一概深深隐藏在那双明眸里。陆涛用筷尖从餐盘里的冰山上挑起一片三文鱼,沾上芥末送进嘴里。强烈浓重的味觉刺激从舌尖递送至咽喉,深吸一口气再呼出,直觉刺骨钻心的凉。商战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