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着说：就算有吧。他不再说话，轻轻的睡了下去。我给他盖好了被子，在他耳朵边说：我去叫小林子带辇来接你。他没有说话，我悄悄退了出去。一路小跑跑到长春宫，没敢惊动德嫔娘娘，我直接找到小林子，让他带着辇跟着我过来。我带着小林子进去的时候，胤禛好像睡着了，我不敢惊动他，只好为难的看着小林子，小林子说：让爷先睡着，我们在外边候着，什么时候醒了再回。冬天太冷，我怕小林子他们在外边冻着，把他们领进了客厅里坐着，又烧了些碳，倒了些茶水，拿了些吃食给他们。几个小太监都起身诚惶诚恐，我示意他们不必拘束。都是十多岁的孩子，从小净了身进了宫，给人作牛作马，呼来唤起，今天过年，也许他们也很想家，可是我能帮助他们些什么呢只能尽量给他们些方便。里屋的胤禛咳嗽了几声，我知道这位小爷还没有睡，便端了些茶进来。他果然没睡着，接过茶喝了，我说了小林子已经过来了，他眼皮都不抬地说：让他们候着吧。我轻轻的靠着床头看着他，他也那样看着我，都没有说话。许久，他用手勾住我的脖子，把我的头往下拉，把他的嘴唇凑了上来，我轻轻躲了过去。他询问的看着我，我也看着他轻声说：胤禛，等你清醒的时候，还想吻我，再说吧。他叹了口气，开始起身，临出门的时候，他回过头说：我没有喝醉，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说：那就希望你明天早上醒来，还是这样想。他回过头走出了屋，不一会儿听到动静，小林子们全都回长春宫了。我无力地倒在床上，半天不想动。知棋走了进来，见我这个样子，叹了口气，帮我把外衣脱了去，把我塞进被窝里，被窝里很暖和，还有胤禛的气息。知棋轻声说：你今天晚上没有吃东西，饿吗我摇摇头说：不饿，姐姐晚上和我睡好吗知棋回屋里抱了个枕头过来， 脱了外衣钻进了我的被窝里。我问知棋：姐姐你过完年就要放出去了，你有什么打算吗知棋叹了口气说：能怎么打算呢出了宫再说吧。知棋家里也不错，父亲是云贵总督，按说家世也算是显赫了。我问：姐姐是南方人，却来到北方这么多年，习惯吗知棋苦笑着说：十来年了，不习惯也得习惯了。只不过像今天这样，每逢佳节倍思亲是难免的了。我紧紧的靠在她怀里，她也搂着我说：你也想家了吧，你还幸运，今天见着额娘高兴坏了吧。我点点头，但又摇摇头，因为怕我太高兴反而让她伤心。她轻笑，不再说话。我看着她姣好的面孔，思考很久才问：姐姐，当初你为什么不愿意嫁与纳兰容若为妻呢我看到知棋的身子一震，眼泪慢慢流了出来。刚进皇宫后不久就听说，许多年前，知棋刚调到皇帝身边服侍的时候，纳兰容若的正妻去世几年，皇上便把知棋许给纳兰容若为妻，虽然为填房，但还是正妻，能嫁给风流天下的纳兰性德为正妻，这可是天下多少少女梦想的事情，知棋竟然不同意，竟然跑到皇上面前抗婚，并一头撞上乾清宫的柱子以表决心。后来被太医抢救了回来，皇上也再也没有提过这门亲事。联想起那天知棋与卫氏的表情我大概明白了几分，知棋与卫氏那时是以姐妹相称的，自是知道好姐姐卫氏与纳兰容若的一份情，后来皇上看上了卫氏，但也察觉到她与纳兰容若有情，想拆散他们，便将知棋许配给纳兰，一举两得，一箭双雕，但是没想到，知棋姐妹情深，硬是不愿意嫁给好姐妹的心上人，破坏姐妹感情，便誓死抗拒。不久纳兰容若也郁郁而终。最终这件事情成了宫里尘封的往事，只有嘴碎的宫女才会偶尔翻出来提一下，刚巧还被我听见了。从来没有见过知棋这么激动，从我认识她，她都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淡然的和卫氏有几分相似，好像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还可以激起她心里的涟漪。可是我的这句话却问到了她的痛处，她抑制不住的低声抽泣起来。我手足无措，连忙哄着她说：姐姐，是我的错，我不该提的，我只是听老宫人们说起她许久抹了眼泪说：不怪你的，是很多年了，你突然一提，我难以控制。我觉得特别后悔，揭开别人的往事和伤疤是一个残忍的事情，我不知道当时脑子抽什么风了，竟然会问她这么残忍的问题。我快睡的时候，知棋轻轻对我说：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你爱他，他不爱你，如果他不爱你，嫁给他又有什么用他心里想着别人，正妻又有什么用我转过身去眼泪也流了出来，姐姐啊，你可以以死抗争，不用嫁那个不爱你的人，可是我呢这是我的命，这是历史，我改变不了的。注定了我要嫁一个不爱我的人。大年初一第二天是,我被知棋叫醒的时候,天还未亮,今天百官要来给康熙拜年的。知棋把我的棉衣拿了出来让我穿上，我并不接，而是伸出小手笑嘻嘻地说：恭喜发财，红包拿来。知棋一把打掉我的小手说：这些天你都聚了多少宝贝了，还来我这里收刮，不知羞哦。知棋知道我很贪财的，年前很多妃嫔包括皇上都赏了不少好东西，我全都交给她帮我收在箱底了，所以对于我的家底她是很清楚的。我说：不一样撒，姐姐给的压岁钱格外香。她扑叱笑笑转身从我枕头旁边摸出一个小香包：知道你肯定要找我要的，昨天晚上都给你放这里了。我接过来，从里面摸出了一个锭银子，幸福死我了，我们一个月工资才二钱银子呢，她可真大方，一次就给我一锭，大概有二两重的样子。我说：姐姐，你好有钱啊。她说：这些都是进宫时我额娘给我打点用的，可是我都没好意思送出手，一直放了这么多年。一听乐了，我说：我也是的呢，我走时额娘也给了一包，我一锭也没有花出去。她说：就让你个小财迷天天抱着自己数吧。就这样我们说说笑笑的来到了乾清宫，先给李德全拜了年，李德全也给我们一人一个红包。康熙也刚刚起床，正准备上朝，看见我与知棋立两边，说：丫头，昨天晚上席上你怎么蹿了丫的，竟然让他发现了。我照直说：你们都坐那里吃好吃的，我肚肚饿了，口水都流出来了，怕你们看见就先跑出去了。康熙说：敢情你跑出去是擦口水去了我笑嘻嘻地说：是的撒。他回头咚的敲了一下我的额头。见他正式穿好衣服后，我与知棋正式地给他叩了个头，给他拜年。知棋说：祝皇上身体安康，龙马精神。我说：恭喜发财，红包拿来。康熙与李德全都忍不住狂笑起来。说：好好，好，起吧，红包给你。然后李德全从旁边宫女的一盘元宝里拿出一锭，给了我们一人一锭。不愧为大老板，这锭元宝估计有十两吧，真的很沉唉。我拿着后先放到嘴边咬了两下，看看是不是真的。结果一屋子人全笑疯了。康熙说：你走出去不要说是我身边的人，不然太丢人了，一辈子没见过钱似的。其实我包里就还有两个这么大的元宝，只不过大过年的逗逗老康高兴罢了。康熙还真的不错，说：今天没你们两个人什么事了，从今天起到初三正式上朝以前，你们就不用过来了，去玩吧。我高兴坏了，与知棋赶紧跪下来谢恩，然后一溜烟儿跑了，留下康熙在后边摇头。因为再过两三个月就要出宫了，知棋说想去看良嫔，我想也应该去给德嫔拜年，于是便与她分了手往长春宫去。一路上想着小十三，这时候大概是在敏嫔宫里吧，过年的时候，小阿哥们都是跟着亲妈过的。可惜我又几天不能去看他了。走到了长春宫，就看见宫门刚刚开启，这个时候还是比较早的吧，串门的人都还没有过来，这样刚好。德嫔刚好在吃早饭，小十四穿得个小金童一样，一身大红色的全锻面小地主装，连戴的小帽子都是红色的，上边镶着颗蓝宝石，一看粉可爱的，像极了年画里面的童子。四四也穿上了一套暗红色的长衫，看起来精神不错的样子。我给德嫔叩了头，然后按规矩给四四，九公主君语，小十四一人叩了个头，说了些吉祥的话。德嫔让青竹赏了我个小香包说：难为你了，这么早就来，不过刚好，一起吃饭，青竹，把姑娘的新衣服拿出来了。因为早上还要上班，所以我还穿着制服，青竹拿了两套衣服出来了，我一看，很漂亮的小旗袍哦，一件暗红色的和四四的有点相像，一件宝蓝色的。德嫔说：新年里都穿新衣服的，给你也做了两件。我坐在那里喝着粥，看着那件暗红色衣服，又看看四四身上那件，不吭声。德嫔看出来了说：这是去年江南织造进贡来的布，我这里总共就分了这么一块，给四阿哥做了一件，刚好剩下的给你做了一件。来你先试试。说着让青竹拉着我去里间把这间换上了，这件和四四的不一样的是，上边还锈了很多漂亮的花，估计也是德嫔着人花了力气做成的。我穿着出来的时候，看着四四含笑看着我，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情侣装德嫔很满意说：就穿着吧，怪好。小十四跑过来蹭着我说：姐姐，压岁钱哦，给祯儿。我汗，你个当阿哥的竟然来刮我的共产风，见鬼了。我苦着脸说：爷还没有赏奴婢呢。小十四说：祯儿小，长大给，现在姐姐给我。你还分得蛮清楚的，我只好把知棋给我的小香包拿出来给他了，二两银子呢，我快一年的工钱，郁闷。这小东西接了红包还是撒手，扯着我说：今天你不许走，陪我玩。德嫔说：姐姐今天还要当值呢。我老实地说：今天皇上说我初三以后才当值的，可以休息三天。小十四一听乐坏了，高兴的手舞足蹈说：那姐姐陪我。德嫔说：今天姐姐有别的事，你随额娘去各宫里走走。小十四扁着嘴回到坐位上吃饭，不吭声了。接着我把李德全给我的那个小香包给了九公主君语，小姑娘太内向了，红着脸不敢接，德嫔让她接，她才怯怯拿手接了。按说，九公主与我差不多大，但是却很少与我说话，她甚至不敢与任何人说话，常常就一个人闷闷地坐在那里。深宫里的格格们，我见过不少，大多都是样子的，看来深宫里的教育方式很有问题，而且她们都很不受重视，在这个后宫里，儿子才是天。德嫔吃过饭就领着小十四与君语格去各宫里给那些妃子们请安了。我吃过饭就要离开，四四却让听雪带我去了他的小院里。在暖阁里，他捧着一杯茶问：你给十四弟和九妹一人一个红包，为什么就没有我的靠，连你也来搜刮我，这世界还有没有天理了 我总共早上就收了三个红包，都被刮去两个了，后来只剩下康熙送我的小元宝了，打死也不能再给你了啊。然后我扁着嘴学着小十四的那句话说：伽罗小，长大给，现在哥哥给我。他一口茶喷了出来，好笑的盯着我，我也嘿嘿地盯着他。他问：我给你的斗篷你为什么不穿我说：那东西太贵重了，不敢穿，怕惹祸。他沉思一下说：这个我倒没想到。改天再让听雪给你缝件布的吧，素点的，你总穿别人的也不是办法。我没再吭声。他问我这几天有什么打算，想去哪里玩。我眼前一亮说：我可不可以出宫我想出宫玩。他说：下午，我们几个兄弟要去大阿哥府里拜年，你随我们一起出去吧。我说：早点出去，现在就出去。他说：这么早出哪里去再说，外边那么多官员进宫拜年，遇上了不好，晚点吧，快中午的时候，咱出去。我用力的点了点头。然后我像想起什么似的，飞快地跑了回去，胤禛在后边叫我几声我都没有听到。我跑到我住的小院里，把柜子里的小包拿了出来，抱着又飞快的跑回了胤禛那里。胤禛正在炕上看书，看见我把小包放在桌子上，凑了过来说：这是你的什么宝贝我嘿嘿笑着，打开了小包。里面有一套哥哥的衣服。一套青布衫子，一顶小青帽，还有一把扇子。看到我拿出这些，胤禛笑着说：原来你早有准备啊。我说那是自然，作案工具是必备的啊。接着我就把外衫脱了，把哥哥的这套衣服套了上去。看着我穿上去，胤禛说：偷的陈泰的衣服吧。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件衣服特别大，陈泰比我大四五岁吧，早都长成个高大的少年了，这衣服我根本穿不成。他看我一脸失望的样子，回头冲外屋叫了一声：听雪。听雪便走了进来，胤禛让她去卧室里拿了一套他穿的衣服给我换上，结果我竟然穿不上，太小了，晕，我太胖了，胤禛太瘦了，我竟然比他占衣服，真丢人啊。胤禛笑着看着我说：你得减肥了啊。丢人丢大了，听雪捂嘴笑着说